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損，情緒深藏不露，這時伸手一抓就吃掉了那張牌。另一位牌友驚呼：“嘖，瞧瞧，你這寶貝干兒子一來，你的‘聚寶盆’就來了，財源滾滾啊，這就要開始上手贏老哥們的錢了！”

    戚寶山一指身旁位置，招呼他的“聚寶盆”嚴小刀坐他身邊兒。

    干父子之間，無論暗中經(jīng)歷過多少風(fēng)浪和齟齬，外人面前仍然維持父子間恩深情重的義氣。戚寶山一抬手，嚴小刀即心領(lǐng)神會，二人默契不必言說，往昔的矛盾絕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這也是生意場上家族企業(yè)的抱團作風(fēng)。別說是戚爺與小刀這樣的關(guān)系，趙綺鳳艷名遠播給她老公狂戴綠帽子，簡大老板還能跟那娘們兒扮演一對恩愛夫妻呢！這些人演技早已爐火純青。

    一泡茶喝光了換第二泡，其中一位牌友很有眼色地起身，將位子讓給小刀。

    嚴小刀剛坐下，戚寶山撩他一眼，話里有話：“小嚴老板，老夫得倚仗你對我手下留情?！?/br>
    嚴小刀欠身道：“干爹這哪里話？”

    嚴小刀一路體貼順意地專門給他干爹喂牌，另外兩位牌友拍案大呼小叫“這牌沒法打了您二位是心有靈犀父子連心?。　?/br>
    算計牌局是很累的，絞盡腦汁故意幫別人喂牌，可不比自己想方設(shè)法和牌更容易。嚴小刀腦筋轉(zhuǎn)得飛快，面對他干爹是內(nèi)心五味雜陳，一臉yu說還休。

    戚寶山但凡有嚴小刀在身側(cè)助陣，立時如虎添翼，在麻將桌上雄風(fēng)大振，方才還是百無聊賴死水一潭的出牌風(fēng)格，這時開始四面出擊勢不可擋，迅速贏下一圈。

    戚寶山最后一局贏的是“七小對”。

    七個對子，一共湊成十四張，推倒和牌。干兒子想幫忙這回都沒幫上，戚爺全靠手氣自摸出這十四張，也是絕了。

    那幾位牌友是經(jīng)常跟戚爺在茶樓湊趣的“牌簍子”，互相十分了解打牌的底細，由衷地感嘆：“戚寶山你這老小子，你就最擅長跟我們玩兒什么七小對，真他媽煩！”

    “以后咱們幾人打牌立一條規(guī)矩，不準他再和對子。一和就和這么大的，一局贏走老子八千塊！”

    “戚寶山，怪不得你老小子年輕時候有個綽號，你叫什么來著？‘戚對對’？‘七對對’？說的就是你么！”

    “……”

    包廂內(nèi)談笑風(fēng)生，相互吹捧的和諧之風(fēng)讓空氣中流出一股讓人膩歪的黏xing，感官都變得遲鈍。嘈雜的話語聲在嚴小刀的耳畔漸行漸遠，他的意識慢慢淡出、疏離，眼前有一團光圈閃現(xiàn)……

    戚爺也算一位麻壇高手，年紀大了愈發(fā)老謀深算，很會摸牌打牌，以至于嚴小刀這一手很能唬人的牌技，都是跟他干爹學(xué)的！

    因此，嚴小刀一直知道，只是沒有對薛隊長和凌河講出實話。戚寶山走到哪兒都會結(jié)jiāo幾個牌友。這人平日的愛好除了綢布褂、黑布鞋、古玩器皿，以及下廚做幾味小菜，再就是離不開這張麻將桌，從牌桌上得來一個綽號，“戚對對”。

    幾位牌友瞧出戚寶山和嚴小刀神色凝重各懷心事，打完最后一圈告辭了。

    評書藝人撤了，舞臺正中傳來“咿咿呀呀”的軟糯唱腔。戚寶山不等嚴小刀開口進入正題，“嘩啦”撤開椅子，帶著一股氣xing：“唱得什么玩意兒！走，咱爺倆給他們亮個相唱一個！”

    戚寶山是這棟茶樓的大客戶，平時開銷和納捐不少，直接帶著嚴小刀大搖大擺進后臺了，這才是真正的vip待遇。

    后臺是劇團化妝更衣的地方，人來人往。戚寶山今天饒有興致，坐在鏡子前面，把頭發(fā)向后梳起，用油彩給自己畫了一副須生的妝容。臉上是油白，眼皮和眉心部位用油紅調(diào)出胭脂的暈染感。戚寶山是個瘦長臉，畫出來竟然挺俊。

    戚寶山把三綹髯口掛上，像模像樣，抬手一招呼：“小刀你來，你化一個趙云的妝給我瞧瞧！咱爺倆可以唱一出《長坂坡》了?！?/br>
    嚴小刀一頭黑線：“我哪會！”

    戚寶山說：“你怎么不會？以前小時候不是化過趙云？我教給你的?！?/br>
    嚴小刀赧顏自嘲道：“我化得不好看，學(xué)藝不精?！?/br>
    戚寶山說：“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