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只是假裝不認識素鳶公主的畫。

    “若我答應(yīng)了，你放他們離開昆侖鏡，回西洲大陸去！”

    “小錦書，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呢？你放心，還魂鈴若是覺醒，你救了素鳶，我自然會放你哥哥離開，我不會傷害他們?！毖┯酪拐f，“你我相識這么久，我只殺了蕭長楓，一個辜負過你的男人，我沒傷害你身邊任何人，是不是？”

    不傷害，可他們的頭上，卻有一把刀。

    她已急得要瘋，可受制于人。

    雪永夜，等還魂鈴覺醒后，我絕對不會再受你控制！

    年錦書并未告訴雁回和鳳涼箏，她要和雪永夜去昆侖鏡，昆侖鏡比海上秘境更危險，她不想雁回和鳳涼箏冒險。

    更不想他們在昆侖鏡內(nèi)，被雪永夜要挾。

    年錦書也不打探鳳涼箏的秘密，為什么會有素鳶公主的畫，她心事重重地和雁回在魔王宮內(nèi)屋頂坐著賞月。

    她就要去昆侖鏡了。

    上輩子在昆侖鏡遭的罪，這輩子或許就不會了。

    因為有雪永夜！

    她應(yīng)該能輕松地拿到三青石。

    哥哥和薛嵐，應(yīng)該也不會死在昆侖鏡里。

    “雁回，你閉關(guān)吧?！蹦赍\書說，“我們真的要在魔族住一段時間，你閉關(guān)修煉乾坤圖吧，若不然，我們一輩子都出不去幽州城。”

    等雁回閉關(guān)結(jié)束，她應(yīng)該也從昆侖鏡回來了。

    “閉關(guān)……”雁回無心閉關(guān)，他也想修乾坤圖，可放心不下年錦書和鳳涼箏，怕在他閉關(guān)期間，他們在幽州城出了事。

    “我和涼箏哥哥不會有事?！彼憧闯鰜砹耍┯酪共粫⒘藳龉~哥哥，只要鳳棲梧桐在他手里，這就是保命符。

    而她……雪永夜也不會動她一根頭發(fā)。

    年錦書輕輕地靠在雁回肩上，忍不住說了一句，“雁回，我真的飛升過了?！?/br>
    雁回，“……”

    這話，他是第二次聽到了。

    上一次是在年君姚書房里聽到的。

    他伸手摟著她，一起賞月，“怎么飛升的？”

    “魔界要毀冰墻符咒，我和還魂鈴一起封印冰墻，舍生取義，雖是喪了命，卻意外飛升了?！蹦赍\書想起上輩子的事情，有幾分傷感，“早知道這么簡單就飛升了，我早就獻祭了?！?/br>
    何必苦苦復(fù)仇，何必一身傷痛，何必經(jīng)歷千萬磨難。

    “你還記得在海上秘境時，我的秘境里，我看到了靈牌嗎？”年錦書說，“那是阿嵐的靈牌，也有大哥的靈牌，阿嵐和大哥被蕭長楓和楚鶯歌算計，以為我在昆侖鏡內(nèi)遭遇危險，所以趕去救我，卻在昆侖鏡內(nèi)被他們設(shè)伏所殺，我……這一直是我的噩夢，也是我不愿意提起昆侖鏡的原因?！?/br>
    這幾乎是她的心魔。

    第305章 我認識你五百年了

    上輩子她和雁回相殺，并不是她的心魔，昆侖鏡里哥哥和薛嵐喪命，才是她的心魔。

    “這夢，做得挺長的吧？”雁回問。

    年錦書，“……”

    果然，說起她已飛升過，沒人信她，大哥不信，雁回也不信。

    她覺得人就是這么一根筋，分明是事實，卻不愿意相信，就如夜?jié)猓f中了上輩子很多事情，她確實是預(yù)言家。

    可夜?jié)庹f，她的姻緣在魔界，她也不信。

    人心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若不然，也沒這么多癡男怨女。

    她重生歸來后，很多事情都變了，上輩子很多事情，這輩子都不會發(fā)生，都可以避免，這也算是一件幸運事，若不然，知道前途是什么，會發(fā)生什么事情，這人生也沒什么意思。

    可她堅信，這輩子哥哥和阿嵐不會死在昆侖鏡。

    絕對不會！

    “是挺長的一個夢?！?/br>
    “那在你的夢里，我是什么結(jié)局？”雁回好奇地問。

    年錦書想了想，報復(fù)性地說，“你和我相殺十幾年，不夜都白骨皚皚，你……英年早逝?！?/br>
    雁回，“……”

    英年早逝，就不能盼著他一點好？

    雁回說，“果然是一個荒誕的夢，晚上沒事多修煉，別睡覺了，免得噩夢纏身?！?/br>
    年錦書，“……”

    “你剛剛是不是在騙涼箏？”雁回突然問，“他拿著圖問你時，你見過畫中人，卻又否認了，為何？”

    年錦書驚慌地坐起來，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雁回苦澀一笑，“你若和我一樣，半生心血都耗在一個人身上，她的眼神舉止，我都能清楚，你眉梢低了幾分，高了幾分，撒謊時的小習慣，騙人時的小伎倆，我都能一清二楚。就如宛平城論劍期間，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敷衍又虛假，我一清二楚，只不過是……我不想拆穿罷了。”

    畢竟，哪怕是假的，也是他盼了很多年的事情。

    “……”年錦書都沒想到身邊有一個人，竟然這么熟讀她的言行舉止，這也太危險，也太恐怖了，那她想什么，雁回豈不是都知道了嗎？

    可幸好，是雁回??！

    “這事……我不能說，你也不要提起，應(yīng)該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蹦赍\書嘆息，若是雪永夜讓她做傷害鳳涼箏的事情，她也不會去做。

    可鳳涼箏問她是否見過畫中人時，她觀他言行，仿佛是希望她不曾見過。

    她否認后，他也松了一口氣。

    年錦書舊調(diào)重彈，“你閉關(guān)，行嗎？我希望你閉關(guān)，早點修好乾坤圖，我好想哥哥和爹，我爹這么蠢笨，不知道會被雪姨哄著做什么事情呢，萬一哥哥也不在家，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事?！?/br>
    雁回見她眉目都是愁緒，“行，我答應(yīng)你，我閉關(guān)！”

    “今晚就閉關(guān)！”

    “你這么急著讓我閉關(guān)做什么？”

    “我想回家啊?！蹦赍\書期盼地看著雁回，“雁回哥哥，帶我回家吧?！?/br>
    沒有人能抵擋得住心上人如此崇拜，又誠摯的眼神，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素來言之有理，雁回也不例外。

    若年錦書能一輩子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他就是她永遠的刀。

    他一生都會為她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翌日一早，雪永夜帶年錦書去昆侖鏡，昆侖鏡是一個秘境，和西洲大陸，魔界都不是一個位面，是另外一個位面，這是一個單獨的世界，需要過魔界的虛空之門。

    年錦書對昆侖鏡算是十分熟悉，畢竟上輩子闖過一次昆侖鏡，知道每一道關(guān)卡，而已知道該怎么闖關(guān)。

    重來一回，闖秘境簡直是開掛一樣。

    可這一次，她打算躺贏。

    從幽州城去昆侖鏡，要經(jīng)過兩個虛空之門，雪永夜帶著年錦書過了一個虛空之門后，停落在神域里，這是諸神滅絕后最后的一個神域，早就荒廢了。

    神族，是天地共生，無父無母，是天地間的神，卻被仙后來居上，神就漸漸隕落，最后一個神也隕落在幾萬年前，神域因此也就關(guān)閉，成了一個中轉(zhuǎn)地，從神域可以去任何想去的位面，去任何一個秘境。

    年錦書站在神域里，一片黃沙，寸草不生，整個天地都很熱，比魔族的荒漠更熱，卻沒有魔族荒漠那么危機四伏。

    一輪巨大的太陽，掛在天空中，烤得黃沙guntang。

    年錦書是第三次來神域了。

    每一次來，都是匆匆而過，從來沒有認真看過神域。

    雪永夜問，“你覺得神域，是一個什么地方？”

    “寸草不生，人煙罕見，諸神隕落，也沒什么可看的?！蹦赍\書一心想去昆侖鏡，可落在神域后，要等神域的虛空之門開啟。

    神域的虛空之門一個時辰開一次，他們來得不巧，虛空之門剛關(guān)閉，要在黃沙里烤一個時辰，對年錦書而言，簡直是煎熬。

    雪永夜坐在黃沙中，一副心靜自然涼的姿態(tài)。

    年錦書暗忖，這一副實體他維系不易吧，分明是一個魂體，還在她面前裝，她多少猜得出雪永夜一定身患奇癥，又或者說百年前被仙魔那場大戰(zhàn)所傷，至今都不能保持實體，又或許說是他死了，是靈魂因為某些特殊緣故，仍在魔界，他能維持著自己的身體。

    可他很虛弱，需要頻繁閉關(guān)，修煉，凝聚自己的靈魂。

    這是他最大的弱點。

    一個人，只要有弱點，就會有破綻。

    “我經(jīng)常來神域?！?/br>
    “為何？”

    雪永夜說，“這里一片荒蕪，可我忍不住想，這天地家，諸神眾生時，沒有仙，也沒有魔，這神域該是一副怎么樣繁華的光景。”

    年錦書面無表情，“你還挺多愁善感?！?/br>
    雪永夜似乎聽不懂她的嘲諷似的，閉著眼睛調(diào)息，年錦書卻有一種怪異之感，她本來也不想和雪永夜當什么知心小姐妹，自然就不愿和他多說話。

    他又不是雁回，等著虛空之門，還能調(diào)戲一句。

    且這曾經(jīng)是神域，畢竟是一個莊嚴肅穆的地方，她干脆也閉上眼睛調(diào)息，雪永夜卻突然問，“小錦書，你知道嗎？我認識你……已經(jīng)五百年了?！?/br>
    年錦書脫口而出，“我今年才十七歲，我沒這么高壽?！?/br>
    雪永夜，“……”

    第306章 虛空之門守護者

    神域里，年錦書心里忐忑不安，卻又幾分信了雪永夜的話，若非相識多年，且有過一段淵源，雪永夜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莫名其妙就對她有情感。

    愛也好，恨也好，于他而言，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