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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毒酒的時候,抬起酒杯柔柔弱弱,可喝酒的時候,非常豪邁地一飲而盡,你記住你是虞姬,喝的是毒酒!” 全場觀眾發(fā)出了淺淺的笑聲。 樸姬哈哈兩聲,開口道:“我這個跳舞的外行都瞧出來了,你喝毒酒那豪邁相,恨不得多喝一杯似的!” 觀眾席爆發(fā)出哈哈的笑聲。 那個飾演虞姬的藝伎低著頭,臉都紅了。 司清湖語重心長道:“虞姬自盡是最重要的一段,在這里出差池足以言明你演得不堪,以后要注意了?!?/br> 按照蕭桐的意思,為了節(jié)目效果,評委除了點評,評分,還需要和選手互動,問問選手的經(jīng)歷和想法。 如意姑姑道:“柳三郎,看你這么年輕,才十五,聽說你挺不容易的,愿意和大家傾訴傾訴嗎?” 選手們也知道節(jié)目有這環(huán)節(jié),登臺前都把自己的經(jīng)歷捋了一遍。 柳三郎思考片刻,情緒上來,面容也有點凄楚,“我……” “你可以用自己原聲講的!”樸姬聽見他開腔習慣了女聲,立即打住他。 柳三郎點了點頭,用回男聲道:“我家里面,特別的困難,從小……” 他眼眶含淚,哽咽著,抽了抽鼻子,旁邊的搭檔,評委還有觀眾都同情地望著他。 “從小我娘就告訴我,我是不應該出生在這世上的!我叫柳三郎,大家都能從名字猜出上頭有兩個兄長,那時候,我爹娘經(jīng)常念叨著要一個女兒,懷了我以后,還去道觀里找大師算了一卦,算出我是個男兒身,打算回去就把我墮了,幸好大師制止了他們。大師說我日后男生女相,是最能賺錢的孩子。而且我爹娘命里必須有三個兒子才能抱女兒,為了生女兒,爹娘把我生出來了!” 柳三郎哽咽了兩下,繼續(xù)悲憤道:“可是爹娘從來沒把我們?nèi)值墚敽⒆涌创?,為了給meimei存嫁妝,我六歲被賣入教坊,教坊包吃包住,演出賺的錢爹娘就一分都不留給我。教坊一日只有兩頓,晌午我餓得不行,卻拿不出半個銅錢買饅頭!我兩個兄長跟我一樣,日日夜夜辛辛苦苦種的田,日后也是meimei的嫁妝!等meimei出嫁,我們兄弟幾人就是沒有田地、沒有房產(chǎn)的流浪漢了!” 眾人聽了都唏噓嘆息,但大多數(shù)人都表示理解他爹娘。 如意姑姑道:“唉,當世嫁女盛行奢侈風,沒有豐厚嫁妝的女子是沒有好人家要的,為了你meimei,你忍忍吧!” 樸姬也道:“對呀,你是男孩子,房產(chǎn)、田地靠自己打拼出來才是!” 柳三郎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們,眼淚滑落下來,“連老師也跟別人一樣嗎?我與許多教坊的jiejie哭訴,她們都說忍忍,還說若不是為了生我meimei,我就無法出生做人了?!?/br> “可你們怎么不說我爹娘,沒有能力存嫁妝就不要生女兒?” 眾人皆是搖頭嘆息,也聽到有觀眾道:“好像有點道里?!?/br> 司清湖望著小男孩滿臉淚水,心疼地遞出巾帕,道:“你擦擦吧!” 現(xiàn)場的雜役跑過去把巾帕拿給柳三郎,柳三郎擦著淚,感激地看著司清湖,“若是世上所有女子都像清湖jiejie就好了,我以后娶妻一定要娶清湖jiejie這樣的?!?/br> “呵呵!”司清湖尷尬地笑了笑。 心道,自己不過是做了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何德何能被他這么捧著? 若是十五歲的小女孩在臺上哭成這樣,她可就不止遞巾帕了,還會上臺摟著她好聲安慰。 成績公布。 司清湖看了看柳三郎,溫聲宣布:“雖然你的經(jīng)歷挺讓人心疼的,可在我們評委這里,實力才是最重要的。進入第三等的,翡翠坊,柳三郎!” 第50章 殺手 蓮花棚內(nèi),戲臺上一輪又一輪的選手表演、講述自己的過往經(jīng)歷,上千名觀眾吃著爆米花,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戲臺,仍是津津有味的樣子。 第一期《我在東京等你來》還在如火如荼上演,好幾組戲曲藝伎登臺后,終于迎來了第一組舞蹈組,是伽羅與她的搭檔,伽羅穿著紅色紗麗服,搭檔穿金色,二人隨著激昂熱情的印度風樂音,扭動著纖細的腰肢,活潑奔放地跳起舞來。 全場觀眾熱情瞬間被點燃,都興奮得身體左右搖擺,恨不能站起來跟著跳上一舞。 因為《花木蘭》的緣故,伽羅的應援團是除了司清湖應援團,人數(shù)最多的,足有一百多人。他們舉著伽羅的畫像和名牌,搖著撥浪鼓,搖擺身體瘋狂吶喊。 “伽羅!伽羅……” 樸姬身為舞蹈評委,自然十分注意舞蹈選手,回頭瞥了瞥伽羅的瘋狂應援團,不屑一笑,輕聲嘲諷,“坊間的藝伎之所以不入流,就是不好好鉆研技能,凈愛整這些虛浮的名聲?!?/br> 這句話清楚地入了所有評委耳里,誰不知道她這是借著伽羅的由頭,暗諷司清湖? 司清湖只淡淡一笑,不置一詞。 伽羅和搭檔表演完畢后,站在臺上,謙虛等候點評。 樸姬盡管不看好伽羅搞粉絲應援,但她是評委,在對待藝術理應客觀公正。打量了兩位選手一會,冷聲道:“舞蹈、音樂很提神,看得人挺精神的。動作也展現(xiàn)了柔韌性,有勇氣挑戰(zhàn)高難度,特別是紅衣選手??墒茄?,若能把鉆研名聲的心思花在技藝上就好了。我的要求比較嚴格,你最多就入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