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主人，還是哥哥？”

    “是主人，也是哥哥?！?/br>
    “只能選其一?！彼穆曇魷厝幔瑓s也霸道。

    鳶兒側(cè)臉乖巧地貼在他的大腿上，“主人。”

    鳳涼箏太喜歡這種被依賴，被眷戀的感覺，哪怕知道，這僅是古琴的靈，他是她的主人，主人和靈之間天生就有一種牽絆和眷戀。

    鳳凰城內(nèi)勢力復(fù)雜，自他不良于行后，爾虞我詐，層出不窮，可他很確定，這世上有一個(gè)人永遠(yuǎn)愛他，永遠(yuǎn)依賴他。

    他可以毫無保留地愛她，信任她。

    這就是主人和靈。

    不可觸摸，卻不可放手！

    一旦背叛，他必要她琴斷魂散！

    “鳶兒，幫我去做一件事?！?/br>
    鳶兒笑得甜甜的，眼睛都是他，討好地親吻他的手指，又乖又甜，“主人，請盡情吩咐鳶兒吧?！?/br>
    鳶兒是為了主人而存在的。

    “去看著楚鶯歌，我要知道她的一言一行?！?/br>
    “是，主人！”

    鳶兒飛出庭院，她是一抹幻影，守在院外的鳳五根本看不見她，鳶兒飛到半途中見到年錦書，她落了地，好奇地看著年錦書。

    年錦書坐在花園的涼亭內(nèi)，不知想什么，鳶兒圍著她轉(zhuǎn)，臉幾乎懟到年錦書的臉上了。

    可年錦書卻看不到她。

    鳶兒困惑地咬著手指，“錦書meimei……有點(diǎn)眼熟?！?/br>
    她又不是第一次見年錦書，她是靈，從不將鳳涼箏以外的人放在心上，這第一次覺得年錦書眼熟，她也沒在年錦書身邊太久，飛去楚鶯歌院內(nèi)。

    年錦書掙扎良久，又去找雁回。

    “雁回，我不信，我就訛不了你！”

    可剛到雁回院內(nèi)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接著楚飛霜的聲音，“混賬，你忘了你爹怎么死的，娘從小教你的，你都忘了嗎？”

    雁回偏著頭，無痕沉默地站在院外，沒來得及阻攔年錦書。

    年錦書吃驚地看著院內(nèi)的雁回，他側(cè)著頭，卻沒說什么，直直地跪在楚飛霜面前，楚飛霜揚(yáng)起鞭子就抽。

    她心臟一縮，下意識要進(jìn)去阻攔。

    “錦書小姐，別進(jìn)去，少主不想你見到?！睙o痕輕聲說。

    年錦書眼睜睜地看著雁回挨了三鞭，本來沒愈合的傷口再一次裂開，她和雁回相殺那么多年，看到這一幕，她本該感到痛快的！

    可她……好心酸。

    第112章 他是我夫君誰也不能打

    雁回臉色平靜，挨打已是家常便飯了吧，他疼嗎？

    錦書想起了十年前，雁夫人非常疼雁回，呵護(hù)備至，溫柔可人，她無法把眼前面目猙獰的雁夫人和她記憶中善解人意的女人聯(lián)系在一起。

    雁夫人瘋魔多年，是不是也折磨他多年。

    這是世上他唯一不能刀劍相向的人。

    這十年來，有人問過他疼不疼嗎？有人為他端過藥嗎？有人為他擦過淚嗎？

    他可還曾有眼淚？

    年錦書闖入了院內(nèi)，已飛到雁回身邊，一手握住了雁夫人的手腕，阻攔她的鞭子落下，雁夫人眼里一片紅，又怒又恨又狂亂。

    “別打了。”年錦書輕聲說。

    雁回看到她，目光一沉，眼底藏著一抹暴戾和陰鷙，他萬般不愿錦書看到他如此狼狽的一幕，可偏偏，她看到了。

    楚飛霜冷笑，“錦書，我教訓(xùn)自己的兒子，你讓開！”

    “他前十九年，是你兒子?！蹦赍\書一字一頓，“他十九歲后，是我的夫君，除了我，誰也不能打他。”

    院內(nèi)桃花飄落，散落一地芬芳。

    幾瓣桃花落在雁回的肩頭，映著血色，凄艷又孤寂，雁回雙手緊握成拳，不可置信地聽著年錦書的話。

    她的……夫君？

    楚飛霜問，“年錦書，你是宣戰(zhàn)嗎？”

    “晚輩不敢！”她說著不敢，卻沒松手，“你不疼他，我疼?！?/br>
    “放手！”楚飛霜厲喝。

    年錦書略一思考，松開了手，卻側(cè)身擋在雁回面前，兩人對峙，是也不肯退步，楚飛霜倏然笑了，溫柔和善，“錦書啊，我怎么會不疼他，只是一時(shí)口角，你別見怪?！?/br>
    年錦書，“……”

    楚飛霜笑著離開，心情極好，一點(diǎn)都沒有剛剛的劍拔弩張，年錦書轉(zhuǎn)身扶著雁回，雁回接二連三受傷，臉色極其不好看。

    “你傻不傻，你都十九歲了，又不是三歲，你娘打你，你就不會躲嗎？”年錦書撫著他臉上的巴掌印，心情莫名的煩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真是好兒子啊。你疼嗎？夫人打了你好幾鞭，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雁回，你啞巴了，說句話，你……”

    雁回一口扣住她的腰，把她往懷里帶，緊緊地?fù)肀е⑽澲?，一頭枕在她的肩膀上，雙手摟著她的腰，以一種極其怪異，又非常親昵的姿勢抱著她。

    落英繽紛，滿園春色。

    “你……”年錦書渾身僵成了一條木棍，就這么杵著，不敢亂動(dòng)，這落英繽紛的桃花拂過她的鼻尖，帶來了一陣芬芳，花瓣仿佛撩過她的心臟，輕輕的，溫柔的，醉人，又慌亂。

    他的鼻息，全在她的脖頸間，吹起了一片粉紅。

    年錦書緊張到心跳失序，“你不疼嗎？”

    “疼?！彼曇粲行┥硢?。

    年錦書和他相殺多年，并不習(xí)慣這樣的親密，她再一次僵成了木棍，不知道該說什么。

    沉默，良久。

    他們都沉默下來，仿若享受一瞬間的溫馨。

    年錦書伸手摸了一把他的細(xì)腰，“雁回，你有點(diǎn)重。”

    第113章 戲精大比拼

    別抱了！

    她腰酸，腳麻！

    遠(yuǎn)處的無痕，“……”

    錦書小姐真是煞風(fēng)景第一人。

    雁回默默地放開了她，眼底已恢復(fù)了平靜，他換了一身衣裳，仍是一身玄色長衫，金色鑲邊，竟是一個(gè)款式。

    “你娘這么抽你，很費(fèi)衣服吧，你這一身看著也不便宜?！蹦赍\書感覺自己已經(jīng)很委婉地表達(dá)出你們都這么窮，就不要這么奢侈，挨打就要跑，免得浪費(fèi)錢的中心思想了。

    雁回，“……”

    年錦書從儲物袋里摸出一瓶藥來，這是上一次薛嵐給她的藥，治外傷非常管用，“這是外敷的藥，你試一試，三日見效。”

    雁回接了藥，放置于儲物袋中，“你來做什么？”

    年錦書總算想起此行目的，少女眼泛淚光，又愧疚又傷心，倏然一拳捶在他胸口，“你這個(gè)傻子，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當(dāng)年你是為了救我才墮入魔界，偏偏什么都不和說，誰會感激你？你憑什么不告訴我，你騙得我好苦，你不用狡辯，我剛?cè)フ伊藳龉~哥哥，他已經(jīng)什么都告訴我?！?/br>
    雁回神色倏然大變，“……”

    “我快要傷心死了，雁回哥哥，當(dāng)年是為了救我，你才遭遇危險(xiǎn)，墮入魔界，如果不是為了找你，雁門主就不會進(jìn)冰墻，他就不會走火入魔而死。如果雁門主沒死，你就不會幼年失怙，雁夫人也不會瘋魔，你也不會……你也不會恨我。我一無所知，不諒解你，不關(guān)心你，還處處與你作對，是我的錯(cuò)，一切都是我之過?！?/br>
    年錦書撲過去抱住他，這一次輪到雁回僵成了一樁木棍，腦海嗡嗡作響，他的手無處可放，甚至不敢去擁著她。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cuò)，雁回哥哥，你原諒我。”她哭得撕心裂肺又絕望，“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不夜都的悲劇，都是因我而起，對不起！”

    雁回眉心一跳，僵硬的身體慢慢回溫，仿佛暖流沖刷了寒冰。

    錦書……

    錦書??！

    他壓住自己的情緒，溫暖干燥的掌心貼著她的額頭，“你病了嗎？燒糊涂是不是？”

    “我沒糊涂，涼箏哥哥都告訴我真相，你還要瞞著我？”年錦書目光赤紅。

    雁回神色冷漠，“不管鳳涼箏和你說什么，他都騙了你，我不曾救過你，我墜落魔界，也不是因?yàn)槟?。?/br>
    年錦書，“……”

    雁回曲著手指在她額頭上一彈，“小傻子，那年我只有八歲，如何從噬魂靈手中奪回你？”

    年錦書，“……”

    這都訛不到他？

    她的演技都出神入化，絕無破綻，哭得也很自然，為什么訛不到他，難道他們說的是事實(shí)，這件事真的是她想多了？

    “你為什么就不肯承認(rèn)？”

    “我不曾做過，為何承認(rèn)？”

    年錦書一把推開他，變臉比翻書快，哪有一點(diǎn)悲傷欲絕的模樣，臉上淚痕未干可眼底已一片清冷，可泛紅的眼尾怎么看就這么勾人。

    雁回喉結(jié)微微滾動(dòng)，生硬地別開了目光。

    “小騙子！”他喃喃自語。

    第114章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