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雙開門的冰箱里,除了中間一小層的冷水冰塊柜,全然擺滿了桃子汁。 花花綠綠的包裝殼兒在內(nèi)里冰燈的襯托下,整整齊齊地排列著,顯示著和夜色不同的鮮明。 黎藝完全沒有地方能夠下手,頗為感慨,“……這么多啊?!?/br> 盛薔內(nèi)心冥冥,下意識就朝著沈言禮看。 沈言禮長腿擱著,背靠在料理臺處,視線牢牢地鎖住她。 雖然這會兒他沒出聲,可某些暗藏著的答案呼之欲出。 在她出行之前,冰箱里還不是這般。 黎藝為了騰空間,拎出幾盒遞給盛薔,“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最愛喝了的吧?!?/br> 盛薔接過,嗓音輕輕的,“嗯。” 桃子汁的紙盒包裝涔了層涼,貼在手心里冰漬漬的。 可她的心到底還是隨了這野風(fēng)生長的夏夜,憑白了抹上了層模糊而起的燃燒。 --- 黎藝去洗漱了。 盛薔現(xiàn)在才得了空,緩緩踱步到主臥。 沈言禮半靠在床頭,細(xì)碎的黑發(fā)搭在額前,闔著眸。 一副睡過去了的模樣。 盛薔掩蓋上房門,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繼而整個人輕輕地覆在夏被上面,手中動作放緩,往下壓了壓。 “你睡了沒啊?” 好半晌沒有應(yīng)答。 盛薔耐心地等,還沒幾秒,倏然聽到沈言禮出了聲。 “睡了。” 盛薔嗯了聲,語調(diào)緩緩,“你睡了還能和我說話?” 這不就是在等著她呢嗎。 “做夢了不行?” “那也行吧?!迸好佳蹚潖?,繼而湊過去,輕輕地在他耳邊說著,“所以你是在夢里給我買的桃子汁?” 沈言禮沒吭聲,在這樣的沉寂中。 他的動作倏然而來。 年輕的男人輕輕地桎梏住女孩細(xì)嫩的胳膊,將她往下拽拉。 天旋地轉(zhuǎn)之間,盛薔往前傾,猛然之余,幾乎是趴在了沈言禮的懷里。 “盛同學(xué),你看起來很得意啊?!?/br> “一點點吧沈總?!笔⑺N就這樣半窩著,指尖在他胸膛上輕輕地點了下,“也沒太多?!?/br> 她說著,稍稍動了動。 被褥原先就因為兩人的動作變得凌亂不堪,此刻隨意地卷開,泛著褶皺。 不知道踢到了什么,盛薔余光微瞥,繼而整個人頓了頓。 她嗓調(diào)連帶著抬高,“你什么時候拿來的屁桃精?” 偌大的屁桃玩偶趴在床側(cè),正好躺在她平日里睡的那半邊。 因著被褥被掀開,堪堪露出半個身子。 如果盛薔沒記錯的話,當(dāng)初這玩偶是被她存放在了沈言禮位于京淮航大旁邊的那間公寓。 “反應(yīng)真夠遲的啊?!鄙蜓远Y單手扶在她后腦勺,朝著他自己的方向壓了壓,“也沒放多久,就今晚?!?/br> 這人藏得真深。 應(yīng)該早就打好了算盤吧。 盛薔想著,手抻直往旁邊撈,結(jié)果摸了半晌也沒摸到一個角兒。 她干脆想著從沈言禮懷里逃脫,預(yù)備去抱屁桃精。 結(jié)果剛有這個趨勢,復(fù)又被年輕男人的力道所打敗。 他咬了下她瑩潤的面頰,鼻息很沉,身上的熱源緊貼著衣衫傳遞而來。 “都這樣了,我就沒點獎勵?” 沈言禮的動作大膽且強勢,揉得她雙腮泛水。 她輕微掙扎,嗓音細(xì)如蚊吶,“我可警告你啊,我媽在呢……” 所以他要什么獎勵? “伯母在也一樣?!鄙蜓远Y翻過身來,輕輕松松地將她摁在床褥之下,很快便親了過來。 待到吮啜的余波漸漸消停,他略直起身,雙手撐在女孩的雙肩兩側(cè)。 沈言禮俯首睇她,看盛薔盛開馥郁,花香漸濃,一副沉溺在云霧中的招人模樣。 “你以為是什么獎勵?” 他指尖抬起,反勾著抬了下女孩小巧的下巴尖,“我只是想親你而已?!?/br> 迎著女孩不加掩飾的“愛的拳打腳踢”,沈言禮略略勾著笑,掌心包住她的小拳頭,拉近到唇邊,輕輕碰了下。 “你跟你媽很久沒見了?!鳖D了頓,他眉眼隱在這樣的夜色里,“這幾晚,我就讓給伯母了?!?/br> 而后,他又開了口,“你們好好聊。” 沈言禮的話語像是開啟了某種開端。 讓她的心如浸泡在水里的海綿,緩緩地鼓脹,繼而變得沉甸不堪。 他掐著她冒出來的那些小心思,復(fù)又穩(wěn)穩(wěn)地放平。 盛薔確實很想念黎藝。 很多時候,生活里發(fā)生而來的事,在戀人面前是無解且找尋不到答案。 而母親的懷抱,能讓人回歸到最初的動態(tài)。 她看向沈言禮,目光流淌如靜靜的河,“嗯?!?/br> 盛薔終于有功夫去撈那個屁桃精。 她懟了懟沈言禮,指向偌大的玩偶,“你這幾天抱著這個,就當(dāng)是抱著我了?!?/br> 沈少爺嗤笑了聲,重重地掐了下她的臉蛋,“那還是算了,這玩意兒比不得你?!?/br> “……” 盛薔覺得沈言禮又是故意的了。 因為當(dāng)晚在客臥一起共眠的時候,黎藝望著她臉側(cè)那道不算太明顯的印跡,視線盡顯揶揄。 --- 在盛薔稍作休整的休息日里,沈言禮并沒能抽太多的空閑出來。 沈氏集團大樓不在南槐,他之后的打算是在南槐建造分部。 畢竟他目前處理事務(wù)的主體,還是放在了唯盛航空。 之前沈父就此也探過沈言禮的口風(fēng),問他能不能兼并好這樣的重?fù)?dān)。 在接管沈氏的伊始就建立起這樣的航空王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為這相當(dāng)于在原有的規(guī)模下,緩緩地劃出新一輪的圈。 而涉足的航空領(lǐng)域,在前期勢必要注入大量的精力和投資。 最初第一年的時候確實很困難。 但他也熬過來了。 那樣瘋狂的日子,卻也讓他莫名慶幸。 兩人一路朝著共有的曦光而立,前方結(jié)點在即。 盛薔給予的答案便是莫名的信任。 她沒回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決定了,要為唯盛航空效力。 偌大的會議室里沉寂一片。 一眾高管看沈言禮指腹抵在唇側(cè),一副不怎么想開口的模樣,皆是屏氣凝神。 過了半晌,他總算開口。 “飛機的總體設(shè)計參數(shù),實驗室在去年已經(jīng)基本確定成型,成千上萬的廢稿就是我的選擇,這一點你們可以不用再討論了?!?/br> “唯盛不可能一直引進國外的飛機,這也是我當(dāng)初建立的緣由和目標(biāo),我們總能建造出自己所屬的系列?!?/br> 沈言禮朝著助理揮揮手,熒幕上投影出他的電腦桌面。 上方是一路而來,各類的步驟。 眼下已然進展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候。 “可是沈總,你也知道,民航局的適航癥非常難拿下,標(biāo)準(zhǔn)也卡得很嚴(yán)格,萬一不達(dá)標(biāo),相當(dāng)于我們之前所有的投入全部都打了水漂,前功盡棄啊。” 說話的是一位老者,在董事會里待了許久。 雖說目前唯盛航空穩(wěn)步運行,但畢竟是新立的航空公司,目前還處于赤字的狀態(tài)。 后續(xù)幾年的持續(xù)盈利,才能將收支平衡起來。 不提這些,在此之前,飛機的型號合格證,生產(chǎn)許可證和單機適航證都需要歷經(jīng)層層審批。 如若一個環(huán)節(jié)有誤,那么耗費的時間人力,都幾乎不能用錢來比擬了。 而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撇開已然引進的系列,要建造出唯盛所有的獨立機型,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