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翩翩且面色坦然：“啊，嗯嗯，我是啊?！?/br>
    嚴(yán)小刀忙問：“您在這地方開班辦學(xué)也不少年吧？您知道您這學(xué)校的隔壁原來是什么地方？”

    “隔壁？”中年男子眼神無甚波動，敷衍一笑，“不知道啊，隔壁不就是一塊荒地嘛！”

    毛致秀聲音清脆爽快，像口里嚼著一只脆梨，揚聲道：“校長，您聽說過隔壁以前有一家‘慈恩堂’福利院嗎？您認(rèn)識他們以前什么人嗎？”

    中年男子眼皮下一雙眼球明顯地針縮了一下，眸底就如一汪褐色酒水遭遇猝不及防的一碰，在透明酒杯中瞬間晃動閃爍了一下，但經(jīng)驗老道地迅速恢復(fù)如常：“呵呵，真的不知道，從來沒有聽說過……”

    毛姑娘手腳麻利兒幫忙搬開礙事的那輛摩的，中年男人正要踩油門趕快離開，這時候一桿濕噠噠的大墩布揮舞著滿腦袋布條子，直不楞地捅在車前擋風(fēng)玻璃上，女人潑辣的叫罵聲灌入耳膜：“蘆清揚你還躲！姓蘆的你開騙子學(xué)校賺昧心的黑錢！你賠錢，賠錢，賠錢！……”

    周圍仿佛從人縫里突然冒出了七八人為一伙的鬧事者，那些人唯獨沒有拉橫幅之類，但其他家伙都齊全了，鍋碗瓢盆似的全部往蘆校長車上招呼，就鬧起來了。

    毛姑娘嚇一激靈，迅速扶著嚴(yán)小刀跳開那一根大墩布的襲擊范圍。

    凌河沒有毛致秀上躥下跳那樣敏捷，意yu上前攙扶的兩只手竟然都落了空。他眼瞧著小刀被裹進(jìn)致秀的臂彎。雖說明知毛姑娘是丁點別的心思也沒有，純屬善意好心，然而但凡瞧見小刀沾了旁人的皮rou，都不開心呢……

    學(xué)校門口本就人多擁擠，攢動的人流在蘆校長轎車周圍“嗡”一聲散開，唯恐受到波及，先避開數(shù)尺距離，卻又都不走遠(yuǎn)，步伐整齊地自發(fā)組成一個里三層外三層的大圈，將車子圍住無法離開。這就是典型的天朝式當(dāng)街看熱鬧，人人面露好奇興奮但默不作聲地品味這看熱鬧的銷魂樂趣。

    在學(xué)校門口鬧事，可以稱為“校鬧”。幾名校鬧男女扒著蘆校長的車窗玻璃，一大瓶藍(lán)墨水直接潑了進(jìn)去！蘆清揚毫無抵抗還手之力，原本相貌堂堂的一張臉頓時被一層靛青色的水膜嚴(yán)嚴(yán)實實籠罩，如同抹了一張竇爾敦的藍(lán)臉譜。

    中年男子的儀表風(fēng)度與那張賴以生存的面具頃刻間被扯碎、坍塌，蘆清揚里面那層臉瓤子神情大變。

    校鬧們向?qū)W生家長一條一條地歷數(shù)控訴這所騙子學(xué)校的不是。

    蘆清揚你個坑蒙拐騙凡事只認(rèn)錢的大混混！

    披個冒牌教育工作者的皮弄個坑爹的補習(xí)班和出國留學(xué)套餐，你一句英文都不會講全都騙人的！

    坑了家長十幾萬塊錢，吹牛吹得天花亂墜能一鍵直通給我們家孩子辦到澳洲留學(xué)，拿一堆看不懂的英文材料糊弄，最后辦下來的是毛里求斯！我們家孩子要去澳洲，你他媽的坑十幾萬把我們送去毛里求斯看猴子嗎？！……你給我們退錢退錢??！

    小刀、致秀與凌河三人，并排擠在看熱鬧人群的最前排，默契地一齊維持雙手抱胸姿勢，看個目瞪口呆……

    一場熱鬧最終被趕來的保安和警察勸散，解救了陷入重圍中的蘆校長。蘆清揚那時極其狼狽，原本要出去約會，此時滿臉滿身骯臟的墩布水和藍(lán)墨汁，靛青色已嵌入眉頭眼角法令紋的一道道溝壑之間，這人原本溫潤的相貌褪去，表皮隱隱浮現(xiàn)出幾分暴躁和猙獰之相。

    一塊白布手帕從車窗外遞進(jìn)來，蘆清揚躁郁地一把抓過手帕，囫圇式的抹一把臉。

    遞手帕的人貼近車窗，細(xì)致入微的一雙眼帶著精光打量他：“蘆校長，您真不知道您學(xué)校隔壁有一家福利院？”

    “哪里有福利院？早就拆了！”蘆清揚抬眼一看長發(fā)的俊臉，調(diào)開視線。

    “確實拆了，十幾年前拆了。”凌河莞爾一笑，“你學(xué)校門口掛著一枚十二年校慶的金字招牌，蘆校長資歷也挺久??？”

    蘆清揚法令紋之上肌rou微微抖動：“都說了不知道！你是警察嗎你憑什么問我？”

    “你認(rèn)識雷征么？”凌河突然盯住對方眼底閃爍亂跳的光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