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換人。”

    “不用了，那青杏會些功夫也挺好的?！?/br>
    衛(wèi)封落下袖擺蓋住她手臂肌膚，一時未曾答話，只是眸光深不見底，不知在想什么。

    莊妍音道：“哥哥，我弄壞了你的墨，我曾買給你那塊?！?/br>
    “無礙，我如今有了你，不用再睹物思人?！?/br>
    莊妍音彎起唇角：“可有朝臣說要將我攆出宮去？”

    衛(wèi)封低低一笑，捏了捏她臉頰：“往后不會再有人敢說，誰敢說我就罷免誰?！?/br>
    “你想當昏君可別拉上我?！鼻f妍音欲要起身，“我們?nèi)タ礌敔敯?，然后去見眾位大哥，我好想他們！?/br>
    她卻被衛(wèi)封拉回，跌坐在他膝上，只好摟住了他脖頸。

    “你不睡覺么？”衛(wèi)封緊望她眉眼。

    “我不困啊，我想去看爺爺，我給他帶了禮物?！?/br>
    “小衛(wèi)……”

    “嗯？”

    她卻沒有等來衛(wèi)封再開口，他俊美面龐沉冷而不見喜怒，這種于她身前的不動聲色讓她不喜。

    “我不喜歡猜你的心思，哥哥是不喜歡我坐你龍椅嗎？”

    “不是?！?/br>
    “那是什么？”

    她攬在他頸間的手袖擺滑褪，露出一截細白皓腕。她白皙精致，宛如精工雕琢的溫玉。衛(wèi)封緊望她眉眼，握住這只細白玉臂，褐色瞳孔深不見底，俯身狠狠吻下去。

    在回齊的鑾駕上他便明白，要想等她答應(yīng)才親親完全是不通的，她極少會答應(yīng)他。他學(xué)會了侵略，宛如戰(zhàn)場的交鋒，她羸弱得沒有還手之地，唇齒軟噥嗚咽被他吞盡。掌中細腰不盈一握，她被禁箍在懷，他覺得心口溫軟要命，手指落上去。

    她的嗚咽頃刻間化作一聲急促的，又哭顫懼怕的喘。

    “哥哥”二字終于從卷翹唇舌中吐出，由含糊轉(zhuǎn)作清晰，她終于掙扎出來，心口起伏，喘息急促，美目幽怨而惱羞，濕紅著眼尾，狠狠推攘他寬肩，起身離開龍椅。

    “小衛(wèi)——”

    “我不理你了，你說過要有我同意的?！鼻f妍音聲音帶著哽咽，想起方才也有些畏怕。她能安全待到十八歲？要么衛(wèi)封能忍，要么她賣慘得十分成功，她顯然不信他真的能忍住。

    作者有話要說：    看見你們都鼓勵我還給我投雷送營養(yǎng)液，太慚愧了，我就是那天換榜太難受了，現(xiàn)在沒事啦，做一個頑強的碼字機吧~愛你們~！

    感謝在2021-02-1020:26:00~2021-02-1317:06: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我的來安吶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安安言若19個；苘奴啊、sjlxjkjjxs、檸檬西柚3個；我的來安吶2個；上雪山、瓜田里的猹、藍莓七年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彭彭103瓶；豬神49瓶；莫挨老子20瓶；萌萌噠17瓶；是寶貝阿辭啊16瓶；水北、別低頭除非地上有錢15瓶；amedama14瓶；藍莓七年、靈子、柳窈窈10瓶；花間辭6瓶；白澤5瓶；葉夙鈺、蕪茗3瓶；露ow*god、pp、遇竹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4章

    衛(wèi)封追著她來到央華宮,莊妍音想閉門不見他也不太可能，這是他的地盤。

    她還有氣，坐在庭中秋千上,也不要他來推。

    衛(wèi)封掌住了晃動的秋千，蹲在莊妍音身前：“小衛(wèi)生氣了？我向你道歉。”

    “你做都做了?！鼻f妍音覺得委屈,“你一點也不像我哥哥了。”

    為什么她想要的是從前那個會告訴她矜持守禮、把她護在身后的人，可那人是她的義兄,而他現(xiàn)在想做她的丈夫。

    她忽然有些茫然,要愛一個人，該是什么樣子？柳淑妃教的那些只是勾引，用肢體與美色蠱惑對方，那要去愛他呢？

    “對不起，我今后不會再這般冒犯你。”

    他宛若從前那個守在她秋千旁的少年，蹲在身前凝望她眼睛，也依舊誠懇。

    莊妍音握著秋千繩，沒有看衛(wèi)封：“你讓我自己蕩秋千吧?！?/br>
    她有些疑惑自己的情緒,這些拒絕到底是因為還不愛他,還是因為怕那個毒妻殺子的劇情？

    也許該是后者，她至少不介意跟他親吻，也喜歡依賴他，被他保護。可想到方才的感覺，她還是羞紅了臉，他捏上的那種感覺讓她驚懼、怪異，她還叫了。

    身體明顯的反應(yīng)讓她彷徨,她害怕。

    衛(wèi)封沒有走遠，就在莊妍音身后等她氣消。

    她自然無法知道他方才只是想起了那名自己安插的暗探，他心間痛澀,也悔。

    身為男子，還是皇帝，他想要她是干凈的，清白的。但是這一切卻無法責怪，也不能把懲罰加諸在她身上。他的確不該嚇到她，也的確嚇壞了她。

    這個時間，她既然沒有遠途歸來的倦意，那應(yīng)該先去看望夫子的，他每次遠行歸來也會先去看望楚夫子。但他不欲催促，安靜等待。

    莊妍音也沒有扭捏太久，卻還是很懷念從前書院里的哥哥，那個哥哥滿心都是她?，F(xiàn)在的哥哥倒不像是一條勤政愛民的龍，他是一條變色龍。

    秋千在空中劃出圓弧，倒退后的視線里，衛(wèi)封就安靜站在一旁等她，他身后宮人也許察覺到異常的氣氛，原本垂首侍立，也都變作埋首下跪。

    她心里漸漸覺得不該生他的氣，他放過了大周啊。

    但她忽然想試探一番他的底線。

    “我聽宮人說曾有人爬床。”

    衛(wèi)封回她：“那是我登基那年的事，那人已被我賜死?！?/br>
    “可聽說那是你表妹?！?/br>
    “你想說什么？”

    莊妍音想說“你會不會也殺我”，但知道衛(wèi)封會對這句話生氣。她道：“我聽說你還為她作過詩?！?/br>
    衛(wèi)封微怔：“那是幼年時的事情了?！?/br>
    “你以后不許再給別人作詩，只能給我作?！?/br>
    衛(wèi)封失笑：“好，我只給你作?！?/br>
    莊妍音下了秋千，未再扭捏，經(jīng)過他身旁道：“走吧，去見爺爺吧，我們遠行歸來，不該失了禮數(shù)，我也想見他了?！?/br>
    衛(wèi)封牽住她手。

    她猶豫了會兒：“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作??？”

    衛(wèi)封不解她意。

    “就是矯揉造作?！?/br>
    衛(wèi)封了然，低沉道：“沒有，這本就是我之過，我喜歡哄你?！?/br>
    莊妍音彎起唇角，忍住想笑的沖動，繼續(xù)板著臉同他坐上步輦。

    ……

    早在邊關(guān)傳回不攻大周的消息時，楚夫子便預(yù)料到事情不簡單，后聽衛(wèi)封傳回信，莊妍音就是書院里的鈴鐺，而衛(wèi)封要娶這個曾是他義妹的人。

    楚夫子一連飲了數(shù)杯酒，畢竟他淵學(xué)廣博、是世人尊崇的大家，卻教出一個違背倫常的弟子來。

    那幾日也算是在酒中想通，厲則也勸過他，衛(wèi)封曾為質(zhì)子，隱姓埋名的那些年有多不易，他們看到的也許不及一半。書院里的小姑娘帶給衛(wèi)封快樂，與他生活二三載，鐘斯都曾對她有感情，這般想衛(wèi)封的感情來得也不足為怪。

    他便想，莊妍音那些年也只是失憶，并非全部的記憶與思想都是由衛(wèi)封塑造。她如今找回了記憶，也該是能分辨清從前的感情。

    而且這般可愛的姑娘，滅國的下場太重，嫁入大齊能保住一個母國，這于她而言也終最好的歸宿。

    楚夫子終于做好了自己的心理建設(shè)，算是在心底默許了衛(wèi)封此行。

    …

    莊妍音與衛(wèi)封來到通慧宮時，除了楚夫子在，厲則與鐘斯等六名弟子都在，大家也許算準了她會來，特意在等她。

    “爺爺！”她興奮地小跑到楚夫子身前，朝楚夫子行了一禮。

    厲則與鐘斯等人也起身朝她行禮。

    莊妍音笑道：“厲大哥，鐘大哥，各位大哥，你們不用向我行禮，我心里你們一直都是我的大哥?！?/br>
    莊妍音斂了笑，朝楚夫子道：“爺爺可會怪罪我與哥哥？”

    衛(wèi)封微頓，將莊妍音擋回了身后。他掀起龍袍朝楚夫子落跪。

    “弟子有負夫子教誨，夫子任何責罰我都愿接受?！?/br>
    楚夫子不疾不徐飲完杯中酒，才起身攙扶衛(wèi)封：“起來吧，你如今為帝，還能向我跪，我這些年的書也算沒有白教給你?！?/br>
    衛(wèi)封松了口氣，也深感動容。

    莊妍音吩咐陳眉拿出帶給楚夫子的禮物，許多皆是大周的美味，她還格外帶了辣椒來。

    “這是我周國從烏瑞帶回來的辣椒，我已帶了種子，會教人種植。夫子喜愛花椒與胡椒，若二者摻在辣椒里也會是美味?！?/br>
    她帶來的這一罐是辣椒粉，楚夫子接過細聞，莊妍音還來不及制止，楚夫子已被嗆得打了個噴嚏。

    “這個不能聞的，若是嗆到眼睛里會疼的?！?/br>
    楚夫子連忙將辣椒放回，已對這辣椒不太看好，雖說他是個吃貨，但這般嗆人的味道他還接受不了。想到莊妍音還要在大齊舉國種植這些，一時也頗有幾分惋惜與失望，為莊妍音擔心。

    他不好表現(xiàn)出來，只道：“老夫聞著嗆人得很，讓他們嘗嘗?！彼麊栃l(wèi)封，“皇上可曾嘗過辣椒？”

    衛(wèi)封沒有嘗過，那幾日他都在宮外，沒有與莊妍音見面，但他道：“小衛(wèi)不讓朕先嘗，說這辣椒來之不易，要先給夫子?！?/br>
    鐘斯忙道：“給我嘗嘗?！彼种刚戳诵┑阶炖铮查g滿臉猙獰。

    “鐘大哥，味道怎么樣？”

    鐘斯一向都喜歡護著莊妍音，他辣紅了臉，強忍著難受道：“一時不能接受，或需多試幾次……”

    莊妍音笑著將辣椒交給了宮女，讓她拿去御膳房，按照她寫的方子做。

    “我們今日吃火鍋！”她派人去宮外將厲秀瑩也請來。

    …

    大齊冬季格外寒冷，也有圍坐在火盆前吃湯鍋的習俗，如今已是初冬，燒著炭吃火鍋正好。

    但這沾著香料吃還是頭一回。

    莊妍音為眾人調(diào)好了香料，興奮道：“好啦，可以開吃了！”

    眾人仍未動，待衛(wèi)封先動了筷，大家才敢拾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