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兆(4)
可是就在剛剛,陳曉北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說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們離婚。 她在電話里沉默了一下說這么多年你都沒有提這件事,現(xiàn)在忽然提起,是不是有了喜歡的女人了? 他冷聲說這個與你無關(guān),你只要回來跟我把手續(xù)辦了就行。 她又沉默了一下向羽,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我這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人,所以,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他咬著牙說那我就起訴你。 陳曉北平靜地說你起訴也沒有用,因為我有精神病醫(yī)院給我出具的證明,所以我現(xiàn)在連殺人都不怕,何況是離婚。 他在電話里咆哮了很長時間,而她卻一句話也沒說,只在掛電話之前,淡淡地說了一句向羽,你永遠都是我的。 他疲憊地合上了眼睛,他就是那個可憐的,有一個瘋老婆的羅切斯特,而河曉虞就是他的簡﹒愛,不會同意和他在一起的簡﹒愛。 煙灰缸里已經(jīng)扎滿了煙頭,可是他卻又點燃了一支。 陳平捏著一大摞票據(jù)下了電梯,他先走到秦平的辦公室跟前,輕聲說“向總在嗎?” 秦平從文件堆里抬頭,哭喪著一張臉“在?!?/br> 陳平笑了笑“秦助理怎么這副表情?” 秦平嘆了口氣“向總讓我把兩年的會議紀(jì)要都錄入電腦,一個星期后交給他,兩年吶!陳總,看見沒?這是半年的,就這么一大疊?!?/br> 陳平舔了舔嘴唇“我還以為只有我財務(wù)部忙成這個樣子,看來整個秋實都是這樣?!?/br> 秦平嘆了口氣,沒有說什么。 陳平扶了扶領(lǐng)帶,深呼吸,然后敲了敲門向羽的房門。 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二十分了,河曉虞站在青城大劇院的臺階上向下張望著,他沒有來,他果真沒有來,其實她早就預(yù)感到他不會來,可是她還是一廂情愿地以為,沒準(zhǔn)兒他會來呢,萬一他有時間就來了呢! 她今天依舊精心地打扮了自己,用他的話說,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是專門為他而打扮的,所以化妝的時候,她是有些激動的,她把眼影涂得非常均勻,把每一根睫毛都粘上相同厚度的睫毛膏,她把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然后穿上她喜歡的紅色連衣裙。 身邊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問她手中的票賣不賣,因為這個票早在幾個月以前,就已經(jīng)一售而空,而她的神情看起來十分焦慮,根本不像來看舞臺劇,可是她緊緊地攥著那兩張票,搖了搖頭說不賣。 時間到了,工作人員開始組織觀眾進場,她一步一回頭地向后張望著,可是身后除了進場的觀眾,她什么也沒看見,她失望地低著頭,又忽然掏出手機,希望能有意外之喜,可是什么也沒有。 他果真沒有來。 向羽坐在汽車?yán)镆呀?jīng)快三個小時了,他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快十點半了,可觀眾一個都沒有出來,說明舞臺劇還沒有結(jié)束。 劇院門口冷冷清清,除了挨挨擠擠的汽車,只有一個賣玫瑰花的小女孩兒,看起來有十八九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