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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蕓先是怔愣,而后想到花萼樓和自己相識十多年,對自己的了解不亞于母親。且這些時日她幾乎日日把蕭四郎掛在嘴邊,他看不出來才怪! 她回復平靜,大方道:“實話跟哥哥說,阿蕓的確欣賞她?!?/br> 花萼樓道:“縱使再有才華、再有想法,她也不過是個商賈,你切莫深陷了!” 鄭蕓想到自己和蕭桐身份天壤之別,眼里閃過幾絲惆悵,但很快又揚起了唇角,道:“我自然明了其中的道理。” “如此便好。” “不過哥哥也說她有才,說不定日后有出息呢!” 花萼樓無奈一笑,“傻meimei!” 鄭蕓好歹也是長公主之女,皇室宗親,身份尊貴,有大把名門好兒郎好女郎去選,怎么能把大好的青春,去等一個牙郎變得有出息? 況且,再怎么有出息,其出身仍舊是商賈! 經(jīng)過十多日的選稿,蕭桐那邊終于選出了四部小說,和作者溝通簽好了契約,先是拿去給教坊司登記入籍,然后同時連載于《汴京風華》。 戲曲講授班的教程蕭桐也做好了,這日正式開始授課。 第一期收了二十名學生,有琉璃坊的如意姑姑,有其他牙行、教坊的當家,甚至還有幾個青樓的jiejie。 共四節(jié)課,每節(jié)一個時辰。盡管收費五十兩,但是還有許多人搶破頭報名,為了控制人數(shù),蕭桐只選了二十名。等這期結束,再考慮下期的學生。 蕭桐在臺上把排戲曲的流程和注意事項用風趣幽默、簡明易懂的語言說出來,坐在臺下的幾乎都是同行長輩,不禁深深嘆服,謙虛聽她講。 到這節(jié)課快結束的時候,一個衣著鮮艷,敷粉凝脂的青樓jiejie嫵媚地笑著,迫不及待地道:“四郎,那你跟我們說說,排好一部戲曲最重要的是什么?” 蕭桐正思忖著如何向他們推銷小報連載的小說,用怎樣的話題過度,而不顯得推銷味太重。這個jiejie突然提問,剛好使她切入話題。 她開心得揚起了笑容,眉眼彎彎,道:“這位jiejie問得好?!?/br> “四郎覺得,如今戲曲在汴京是門新鮮的藝術,從話本到優(yōu)伶再到我們這些教導員,都要做新的改變,所以我認為這些都很重要?!?/br> 戲曲和之前勾欄上的諸宮調彈詞相比,從敘事體轉變?yōu)榇泽w,話本創(chuàng)作需要改為對白和動作相結合。而藝伎方面,不僅要會唱,還得會肢體動作表演,演唱結合。如今汴京除了演過《花木蘭》的藝伎,就鮮少有這種技能的藝伎。 至于教導員,自然也得擅長演唱,有戲曲的導演能力。 蕭桐切入正題:“藝伎、教導員都可以先擱置一邊,整個戲曲項目,必然是劇本先行。” 學員們聽到連連點頭認可。 如意姑姑道:“說得在理,《花木蘭》之所以如此成功,離不開劇情豐富的話本?!?/br> “嗯,所以戲曲是門新鮮的藝術,市場上恐怕還沒有適合的話本。還有一點很重要,《花木蘭》小說曾經(jīng)在小報連載過,所以積累了大量人氣。” 當然,還有些題外話她沒道出來,《花木蘭》受歡迎,也離不開她家清湖長得好看,本身有人氣,唱功、演技好! 以及全劇組人的努力。 霎時間,臺下起哄了,學員們你眼看我眼,有點慌亂。 “那怎么辦?” “我們也找不到適合的話本?!?/br> “就算找到,也沒在小報連載過積累人氣呀!” 蕭桐拍了拍手,“大家稍安勿躁!” 所有人逐漸安靜了下來。 “也不是沒有辦法的?!?/br> 她拿起早已備好的最新一期《汴京風華》,分發(fā)給學員們傳閱。 “不知大家有沒有看我們最近出的小報,上面連載了四部傳奇故事,都是我們精挑細選出來的,非常適合改編成戲曲。” 待到真正需要拍成戲曲之時,再請戲曲師傅,指導作者將其改編成臺本。 眾人紛紛低頭閱讀小說,有《蘭陵王》《武則天》等。 青樓jiejie激動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都可以拿去編排?” 額……蕭桐怔住了。 看看,這個時代的人,果然沒什么版權意識。 她向他們解釋這些傳奇故事都已經(jīng)在教坊司登記過了,版權歸屬蕭氏牙行,她們想要編排,得花錢買,而且只能使用三年。 先給他們看看,待到連載結束,根據(jù)作品的人氣和戲臺潛力確定價格。 “切,還是要錢?!?/br> 學員們發(fā)出滿不在乎的哀怨聲。 蕭桐也不對他們客氣,理直氣壯地道:“好東西自然要錢,免費的給你們排也賺不到錢,甚至還會虧本!我書房里大把落選的稿子,你們可以隨便挑,免費的!” 眾人被蕭桐懟得羞愧,頓時雅雀無聲。 蕭桐又道:“難道你們還信不過我?” 如意姑姑捏著小報,心思忖度著。 正如蕭桐所說,這些傳奇故事在小報連載,必然會積淀大量的人氣,買下來拍戲曲起碼不會虧本。 更何況,她也不是沒見識過蕭桐的賺錢手段。上次看輕了她,沒入股《花木蘭》,仿佛上萬兩銀子送到她面前,自己眼瞎一手推開了!為此她夜夜失眠,胃痛了兩個月。 這回她可不想再眼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