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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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多尓袞也不禁苦笑了一聲,自己的這個兄長論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要耍陰謀,玩手段還要差得遠了。如果是自己,或者是多鐸領軍,也一定會親自帶領一部份人馬,和吳三桂、尚可喜一起出戰(zhàn),而且在戰(zhàn)爭中還會指揮著自己的人馬猛攻,做出一個表率來,這樣才不會惹人懷疑。 現(xiàn)在清朝和降將之間的離隙己經造成了,那么這個爛攤子應怎么收拾呢?是對他們加以安撫,盡力彌補還是索性來個釜底抽薪,把他們解決掉算了。 但無論是那一種,多爾袞都覺得不妥,如果要修復和這幾員降將的關系,清廷勢必要對他們做出一些實質性的讓步,授予他們更大的權利,但這樣一來說不定還真會讓他們成勢,變成了真的尾大難掉,而且就是八旗的貴族們,也不會同意漢族的降將臨架在自己之上。 不過想要把這幾名降將鏟除掉又談何容易呢?現(xiàn)在在江南、江北的戰(zhàn)場上,吳三桂、尚可喜、耿仲明三部相加,總兵力約在二十二三萬左右,而阿濟格和多鐸兩人手里掌握的實際兵力只有十五六萬,雖然說清軍比漢軍較為精銳,但如果真的把他們給逼反了,也是不好對付。 而且現(xiàn)在的南方尚未完全平定下來,還有商毅在杭州虎視眈眈,隨時都準備復奪南京,還打入到清廷防守松懈的湖北地區(qū),如果真的把吳三桂等人逼得急了,萬一他們投靠了商毅,或者是和商毅達成了攻守同盟,以商家軍的驍勇善戰(zhàn),再加上三員降將的兵多將廣,那么這一次南征所取得的成果,也就全部都付逐東流了。 同時最為關建的是,這樣一來,還會給其他的漢族兵將造成一個清廷不容漢人的印像,一但引發(fā)了連鎖反應,那可就要動搖清廷的統(tǒng)制基礎了。盡管在清廷內部,不斷有滿洲的大臣叫囂,要把所有的漢臣都逐趕出朝廷去,但多尓袞心里十分清楚,如果真的沒有漢臣,清廷根本就無法運轉,想要維持清廷的統(tǒng)制,對漢臣雖然不得不防,但也是不得不用。所以多爾袞現(xiàn)在也頗有些左右為難。 本來在奪取了南京,滅亡了弘光朝廷,進而又滅掉了潞王監(jiān)國之后,清廷的形勢一片大好,盡管南方還有大片土地不在清廷的控制之中,各地反清抗清的勢力都在蠢蠢欲動,還擁立出了不少新的監(jiān)國,甚致是皇帝,但除了商家軍之外,多爾袞并沒有把其他的勢力放在眼里。而商家軍盡管實力強勁,但畢竟只有浙江一省,無法與占領了大半個中國的清朝長期抗衡下去。因此就是統(tǒng)一天下,也大有成功的機會。 而多尓袞做為清廷實際掌權者,又是南征的決策者,自然又獲得了很高的聲望,同時也有不少人都在猜測,多爾袞會不會借著這個時機逼皇帝讓位,自己登基坐殿呢?在前不久多爾袞弄出一個祥瑞事件,也就是想試探一下群臣的態(tài)度,也為自已登位創(chuàng)造輿論。但如果在這個時候南方出了岔子,多爾袞期盼了己久的皇帝夢,可就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實現(xiàn)了。 因此多爾袞只覺得心里越來越煩,忍不住又在自己的腦門上搞打了起來。心里也怪阿濟格,本來是好好的事情,被他給弄成了這個樣子。 只是煩惱歸煩惱,事情還是要來解決的?,F(xiàn)在的當務之急還是盡快先把南方的局勢穩(wěn)下來,而對這三員降將還是以安撫為主,致少在目前也要把他們穩(wěn)住一段時間。因此多爾袞立刻回到案前,馬上發(fā)下了一道命令,招洪承疇回京入對。 因為洪承疇反對第二次南征,因此被多爾袞派到山西、陜北一帶去督察屯田開荒的事務,不過在洪承疇臨行之前,曾向多爾袞提出過一些建議,比如在攻下南京之后,緩攻浙江,先取南方其他各省,再圖浙江等等,現(xiàn)在看來,洪承疇提出的這些建議都很有道理,而且多爾袞也打算采納,因此現(xiàn)在多爾袞又想起了洪承疇,希望他有辦法能夠解覺目前所面對的難題。 不過還沒等洪承疇回到北京,多爾袞發(fā)出的試探信號,也很快得到了回應,弘文院大學士寧完我上書朝廷,盛贊多爾袞的平南功績,引來了祥瑞,為大清興旺的吉祥之兆。 寧完我是清廷的老資格漢臣,早在努爾哈赤的時代,因為他在明朝不得施展,就投向當時的后金,在皇太極當政的時期,寧完我很受重用,僅次于范文程,因此寧完我也屢上建議;勸皇太極枋效漢族定官制、辨服色,并論伐明策略,論考試取官,這些建議也多被皇太極采納。但無論寧完我多么努力,總是被范文程給壓著一頭,因此心里也頗不服氣。 而在順治登基之后,多爾袞當政,洪承疇這樣的新貴開始出頭,而像范文程,寧完我這樣的老臣也多被棄用,但寧完我不甘心等著死在沙灘上,一直在尋找著東山再起的機會。 多爾袞覺得自巳弄個祥瑞出來很有創(chuàng)意,卻不知這套鬼把戲歷史上多得多了,寧完我一聽就知道是怎么一會事,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等侍的機會終于來了。不過寧完我也是官場的老油條,又熟知滿漢兩族的心理,深知這種事情雖然是好機會,但收益大,風險也大。何況也不知道多爾袞到底是怎么想的,因此也不能不給自己留有余地。 但寧完我到底是有學問的人,春秋筆法的功力頗深,因此文章緊緊圍繞著多爾袞收取南京,平定南方的功績展開,雖然拼命為多爾袞吹捧造勢,但卻是句句暗示,多余的字一個不寫,這樣一來其他人都說不出,最多也只能說寧完我對多爾袞吹捧的有些過份,也抓不住他的大錯。而站在多爾袞的角度,卻是句句都寫在他的心坎上,搔動癢處。到也是頗費了一番心血。 但這時多爾袞正等著洪承疇回京來解決問題,因此對寧完我的這份上奏只是一笑了之,不置可否。 第四卷 縱橫篇 第四十章 皇太后的煩惱 就在多爾袞為了自己的奪位大計攪盡腦汁的想辦法的時候,在紫禁城深處的長春宮呈,清廷的兩位皇太后這時也是緊張萬分,但又一籌莫展。 因為多爾袞圍獵遇祥瑞的事情,早己在皇宮里面?zhèn)鞯梅蟹袚P揚,太監(jiān)宮女們都己經知道了,而且互相之間也是議論紛紛。自然也傳到了皇太后哲哲和莊太后大玉兒的耳朵里。 在一開始皇太后和莊太后還不太在意,不過就是打獵時遇到一只白鹿了嗎?又算得了什么?但皇宮里的太監(jiān)和宮女大部份都是原來明朝留下來的,對這種事情包含意義自然是心知肚明,何況現(xiàn)在誰都清楚,攝政王就是大清的立皇帝了,只要他想坐下,隨時都可以坐下。因此很快就被皇太后和莊太后的心腹宮女打聽到了,也趕忙回報給兩宮皇太后。 這一下兩宮皇太后頓時都明白過來,原來這是多爾袞在玩拋磚引玉,為自已登基制造輿論,自然也開始著急起來,趕忙緊急的商議著應對的辦法。 皇太后道:“玉兒,這可怎么辦才好呢?老十四現(xiàn)在都己經做了攝政王,還加號皇叔父,現(xiàn)在整個大清都是他說了算了,他還不甘心,難道就一定非要坐到皇位上不可嗎?” 莊太后苦笑道:“立皇帝畢竟只是個假皇帝??!能夠做真皇帝,又有誰不會動心呢?” 皇太后也苦笑了一聲,道:“你難到就沒有別得辦法了嗎?我看老十四對你還有幾分真情,你就不能利用這一點勸一勸他嗎?” 莊太后臉色微紅,低下頭道:“姑姑,這是沒有用的。如果我不勸他,將來他真的逼宮奪位時,還會念著我的好處,或許還能饒過福臨一條生路,如果我勸他,反到是事得其反了?!?/br> 皇太后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委曲,每天不僅要對多爾袞強裝歡言,而且對福臨也不能明說。” 莊太后輕輕道:“我委曲一點到是沒什么?而且福臨長大以后,也總會明白這些,只要是能讓福臨平平安安長大,坐穩(wěn)皇位,我就心滿意足了?!?/br> 皇太后道:“怕就怕多爾袞不會甘心?!鳖D了一頓,又壓低了聲音,道:“我到是有一個法子,你看行不行?!?/br> 莊太后怔了一怔,道:“姑姑,你有什么法子?” 皇太后輕輕一抖手,從袖子里滑落出一個紙包,道:“這一包是鶴頂紅,你應該有機會下手吧?” 莊太后呆了一呆,突然搖了搖頭,道:“不…不行,不能這樣做?” 皇太后也怔了一怔,看著莊太后,道:“怎么?你下不了這個手嗎?”她也不禁有些著急:“不要以為老十四現(xiàn)在寵著你,就不會有事,男人那個不是喜新厭舊,你現(xiàn)在還有幾分姿色,能夠討他的歡心,也許還能保住福臨,但紅顏易老,等到你年老色衰,多爾袞又有自己的子嗣以后怎么辦?他要殺你們,不過是……” 莊太后急忙道:“姑姑,我不是這個意思,您有沒有想過,一但這個時候十四弟不在了,會是怎樣子?” 皇太后聽了之后,也一時語塞,莊太后接著道:“別說現(xiàn)在南方未定,就是在這朝廷里面,那一個不是蠢蠢欲動的,現(xiàn)在福臨才只有十一歲,根本就不能親政,就是沒有多爾袞,他也掌不住這個大局??!還是要找一個人來攝政的。豪格雖然死了,但濟爾哈朗還在,這個老狐貍最會見風始舵了,而在宮里還有個博果爾,一直盯著褔臨的位置,如果不是多爾袞在壓著他們,恐怕福臨早就被他們給趕下去了。不管怎么說,多爾袞也算是我們自家的人,總也好過便宜了外人。如果是多爾袞奪了皇位,我們還有福臨,或許都還有活命的機會,要是換了別人,那可就只有死路一道了?!?/br> 皇太后呆了半響,終于點了點頭,道:“玉兒,是我錯怪你了。你的見識到底比我高明,而且也看得比我遠,只是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看著多爾袞奪位了嗎?” 莊太后搖了搖頭,道:“那到也未必,我看現(xiàn)在多爾袞到也未必能馬上就奪位?!?/br> 皇太后聽了,也不由精神一振,道:“玉兒,這話怎么說?!?/br> 莊太后也壓底了聲音,道:“多爾袞想要奪位,最大的依仗定平定天下之功,否則就難以服眾。雖然現(xiàn)在我們攻取了南京,但南方還未完全平定,明朝的大將商毅還守著浙江,多次打敗了我們。而且我還聽說,這次在南京阿濟格捅了個大蔞子,差不多要逼反了吳三桂他們幾個。”說著莊太后才把吳三桂等人保存實力,和清廷產生間隙的事情問皇太后說了一遍。 皇太后聽完之后,卻有些不明白,道:“吳三桂他們反了,對我們有什么用?” 莊太后耐心的解釋道:“姑姑,您想想看,要是吳三桂他們真得被阿濟格給逼得反了,南方一定會大亂,天下也就還不算平定。而且這回阿濟格說什么也是難逃其責,免職是再所難免了,阿濟格一但被罷職,多爾袞也就少了一條膀臂,再想謀位只怕也沒那么容易了。因此雖然寧完我上了一份贊揚多爾袞平定南方的奏章,但多爾袞卻不敢明確表態(tài)。而我們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爭取多拖上一段時間,只要是過個三四年,福臨可以親政了,也就不用怕多爾袞不在了?!?/br> 皇太后這才算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忍不住長長出了一口氣,道:“謝天謝地,事情總算是還有挽回的余地,玉兒,還是你聰明,但愿太祖太宗在天之靈保佑,讓吳三桂他們快造反吧,讓我們熬過三四年,也就好了?!?/br> 莊太后聽了,心里也覺得十分別扭,大清皇帝的寶座,居然要自己鬧內哄才能夠保住,這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 由于多爾袞對寧完我的贊頌奏章沒有明確表示,其他官員也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因此誰都不敢輕易在表態(tài),結果多爾袞圍獵遇祥瑞的事情就這么冷了下來。多爾袞心里雖然著急心,但也沒有別得辦法,只能耐心的等著洪承疇進京來。 同時南方的消息也陸續(xù)傳到清廷來,清軍在浙江、湖北、江北等幾個戰(zhàn)場都進展得不很順利,連吃敗仗,而且在南方各地也都紛紛推擁明室的藩王為帝,雖然這些事情還不致于影響到清軍在南方的大局,但也沖淡了不少攻克南京的喜悅氣氛。 好在是吳三桂等人現(xiàn)在只是按兵不動,并沒有其他意圖,而且對清廷依然表現(xiàn)得十分謙恭,這也讓多爾袞放心了不少。而心里也在暗暗的慶幸,好在是自己沒有對寧完我的奏章表態(tài),否則這個笑話可就大了,只可惜自己費了好一番心血,才想出這一招來,結果白白浪費掉了。 多爾袞還只是奧惱,而寧完我卻是后怕,因為他自以為自己這一篇文章寫得左右逢源,既迎合了多爾袞的意圖,又不會被別人抓住把柄,但奏章送上去之后,得到的結果卻是什么結果都沒有,也弄得寧完我心里十分緊張,也不知道自己的奏章合不合多爾袞的心意,但多爾袞可也沒說他這份奏章寫得不對,就這么不明不白,也讓寧完我完全不知所措。 其實不僅僅是寧完我,大多數(shù)官員也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本想著看多爾袞對寧完我的態(tài)度而定,但現(xiàn)在什么事都沒了,誰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有極少數(shù)官員心里才清楚,同時也暗暗好笑,老寧這番苦心箅是白廢了。 就在這種猜測和等侍中,洪承疇終于回到了北京。 從去年開始,洪承疇就在山西、陜北等地主持屯田事務,洪承疇在明朝時就在陜北為官多年,也搞過屯田,因此也是架輕路熟,首先招募了大量流民,發(fā)給糧食,建造房屋讓他們定居,然后組織他們開墾荒地。其實山西、陜北的大部份土地都不是荒地,只是年年戰(zhàn)亂,被荒廢了,現(xiàn)在有官府出面組織,農民們自然肯干活。 于是在開春之后,洪承疇又發(fā)給他們種子耕種,因此很快就開墾了大量廢棄的田地。不過由于山西、陜北等地荒廢太久,不是一二年時間能夠恢復的。而這時北京的調令,也發(fā)到了山西。 雖然洪承疇在山西、陜北付責屯田,但南方的戰(zhàn)事情況,他到是都知道得十分清楚。因為洪承疇心里明白,以目前清廷的力量,還不足以平定整個南方,而一但南方的戰(zhàn)事吃緊,多爾袞肯定會再派自己去南方坐鎮(zhèn),主持大局,因此在辦理屯田事務的同時,他也一直都在關注著南方的情況,當然多爾袞也會把南方的詳細情況都發(fā)送到山西,讓洪承疇能夠全面了解南方的戰(zhàn)況。 而洪承疇一接到調令,就知道自己等著的事情來了,在回歸北京的路上也在思考著應對南方局而的辦法。結果他剛一到達北京,就立刻被多爾袞招入宮中。不過這時洪承疇心里也有了底,因此也胸有成竹的隨著下詔的太監(jiān)進了皇宮。 第四卷 縱橫篇 第四十一章 洪承疇復職(上) “老洪,現(xiàn)在的情況你應該都清楚,客氣話就不用說了,你有什么好辦法解決嗎?”在洪承疇進宮參見禮畢之后,多爾袞揮了揮手,屏退了左右侍奉的太監(jiān)宮女,然后單刀直入,奔向主題。 洪承疇現(xiàn)在也知道多爾袞的脾氣,因此也不以為怪,道:“回稟攝政王,如今江南的局勢,并非不可為,依然于我大清有利,當務之急,是先安撫吳、尚、耿三人。只要這三人安穩(wěn)下來,那么我大清掃平江南,統(tǒng)一天下,也就指日可待了?!?/br> 多爾袞點了點頭,洪承疇確實是一下說到點子上了。因此道:“老洪,你說的很對,說實話這件事情是阿濟格不對,做得實在有些太冒失了,不過依你看,要怎么樣才能安撫住他們呢?” 洪承疇道:“依臣之見,吳、尚、耿三人所求,不過是想要掌兵,得地,自守一方,為封疆大吏,并無造反自立的野心,因此朝廷不妨滿足他們的這些要求?,F(xiàn)在南方尚在大半未曾平定,而且擁立數(shù)名前明余藩為主,可以讓他們帶兵進剿征伐,以助我大清盡早平定南方?!?/br> 多尓袞沉默了片刻,道:“老洪,當著你的面,我也不隱晦什么,你說得辦法我也想過,確實是一個可行之策,但萬一這三個人占領南方之后,有了地盤,兵力,不僅是自守,而且還成為割據(jù)一方,那又怎么辦呢?” 洪承疇微微一笑,道:“攝政王的但心自然不無道理。不過吳、尚、耿三人合則力強,散則力弱,我們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將其分化散開,亦不用害怕他們有異心。而且如今我大清的首要勁敵仍是浙江的商毅,其他人均不足為濾,就算日后三人都有割據(jù)自立之心,我們也可以將其逐個擊破?!?/br> 多爾袞眼睛一亮,洪承疇說得確實有道理,現(xiàn)在吳、尚、耿三部合兵共有二十余萬,確實不容小視,但把他們三個分開,兵力最強的吳三桂也不過就是十余萬人馬,對清廷的危脅也就大大降低了。而尚、耿二部都只有數(shù)萬人人馬,更是不足為慮。 洪承疇又道:“依臣之見,莫如讓吳三桂提兵去收取四川之地。令尚可喜出兵,進取兩廣、福建,令耿仲明出兵進取湖廣,使三將各自分散,不能合力,而且這三路之中,均派朝廷兵馬協(xié)同,如此一來,就算三將奪占了地方,亦不敢有輕舉妄動?!?/br> 多爾袞點了點頭,洪承疇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想出來的辦法也確實可行。他知道現(xiàn)在四川遍處西南,現(xiàn)在被張獻忠的大西軍占領,把三降將之中實力最強的吳三桂派去攻取四川,不僅是把他從江南戰(zhàn)場調開,正好可以讓他去和張獻忠硬拼。雖然大西軍的戰(zhàn)斗力遠不如商家軍,但也比一般的明軍強得多,而且這時張獻忠在四川己經營近三年,立足己穩(wěn),擁兵不下十萬,而又占盡四川的險要地利,未必可以輕易攻取。 一但吳三桂遠征四川,在江南戰(zhàn)場只剩下尚、耿二人,也就確實不足為濾了,雖然尚、耿二部合兵也有十余萬大軍,但他們軍隊的戰(zhàn)斗力遠不能和吳三桂相比。而且吳三桂部是以過去的關寧軍為核心,不僅戰(zhàn)斗力強,而且是吳三桂的嫡系部隊,忠心可靠。如果吳三桂扯旗造反,他們也一定會跟隨。但尚、耿二部的核心兵力卻是由關外的遼東漢軍和漢旗組成,老小現(xiàn)在都己遷到北京一帶定居,假如尚、耿二人真的反判,他們也不會跟著。因此只要是把吳三桂和尚、耿二人分散開,尚、耿二人根本就不敢和清廷對抗,只能老老實實為清廷效力。 而吳三桂失去了尚、耿二人之后,也等于拆去了兩臂,聲勢必然大跌,也未必敢輕易和清廷反目。同時清廷還可以派出一部份兵馬,隨吳三桂一起征川,可以趁機占領一部份四川之地,不讓吳三桂獨霸川中,進一步制衡吳三桂的力量。 因此只要以后清廷措施得當,再別做出阿濟格那樣的蠢事來,完全可以把三將控制在一個合理的范圍之內,既滿足他們掌兵據(jù)地的愿望,又可以把他們控制在清廷的掌握之中,同時又朝中的滿州權貴也有所交待,畢竟三將只是在偏遠地區(qū),不是在朝廷的中樞。 而且洪承疇說的最有道理的就是,現(xiàn)在清廷最大的敵人是商毅,只要把商毅打敗了,那么其他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了嗎?不過多爾袞卻又有另一個擔心,道:“如果他們幾個和商毅勾結起來,又怎么辦呢?” 洪承疇搖了搖頭,道:“這三人都己是降清之將,商毅素以明室為正朔,未必能信任他們,而且三將也自知自己難以取信于人,也未必敢輕信商毅,因此就算他們幾人和商毅勾結起來,最多也是互不相攻,但要說攻守同盟,恐怕難以形成。何況我們還可以從中挑拔取事,令他們互相攻擊。因此并不足為懼。” 多爾袞一想也對,說穿了就是商毅和吳、尚、耿三人之間缺少信任,這也就沒有深入合作的基礎,因此就算是他們會連合起來對付清廷,但這種聯(lián)盟也是不穩(wěn)定的,清廷也完全可以從心挑撥離間,拆散他們的聯(lián)盟。 洪承疇接著又道:“現(xiàn)在商毅困守浙江一隅,如果他想要擴大自己的實力,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沿長江北岸西進,收取湖北之地,二是沿海南下,攻占福建、廣東。但無論他選擇那一條路,都勢必會和尚可喜、耿仲明發(fā)生沖突,因此他們根本也不可能形成聯(lián)盟。而吳三桂雖然和商毅沒有利害沖突,但一個在西,一個在東,遠隔千山萬水,就箅是結成聯(lián)盟,也不可怕。” 聽完了洪承疇的講話之后,多爾袞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其實在這段時間里,多爾袞也一直都在思考如何處理吳、尚、耿三人的事情,他當然也傾向于對吳、尚、耿三人進行安撫,繼續(xù)讓這三人為清廷效命,但又不能對他們讓步太多,讓他們覺得清朝很好欺負,從而助長了他們的氣焰,只是這個尺度多爾袞始終把握不準。但洪承疇的這一番安排確實是洽到好處,不僅給吳、尚、耿三人下好了這么一個大套,就連商毅也被計算在其中,果然不愧是老謀深算之人。 壓了這么多天的心理包袱終于被搬開了,多爾袞也只覺得心情暢快之極,在笑了一陣之后,多爾袞又道:“老洪,那么你看南方的形勢我們又應該怎么辦才好呢?” 洪承疇聽了,也不由精神一振。其實在洪承疇看來,吳三桂、尚可喜、耿仲明這三個人并不難對付,盡管他們手握重兵,但卻缺少賴以生存的根基,而且三人都是從明朝降清的人,整個南方對他們都缺乏信任基礎,因此他們一但脫離了清廷的支持,很難在南方求得一席安穩(wěn)之地,現(xiàn)在的這些做法,只不過是在這亂世之中,趁機挾要,為自己謀取一些好處,因此對他們可以給一些甜頭,但該嚴厲時依然要嚴厲,所謂寬嚴并濟,到也不難控制。畢竟現(xiàn)在的清廷,可不比當初的明朝。 而讓吳、尚、耿三人能夠擁兵自重的根本原因,還是在于在南方還有一個足以與清廷相抗衡的勢力存在,因此三人才能夠巧妙的利用雙方互相牽制對持的矛盾,在這個夾縫中左右逢源。因此想要從根本上解決的辦法就是擊敗商毅的力量,致少也要先限制住商毅的勢頭。這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在山西、陜北辦理屯田的時侯,洪承疇就是以江淮戰(zhàn)役、南京戰(zhàn)役這兩次戰(zhàn)役為基礎,并且結合現(xiàn)在南方的戰(zhàn)事進程,認真研究商毅的戰(zhàn)術特點,揣摩商毅的戰(zhàn)略布局,從中尋找應對的辦法。從山西回到北京的路上,洪承疇已經想出了一個成熟的方案來,因此洪承疇也自信,只要清廷按自己這個方案實施,一定可以擊敗商毅,攻克浙江,進而掃平江南,統(tǒng)一天下。 聽多爾袞終于問到了重點上,洪承疇立刻道:“回稟攝政王,現(xiàn)在南方的局勢雖然混亂,但依然是對我大清有利,不過商毅其人,精通兵法戰(zhàn)守之策,麾下商家軍,驍勇善戰(zhàn),兼善于火器之技,而且在浙江深得民心,并非一戰(zhàn)可取,因此不可cao之過急,唯有循序漸進,方可取勝。” 多爾袞當然知道洪承疇這是話里有話,因為上一次南征的時侯,洪承疇就曾經提出過反對意件,認為這次南征是無法掃平南方,應該緩推二三年進行,但自己沒有釆納,而結果卻正如洪承疇預見的那樣,雖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攻下了南京,但要說掃平南方,確實還無法實行。因此洪承疇再次提醒自己,不能急于求成。當然也是含蓄表示,如何要啟用自己,就一定要依自己的步驟來。 不過占領了南京,滅亡了弘光朝廷和潞王監(jiān)國,多爾袞的目地也達到了,掃平南方的事情,確實也不用急于一時。因此也點了點頭,道:“老洪,你盡管直說吧,我會盡量按照你的耍求去辦?!?/br> 第四卷 縱橫篇 第四十二章 洪承疇復職(下) 得到了多爾袞的答復之后,洪承疇立刻道:“南方的局勢,其實關建在于南京。雖然商毅精通兵法,商家軍驍勇善戰(zhàn),但以浙江一省之地,始終無法與全國相抗,而南京之地,正好可以遏制浙江向外發(fā)展擴大,只要南京一日在我大清的掌握之中,商毅的勢力就難以得到擴展,因此商毅也必然會想方設法,復奪南京。依臣估計,就在今年以內,商毅必然會向南京發(fā)動進攻,以求復奪南京,向外擴張?!?/br> 多爾袞聽了,也頗有茅塞頓開之感,雖然他也知道南京的位置很重要,但更多的是從政治影響力上面去考慮,因為南京是明朝的兩都之一,又是南明弘光朝廷的都城,政治影響十分巨大。而洪承疇卻是從戰(zhàn)略戰(zhàn)術方面去考慮,也讓多爾袞清楚,南京是遏制商毅擴張的關建,因此多爾袞又問道:“老洪,你怎么就能夠斷定,商毅會在年內進攻南京呢?” 洪承疇道:“因為商毅向湖北進軍了。” 多爾袞頓時也來了興趣,商家軍進軍黃州,挺進大別山區(qū)的消息,多爾袞當然知道,老實說,他確實有些不明白,商毅這一招有什么作用,雖然湖北地區(qū)確實是清軍的薄弱環(huán)節(jié),但也不和商毅現(xiàn)有的地盤相連,派出去的是一支孤軍,后勤供應得不到保障。而且按照用兵的常識來說,都是應該盡量集中兵力,而商毅卻偏偏是在分散自己的兵力,這不是非常奇怪嗎? 不過聽洪承疇這么一說,多爾袞好像有些明白了,又問道:“商毅向湖北進軍,和攻取南京有什么關系呢?” 洪承疇打開地圖,在杭州、揚州、黃州這三個位置上用手指一劃,多爾袞這才看清這三個點形成的一個三角形的中間位置,正是南京。杭州、揚州分別在南京的東南和東北方,而黃州正好位于南京的正西方,加上商家軍這時己經攻占了南京對岸的和州、滁州,己經完成對南京的包圍之勢。 多爾袞也是精通兵法的人,只是過去一直局限在東北一隅,大局觀不強,但被洪承疇這么一提示,立刻就明白過去,原來商毅進軍湖北的舉動,確實是在為復奪南京而開始布局了,原來進軍湖北,可以切斷南京的西面的援軍,完成對南京的包圍,因此也禁不住吸了一口涼氣,這一招確實是太高明了。 而洪承疇這時又道:“因此我們在南方,先不要急于向浙江進攻,而是要趁著商家軍在湖北立足尚未穩(wěn)定,將商家軍徹底從湖北肅清,這樣一來,南京才能夠穩(wěn)入泰山。而我大清一面穩(wěn)守南京,一面趁機進軍福建、廣東,對浙江形成南北夾擊之勢,那么商毅就只能困守浙江,難以施展。而我大清則可以進取南方其他各省之地,北方屯田聚民,發(fā)展生產,訓練士卒,并多靠火器戰(zhàn)船等軍器之物,等二三年之后,兵精糧足,軍器齊備,就可以一舉攻克浙江,為大清統(tǒng)一天下?!?/br> 多爾袞也聽得頻頻點頭,其實這一套計劃和洪承疇在南征之前提出的方案差不多,就是先發(fā)展自己,然后以全國的人力物力優(yōu)勢去和商毅拼消耗,硬生生的把商毅給耗死。而且現(xiàn)在實施這一方案的條件,比南征前更好的是,南京己經被清軍攻占,可以牢牢的擋住浙江的發(fā)展方向。 不過多爾袞對南方的地理情況也是下過一番研究的,立刻就知道,下一步攻占廣東、褔建,則是繼肅清湖北的另一個關建,因為向南發(fā)展,是商毅唯一的可行之路了,但廣東、褔建好不好打,可是關纟到全局的成敗。因此多爾袞又問道:“老洪,褔建與浙江相連,而且己經有一個唐王朱聿鍵在福建稱帝,萬一他們和商毅連成一氣,我們想要奪取福建、廣東之地,恐怕也不那么容易吧。” 洪承疇笑道:“這一點攝政王盡可以放心,朱聿鍵仍是太祖皇帝二十三子定王朱檉之后,本是明室遠支,難以服眾,能在福建稱帝仍然依靠鄭芝龍之力,恐難有大做為?!?/br> 多爾袞點了點頭,道:“我到是聽說過鄭芝龍這個人,聽說此人在褔建、廣東一帶頗有勢力,與商毅相似,是真的嗎。” 洪承疇道:“回稟攝政王,鄭芝龍仍是海盜出身,于崇禎元年(1628年)受明室招安,坐鎮(zhèn)閩海,戎守海防,多于其他海盜,海外夷人交戰(zhàn),通販洋貨,內客外商,稱雄于海上,凡海舶不得鄭氏令旗者,不能往來。歲入千萬計,以此富可敵國。然后以海利交通朝貴,寖以大顯?!?/br> 多爾袞聽了,心中忽然一動,立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自從清廷入關之后,一直戰(zhàn)事不斷,北方的社會生產被破壞得十分嚴重,而南方的漕運也被截斷,因此清廷的財政收入非常困難,能夠連續(xù)發(fā)動南征,全靠著關外的底子,但現(xiàn)在也差不多全用光。庫里沒錢,也讓多爾袞覺得非常頭痛的另一個問題。 這次攻占南京,本想取南京府庫的錢糧物資為己所用,緩解一下清廷的財政困難。但商家軍在南京抵抗了一個月,府庫的錢糧物資也搬走近半,再加上現(xiàn)在南方依然未平,在南京獲取的錢糧物資幾乎全部都充為軍用,送到北京來的寥寥無幾。而江南最富的江浙之地,卻在商毅手里,清廷是可望而不及。 現(xiàn)在多爾袞突然聽洪承疇說鄭芝龍通販洋貨,歲入千萬,富可敵國也不禁大為動心,如果能夠攻克福建、廣東,奪取鄭氏在福廣之財,不僅南方的軍費有了保障,而且還能支助一部份北京朝廷所用,同時也可以對浙江形成南北夾攻之勢,實在是一舉三得的妙招。 就在這時,多爾袞發(fā)現(xiàn)洪承疇的嘴角也帶出了一絲笑意,頓時明白,洪承疇剛才有意提到了廣東之財,其實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因此也笑道:“老洪啊,原來你早就在打福建、廣東的主意了。不過聽你這么一說,這個鄭芝龍頗有實力,而且他既然奉立朱聿鍵,顯然是要和我們?yōu)閿?,到也不好對付??!?/br> 洪承疇微微一笑,道:“攝政王請放心,臣深知鄭芝龍其人,并無忠義之心,擁立朱聿鍵,不過是借擁立之機,擴充自己的勢力,并非心向故明。而且其所長者,在于水戰(zhàn),而短于陸戰(zhàn),因此不難圖之?!?/br> 多爾袞道:“但如果鄭芝龍和商毅聯(lián)手,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