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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病嬌后我咸魚了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可您是公主啊,殿下,現(xiàn)在人命都不值錢的,一個人放到草市上交易,連頭豬都換不回?!毙√也淮罄斫狻?/br>
    第14章

    趙羲姮蹲在地上沒說話,她身上衣服穿得太多了,以至于蹲下的時候過于費力,甚至像個圓滾滾大的球。

    她略帶惆悵的盯著遠方的雪景,感嘆自己比趙明心還要蠢。

    果然堂姐妹,一脈同源,就算一個蠢,另一個也肯定聰明不到哪兒去。

    她甚至開始思考,就自己這個腦子,真能跑了之后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嗎?

    小桃跟著她一起蹲下,嘆口氣。

    殿下總覺得是她自己考慮問題不清楚,很蠢笨。

    但是其實殿下如果心再狠一點,真是想出了一個再好不過的法子了。

    進可攻退可守。

    跑了就跑了,能脫離開衛(wèi)澧的魔掌好好生活;即便跑不掉被抓回來了,也有這一戶漁民做證人,殿下并不是想逃跑的,是去搬救兵救人了,衛(wèi)澧若有心,不僅不會殺掉她們,還會很感動。

    但是殿下瞻前顧后,想太多了。

    “你怎么還沒走?”門又開了,男人兇神惡煞地瞪她。

    趙羲姮慢吞吞艱難站起來,“我這就……”

    她話還沒說完,一把菜葉子和土豆皮被扔了出來,打了趙羲姮一身,在她素白的襖子和紅色披帛上留下青綠色的汁液。

    “快滾!我們不歡迎你!”

    女人從房里探出個頭,眼眶含著厭憎,“要不是你那個好情人,我們怎么會連門都不敢開,集也不敢趕?甚至快要過年了,連點兒喜慶的氛圍都看不見!他就是個……”

    她還要說什么,男人把她拽回去,“你跟她說那么多做什么?他們這些當(dāng)權(quán)的人,哪里會在意咱們的死活?”

    兩個人又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

    趙羲姮摸摸鼻子站起來,在心里給衛(wèi)澧扎了扎小人,她跟著衛(wèi)澧,真是半點兒光都沒沾到,光受人唾棄去了。

    百姓的愿望都十分簡單,能吃飽穿暖,有安生日子過就很滿足了,衛(wèi)澧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能讓人恨成這樣?

    好在這兒沒人知道她是公主,她的公主包袱也不用太重,趙羲姮拍拍身上的菜葉。

    小桃心疼的眼睛都紅了,“殿下,他們這樣對咱們,還要管他們嗎?”

    “本來就是我自己沒想清楚把人拖下水了,什么管不管的?!壁w羲姮不大在意,就是挺惋惜,多好個逃跑的機會啊。

    她剛才就應(yīng)該不管不顧不留后路地跑,能跑多遠算多遠,就算被逮回去殺了……

    不行不行,她不能死!她要長命百歲好好活著。

    趙羲姮嘆口氣,繼而安慰自己,回去也行,不然這亂糟糟的世道,她往哪兒走,也沒個親人沒個家,身上錢也不多,而且衛(wèi)澧管吃管喝管住管穿。

    何況她嫁妝還在衛(wèi)澧手里呢,那些錢財不重要,重要的是嫁妝里有一箱子阿耶留給她的東西,那些東西不值錢,衛(wèi)澧應(yīng)該也看不上,她要回來興許挺容易。

    衛(wèi)澧不就性格殘暴一點嘛,沒關(guān)系,反正他這樣的人活不長。

    想殺他的人排著隊呢!

    趙羲姮捋著胸口這樣安慰自己。

    她掏開里三層外三層的襖子,從懷里揪出個玉佩,玉佩有鴿子蛋那么大,上頭雕刻著蟠龍紋。

    “你拿著這個,還有錢,去雍州陵城找謝氏投奔,趙明心現(xiàn)在嫁去高句麗了,你是我的人,若回晉陽,也會得到遷怒。”

    陵城謝氏,是趙羲姮前未婚夫謝青郁家,但因順和帝答應(yīng)將趙羲姮送往高句麗和親,這件親事便就自然作罷了。

    “阿耶在時候,常夸贊謝家仁厚,家風(fēng)端正,又與謝家長輩同赴戰(zhàn)場并肩作戰(zhàn),謝家在他心中是手足之家,因而放心定下婚事,讓我下嫁。叔父商議我和親時候,謝家也曾去過晉陽阻攔,但這世道不易,阿耶去后謝家已經(jīng)處境艱難,我不想再因親事令他們得罪叔父?!?/br>
    “我即便去了陵城,也不敢讓他們收留我,但他們收留一個你是綽綽有余的。”

    趙羲姮說著說著,忽然覺得自己真不容易。

    好歹衛(wèi)澧還有個平州做老巢呢,別管大家多討厭他,平州的確是他的地盤,但她哪兒都去不了。誰若是收留她,那就是得罪了天子。

    雖然現(xiàn)在天子只是個擺設(shè),但在百姓心里卻是至高無上的象征,包庇天子的侄女不送還,各路諸侯也不是閑著沒事給自己找事兒。

    叔父嬸嬸對她面上和善她并不是看不出來,既然能讓她給高句麗那個老皇帝做繼室,明天也能送她去給東瀛皇帝做繼室。

    關(guān)鍵不僅她叔父不成氣候,她那個太子堂兄也是個軟包子,大周要是靠這一家子,估計八百十年是起不來了,她又不能劈成百八十份,每個國每個州都嫁過去一份。

    “殿下,我不能舍棄你去獨享安逸啊。”小桃哭唧唧的。

    “誰讓你去享受安逸了?”趙羲姮拍拍她腦袋瓜兒,“我落狼窩呢,你別出去后凈顧著吃吃喝喝喝,你打探打探,大周有那幾個藩王封地百姓安居樂業(yè)的,有明君之象的,傳信給我安安心?!?/br>
    小桃愣了,她嘴唇發(fā)顫,好久才哆哆嗦嗦吐出幾個字,“殿……殿下,天下是姓趙的……”

    趙羲姮淡淡哦了一聲。

    上一朝皇帝姓白,他們也覺得自己家能千秋萬代傳承下去呢。

    衛(wèi)澧刀一轉(zhuǎn),鋒利的刀刃劃過犬腹,鮮血濺了他滿身。

    他既要防著這些瘋狗對他進行攻擊,又要防著流矢。

    間隙中他一回頭,只見蘆葦蕩那處,只剩下幾匹馬孤零零站在那兒,趙羲姮與她的婢女人不見了。

    衛(wèi)澧心突得一跳,雪白的后槽牙狠狠一磨。

    艸,老子在前面拼死拼活,她人趁機跑了,真是沒良心,等他將人抓回來,就扒皮抽筋。

    混亂之中手臂被犬齒撕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如注,在寒冬中冒著滾滾熱氣。

    只是還沒等著落到地上,就已經(jīng)變成血紅色的冰碴了。

    趙羲姮的逃跑明顯刺激了衛(wèi)澧,他的攻勢更兇猛些了,拿出了十分不要命的勁頭。

    右手劈開一匹撲上來的狗,左手中的月刃狠狠朝前一甩,只見一道白光回旋,中年男人那邊的人瞬間有兩個被割下頭顱,而衛(wèi)澧左肩又中一箭,卻好像根本沒有感到疼痛,動作絲毫沒有凝滯。

    他的那股子瘋勁兒明顯帶動了其他人,兩方殺的更瘋了。

    衛(wèi)澧這邊只剩下不到三個人,他又身負重傷;那中年男子那邊也不甚樂觀,狗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也不敢往上撲,只夾著尾巴往后退,箭矢幾乎用絕。

    他們見形勢不好,只能咬牙準(zhǔn)備逃走。

    誰也難以想到,衛(wèi)澧年紀(jì)輕輕,竟然有這股子狠辣勁。

    原本打探到衛(wèi)澧只帶了不到三十個人前往不咸城,他們有十足的把握將他擊殺,結(jié)果……

    衛(wèi)澧從冰地里抽出原本甩出去的那彎月刃,帶著一股狠勁兒沖了上去,手臂上原本已經(jīng)止住的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趙羲姮回來的時候,遠遠看著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她想,若是阿耶還在,衛(wèi)澧這樣的人,他興許是很喜歡的,是個沖鋒陷陣的好能手,不怕疼,不要命。

    前提真能管得住。

    一切混亂都結(jié)束了,副將撐著身體去清點傷亡人數(shù),冰上皆是人的尸體,血液流淌出,將人與冰粘在一起,砍都砍不下來。

    他跪在冰上,怎么也沒力氣站起來。

    “主公……”副將啞著嗓子想說什么。

    衛(wèi)澧并沒理,他默然將肩頭那支箭矢拔出,倒刺勾出一大塊兒rou。

    趙羲姮遠遠看著都替他疼。

    衛(wèi)澧回頭,提著月刃,準(zhǔn)備翻遍平州,把趙羲姮那個不知死活敢逃跑的東西找出來,然后扒皮抽筋。

    趙羲姮見他轉(zhuǎn)過身,僵硬抬起手臂,沖他微微揮了揮。

    衛(wèi)澧瞳孔微縮,將一雙月刃往冰面上一插,兩只月刃便都穩(wěn)穩(wěn)立住了。

    趙羲姮咽了咽口水,他那武器,戳冰跟戳豆腐一樣。

    但愿衛(wèi)澧現(xiàn)在沒殺紅了眼,理智尚存。

    衛(wèi)澧興許是還有理智的,只是用沾血的手掐住了趙羲姮的臉,用了很大的力氣,像是要從她的臉上撕掉一塊rourou。

    他呲了呲牙,“你不是跑了嗎?還回來做什么?好心給我收尸?”

    趙羲姮掉了幾滴鱷魚的眼淚,“我沒有,我只是去……去方便了……”

    “是嗎?去誰家方便了,帶了一身爛菜葉回來?”他從趙羲姮身上揪下一片兒土豆皮。

    趙羲姮一僵。

    “我既然敢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就肯定能把你抓回來。大不了捆了周圍的人家挨個問,但凡說沒見過的,一并都殺了,總有人見過你。”

    衛(wèi)澧的笑,讓趙羲姮覺得他當(dāng)真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兒。

    趙羲姮心里那點兒后悔,一下子都變成了慶幸。

    還好,還好沒牽連別人。

    “誰?”衛(wèi)澧厲光一轉(zhuǎn),看向蘆葦蕩中。

    “我……我殺了你!”一個中年男人舉著魚叉鉆出來,赫然正是那一戶趕趙羲姮出去的男人。

    他實在恨極了衛(wèi)澧,聽趙羲姮說衛(wèi)澧被人攔路刺殺,他于是尾隨著,若是衛(wèi)澧沒死,他就尋著機會補刀殺了衛(wèi)澧!

    現(xiàn)在正好是個時機。

    第15章

    趙羲姮心驚膽戰(zhàn),萬萬沒想到這大叔會出現(xiàn)在此處。

    要是這大叔這能一叉子刺死衛(wèi)澧,趙羲姮絕不阻攔,甚至還得騰出地方跟他說,“您請?!?/br>
    但看現(xiàn)在的情況,衛(wèi)澧還能一個人殺一百個這樣兒的。他皮怎么那么厚?血怎么那么多?他真不疼嗎?都不會死的嗎?

    大叔緊了緊手中的魚叉,雖然極為怕衛(wèi)澧的,卻還是鼓足勇氣,“你這小情人求我救你,她可算找錯人了!咱們平州人人都巴不得你死,今天,我就替平州除害,還老百姓一個安寧日子!”

    衛(wèi)澧忽然一怔,那個中年男人還在義憤填膺看著他,他松開捏住趙羲姮臉的手,將冰上的月刃拾起來,看起來輕輕松松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受了重傷。

    漁夫閉著眼,將魚叉狠狠一刺,衛(wèi)澧抬手擋開,將他手中的魚叉挑掉。

    漁夫只覺得手都在發(fā)抖,他今日就要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