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8之IT女王 第121節(jié)
等請來的軍事和金融專家的新觀點出來之后,再替換下去。 “要回去嗎?我送你?!标懷﹩柕?。 安夏擺擺手:“早上六點俄羅斯版塊就要上線運營,我得看了才能安心。我就在辦公室里睡了,對了,現(xiàn)在也沒車了,你一起吧,我這有兩張床墊,明天從我這邊回你單位近一點。” “一……一起?”陸雪驚訝。 “你不愿意就算了?!卑蚕臄[擺手:“我先去睡了。” “愿意愿意。” 早上,陸雪聽到鬧鐘響,然后他的腿就被重重踩了一腳,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腿肚子又被重重踢了一腳。 “什么東西……”始作俑者嘴里含含糊糊地嘀咕。 陸雪把蒙在頭上的毯子抓下來,望向睡眼朦朧的安夏,后者瞬間驚醒,睜大眼睛。 “原來是你啊,對不起,我忘了昨天你在這邊睡,疼不疼???”安夏趕緊伸手去揉被她又踩又踢的地方。 “沒事……”陸雪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那我先去上班了,你一會兒收拾完就去食堂吃早飯吧,我跟他們打個招呼。”安夏邊說邊打開辦公室的門,剛好遇上助理要敲門。 陸雪被人看見在安夏辦公室里過了一晚上,臉上又開始發(fā)燒,連忙起來。 助理非常淡定,就看了他一眼:“陸先生也在啊,那我再去拿一份早飯?” “沒事,他一會兒自己下去吃?!卑蚕恼f著徑直向「中國貨」項目組走過去。 陸雪匆匆收拾完,路過論壇項目組的辦公區(qū)域的時候,他就明白為什么助理這么淡定了。 不是業(yè)務素質(zhì)過硬,而是見慣不怪。 滿地都是橫七豎八的人,男男女女什么睡姿都有。 與之相比,剛才陸雪躺著的樣子非常的「端莊」,或者叫「安祥」。 「中國貨」項目組的成員們正在,對系統(tǒng)進行最后一次調(diào)試。 早上六點,俄羅斯版塊按時上線。 一塊畫著皮草、手工藝品、伏特加的廣告頭圖出現(xiàn)在新聞版和中國貨網(wǎng)頁的最醒目位置。 “盧布貶值,現(xiàn)在是購入俄羅斯產(chǎn)品的最佳時機。點擊鏈接,歡迎選購。” 第55章 北方鄰居的未來, 在不愁吃穿的人群中被激烈討論。 更多的人在討論是十一月底頒布的《關于全面進行城鎮(zhèn)住房制度改革的意見》。 有人猜測以后是不是要取消福利分房了,更多的人認為這只是要嚴格規(guī)范福利分房,要杜絕關系戶分房。 這件事對于紫金科技的員工來說, 就像雞蛋漲了一毛錢一樣, 他們無所謂, 紫金科技本來就不分房。 不過他們中進公司早的人早早的就已經(jīng)買到商品房了。 公司里還有老九廠的員工, 午休的時候拿當初揮著起子敲領導門的員工當笑話說。 只有助理小雪笑不出來。 她的家里就是條件很一般的工人家庭, 比上不足, 比下有余。 家里倒數(shù)第二新的電器是父親工廠十年前發(fā)的員工福利——電風扇。 最新的電器就是小雪在工作以后,在安夏的勸說下買的。 現(xiàn)在她家住的是公租房,與后世的政府公租房不一樣,是廠里的公租房, 每個月給廠里十幾二十幾塊錢的租金,從工資里扣。 可是現(xiàn)在人人都在傳那個房改意見, 都說以后不會有這么便宜的公租房了,要么買下來, 要么別人把房買了, 全家滾出去睡大馬路。 小雪非常的焦慮,她的mama剛40多歲,就已經(jīng)被內(nèi)部優(yōu)化沒有工作了, 天天在家里唉聲嘆氣, 說自己是個廢物。 “這是上一個版的,我要的是昨天開會討論后修改的新版本。”安夏指著文件說。 小雪一驚, 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確實弄錯了, 打印的時候沒注意看文件名:“對不起, 我馬上重打。” 安夏打量著她的臉:“你怎么了?最近有點魂不守舍, 談戀愛啦?” 小雪低著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沒什么……安總,牡丹廠,或者明光文具那邊,需要鉗工嗎?” “鉗工?是八級鉗工嗎?”這是安夏對各種機械工種的印象,就如同知乎微博人均985211一樣,感覺八級鉗工應該是個標配。 小雪漲紅了臉,搖頭:“不是,是四級鉗工,在工廠里干一輩子了,現(xiàn)在才45歲,不知道干什么好。” 四級鉗工也就是中級水平,干了七年就能考,指點指點新人還是可以的,成為一個項目組的大拿還遠遠不夠。 何況紡織廠和文具廠也確實不需要鉗工這個崗位。 “你們有問過其他機械廠嗎?” 小雪低下頭:“都問過了,現(xiàn)在都在開源節(jié)流,優(yōu)化崗位,只有往外攆人,沒有再往里招的。” “現(xiàn)在形式不好,實在沒有辦法。那她有沒有什么別的才能,比如織個毛衣,做個家具手工什么的,上次不是李工的mama做了一套鉤針小墊子,還被外國人看中了嗎?” “她不會……”小雪聲音變低了。 安夏想了想:“那她會寫東西嗎?中國貨上面好多賣家都沒什么文化水平,商品描述就寫一行「布鞋,什么顏色都有,什么尺碼都有」,讓人完全沒有購買的??,我正好想找個人來做收費文案,描述描述這個布鞋是多少個人手工納底,是民族文化的結(jié)晶,最好再編個小故事……這種可以嗎?” 六七十年代還是有不少文藝女青年的,很多工廠里的女工也愛看看詩集,安夏覺得這個要求不算刁難。 “她也不會?!闭f到這里,小雪自己都覺得好慚愧,怎么自己mama這個不會,那個也不會,就連本職工作的鉗工也不是最出挑的。 安夏也沒招了:“那你回去問問她,會什么,要是能幫得上忙,就跟我說?!?/br> 小雪的mama是許多人的縮影,本職工作干得不溫不火,只求不出錯,其他愛好雜七雜八,就是沒有一個精通到可以用來換錢。 當行業(yè)整體崩塌,就徹底迷失了方向,不知道應該往哪里去。 過了幾天,小雪的精神越發(fā)疲憊,下眼瞼掛著兩塊大大的青色。 “沒睡好?”安夏驚訝地看著她。 小雪點點頭:“我媽最近在研究怎么做麻辣雞,我這幾天早上起來幫她拌料?!?/br> 餐飲業(yè),易學難精,不過只要做得不難吃到家,找個好地方,混個糊口的錢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哪兒做?” “桂花營?!?/br> “喲,可以啊,三個大學,那生意肯定很好?!?/br> “嗯,就是現(xiàn)在競爭越來越激烈,沒工作的人太多了。我爸也接到通知,廠里要把他優(yōu)化下去了……”小雪嘆了口氣。 那個時候,還沒有夫妻倆不能雙下崗的規(guī)定,很多雙職工家庭就這樣成了雙下崗家庭。 “幸好我還有工作,再差也不會吃不上飯?!毙⊙┬χ鴮Π蚕恼f,“安總,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耽誤工作的?!?/br> 下午安夏去參加一個科技會議。 晚上與會代表聚餐,也有人說到這件事,那位大哥年紀也是四十多歲,他手里端著酒杯,喝得臉都紅了,舌頭也大了。 他大著嗓門,對身旁的人說:“現(xiàn)在那些沒工作的人就是自己沒本事,我一個回城的知青,還不是什么都沒有,分配的工作名額給別人搶了,我轉(zhuǎn)頭就南下了,現(xiàn)在那個當初搶我名額的傻逼還在工廠里擰螺絲呢! 優(yōu)化了怕什么,現(xiàn)在大把的機會,低頭就能撿錢,他們自己不中用,怪誰?。∫粋€個只會在家里罵街,罵街就能罵出錢來嗎?” 旁邊的人隨聲附和:“對啊,就是自己不努力才會這樣,沒什么好同情的?!?/br> 安夏默默地掃了他們一眼,便轉(zhuǎn)過頭。 這樣傲慢的人到三十年后依舊存在,說了也沒用,沒有人能真正理解另一個階層的人到底過著什么日子,不管是向上還是向下。 冬夜的風帶著刺骨寒意,天空鉛云密布,似乎要下雪了。 在這個城市,冬天的氣候是魔法攻擊,又濕又冷,穿得再厚實也經(jīng)不住多站一會兒。 安夏忽然想去桂花營看看。 本以為最多只有兩三個攤子支著,沒想到已經(jīng)有十幾個攤子支在那里。 三個羊rou炒粉,四個賣餃子餛飩的,還有炒飯、烤串。 競爭很激烈,但是今天生意不太好,只有幾個攤子上坐著人,四面通透的小攤子,年輕的顧客們都縮頭縮腦,籠袖抖腿,嘴里不斷催促:“老板,快點,快點,凍死了……” 老板也著急上火:“哎哎……憋急塞,不煮熟怎么吃啊,你們坐到火邊上來,暖和一點?” 安夏找到了麻辣雞的攤子,是麻辣雞熱拌面,有兩個顧客,正「嘶哈嘶哈」吃得一頭汗。 “給我碗拌面?!卑蚕淖隆?/br> 老板夫婦頭回看到有人開著小轎車來這吃面的,忙不迭地應聲,下面的下面,切料的切料。 “爸,媽,來,穿上穿上?!毙⊙┍е粋€大包往攤子這邊跑過來。 旁邊的炒飯攤主發(fā)出羨慕的聲音:“還是女兒好呀,小棉襖來送棉襖了?!?/br> 攤主的兒子不服氣抬頭:“我也回去給你拿棉襖?!?/br> 攤主:“閉嘴,你那是想拿棉襖嗎!你就是不想寫作業(yè)。” 攤主的兒子悻悻低頭,繼續(xù)抄課文。 “呀,安總?您,您怎么來了?”小雪看見坐在位子上的安夏,嚇了一大跳。 老板夫妻看著安夏,又看了看小雪。 小雪趕緊介紹:“這是我老板,安總?!?/br> 兩人的臉上馬上揚起笑臉,有些緊張,有些無措,小雪的爸爸趕緊又切了一只雞腿,放到安夏的碗里,加上其他配菜,比旁邊正在吃的兩個學生碗里的要多一倍。 “這是頂級奢侈版吧?”安夏笑道。 安夏吃完的時候,周圍的攤子上都冷冷清清,只有一兩個客人了。 “才十點,就沒人了?”安夏問道。 “太冷啦?!毙⊙┑陌职终f。 桂花營是個好地方,旁邊有三家老牌大學,兩個重點高中,還有兩個挺大的網(wǎng)吧。 高三生十點下晚自習,天氣好的時候,很多人會過來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