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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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點了點頭,因見碧枝瞪她,又低下頭。 莊政航進了簡妍屋子里,見她披散著頭發(fā),正對著鏡子抹藥,臉上訕訕的,由著金風、玉樹伺候著洗漱。 等到金風、玉樹去后,脫了衣裳在床上躺著,“你給我敷一下藥吧?!?/br> “沒空?!焙嗗?,手指按在脖子上,心道莊政航是當真要她去死,不然怎會下這么大力氣。 莊政航支起身子,沉聲道:“我這是為了給你面子才來你這敷藥,你沒聽見外邊多少人求著我?!?/br> “這可憐的面子,我不要了?!焙嗗麩o所謂地道,然后抱著首飾匣子向床邊走。 “你還抱著它?也不嫌咯得慌?!?/br> 簡妍不理他,爬上床躺下,仔細地將首飾匣子放好。 “今日多謝了。”莊政航誠心地謝道,若不是簡妍讓他及早躲到莊老夫人那邊,今日少不得又要挨一頓揍。 “不客氣,果然如我說的老爺要揍你了,既然我說的話證實了,就將我出謀劃策的銀子給了吧?!焙嗗?,除了銀子,若是莊政航被毒打了,她見著姚氏等人面子上也過不去。想到這,瞄了眼莊政航背上,心想莊大老爺真夠狠的。 莊政航點頭,心里有些心疼被簡妍坑去的私房錢,因想若是能叫她收了心,好好跟著他過日子也好,于是咬牙將自己存的一點私房錢給了簡妍。 簡妍瞅著那可憐的兩百兩銀子,見莊政航滿臉rou痛模樣,不屑地將銀子丟在柜子里。 莊政航躺在床上,手指在背上按了按,見上面起一層皮,顯見莊大老爺是用勁打的,心道或許他不是莊大老爺親骨rou也不一定。忽地想起一事,心里就有些不舒坦,問:“你是如何知道我會給人按腿?怎會想到叫我用這法子討好祖母?” “沒事打聽來的,你不知道你落魄的樣子叫我高興了多久?!焙嗗淼?。 莊政航愣住,須臾道:“我打聽出你眼瞎了,也高興了將近半年?!?/br> 聽了這話,夫婦兩人一同笑了起來,簡妍看著跟她一起笑的莊政航,忽地冷下臉。 莊政航見她不笑了,忙訕訕地止住笑,心想這婆娘一會陰一會陽的,實在難伺候。 “今年我要過了院試,明年是秋闈,后年是春闈,然后是殿試,最后拔得頭籌,再不叫旁人小看?!鼻f政航胸有成竹地道,想到過兩年就能在眾人面前揚眉吐氣,一時意氣風發(fā)起來。 簡妍起身將枕頭拍拍,咕噥了一聲:“我可不知院試的題目。” “你……”莊政航一驚,支著手臂瞪向她,不甘心高興了半日知道秋闈春闈的題目,卻栽在院試上,手忙抓著簡妍的肩膀?qū)⑺饋?,“你想想,你記性這么好,一定能想出來。” “不知道,想不起來?!焙嗗荒蜔┑赝崎_他的手,“院試你都過不去,對不住您老了,將您這狀元攔在院試的門檻上了。”說完,躺下,側(cè)著身子睡了,忽地想到一事,扭頭道:“嫁妝的事先跟你舅舅說說,只是別急著去讓他要。” “這是為何?自家的錢財放旁人手中,這如何能叫人睡得著覺?” “你要是想要回來一些殘渣,就只管急趕著去要。”簡妍閉著眼睛道,心里盤算著如何將莊大夫人一舉拿下,叫她再也不能沒事算計著她的院子。 “別以為你猜對了一樣就當真是神算子了,你若是凡事算的清楚,如何上一回叫人捉弄的那樣慘?”莊政航不服簡妍命令的語氣,心道他們兩個也就半斤對八兩,誰又比誰聰明。 簡妍閉著眼睛,嘴角噙著一抹笑,“姑奶奶落魄的時候,債主也比你的債主來頭大。你還當真跟我較真了?你不聽我的,那你盡管去試試啊,總歸不是我的銀子,我不心疼,但是要回來的數(shù)目讓我瞧不上眼,你就是全給我了,我也不給你題目?!闭f完,動了動身子,依舊蜷縮著睡了。 莊政航見她不一會,呼吸就勻稱了,賭氣地躺下,背上沒有擦藥,疼的厲害,翻來覆去,依舊睡不著。上輩子嫁妝都是在莊大夫人手中的,具體他也不知有多少數(shù)目,只是看著他沒事就問莊大夫人要錢風流,數(shù)目應當是很大的。想完了嫁妝,他又絞盡腦汁地去想該如何過了院試,若是手里有著一座金庫,卻偏偏沒有開金庫的鑰匙,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第二日,簡妍一早起來,就見身邊莊政航依舊在酣睡,瞄了一眼,見他眼下好大的淤青,心知他定是想了一夜心事,到天將將亮才睡著的。如此一看,反倒有些不習慣,心想難得他這種人也能有心事。 因見他發(fā)間有一絲銀線,于是伸手去拔,□,卻是一根白發(fā)。 莊政航此時睡的死死的,一點知覺也沒有。 拍拍手,將白頭發(fā)扔了,簡妍不屑地想不過兩日就能愁出白頭發(fā)來,再過幾日,還不得滿頭白發(fā)。 金枝、玉葉、金釵、玉環(huán)進來,給簡妍梳洗一番,簡妍見金枝時不時地看向帳子后面,玉葉反倒有意要避開一般,一笑之后道:“玉葉、玉環(huán),隨著我去給老夫人、夫人請安,金枝、金釵就留下吧,先前好多東西沒有收拾好,你們就留下收拾吧。雖說不是要將這里收拾的跟簡家一般,但也要住著舒服才好。” “是。”金枝、金釵應道,金枝很有些雀躍地看著玉葉隨著簡妍走出去,待到屋子里只剩下她與金釵,就打發(fā)了金枝先去開箱子,然后一人進了里間。 莊政航此時側(cè)著身子睡,上身又沒有穿衣裳,于是被子滑下的地方,就露出鞭子印。 金枝并不十分知道莊大老爺?shù)氖侄危划斒乔f政航在簡家被打了,于是拿了藥膏過來,輕輕地給他涂著,見有些地方已經(jīng)見血,眼睛濕潤起來,眼淚未落下,人先哽咽起來。 因被反復碰觸到傷口,莊政航哼唧了幾聲,人醒過來,聽到背后有哭聲,先嚇了一跳,只當是安如夢,待到清醒過來,明白自己此時還在家中,就惱怒起來,也不問是誰,先罵道:“又是哪個一大早就來哭喪的?”回頭,見是金枝,想到金枝與他的酒rou朋友在一起,也是一樣的溫柔,心里就有些厭惡,冷著臉,不說話。 金枝見莊政航黑墨一般的頭發(fā)披散下來,襯得一張刀削斧刻般的面孔更加的棱角分明,雖陰沉著臉,也讓人覺得他眉梢嘴角,隱隱帶著笑意。 又兼看到莊政航的寬闊的肩膀,高聳的鎖骨,側(cè)著身子跪坐在床上的金枝臉情不自禁地紅了。 “滾出去,誰敢再來哭喪,我就叫她回老家哭個夠?!鼻f政航不耐煩地道,伸手將金枝推下床,隨即見金枝臉上露出痛楚的神情,記起自己兩次三番跟簡妍動手,臉上就淡淡的,心道自己越來越下成,竟習慣了跟弱女子動手,扭身扯了被子蓋在身上接著睡。 “少爺?”金枝啜泣著,拿了帕子抹去眼淚,心道莫不是莊政航起床氣太大,不然她為他心疼,為他流淚,他何以這般惱怒?“這傷可是大少爺傷的?少爺也知大少爺是直性子,稍有不順意,就喜動手……那日,玉葉被夫人問的急了,就說了幾句,可是因為這個,少爺就被打了?” “好啊你,一塊過來的,平常看著也是jiejiemeimei叫著,如今背著人,你就開始挑撥離間了。滾出去!”莊政航喝道,因昨日莊大夫人的事,心里越發(fā)看不上挑撥離間這等下作的手段。 金枝愣住,人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口中忙道:“少爺,奴婢并沒有……” “有也好,沒有也罷,以后離我遠著些。”莊政航厭惡地道,因缺少睡眠,頭腦昏昏沉沉的,還一陣陣地抽痛。 金枝委委屈屈地出去,到了外間,見沒人趕緊將自己臉上的淚痕抹去,手揉了揉屁股,覺察到尾骨摔的一陣陣疼,心道莊政航果然是難以托付終身的,不然,這日后日日受苦可怎么了得。隨即,想起昨日莊政航對蝶衣的關(guān)心,心里又不甘心起來,暗道自己比蝶衣究竟差了什么。 正想著,就見蝶衣悄悄地過來了,金枝忙笑著迎上去,“你來了,紅袖沒有跟著你?” 蝶衣好不容易擺脫紅袖出來,此時聽金枝提起紅袖,臉上就有些不自在。 “紅袖有旁的事在忙。沒來伺候少夫人起身,實在是罪過。” 金枝笑道:“既然你來了,你先在一旁坐著吧,少夫人去給老夫人請安,此時還沒回來。瞧我,少夫人說要好好收拾收拾屋子,說帶來的東西很多還沒拿出來呢。我先忙著,你在這里等著少夫人吧?!?/br> “不知可有什么是我能幫手的?” 金枝笑道:“你就歇著吧,哪里敢勞你動手。 17一毛不拔 金枝留下蝶衣一人,自己個竄了出去,見著外頭碧枝翠縷才過來,攔著她們兩人說話。 “少夫人早出去了,你們且再歇一會,等著她回來吧?!苯鹬Φ馈?/br> 碧枝忙問:“少夫人怎起這樣早?” 金枝道:“許是換床睡不踏實吧。” 翠縷、碧枝暗道也是,金枝打發(fā)了兩人走,悄悄地進了堂屋,隔著一道簾子,聽里頭蝶衣跟莊政航說話。 不知前頭蝶衣跟莊政航說什么,只聽見蝶衣委屈道:“奴婢也恨哥哥不爭氣,但再不爭氣好歹也是奴婢哥哥,哪里能當真不管?!?/br> 里頭莊政航?jīng)]好氣道:“既然要管,你管就是。只是倘若他打著我的名字的鬧事,不用旁人,我第一個綁了他送衙門?!?/br> “奴婢家哥哥哪里有那個膽子鬧事,只是如今嫂子臨產(chǎn),又家徒四壁,少不得要湊了幾兩銀子給她安胎。” “幾兩銀子,你當銀子是從天上掉的嗎?誰要都有?” 金枝聽見里頭人說話,心道今早上吃排頭的不獨自己一個,心里舒坦了一些,因見里頭蝶衣要出來,忙避讓到另外一間屋子,許久不見人出來,于是大著膽子再過去。 過去了,就聽莊政航道:“你別管,我叫人給你家里捎五兩銀子回去。至于往后,你本是買進來的人,跟外頭家里來往已經(jīng)不應該,若是再私自來往,我也不顧念你肚子里有莊家骨rou,直接綁了你?!?/br> 蝶衣那邊雖不滿意,但也再三謝過了莊政航。 金枝忙快步出去,待到了外頭,就見紅袖找了過來,于是跟紅袖在外頭說話。 “蝶衣是外頭買來的?”金枝問。 紅袖不屑道:“可不是么?咱們家里頭再也沒有這樣的了?!?/br> 正說著,蝶衣從屋子里出來,臉上依舊掛著淚痕,見著紅袖與金枝,尷尬地低下頭。 紅袖撇嘴嗤笑道:“瞧瞧誰出來了,這不是風姨娘么?這是誰一大早給風姨娘罪受?” 蝶衣擦去眼淚,不敢言語,看了眼金枝又低下頭。 紅袖鼻子皺了皺,隨即不耐煩道:“風姨娘,快些回去吃早飯,吃了飯好來伺候少夫人。” 蝶衣忙道:“紅袖jiejie,快別這樣叫……” “早晚都要叫,早一天叫有什么?”紅袖不耐煩地再次催促蝶衣。 蝶衣勉強對金枝笑笑,然后隨著紅袖向后頭的屋子里去。 金枝見此,也看出紅袖看不上蝶衣,因見簡妍從莊老夫人那邊回來,忙迎了上去,瞧了眼玉葉,然后在簡妍耳邊小聲道:“今早少爺罵了蝶衣?!?/br> “哦。”簡妍只哦了一聲就不言語。 金枝看了她一眼,見她是當真沒有反映,便將剩下的話頭咽下去。 玉葉聽了金枝的話,反倒是兔死狐悲一般,越發(fā)不敢靠近莊政航。 簡妍進了屋子里,見著莊政航睜著眼躺在床上,瞄了他一眼,就不說話,徑自走到鏡子邊,一邊抿頭發(fā),一邊想著該送莊二夫人哪一塊繡品。 “蝶衣方才過來要銀子,我許了給她五兩?!鼻f政航道。 簡妍模棱兩可地哦了一聲。 莊政航說完,見她沒有反映,一時訕訕的,起身站起來,步到簡妍身后,側(cè)著身子,扭頭看自己背后的傷,“這事我給你說過了,別不知聽哪說起,又疑心我偷拿了多少東西給她?!?/br> “你就是將身家全給了她,只要不沾著我的東西,我也沒話說?!焙嗗[著眼睛,心想頭一回往來,就該叫莊二夫人知道跟她交好的好處,心里下定了決心,“玉環(huán),將我箱子里的那幅鳳穿牡丹的刺繡拿出來?!?/br> “是?!?/br> 莊政航疑惑道:“你要那刺繡做什么?”問完,想起昨日簡妍跟莊二夫人的對話,習慣性地在心里算計著那布值多少銀子。 “送人?!焙嗗喍痰卮鸬?。 雖不是在自己手上的東西,但是莊政航還是心疼起來,“那刺繡是有銀子也難買的,你怎就這樣大手大腳的,拿了什么不好,偏拿了那東西送人?!?/br>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焙嗗昧嗣脊P畫眉,見莊政航伸手要接眉筆,將他的手拍開。 莊政航訕訕地收回手,抱著手臂,嗤笑道:“鐵公雞身上也能拔下雞毛了。” 簡妍翻了個白眼,“你就得罪人吧,把身邊的丫頭都得罪了,等著她們生了外心,就將你賣了吧?!?/br> 莊政航一噎,冷哼一聲,心里也知簡妍說的有道理,但是自己就是不能如上輩子一樣憐香惜玉,尤其是見到哭哭啼啼的人,心里更是厭惡,動不動就會想起安如夢。再則,他如今就如頭上懸著一把利劍一般,滿腦子心事,睡覺且不安穩(wěn),哪有功夫去寬慰旁人。 說著話,碧枝、翠縷、蝶衣幾人就過來了,幾人一同將早飯擺在炕桌上。 簡妍見蝶衣皺著眉頭,隨時都要孕吐一般,笑道:“你回去歇著吧,這里有她們呢?!?/br> 蝶衣道:“多謝少夫人關(guān)心,奴婢受得住。”說完,看了莊政航一眼,不見他看回來,心里有些失落。 簡妍笑道:“你受得住,我受不住。你這般,我怎吃得下飯?” 莊政航急著吃了飯出門,對蝶衣道:“你就聽少夫人的,回去躺著吧。安胎是要緊,無事不要出門,便是棠梨閣也不要出?!?/br> 蝶衣怯怯地應了聲是,心道莊政航果然跟先前不一樣,若是從前,哪里會想跟她分開一時半刻。 簡妍聽莊政航這般吩咐蝶衣,嘲諷地一笑,忽地啐道:“昨兒個晚上你又說夢話了,那個南南究竟是哪一個?你指給我看看,我倒要看看咱們這一群人,哪里比不上她一個?!?/br> 莊政航皺眉道:“你又胡噙什么,我哪里知道什么南南北北?!闭f完,因覺不該在侍妾面前這般對簡妍說話,臉上就有些訕訕的。 蝶衣到了門邊回頭,瞧見莊政航臉上的尷尬神色,心道簡妍說的果然不錯,莊政航如今心里還記掛著那個女人。 蝶衣出去后,簡妍與莊政航相對無言地吃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