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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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房中。 躲在門后的瘦猴兒成了王四眼中第一個(gè)死人,被崩開的大門生生砸扁。 咯吱、咯吱。 在王四驚恐的眼神中,一道人影踏著不緊不慢的步伐,穿過火焰走來。 快了、快了…… 王四的一顆心都快藏到嗓子眼里。 那惡魔一般的眼睛就在注視著他,自己會死。 巨大的恐懼中,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瞄向入口右上方。 那里,一身白褂的葉海平雙腳斜踩,如猿猴般掛在墻壁,只是右手握著的那柄手槍,槍口已經(jīng)森然對準(zhǔn)下方。 能夠一擊格殺明勁巔峰的對手,只有用槍他才有把握! 他葉海平干的是殺人越貨的買賣,不是和平比賽的表演家。 王四不由自主的做了一個(gè)吞咽動作。 “咕嘟?!?/br> 那道黑影突然停在走廊的邊緣,此刻他再走一步就將落入葉海平的視線之內(nèi),那支五四式手槍就會毫不留情打穿他的腦袋。 然而,那道黑影平靜注視著不遠(yuǎn)處的王四,左手掌心中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抬起臉龐毫無表情,嘴角露出一抹嘲弄。 手腕翻轉(zhuǎn)間,雨滴被甩成一道燦爛的水環(huán)。 整條手臂甩動如大鞭,一聲炸響,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擦著走廊門框射向上方! 噗! 剛覺察到不對的葉海平想要躍下。 那只匕首瞬間穿透他的手掌,狠狠釘在墻壁上。 “??!——” 凄厲的痛嚎中,葉海平整個(gè)人失衡掉落,半只手掌在慣性下直接被匕首切開。 而這一刻,那道黑影右腳輕輕抬起,重重踏下。 剎那間水泥地面如蛛網(wǎng)般炸裂,右腳如山柱,一條大脊椎發(fā)出噼啪爆響,擰腰轉(zhuǎn)髖,力道沿全身灌入左腿,轟然踹出。 上身、大腿、小腿、腳尖,這一刻連城一條筆直的線。 狂猛的勁道順著腳掌與墜落的葉海平瞬間相撞。 橫身、側(cè)踢! 咔—— 胸骨盡碎! 葉海平這一刻眼珠幾乎瞪出,那恐怖的勁道透體而出,背后衣衫瞬間炸裂,整個(gè)人如一條被打爆的沙袋被平踹十米! 轟! 破爛的拳臺重重一顫。 明勁巔峰武者葉海平未能發(fā)出一招,不過兩秒交手,上半身詭異倒折,橫死當(dāng)場。 咔咔咔咔……一片木屑崩裂的聲音中,那拳臺中央竟然浮出一道蜿蜒曲折的大曲線。 暗勁,手足停而未停。 力道如火山噴發(fā),透體而出。 收腿落地,輕盈無聲。 這一腳,已然登臨世間巔峰之境。 窗外雨潺潺,秋意闌珊。 黑影提著布袋,以無敵之姿,悍然踏入! 王四的身子已經(jīng)軟了,現(xiàn)在他想拼命跑出這個(gè)囚籠一般的廠房。 “死了,他們都死了還不夠嗎!我給你錢、別殺我、別殺我。” 瑟瑟發(fā)抖中,那黑影大步抬起,一步三米,在他的視線中,幾乎是眨眼間就走到王四面前。 大手憑空壓下,猛地抓住那一叢短發(fā),向上一提! “啊——疼疼疼——啊——” 王四空有一副狠面孔,但在這高大黑影面前,連只哈巴狗都不如。 他能聽到頭皮一點(diǎn)點(diǎn)撕開的聲音,劇烈的疼痛中,一雙冷漠的眼睛森然出現(xiàn)于眼前。 王四的所有動作僵住。 “王四爺,我們終于見面了?!?/br> “我不認(rèn)識你啊,你是誰……你是誰!” 那棱角分明的臉孔上,浮起一絲冷笑。 王四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從自己襯衣口袋里拿出一支雪茄,輕輕塞進(jìn)自己呼喊的嘴里。 “嗚……” 噌! 火苗亮起,雪茄被點(diǎn)燃。 掙扎中的王四眼淚都被嗆出來,卻不敢吐掉。 一只粗糙的手掌,不輕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臉蛋。 “當(dāng)老大要保持形象。我是誰……好好想想?!?/br> 黑影就這樣抓著王四的頭發(fā),一步一步走向雨夜。 凄厲的嗚嗚聲中,一道蜿蜒扭曲的泥印緩緩從這里蔓向后山。 …… …… 警車迅速包圍工廠。 所有的場景清晰映入眼簾。 警員們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現(xiàn)場。 何洪昌臉色異常陰沉,站在廠房之中一動不動。 “何隊(duì),現(xiàn)場慘烈,兇手疑似只有一人,發(fā)現(xiàn)腳印44碼,但腳印深度極度不正常……難以判斷真實(shí)身高體重?!?/br> “還有這次,對方的痕跡沒有抹掉,通往后山。” 江副隊(duì)眼神中透著震撼,她人生中第一次接觸到如此大案。 “全員上彈夾,著防彈衣,行兇者極度危險(xiǎn),放警犬,準(zhǔn)備上山!” “是!” 嗡嗡嗡——嗡嗡嗡—— 就在何洪昌剛剛踏出廠門時(shí),天空中傳來劇烈的激蕩聲。 一艘迷彩涂裝的武裝直升機(jī)掀起陣陣颶風(fēng),懸于半空。 所有警員戒備抬頭,只是那刺眼的探照燈將他們的視野照耀的白茫茫一片。 一道長長的繩索啪的一聲甩到地面。 嗖、嗖、嗖。 一道道黑影飛速滑落。 當(dāng)十五秒后直升機(jī)重新升入高空,所有人眼前多了六道人影。 何洪昌瞇起眼睛。 五男一女,臉部油彩,身穿普通叢林作戰(zhàn)服。 沒有臂章、沒有軍銜、沒有胸徽…… 有的只是那越沉默、卻越顯兇悍的氣息。 “你們……” “何隊(duì)長,抓人的事,我們來。你們這些人……多三倍都沒用?!?/br> 一名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魁梧男人走到何洪昌面前,平靜開口。 瞬間眾多警員臉色通紅,卻敢怒不敢言。 但何洪昌卻沒被唬住,他抬起眼皮,鷹隼般的目光掃過這名魁梧男人,“怎么稱呼?” “刺刀?!?/br> “可以?!?/br> 何洪昌平淡答到,瞬間身后嘩然。 “何隊(duì)?” “專業(yè)的事,讓專業(yè)的人做,那人已經(jīng)超出了普通殺人犯的定義?!?/br> 刺刀拍了拍何洪昌的隊(duì)長,沖著后面揚(yáng)了揚(yáng)頭,這隊(duì)人沉默轉(zhuǎn)身,不過十秒鐘就消失在所有警員面前。 難道和軍方有關(guān)系么? 等到重新陷入安靜,何洪昌開口“跟上!人,必須在我們眼皮底下被抓到?!?/br> 大批持槍警員踏著雨水,開始向山上奔去。 …… 六人隊(duì)伍沉默的奔行在雨中。 “是他嗎?”那唯一的女人開口,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讓人猜不透年齡。 “一整支暗龍部隊(duì)都被牽著走,除了他還有誰!”一道火爆的聲音驟然響起,“但老子這輩子最佩服的兄弟,為什么要當(dāng)殺人犯!” “虎王,秦隱……” 刺刀的身影在山路上忽明忽暗,他的眼神中透著決絕,“別讓兄弟們難做!” “足跡消失——” 魁梧的身軀猛然停住,沖著后面厲喝一聲。 “散開!一有情況,立刻求援!” 泥漿中,一根細(xì)細(xì)的蛛絲毫不起眼被踩斷。 紛紛的細(xì)雨中,六道人影幾乎瞬間翻入山林草叢之中。 暗龍,華夏最頂級的特種部隊(duì)。 虎王秦隱,半個(gè)月前自暗龍退役后便杳無蹤影。 而退役前……他當(dāng)了整整七年的暗龍隊(duì)長! 身高兩米的坦克,重型火力手,精通全車輛駕駛,八極拳頂級高手,明勁巔峰。 此刻他剛剛掠過一塊巨巖時(shí),一只手掌猛地扣住他的腳腕。 誰?。?/br> 坦克暴怒低頭。 一雙熟悉的平靜目光浮現(xiàn),然后不容抵擋的巨力猛地將他身體掄圓,轟然砸入泥漿。 右手握拳,拇指突出,反手一擊,重重扣在心口。 呃! 坦克白眼珠暴突,全身劇烈抖動死死看著那人,頹然昏迷。 “兄弟,華緬邊境你替我擋的那槍,這輩子都忘不了。我欠你一條命,但這次,不要攔我?!?/br> 秦隱扛起坦克,靠在干燥的巨石背后。 起身,身形消失在密林中。 …… 一道人影伏在半山腰的樹冠里,舉起夜視儀正在仔細(xì)觀察。 性子最火爆的彈頭,戰(zhàn)斗時(shí)卻是隊(duì)伍里最為狡詐的偵察兵,秦隱對他亦兄亦師,當(dāng)?shù)弥@次的目標(biāo)是,內(nèi)心最瀕臨崩潰的就是他。 沙沙…… 突然,他猛地騰身,左手握著一只匕首斜刺身后。 這突兀的反手刺擊宛如毒蝎甩尾,然而身后一聲沉悶的“砰”! 一只手掌如刀,瞬間砍在他的腦后。 秦隱如一只猿猴般伏在樹干上,單手托住彈頭輕盈的躍下樹冠,將其放好。 秦隱看著彈頭安靜下來時(shí)那剛剛褪去稚氣的臉孔,伸出拳頭輕輕與對方肩膀碰了碰,隨后身影如鬼魅般沒入雨中。 …… 六人隊(duì)伍瞬間少了兩人,剩下的四人心中開始泛起涼氣。 以前跟隨虎王一同行動時(shí),從未想到自己和隊(duì)長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全軍比武六年第一的人……作為敵人時(shí)竟如此恐怖! “準(zhǔn)備兩兩匯合?!贝痰对诙溨姓f道。 然而刺刀剛剛走出兩步,瞳孔猛地一縮,匕首在掌心轉(zhuǎn)成一片絢爛的刀光掃過。 一柄同樣閃著寒光的匕首斜地里刺出。 叮叮叮! 密集的刀刃相交聲在雨夜炸響,一道人影陡然顯現(xiàn)。 “——隊(duì)長!為什么!” 最為堅(jiān)毅的刺刀,此刻眼眶通紅,他想不通為什么要手足相殘! “為什么!?”那人眼神冰冷,“我秦隱做事,需要理由?” “你是我們領(lǐng)路人,你怎么能忘了自己穿過的那身軍裝!” “我、從沒忘過!” 森寒的聲音中,秦隱手腕一抖,憑空打散一道水霧,騰身十字固。 全身肌rou虬起,如一條鋼鏈死死捆住對方,刺刀那雄壯的身軀竟不能動彈分毫,任額頭青筋暴起。 但隨著秦隱反手用大拇指指環(huán)叩擊了一下刺刀的脖頸,這雄壯的漢子終于眼神翻白昏迷過去。 …… “刺刀!刺刀?” …… “鬃狗?” …… “水蛙?” …… 泥濘的山路上只剩下一道纖細(xì)的人影。 通訊耳麥中只剩下沙沙的聲音。 夜鶯的身體僵住,她猛地看向左側(cè)陡崖,當(dāng)看清后眼眶瞬間通紅。 夜雨中,那里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安靜站立。 “他們都倒下了,下一個(gè)是我么?” 沙啞磁性的聲音中帶著倔強(qiáng),夜鶯死死盯著那道黑影。 然而那黑影僅僅是轉(zhuǎn)身,躍入?yún)擦种小?/br> “秦隱!你站?。槭裁床桓颐鎸ξ?!” 女人的聲音中帶著憤怒,猶如一只矯健的雌豹追去。 十幾米的高空中,一道身影單手吊在樹干上,沉默的看著下方閃過的夜鶯,等到十五秒后,身形輕輕一晃,消失在樹冠中。 …… 半山腰,一座新墳。 油紙罩著的蠟燭在風(fēng)雨中忽明忽暗。 黑布袋被扔在墳前,血水混雜雨水,一顆大好頭顱滾落而出。 王四如一條死狗般被仍在墳頭前,而后一只鋼鐵般的手掌抓著他的頭發(fā)猛地一提。 森寒的聲音從耳側(cè)響起“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誰!” 雨水沖刷著墓碑。 一塊大青石上清晰的刻著兩列字。 父秦海,母盧芳萍 “——合葬之墓。” 王四瞪大眼睛,眼神中猛然浮出驚恐“那個(gè)老東……”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那只手掌轟然向下一按,王四的頭被一掌壓進(jìn)泥漿里。 泥漿混雜著泥水被灌入口中,耳邊更是傳來令他魂飛魄散的聲音。 “爸、媽,不孝子秦隱,給你們上墳來了?!?/br> 一柄刃面皎潔如水,透著森然寒光的匕首輕輕搭在王四的頸邊。 秦隱那雙漠然的眼神,這一刻如沸水般劇烈波動。 手刃仇人于父母墳前,他要——血祭! “秦、隱!” 一聲怒喝猛然在身后三十米處炸響。 一道身形魁梧、氣勢如龍的身影一腳踹開橫著的枯木。 那雙如鷹隼般鋒銳的目光,盯著秦隱,眼底泛起無可抑制的怒意。 “放開人質(zhì)!” 秦隱緩緩回頭,“……師長?!?/br> “我張龍王說過,只要老子還在暗龍一天,就等你一天!現(xiàn)在你讓我看的是什么!知法犯法,我什么時(shí)候教過你!” “殺這么多人,你的命抵得過來嗎!” 暗龍部隊(duì)的師長,張龍王,這一刻看著秦隱,牙關(guān)都在顫抖。 秦隱提著掙扎呼救的王四,徹底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那十年來如師如父的首長,這一刻雙目熾紅,這些天所有壓抑的情感都徹底爆發(fā) “十年生死,戰(zhàn)功無數(shù),我身上這三十二道疤,難道不夠抵他一條狗命嗎!” 秦隱一把抓住自己的上衣,嗞啦一聲撕開! 那微弱的燭光中,秦隱身上驚心動魄的可怖傷痕,一覽無遺。 心臟、肋下、脖頸…… 最短刀痕的巴掌長,最大的彈痕碗口粗。 處處……皆是致命傷。 如果有人看到,根本無法相信這種創(chuàng)傷下,還有人能活著。 因?yàn)槿魏我惶巶?,對于普通人來說,都必死無疑。 張龍王死死盯著秦隱,一字一句的開口“不、夠!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刺刀他們哪個(gè)身上的傷少了!是不是他們也可以像你一樣用來換人命!” “——你告訴我!” 聲音震蕩于半山腰。 張龍王雙拳發(fā)出噼啪的爆響,他看著這名曾讓他最引以為傲的虎將,聲音震怒。 秦隱面無表情。 看到這一幕,王四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似乎他不用死了。 而且半山腰開始有大批的燈光照來,警犬狂吠,無數(shù)人影綽綽,顯然這里的聲音引起了其他方位人員的注意。 于是他張嘴就要呼救。 然而頭皮猛然傳來鉆心的疼痛,所有的話被壓回喉嚨里。 秦隱一手抓著王四的頭發(fā),看著那座新墳,嘴角終于咧出一絲帶著嘲諷的弧度。 手起刀落。 王四的眼神凝固。 那柄匕首將他的脖頸捅了個(gè)對穿,隨著匕首的拔出,王四整個(gè)人頹然跪地,鮮血浸潤泥土,瞪圓的眼中一片茫然。 “秦隱??!——”張龍王怒聲張口。 身后何洪昌率領(lǐng)的大批警察已然沖上半山腰,無數(shù)槍口對準(zhǔn)秦隱。 “不許動!” “舉起手來!” 沖在最前的夜鶯,一眼就看到那露出滿身傷痕的秦隱,她難以抑制心中的怒意就要沖去。 …… 然而這一刻,秦隱卻目光平靜的掃過那些抬起的槍口,掃過夜鶯那一雙憤怒的美目,最終落到張龍王失望而又痛苦的眼神。 這個(gè)實(shí)力強(qiáng)悍到讓所有人窒息的男人,眼神緩緩轉(zhuǎn)為冰冷。 “既然黑白不辨,那我自己來斷!” “就憑你們,也配攔我?!” 秦隱那陡然狠厲的眼神中,右手猛然抽出一把54式手槍,高高抬起,然后就要落向那邊對著自己怒睜雙目的張龍王。 那是自己的長官,也是最照顧自己的恩師。 看到這一幕,那些包圍的特警目光一凜,再也無法從命,手指同時(shí)壓向扳機(jī)。 極度危險(xiǎn)! 必須射殺! 然而只有一個(gè)人例外,那就是驚怒至須發(fā)皆張的張龍王。 他嘶嚎一聲“放下??!別開槍??!” 然而回應(yīng)他的卻是一連串的密集槍聲。 砰、砰、砰! 無數(shù)血花在那個(gè)青年身上身上炸開。 秦隱依然保持著那個(gè)姿態(tài),目光傲然,手指壓著扳機(jī),但…… 沒有子彈射出。 …… 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 人生這么短,您二老哪兒都沒去。 爸,媽,您說我自己看世界多沒意思。 下輩子,兒子帶你們看遍這山河大川。 秦隱嘴角咧起笑意。 砰砰砰砰! 高大的身軀身上一剎那騰起無數(shù)血花,整個(gè)人一腳踏入泥土中,生生屹立不倒。 然后用盡最后的力氣轉(zhuǎn)向墓碑,雙膝彎曲…… 重重跪倒于泥漿中,氣息全無。 而在那邊發(fā)瘋一樣嘶嚎的張龍王一把推開身邊的特警,哭嚎著沖過來,趴在那一地鮮血中,顫抖的想要托起秦隱,卻怎么也托不起這跪倒在血泊中的魁梧身軀。 這個(gè)從十六歲參軍起就沒流過一滴眼淚的師長,這一刻哭的稀里嘩啦,像個(gè)孩子那樣無助。 “你他——媽怎么就這么傻啊?。?!” 在秦隱的腳下,赫然躺著一根不起眼的彈夾,黃澄澄的子彈在里面裝的滿滿的,一顆都沒有少。 因?yàn)椤?/br> 從秦隱抬槍時(shí),就是在求死??! 那個(gè)細(xì)微的甩槍拋彈夾的動作別人沒看到,他卻看的清清楚楚。 這個(gè)傻小子就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告罪。 “————?。。?!” 這個(gè)中年男人仰天,嘶嚎如獸吼。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秦隱,最終還是給了他一個(gè)交代。 既然那三十二道疤換不來,那就用他的命來換。 披這一身戎裝—— 仰無愧于天,俯無愧于地! 至此,兩不相欠。 …… 一道驚雷撕裂夜空,半座山峰都被映亮。 無人看到,秦隱握著的那柄浸在泥水之中的匕首閃過淡淡的紫色光華,而后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