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場面一度相當(dāng)失控。 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從那以后,雁回就真的只帶她一個人玩了。 本來還是知禮溫雅的小公子,對別的漂亮小姑娘都一視同仁,怕年錦書不高興。 他只帶她一個人玩。 只對她一個人笑。 只送她一個人禮物。 那時候雁門主還戲稱,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錦書長大后要不要給雁回哥哥當(dāng)新娘子啊。 年幼的錦書不懂什么是新娘子。 雁夫人說,新娘子就是一直能和雁回哥哥在一起。 年錦書最愛的糕點都不吃了,舉手搶答,“我要,我要,我要當(dāng)雁回哥哥的新娘子?!?/br> 回憶戛然而止,年錦書強行打斷這段溫馨的青梅竹馬記憶。 已過去那么多年,她竟還記得孩童時的細節(jié)。 那時候他們多好啊。 第84章 雁回哥哥艷福不淺啊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雁門主若是沒死,她和雁回是不是順其自然,就成了一對從小令人稱羨的戀人。 不會相互傷害,也不會相互陷害。 他會寵著她。 護著她。 一路疼著她長大。 若說她多愛蕭長楓,其實也沒有。 她雖是宛平城大小姐,年家名正言順的小公主,可自小門下師兄弟們更喜歡乖巧可人的楚鶯歌,并不喜歡霸道蠻橫的她。 爹爹喜歡楚鶯歌,大哥常年修煉,不常在家,又對她過于嚴厲。 青梅竹馬的雁回又和她反目,總是和她作對,她身邊一個訴說的人都沒有,薛嵐和她雖也交好,畢竟遠在東林堡。 很長時間內(nèi),她身邊就只有蕭長楓。 蕭長楓會陪她玩,陪她笑,陪她哭,成了她最要好的玩伴。 他很長時間內(nèi),是她的喬木。 她把他當(dāng)成救命浮木,卻沒想到累得她滿門皆殤。 “阿錦,阿錦……”年君姚喊了她幾聲,年錦書從回憶中醒來,茫然地問,“大哥?” “你放開雁回。” 年錦書一怔,她竟不知何時握住雁回的手,雁回捻著一顆棋子,正深深地看著她,年錦書心中一排排吐槽,她已經(jīng)喜歡雁回的手到不知不覺會抓住他的地步了嗎? 剁了收藏不香嗎? 這么近距離看雁回的容顏,總是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這是一種哪怕你看了一輩子,仍會覺得驚艷的容色。 年錦書慌亂放開了手,只覺得掌心都起了一層火,燒得她掌心guntang,熱度從手心一路攀上了臉,燙出了一片粉紅。 心如鹿撞! 那些藏在深處,最遺憾的情感就這么突兀地冒出來,那是上輩子身故時,腦海里最后一個場景,竟是孩童時雁回背著她,踩著一路星光回家的畫面。 這世間所有的愛與恨,總是相伴相生,始終無法共存,卻又難以背離。 這么一點的陳年舊傷,永遠疼在心底深處,疼痛矯情又羞于見人。 “你都在想什么?”雁回問。 她心不在焉,太過明顯。 “想你啊?!蹦赍\書的眼泄露了些許遺憾,“你帶我偷過桃子,追過白鵝,為我抓過螢火蟲,背過我回家,我都記得。” 那段她刻意淡忘的兩小無猜疑時光,像是陳年的酒,越埋越香。 成了她臨死前,最美的畫面。 誰能想到,她還能活著,再見到雁回。 雁回的黑子落在棋盤上,打落了一盤好好的棋局,黑白棋子在棋盤上錯落跳躍,成了一副殘局。 那聲音如在刀尖上跳舞,又疼,又凄美。 “你……”雁回聲音有些許暗啞。 兩人深情相對,竟一時無語。 年君姚問,“我是不是多余的?” 雁回從恍惚中驚醒,情緒收斂得一干二凈,年錦書低頭去煮茶,給他們換了一杯熱茶,年君姚看著她粉紅的耳朵,唇角微微一勾。 天賜良緣? 怕會成真了! 年錦書靜默片刻,想起楚鶯歌,心里又是一陣恨意,“楚鶯歌剛哭得厲害,求著爹爹和雪姨,想要嫁給你,和我共侍一夫呢,雁回哥哥,你艷福不淺呀?!?/br> 第85章 望你自重 “荒唐!”年君姚蹙眉,此事他萬萬不會同意。 錦書和鶯歌若共侍一夫,論女子手段,錦書絕不是鶯歌對手,他也不可能讓錦書受此委屈。 雁回都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于他而言,這不止是荒唐,更是不可能之事。 楚鶯歌和楚白靈雖都是他的表妹,白靈性子有點孤僻的,不愛親近她,也不親近楚飛霜,倒是楚鶯歌從小嘴甜,討人喜歡,也愛和錦書爭寵。 上一次他在年家花園里,已明確拒絕了她。 “她那么美,你心動嗎?”錦書雙手托腮,漫不經(jīng)心地問。 雁回深知她不懷好意,豈能如她所愿,“你更美。” 年錦書,“……” 年君姚,“……”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竟無一點虛假。 年君姚說,“大哥也覺得你是最美的姑娘?!?/br> 在他心里,年錦書比任何女子都美貌,就算不是親meimei濾鏡,他也不喜弱柳扶風(fēng)的女子,更喜歡年錦書這樣明艷靈動的美。 年錦書第一次聽大哥夸她,喜上眉梢,“真的嗎?” “真的!”年君姚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雁回冷著臉,他夸她時,怎就不見如此開心? 這兄妹過分親密! “你若喜歡旁人,我就……”年錦書瞇起眼睛,比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雁回說,“不會。” “最好如此!” 年君姚真心覺得自己多余的,問年錦書,“阿錦,你要不要來和雁回下棋?” 錦書聽出了言外之意,“我沒興致?!?/br> “那就好好觀棋,觀棋不語?!?/br> 年錦書,“……” 大哥也太板正,她都不能調(diào)戲雁回了。 年君姚和雁回下棋,年錦書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雁回手上,年君姚和雁回其實都發(fā)現(xiàn)了,雁回都被她看得耳朵紅了。 “阿錦,雁回的手好看嗎?”年君姚問。 “好看!”年錦書脫口而出。 話音一落,年錦書自己就先紅了臉,心跳得有點快,雁回輕笑一聲,又少許打趣,又有幾分縱容,年錦書感覺耳邊被什么東西掛過,紅了一片。 那些激烈的,沸騰的,又壓抑的東西,悄悄地突破了冰封的城墻,冒出了一顆嫩芽來,仿佛要在寒冰中生根發(fā)芽,長成參天大樹。 年君姚逗著她,“哥哥的手好看嗎?” 年錦書掐掉心中長出的嫩芽,她哥的手也很好看,纖長,筆直,有力,大抵丑有各種丑法,可美人都是相似的,手都生得好看。 “好看!” 年錦書跳下暖榻,“哥哥,我還有事,先走了?!?/br>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驚慌失措。 年君姚白子落在棋盤上,輕笑說,“一朝得償所愿,雁回,說不定一言成讖?!?/br> 雁回一怔,“大哥,她嘴上抹了蜜,說好話騙人,你也當(dāng)了真,她怎么可能會喜歡我?!?/br> 年君姚輕笑,“那你就努力,讓她喜歡你。阿嵐說,你都不需要使什么招,只要不和她作對,往那一站,阿錦眼光就就粘著你走?!?/br> 雁回苦澀一笑,“雁回不敢?!?/br> 不敢讓她有所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