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年輕的齊帝俊美健碩,卻宛若地獄修羅,揮劍直接取了他項上人頭,又屠了他皇室全族,還令人發(fā)指地連他后宮那三百多佳麗都不放過,一把火燒掉周皇宮。 最可憐的是他的女兒,被拎到齊帝身前,冷漠地下令“殺”,在士兵刀下香消玉殞。 莊振羨緊握著拳,雖這只是個夢,恐怖與痛苦卻無比真實,仿佛如親身經(jīng)歷。 他久久不能眠,坐到了天亮。 連早朝都不曾趕去上,直奔鸞梧宮,女兒才剛醒,睜著惺忪睡眼,軟軟地喊他父皇。 莊振羨緊緊抱住女兒,失而復得般親吻她額頭,眼眶都已發(fā)紅。 “父皇,你怎么啦?” “無事,父皇只是做了個夢?!?/br> “你夢到什么了?” “父皇夢到你不在了?!?/br> 懷里嬌軟的寶貝輕輕一笑,環(huán)住他腰:“我不是好好的嘛,父皇快去上朝吧,咱好不容易得到朝臣與百姓一片好評,可不能輕易還回去了?!?/br> 是啊,他如今已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了,百姓都在傳他的好話,不會再如夢中那般被朝臣拋棄,被舉國拋棄。 “父皇快去吧,女兒也要起床出宮去找阿秀jiejie玩了。” 莊振羨又吻了吻她額頭,他自女兒長大已甚少再做此等親密的舉動,但如今卻害怕再失去,顧不上這些禮數(shù)。 懷里的小嬌嬌有些臉紅,卻也十分喜歡他的親昵,摟著他頸項親了下他臉頰。 “父皇,努力呀!” 莊振羨終于平復了心情,去上早朝。 回到成乾宮后,一心批閱奏折,到午時聽向狄來稟周國使臣求見。 這周國使臣入朝,照舊是從前那樁事。 莊振羨收下那文書:“朕可否問一句,找的是何人?” 那使臣斂眉:“是對我朝皇上極為重要的人?!?/br> 莊振羨挑眉:“齊帝的心上人?” 使臣也不多答,只當默認。 莊振羨心底有幾分不屑,再驍勇的皇帝,不也是栽在了女人手上,真金白銀求助他們找了兩三年的人了。 使臣走后,莊振羨漫不經(jīng)心展開那文書與畫像,卻愕然頓住。 他盯著這畫中熟悉的人,眸色從震驚到憤怒,再到滿目猩紅殺意,錯愕良久。 第78章 這畫上之人,是他最愛的女兒。 可這畫上的人只有十三歲模樣,十三歲的姑娘,成為了那齊帝的心上人? 那人是有多齷蹉?! 莊振羨怒不可遏,緊捏著畫像的手指泛白。女兒是何時與那齊帝認識的? 當時莊妍音還在外度化,而那齊帝也是在他們大周埋名潛伏著。女兒一回宮便讓他發(fā)兵助那齊帝奪權,說她做了一夢,將來齊帝會稱霸天下。 所以女兒是在那段時間里認識的那齊帝,或者是在回宮的路上遇見齊帝被追殺,而認識了那齊帝? 不管怎么樣,對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起這般歹心,還是他的女兒,這人就該死! 莊振羨惱羞:“去傳長音公主來見朕?!?/br> 德子忙道:“皇上,公主出宮與厲姑娘去玩了,她早晨與您提過?!?/br> 也是,女兒多次攔截這畫像不讓他見著,也許早就知道那衛(wèi)封起了這般色心,卻顧慮他們大周敵不過大齊,一直沒有讓他知曉,小小年紀默默扛下了所有? 他心口痛。 “去傳宋大師速來見朕!” 宋別仙迅速趕來,聽德子催得急,一刻也不敢耽誤。 莊振羨屏退宮人,問他:“將公主在外度化之事悉數(shù)告訴朕,見了什么人,交了什么友人,全部告訴朕?!?/br> 宋別仙被問懵,這些都是莊妍音嚴肅交代過不許透露的,這大周是誰做主他心里明鏡似的,寧愿得罪皇帝也不敢得罪公主。 “皇上,臣只負責度化公主,其余游玩時間皆是初九伴在公主身側(cè),您可傳召初九來答話。” “公主就不曾與你提過齊帝此人?” 宋別仙搖頭。 莊振羨料想從他這里也問不出什么來,但那初九與陳眉每日都跟在莊妍音身邊,要是想告訴他早就讓他知道了,何必瞞到現(xiàn)在。他問他們也是問不出緣由的。 莊振羨將這畫像狠狠揉進掌心,沉聲下令:“傳湯康赫,徐久安速來見朕?!?/br> 兩人來到殿上,莊振羨說出他的想法:“朕要攻齊!” 二人皆愕,連忙問其緣由。 “齊如今日益強盛,若朕此刻不攻,難道等著他來打朕?” “皇上,此事急不得,萬萬不可?!?/br> 兩位老臣苦口婆心為他分析利弊,不讓他冒然攻齊。 莊振羨也聽明白了,只要湯康赫與徐久安都反對,那其他朝臣也是會反對。他堂堂一國之主,要看著自己女兒被那等狠絕惡心的人覬覦?他咽不下這口氣! “你們說的極是,朕也是一時糊涂,讓兩位愛卿勞心了?!彼缃褚褜W會示弱,先穩(wěn)住他們二人再想辦法。 二人離去后,莊振羨讓德子速速去傳劉墉入宮來。 劉墉是他兒時的玩伴,太后的侄兒,也一心渴望將他拉回正途。幾年前他氣得險些將劉墉杖殺,是莊妍音暈血昏倒才免了劉墉的罪。這些年他一心學習理政,劉墉也沒有記恨這樁事,仍待他如舊。 莊振羨將夢境與那齷蹉齊帝覬覦他愛女的事情說來,劉墉也是震怒不已。 劉墉這條命都是莊妍音當年保下來的,如今也很是喜歡這個嫡公主,聽得她被如此絕情冷厲的人惦記上,也深皺眉頭。 “那夢不管是不是真,終歸都是皇上日有所思之故。既然日有所思,就證明它是個隱患。趁著如今齊帝還不曾向我大周發(fā)兵,咱們得盡快解決這樁隱禍。” 莊振羨凝眉,深思熟慮后道:“不發(fā)兵,那可以暗來?他都可以隱姓埋名潛伏在我大周,我們何不安插暗探與殺手,去暗殺他?” 劉墉凝思頷首:“此法甚妙!” 這樁大事莊振羨交給了劉墉,劉墉出宮后便迅速去安排。 二人密謀的是先在齊帝飯菜中下毒,若此計不成,再在齊帝身邊布置殺手,暗殺齊帝。 半個月后,莊振羨聽得劉墉向他稟報,心腹殺手已順利到達魏都。 莊振羨才舒出口氣。 他還是精進了,他還蠻聰明的。 …… 夜色下的宮道中,抬著御輦的一隊宮人穩(wěn)穩(wěn)前行,前后宮女提燈照亮,福軻穿過夜色停在御輦前。 “皇上,楊將軍已經(jīng)到了,已恭候您多時?!?/br> 衛(wèi)封剛自兵部回宮,雖然楚國已滅,但太子楚蠡仍在逃,而厲則幾番徹查,有些蹊蹺,中領軍楊之武或有通敵嫌疑。 楊之武是好除,但苦于如今發(fā)現(xiàn)已晚,沒有證據(jù),得除得有技巧,剛?cè)岵?,不能寒了其余將士的心?/br> 故而他今日宴請了楊之武,季容作陪。 回到殿中,宮人匐跪行禮,楊之武與季容也起身朝他行禮。 “臣拜見皇上?!?/br> 衛(wèi)封賜了座,端坐在飯桌前。 圓桌上已擺滿玉盤珍饈,宮女在旁侍膳。 楊之武道:“不知皇上深夜召臣是有何事交付?” “用膳,不急?!?/br> 楊之武本身也惴惴難安,得他之令,握筷用菜。 衛(wèi)封夜間甚少再食,待會兒還欲再去練劍,飽腹不便。季容一向以他為尊,見他不動筷,便也不曾動筷。 衛(wèi)封正欲開口,忽見對面楊之武唇角流血,一瞬間栽倒在佳肴上,死不瞑目瞪大眼。 季容見怪不怪,起身朝衛(wèi)封躬身行禮:“皇上英明,臣佩服皇上鐵腕!” 衛(wèi)封俊美面龐是震驚的。 飯菜有毒? 何人所下? “速速封鎖御膳房,傳令禁軍統(tǒng)領,封鎖四面宮門!”衛(wèi)封怒喝,冷睨著青宜與福軻,“怎么試的菜?!” 滿殿宮人惶恐跪下,額頭觸到地面,大氣不敢出。 季容這才反應過來,惱喝檐外的親信去傳厲則與徐沛申速速入宮。 整個太醫(yī)院已經(jīng)驚動,趕來驗毒,竟無法查出這種無色無毒的毒藥是何物,來自哪國,眾太醫(yī)皆跪在地上。 整座皇宮全部亮起宮燈,宛若白晝。 徐沛申與衛(wèi)云嚴查御膳房,厲則與季容等幾名親信檢查四大宮門。 … 膳夫與宮女跪滿御膳房的庭院中,其中被格外點名出列的十二名膳夫跪在最前頭,他們皆是入宮不到兩個月的新人。 中間那人,正是今夜下毒的周國殺手,原本要逃的,沒來得及。 禁軍還沒開始嚴刑拷問,忽聽其中一人悶哼一聲,頃刻倒在了地上,血液自唇鼻中流出。 “大人,此人畏罪自盡了!”禁衛(wèi)試探那人脈息,“還有氣!” 徐沛申忙喝:“傳太醫(yī),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