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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桐接回了梨,心里百轉千回,既不解,又隱隱的有點開心。 不解的是,司清湖怎么會不介意她的口水,怎么會做出如此曖昧的舉動?開心的是,這樣她算是和司清湖間接接吻了嗎? 她竊喜著,猶疑了一陣,咬在了司清湖吃過的地方。 這個梨,好像比剛才更甜了。 司清湖盯著她,翹唇淺笑。心道,她們不是已經(jīng)親過了嗎,今日不過是同吃一個梨,她還這般扭扭捏捏! 當今圣上的生辰節(jié)在十二月初八,是為興龍節(jié)。當天全國休沐,皇城里還會舉辦盛大的宴會為官家慶生。 負責宴會演出的官員們得知近日坊間出現(xiàn)了戲曲,官家也頗感興趣,于是令花萼樓準備兩部戲曲,在當天表演給官家看。 如今只選中一部《張協(xié)狀元》,還需一部有待挑選。 這些時日蕭桐忙得不可開交,難得有天不用授課,便與鄭蕓約好了一起選稿。 許多作者得知投的稿有機會在官家面前上演,都十分踴躍,牙行很快就收到了幾百份稿子。既然教坊使吩咐她親自把關選稿,再忙也得抽出時間把這件事辦妥。 蕭桐捧著它們到書房,這里足夠安靜,與鄭蕓面對面坐著,認真閱讀起來,有看好的稿子兩人就討論起來。 從故事的精彩程度、劇情邏輯,再到藝伎飾演的難易程度、舞臺可行性,蕭桐都做了全方面分析,直中要點。 鄭蕓聽著她說,目光專注地望著她,臉上始終斂著微笑。 她是個有分寸的人,雖然她對蕭桐很好奇,如此積極地提出選稿是為了和她親近,多了解了解她。但這是她答應花萼樓的事,在該辦正事的時候,她的心思也不會偏到別的方面。 待蕭桐說完,她再從對白的文采、押韻,還有官家的喜好方面去分析。 大半天下來,竟沒發(fā)現(xiàn)一篇符合她們二人的要求。 到了晌午時分,兩人眼睛都澀了,蕭桐起身張著雙臂松了松筋骨,眼看到午飯時候,牙行的膳廳也開伙了,對鄭蕓道:“鄭娘子也餓了吧,牙行廚房準備了飯菜,要不隨我到那兒吃點?”。 鄭蕓卻站起來道:“蕭當家為皇家辦事,我都還未酬謝你,又怎敢蹭你的飯?我來時已命人在酒樓點了美食,這會應該送來了,就請蕭當家隨我同吃吧!” 蕭桐頓時有點尷尬,才反應過來,人家堂堂長公主的女兒,又怎么看得上你牙行食堂的飯菜?方才真的沒想到這一層,就算想到了,為了避免非議,她也不可能單獨請她到外面酒樓吃的!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鄭蕓在酒樓點了外賣。 她知道宋朝已經(jīng)有外賣了,cao作方法是,派人提前在酒樓、食肆點好,約定時間送上門。 這時候,鄭蕓的隨從提著一個幾層的食盒走進來。 鄭蕓道:“飯菜有蕭當家一份,一起吃吧!” 既然對方如此熱情,蕭桐也不好拒絕。和鄭蕓一塊坐在榻上,幾碟精致美味的菜肴擺在中間的幾案上,這架勢有點正式宴會的感覺。 鄭蕓道:“這都是為了答謝蕭當家點的,蕭當家不必客氣?!?/br> “讓您破費了?!?/br> 二人一邊吃著,一邊閑談起來。 鄭蕓是刻意點的外賣,為了名正言順地和蕭桐單獨吃午食,談一些正事以外的話,多了解此人。 她明白自己和蕭桐身份有別,如今對她僅是欣賞之情,或許還有些少女的悸動。至于談婚論嫁,她沒想過。 她知道以自己的出身,終身大事向來不能自由做主,也不求去做改變,但是今世同性也可以成親。那些官宦子弟,多少已經(jīng)有了家室,卻還在外購置宅邸,豢.養(yǎng)小妾。 如若她和蕭桐的興致和精神境界相當,十分投契的話,她也不介意日后和她私下維持著關系。 對于喜愛的人或事物,就算不能名正言順,能夠擁有著,她也心滿意足了。 蕭桐的身世、經(jīng)歷,她幾乎都了解清楚了,唯一不清楚,好奇的是蕭桐和司清湖的關系。 她聽說蕭四郎十幾歲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初出道的司清湖,司清湖還沒成名,她就愿意在勾欄里為她一擲千金,揚言要把她娶為妻子,苦苦追求了五年??勺屗唤獾氖?,司清湖如今就在蕭氏牙行,蕭桐怎么不趁著近水樓臺,繼續(xù)追求,反而刻意疏離了? 她們聊了許久,鄭蕓終于把話題引了過來,裝作漫不經(jīng)心道:“如今蕭當家把牙行經(jīng)營得如此有起色,是人太忙了,所以把終身大事都忘了?” 蕭桐表情一滯,怎么忽然談到這個話題了?勉強擠出笑容,敷衍道:“確實太忙了。” 鄭蕓繼續(xù)道:“那清湖呢?我聽外面說,蕭當家以前很喜歡她,我看她現(xiàn)在跟你挺好的,會不會也對你有意?” “哎,清湖怎么會喜歡我?算了,別提這些了,咱們趕緊吃完歇會,午后繼續(xù)選稿?!?/br> 鄭蕓雍容華貴的相貌和優(yōu)雅得體的舉止,還有宗室身份,給蕭桐的感覺高貴又遙遠,和她聊情愛之事,總覺得怪怪的。她趕緊岔開話題,快快吃完,到院子溜達了兩圈消化食物,回來就趴在案桌上休憩。 鄭蕓坐在榻上,撐著腦門休憩。她不覺得累,睜開雙眼就看到了趴在案上的蕭桐,輕輕笑了。笑蕭桐的膽怯,竟然不敢相信司清湖會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