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后期還剪進了導(dǎo)演組的嘆氣聲,無可奈何地說了聲:繼續(xù)吧。 【這不是想把騎士叫醒,是想把騎士送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誰能想到小提琴出身的仙女會選小號呢…】 【能吹點陽間能聽的音樂嗎哈哈哈哈哈】 【導(dǎo)演組怕是沒想到自己請的不是甜系歌手,而是祖宗哈哈哈哈…】 “騎士”被順利叫醒,盛弋看著鹿梨笑:“沒想到你還會吹小號?!?/br> “也就會這首?!甭估媸植缓靡馑迹敖酉聛響?yīng)該是什么?傳說騎士會殺死惡龍,所以我才來找你的。” 除了騎士,其他角色都沒上場。在鹿梨吹完小號之后,鐘聲敲響了第三下。 盛弋思考了下:“舞會才剛開始,說明惡龍還沒來,鐘聲敲響十二下的時候可能才是惡龍抓你的時候,所以我們…” “我們要在鐘聲敲響十二下之前完成任務(wù)!” 盛弋點頭:“對。” 兩人往原先“公主”逃往的方向走,一路沒遇到什么機關(guān),光線暗下去,只有走廊兩道點起的油燈,被風(fēng)吹得時明時滅,氣氛渲染得更加壓抑。 一入黑暗未知的環(huán)境,鹿梨的話明顯少了很多,只是低頭看路,一步一步走得都很慎重。 盛弋低聲問:“是害怕嗎?” 鹿梨抿著唇否認(rèn):“還好,我們繼續(xù)走?!?/br> 鹿梨不怎么怕黑,但她對不確定的事物更敏感一些,容易受到驚嚇,沒想到來節(jié)目第一次就要經(jīng)歷古堡歷險,難免有點防備。 通道被一扇大門堵住,上了鎖,鎖很古舊,上頭蒙了層灰,顯然就是仆人說的禁地。 鹿梨看到鎖的時候似乎記憶一下子拉回了小時候。 小時候鹿梨忘性大,鑰匙帶一把忘一把,長久下來,鹿梨的柜子就沒上過鎖。 去青城鹿梨被孤立以后,柜子也成了眾人惡作劇的地方,每天早上都能發(fā)現(xiàn)假蛇假青蛙…直到有一天某人教她用同樣的方式回敬了她們。 鹿梨還以為這樣自己就能堅強一點,沒想到越嚇膽子倒是越小了。 盛弋聽鹿梨默念了一句,從頭上拿下個發(fā)卡,在鎖上搗鼓了下,鎖直接開了,開鎖的樣子很熟練。 導(dǎo)演組又一次陷入的沉默。 但導(dǎo)演組也不能跳出來說不能這樣開,眼睜睜地看著鹿梨推開了禁地的門。 盛弋:“鹿梨…” 開完,鹿梨才一臉無辜地問:“啊,不能開嗎?” 她欲蓋彌彰地把鎖恢復(fù)到原來的樣子,然后對著鏡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抱歉,剛剛那段掐掉,重新來。” 鏡頭里出現(xiàn)鹿梨的笑臉,笑得一臉無害,總導(dǎo)演終于罵罵咧咧地問了一句:“鹿梨怎么還會開鎖,誰教的?” 坐在監(jiān)控室看了許久的人眼神暗了暗,終于懶懶散散地開口:“我教的,有問題嗎?” 第二十四章 “我的公主殿下?!薄?/br> 話音剛落, 監(jiān)控室里是死一般的寂靜,眾人視線紛紛移向陰影里的男人。 男人側(cè)臉隱入黑暗中,輪廓被劃分得凜冽, 雙手交疊在剪裁良好的手工西裝上, 瀲滟的桃花眸慢條斯理地看著大屏幕,仿佛對畫面的內(nèi)容不太在意,語氣很淡。 但偏偏聲線里頭暈著點沒睡醒時的沙啞,自帶威壓,在安靜的監(jiān)控室內(nèi)無比清晰地傳進眾人的耳朵。 要是仔細辨認(rèn), 就有人能發(fā)現(xiàn)原本該在巴黎進行f1比賽的人不知為何出現(xiàn)在這了。 男人雖然從錄制開始就沒說過話, 但存在感一直不低, 如今一說話更是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總導(dǎo)演的氣焰一下消了下去,與其說是消, 不如說是壓了下去,他臉色僵了下:“小江總…” 快魚tv近日被江誠收購, 雖然消息還未透露出去,但眼前這位已經(jīng)是快魚tv最大的金主了。何況金主的幾重身份,任何一重他都惹不起。 總導(dǎo)演從剛剛開始心里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 也不知道是什么讓日理萬機的金主突然關(guān)注起他的綜藝,不僅親自參加還千里迢迢趕回來監(jiān)制,聽說連比賽都沒比。 走廊內(nèi)原先設(shè)定的嚇人機關(guān)都被金主否決, 如今鹿梨開鎖, 金主也出聲維護,透露出來這位金主好像和外界猜測的一樣,對鹿梨有點興趣。 江繹緩緩開口:“讓她繼續(xù)?!?/br> 總導(dǎo)演急忙點頭,耳麥里提醒鹿梨繼續(xù)。 無數(shù)個攝像鏡頭拍下的影像懸掛在整面墻壁,居中的大屏幕依舊是少女笑起來的樣子, 似乎開鎖這件讓眾人震驚的事發(fā)生在她身上并不奇怪。 江繹盯著畫面,遲遲未開口。 隨后,眼神慢悠悠地落在鹿梨身邊的盛弋身上。 - 鏡頭那頭。 鹿梨欲蓋彌彰把鎖安了回去,收到了導(dǎo)演組繼續(xù)的通知。 她絲毫沒被開鎖的事影響,仿佛剛剛那段已經(jīng)在她腦海里掐掉了:“那現(xiàn)在我們就是去找開禁地之門的線索了,既然剛剛是仆人帶我去的,那鑰匙仆人肯定知道在哪!” 面對著鏡頭,盛弋眼神也一變再變:“開鎖這技能…是誰教你的嗎?” 鹿梨興致勃勃的表情僵了下,想起之前盛弋和江繹見面時微妙的氣氛。兩人顯然有些過往,鹿梨也不好提江繹。 她轉(zhuǎn)學(xué)來青城后,學(xué)到的第一課就是禮尚往來。別人用一分回敬你,你也一樣。 青城一中有個不入流的惡俗,那就是排斥外鄉(xiāng)人。那時候的鹿梨還說話還帶著明城軟軟噥噥的口音,自卑且怯懦的語氣,和一中格格不入,自然也成了被欺負的對象。 后來江繹看不慣,教她反擊,教她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江繹教她還擊惡作劇的方式簡單粗暴——既然他們往柜子里放假蛇,你也可以。 雖然唯一一次還擊失敗了,但開鎖這個不入流的技能連同江繹替她撐腰的事被鹿梨一起記了下來。 對于那個時候的她來說,不需要安慰,不需要道理,需要的只是一個簡簡單單慣著她替她撐腰的人。 鹿梨突然發(fā)覺她和江繹爭鋒相對了這么多年,到頭來,無論她怎么鬧江繹好像從來沒用過分的方式對待過她。 …… 鹿梨想了一會,才別扭地開口:“是個很討厭的人教我的?!?/br> 但鹿梨說話的時候,杏眸像點了水,很清亮,藏不住多余的心思,顯而易見的雀躍。 鹿梨說完,樂呵呵地轉(zhuǎn)向鏡頭:“不好意思,這段也掐掉?!?/br> “……” 導(dǎo)演組默契地看了眼坐在監(jiān)控室里的男人,無語凝噎。 找了新思路,鹿梨很快跑回了大廳,遇到了先前的老婦:“哎呀呀,公主殿下,鐘聲敲響第七下了,快隨我來!” “噢!騎士閣下,老國王正在書房等你!” 老婦一句話交代了兩人各自的方向,鹿梨面向盛弋,有點無奈:“看來這次是得聽話了?!?/br> 盛弋唇角帶了點笑意,笑意未達眼底,他微微屈身,拉住鹿梨的手,朝鹿梨行了紳士禮:“那公主殿下,只能等會再見面了。” - 盛弋和鹿梨被分開,鹿梨重新跟著老婦走過那條剛剛走過的走廊,兩邊油燈全部被點亮,亮亮堂堂的。 老婦一邊走一邊念叨著一段話:“我可憐的公主殿下,主會保佑你,三個祝福賜予圣潔的公主,第一賜予公主無上的美貌和權(quán)力…第三保佑公主不會被惡龍殺死…不要害怕那一個詛咒,那一個詛咒…” npc重復(fù)了好幾遍,鹿梨才聽出這是在給觀眾補充故事的世界觀。 她身上的確有一個詛咒,不過暫時不傷及性命。 長久懸著的心倏然放了下去。 她現(xiàn)在要做的是耐心的尋找破除詛咒的方法,而惡龍身邊并不是最危險的。所以鐘聲不是對于她的限制,而是對她的提醒——惡龍要來了。 不一會,禁地的門出現(xiàn)在眼前,老婦念念叨叨地打開門,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遺憾道:“我的公主殿下,前面的路得你自己走了。” 鹿梨終于問了一句:“這真的是躲避惡龍的地方嗎?” “噢,當(dāng)然是,公主殿下?!崩蠇D的神色有些慌張,“惡龍怎么敢來禁地呢?” 禁忌之地必然要拼命遮掩,老婦異常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給了鹿梨答案,這不是躲避惡龍的方式,而是獻祭她的方式。 惡龍來之前也未停止的舞會,鐘聲敲響前老婦的急切,意思就是在敲響第十二下鐘聲,公主一定要進入禁地,向惡龍獻祭自己。 在龐大的王國面前,她不值一提。老國王還是決定用獻祭她的方式,來得一方安隅。 耳麥里傳來冰冷的機器聲音: 【嘉賓覺醒,即將面臨選擇:是否選擇被獻祭?】 這就等于提示鹿梨,她猜對了。 她松了口氣。 想起老婦念叨的那句——第三,保佑公主不會被惡龍殺死。 既然不會被惡龍殺死,不如賭一把。 似乎是真的入了戲,面前的少女朝老婦緩緩行了公主禮,兩旁的燭光搖搖曳曳落在少女雪白的臉上,蒙了層淡淡光暈,潔白長裙澄澈無瑕,有著貴族皇室都不曾有的氣度,毅然決然地踏進了禁忌之地。 禁地的另一邊,森林被氤氳的霧掩蓋,蒙蒙一片,看不清前路。 在鹿梨選擇完的那一刻后方門被合上,鹿梨沒有退路,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霧的盡頭是一片草地,與油畫上毫無差別。 鹿梨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扮,猜想這就是遇見惡龍的場景了。 她整理了下裙子,干脆在原地等到鐘聲敲響了第十一下,才抬眼,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霧的盡頭。 心臟似乎預(yù)知到什么,劇烈地跳動著。 霧的盡頭倏然出現(xiàn)一個身影,修長挺拔,如刀削玉立。 如夢中一樣出現(xiàn)。 惡龍嘶啞低喃的聲音還留在耳畔,騎士被殺死的警告也逐漸清晰。 他淺琥珀色的眸子穿透濃霧,如同漸入迷途的疏星。 鹿梨頓悟,公主被獻祭的瞬間也就是——破除詛咒的瞬間,要是她試圖逃避只會永遠得不到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