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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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那些或急促或猥瑣、舉止隱晦含意不明從暗處傳來的呼吸聲,就像一根皮鞭繞他的頸,足以勒住他的喉嚨讓他在抗拒和驚跳中窒息。 他也只和嚴(yán)小刀同床共枕過一兩夜、一兩個時辰, 徹頭徹尾卸掉盔甲,放開心防,就守著這個叫嚴(yán)小刀的人,抓住對方富有安全感的衣角,這樣才是抓住了黑暗長夜里的指路明燈。以至于,他像個絕望的溺水之人,像個孤注一擲的瘋子,不擇手段地瘋狂地想要抓住、占有對方,想要扒住汪洋里唯一一塊擁有堅實陸地的孤島…… 許多條影子緩緩走來,躡手躡腳爬上他的大床,就像一條條沒有進(jìn)化完全的惡獸,發(fā)出粗重的惡臭的喘息。 那些影子伸出骯臟的利爪,擺弄他的長發(fā),撕裂他的皮rou。 傾城絕色的少年,有人為了一近芳澤,為了等你長大,也是可以不擇手段的,是可以不惜毀滅最美好的和最無辜的,佞笑著不惜將你bi上絕境,不惜讓你徒失陟岵、讓你家破人亡。 誰讓你這只小魚苗長得這么好看,這么誘人? 深沉的話音在他頭頂響起,赤紅色的青筋凸出的巨物輕輕逗弄、抽打他的臉,用最輕佻的方式玩耍著最惡du的游戲。 他只要往前跪一步,他只要妥協(xié),他就可以解救被禁錮在床上那個悲慘的男人。 他只要張開他的嘴,分開他的腿,像麥允良那樣的選擇放棄一切尊嚴(yán)和羞恥之心,爬行在泥沼中放浪形骸甘為萬人之下,他也可以解脫生天,像那些人一樣,過上所謂眾星捧月、富貴逍遙的日子。 床上赤l(xiāng)uo修長的男子,被恥辱的傷痕織就成的一張大網(wǎng)裹入其中,走投無路無法逃脫,卻好像用盡最后一絲氣力睜開眼皮在對他說,不,不,不要,不能…… 夢中的影子說得究竟是不是“不要”“不能”?或者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覺、自己狼狽不堪的自私將對方bi上了絕境? 不要。 不能。 床上的男子下唇中央淌下一行血線,閉上眼睛時,最后一道翡翠色的光芒消失在眼睫深處,讓凌河今生今世再也觸摸不到那樣的美好。 他一生注定在冰河中孤獨流浪,他一無所有,“悲慘”二字在他面前都顯得淺薄輕佻。 一切的悲聲壓抑在胸腔內(nèi),凌河下意識地撕扯自己的喉嚨,喉結(jié)和胸口都被他抓出血痕。他上不來氣,慘白的面容洇出一層汗,在黑暗冰河的一塊浮冰上掙扎。 “復(fù)仇”這樣的人生信仰將他釘在這塊浮冰之上,讓他的漂流有了方向。假若連這個信仰都支撐不住,他都不知要漂到哪個yin溝暗河里去了。 晨曦將他叫醒,每一個清晨都是救贖的天使把他從黑暗沼澤中撈起來,得到暫時的喘息。他猛地從床上彈起,濕透的睡衣床單和滴水的頭發(fā)告訴他,昨夜不過是尋常的一場噩夢重溫。 薛隊長一番旁敲側(cè)擊,迫使他直面那些他不愿儲藏的回憶。這一切其實正在依照他籌劃的方式,按部就班揭開一層慘淡的外殼,露出里面淋漓的鮮血。早晚都要真相大白,薛隊長不過是以他事先預(yù)料和設(shè)想的那樣,一步一步接近了核心真相,只是事到臨頭,仍然讓他難受得無法呼吸。 他還應(yīng)當(dāng)千恩萬謝叩頭感激那個變態(tài)凌煌,這家伙竟然被戚爺盯上舉報了。凌煌畢竟救他脫離困境,救他也是難得的一番真心,讓他無話可說。假若不是凌煌,他恐怕早就成為一具行尸走rou,麥允良那樣的下場…… 凌河低頭瞅了瞅自己,他還穿著小刀的睡衣呢。 小刀的睡衣就是他的護(hù)身鎧甲,半舊的純棉織物溫存貼體,好像擁有安撫他靈魂的溫暖觸感。 汗水把小刀的睡衣弄濕了,凌河陷入一些溫暖的記憶片段里,微微一笑,扯著前襟吻了幾下。 他已強(qiáng)大到對多年來千篇一律的噩夢麻木不仁。他在唇邊扯出嘲諷世人的冷笑,對一切嘲笑謾罵無動于衷,讓自己變得更為冷酷堅韌,更適合與未進(jìn)化的野獸和惡魔們一起生存在黑暗的泥沼中,手撕仇人!光明早已棄他遠(yuǎn)去,與他這半生無關(guān)。 呼喊或者求饒都是沒有用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