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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病嬌后我咸魚了在線閱讀 - 第58節(jié)

第58節(jié)

    府里人手少,自然也就沒有打理荷塘的人,自然生長的荷花有種十分野蠻的生命力。

    趙羲姮擦了擦船,坐下,然后仰頭看著岸邊的衛(wèi)澧,“你怎么不下來?”

    衛(wèi)澧忽然勾唇一笑,不懷好意,將船上的船槳拿走,然后朝著船尾踢了一腳。

    小船劈開水浪,往前滑行了一小段距離。

    船與岸邊的隔開了一小段距離,但這一小段的距離,也不是趙羲姮這種小身板能跨越的。

    船上沒有槳,她想要撐船繼續(xù)前行,或者回到岸邊,都不大可能。

    衛(wèi)澧將袍子一撩,然后蹲在岸邊,看著她。

    今天陽光的確很好,灑在他身上,衣服上的金線熠熠生輝,耳鏈也折射出一閃一閃的光,卻比不過他這個人耀眼。

    他牙口很好,雪白整齊,尖牙很多,笑起來時候顯得也不那么陽光親切,倒是有種嗜血喋rou的兇惡,趙羲姮看多了,倒不覺得很兇,反倒有點(diǎn)像傻狗呲牙嚇唬人。

    小船一晃一晃的,趙羲姮有點(diǎn)害怕自己栽下去,于是趴在船尾上,攪了攪湖水,湖水冰冰涼涼的,還有小魚來啄她的手。她的手臂像一截削好的蓮藕一樣嫩白勻稱,十指纖纖,指尖泛著淡淡的粉紅色。

    趙羲姮還是沒有留長指甲,只是短短的一截,修剪的圓潤光滑,不長也不短,很得宜,顯得手指更加修長。

    她生的精致嬌美,半年多里長開了些,更有些恬靜成熟的韻味,臉頰粉白細(xì)膩,墨發(fā)松松散散用玉簪挽著,一路顛簸下來,要散不散的,幾縷發(fā)絲垂在頰邊。

    煙粉色的襦裙,白色的披帛搭在瘦削的肩頭,露出滑膩雪白的肌膚,一部分滑落在水里。

    她繼續(xù)仰頭看著他,荷葉在她身上落下明滅的光影,問他,“你不跟我一起下來玩兒嗎?”

    她半點(diǎn)兒都不擔(dān)心衛(wèi)澧會扔下她,或者就這么不管她的。最多嘴上兇一兇。

    衛(wèi)澧把她自己留在船上,是想嚇唬她幾句然后轉(zhuǎn)身離開,然后看她到底哭不哭怕不怕,以后還敢不敢不聽話。

    但現(xiàn)在看著她,衛(wèi)澧心有悸動,眼里似升出朝陽,少年的心跳動的比往日更劇烈,是比劇烈的時候更為劇烈的劇烈,所有的話都封在喉嚨里吐不出。

    謝青郁說他愛趙羲姮,他已經(jīng)知道了,但是此刻的他,聽著自己難安的心跳,好像覺得比平日更愛她了。

    想要抱著她一并葬身在這片荷塘里的那種愛欲,濃烈而猙獰。

    一起死在這片荷塘里,這輩子都不分開,也就沒有那么多令他惡心厭煩的事情了。

    “你在想什么?!壁w羲姮重重的舀起一捧水花,笑著問他。涼絲絲的水濺在他臉上,將他的神志喚回來。

    衛(wèi)澧揚(yáng)起一片更大的水花,幾乎是潑回她臉上的,“想怎么淹死你?!?/br>
    他真是半點(diǎn)兒都沒留情,趙羲姮的頭發(fā)被他潑的濕漉漉的,貼在她臉頰上。

    她眨眨眼睛,水珠順著纖長的睫毛滾落下去,看起來無辜又可憐,水珠也打濕了本就輕薄的襦裙胸口,還有一部分披帛。

    輕紗的料子貼在她皮膚上,透出肌膚的顏色。

    “你太記仇了?!彼亮瞬聊樕系乃?/br>
    她就輕輕的一舀。

    衛(wèi)澧將目光移開,不敢看她,干脆又用船槳一推,將她推到了荷花叢的更深處,非要她站起來,衛(wèi)澧才能看到她的影子。

    水里明明滅滅游曳著一道細(xì)長的影子,細(xì)細(xì)看起來,大概有兩米長的樣子,不多一會兒,那影子不見了,而是順著荷花莖攀援而上。

    趙羲姮忽然失聲喊起衛(wèi)澧的名字,聲音里帶著顫音和不易察覺的哭腔。

    衛(wèi)澧心頭一抽搐,想也沒想便借力縱身,越過層層的荷葉,躍到了船上。

    趙羲姮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把臉埋在他懷里,“有蛇!”

    荷花上靜靜窩著一只水蛇,扭曲著身子,半昂著頭,在吐芯子,鱗片流光。

    拇指粗細(xì),卻很長,蛇尾蜿蜒到水里去。

    池子一直無人打理,又有青蛙蚊蟲,難免會招惹這些東西。

    衛(wèi)澧見只是一條蛇,松了口氣,將腰間的匕首拔下,隨手一扔,那蛇就尸首分離了,蛇頭掉進(jìn)水里,蛇身還在扭動著。

    “好了沒?”趙羲姮把手從抓住他的衣襟,改到抱住他的腰。

    “叮?!彼秘笆浊蕦⑸呱頁袈洌従忛_口,“你再等兩刻鐘?!?/br>
    “哦,你小心點(diǎn)兒。”她沒懷疑,而是悶悶開口。

    衛(wèi)澧坐下,搭在她腰上的手收緊。

    趙羲姮掐著點(diǎn)兒,兩刻鐘后,半干不濕的腦袋從他懷里冒出來,看看四周,然后松了口氣。

    “一點(diǎn)兒出息都沒有,一條蛇,還能咬死你?”

    “那人家害怕也是正常的嘛。”趙羲姮從來不吝嗇于自己的狗腿子,尤其對于像衛(wèi)澧這樣對她有用的人,她為了加強(qiáng)自己的感激之情,黏黏糊糊湊上去,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然后捏著嗓子撒嬌,順便用臉頰蹭了蹭他。

    “主公最好了~我就知道主公不會不管我的?!?/br>
    撒嬌精。

    衛(wèi)澧捧著她的臉,讓她仰頭看著自己,手掌幾乎能將她的臉頰整個覆蓋住,將她兩側(cè)濕漉漉的頭發(fā)勾到耳后,拇指去細(xì)細(xì)摩挲她的紅潤的櫻唇。

    她今天為了出來玩,特意涂了口脂,水紅色的,唇瓣像晶瑩的紅櫻桃。

    現(xiàn)在口脂被暈開了,粘在她的唇邊,還有衛(wèi)澧的指腹上。

    他眼睛瞇了瞇,與她逐漸貼近。

    看著衛(wèi)澧逐漸加深的眸色,趙羲姮感覺,他是想親自己。

    第58章 一更

    但他只是低頭,在趙羲姮嘴角克制的碰了碰,然后將她橫抱起來。

    趙羲姮算是知道了,他不只是想親親那么簡單,她扒著衛(wèi)澧的袖子,著急的探出頭,“我荷花還沒看夠。 ”

    “下次再說?!?/br>
    這是下次還能出來的意思了?

    兩個人出去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了,氣氛還有些不對勁兒,侍女們從中悟出點(diǎn)兒什么,連忙退下了。

    “等等等等!”趙羲姮推開要覆上來的人,將遮在面前的散亂發(fā)絲撥開,“等會兒!”

    “你又要干嗎?”衛(wèi)澧不耐煩問道。

    她從床上下去,尋了本子和筆墨,將衛(wèi)澧方才說的話記下來。

    安定元年六月十三日:衛(wèi)澧說,“我要是有個閨女,早上天不亮就把她薅起來練功,零食糖塊都不許吃,一年只做四件衣服。她哭我也不心疼?!?/br>
    衛(wèi)澧從背后抱住她,去咬她的脖子,“好了沒有?”

    趙羲姮被他啃的癢癢的,“好了好了?!?/br>
    衛(wèi)澧將綢帶系在她眼睛上,趙羲姮覺得羞恥。

    這人什么毛病,每次白天的時候都要蒙她眼睛。不蒙她眼睛的時候,他絕不會將自己衣裳解開??傊褪欠浅喝の叮y不成他就喜歡這種刺激?或者他身上有什么是她不能看見的?

    “不要?!彼t著臉將綢帶往下扯,衛(wèi)澧抓著她的手哄她,“乖乖的?!?/br>
    床上倒是會說好話哄人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天黑了,吃了晚飯,衛(wèi)澧搬過來一摞子空白的請?zhí)旁谒媲啊?/br>
    趙羲姮坐在羅漢床一邊,腿上蓋著薄毯,狗蛋兒睡在薄毯上。

    羅漢床中間是一張小幾,上頭點(diǎn)著燈,照得橙黃橙黃的,極為溫暖和煦。那堆請?zhí)娃谀菑埿咨?,衛(wèi)澧褪了鞋,坐在另一邊,與她隔了一張桌子,懷里抱著個琉璃盞,盞里放著冰鎮(zhèn)過的櫻桃。

    “這怎么都是白的?你沒寫?”她翻了翻后道。嗓子頗為干啞,于是抿了蜂蜜水潤潤喉嚨。

    “等你寫呢?!毙l(wèi)澧坐在一邊兒吃了只櫻桃,他才不寫呢,那么多人名,麻煩死了。

    “這些是平州所有將領(lǐng)的名字,你先照著寫。”他指著桌上的名單道。

    櫻桃挺甜的,一個個有鴿子蛋那么大,紅的發(fā)紫,晶瑩飽滿,汁水豐沛。

    他挑了個大的,捻著莖,傾身過去,遞到趙羲姮嘴邊。

    趙羲姮目光還落在名冊上,也不知道衛(wèi)澧遞了什么過來,一口咬住。

    “甜不?”他問。

    “嗯。 ”她皺了皺眉。

    “甜你皺啥眉?”

    “這人也太多了吧?!闭嬉龑?,那得寫到手抽筋?!澳闶值紫戮蜎]有過寫字好看,然后能幫忙寫請?zhí)模繉?shí)在不行,山下那代寫家書的先生也行。”

    “你彪???成婚的玩意能交給外人寫嗎?一點(diǎn)兒誠意都沒有?!彼麖椓粟w羲姮一個腦瓜崩。

    趙羲姮嫌棄極了,趙明瑾當(dāng)年娶太子妃的時候,請?zhí)际嵌Y部代為書寫的,在承明殿設(shè)宴,到了她嫁人,怎么還得自己寫請?zhí)?/br>
    行吧行吧,看在衛(wèi)澧小門小戶的份兒上,她入鄉(xiāng)隨俗。

    “再來個?!毙l(wèi)澧又遞了個櫻桃過去。

    趙羲姮可哪兒找帕子,要把口中的櫻桃核吐出來,衛(wèi)澧將手掌攤開,“吐吧?!?/br>
    “這不太好吧?!彼嗉獾衷诤松?。

    “廢話還挺多,平常親的時候都不嫌你埋汰?!?/br>
    趙羲姮臉一紅,把核吐在他掌心中,然后叼住櫻桃,腮幫子有點(diǎn)兒鼓。

    “你要是覺得多的話,就寫前面一部分就好了,冊子是按職位高低排的,只請些軍中職位高的也行?!?/br>
    “那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寫?”趙羲姮忽然反應(yīng)過來,抬頭看著他。

    兩個人成親,他怎么就能心安理得把活全都推給她一個人干?

    衛(wèi)澧臉一紅,咳嗽了一聲,“我這不忙著呢嘛。”

    他但凡能寫,還會全搬來給趙羲姮?

    “你忙什么?”趙羲姮上下打量他一眼,忙著偷懶?

    衛(wèi)澧揚(yáng)揚(yáng)手里的櫻桃,“忙著吃櫻桃?!毕袷茄诙I鈴一眼,他又兇巴巴的道,“讓你寫就寫,哪那么多廢話?!?/br>
    “實(shí)在不行,我給你研墨總行了吧,真麻煩!”他嘀嘀咕咕的將琉璃盞往旁邊一擱,奪過她手中的墨,往硯臺里杵,懟的墨汁四濺,一看就是個生手,不常寫字的那種。

    得了得了,讓他繼續(xù)研墨下去,估計滿桌子都得是墨汁,弄得埋埋汰汰。

    趙羲姮連忙將他手里的硯臺奪回來,“用不著你磨墨,你還是看著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