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8之IT女王 第79節(jié)
國外這批貨如果能談下來,他們對這種風(fēng)格的追求又能堅持多久? 這是一個嚴肅的投入產(chǎn)出性價比的問題。 經(jīng)過一番測算, 得出一個結(jié)論:如果只是為了這批訂單,還是算了。 由于那個員工當時報價沒當回事, 瞎填了一個特便宜的價格,導(dǎo)致現(xiàn)在算下來。要是能做的話, 利潤比新購機器的費用要少很多, 沒必要。 安夏表示理解, 畢竟她還是牡丹廠的大股東,損害廠子利益的事情沒必要干。 但是把訂單放著不管又很虧,現(xiàn)在正是剛剛起步的時候,每一筆交易都很重要。 “你去打聽打聽,市面上做這種布的廠子,有誰能按時交貨的。要是利潤上面他們不愿意讓步,我們公司補貼一點,盡量保證這單生意做成了。” 銷售組的成員撒開了往全國各地廠子里找能接訂單的單位。 大廠不屑于做這種活,許多銷售員找過去,發(fā)現(xiàn)那些廠子都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鎮(zhèn)辦工廠,鄉(xiāng)辦工廠做這些的都少,許多廠子轉(zhuǎn)行了。 得再往下找。 終于,有個銷售員摸到了四川某處的村子,發(fā)現(xiàn)他們有一個村辦工廠。 那村子條件還挺不錯,有路、有電,好幾戶人家都有電話和電視。 “啊,你們要多少???”廠長耳朵上夾著煙,斜靠在椅背上,一前一后的搖著。 銷售員跟他說:“這是給國外客人做的,要五千套?!?/br> “噫……才五千……”廠長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他向銷售員豎起兩根手指。 “你知道我們這邊是多少起批嗎?兩萬?!?/br> 銷售員與他爭爭奪奪,說了許多,又是國外客戶又是打出中國風(fēng)采啥的。 廠長搖搖頭:“哼哼哼,洋人知道我們廠,也是應(yīng)該的嘛,我們廠還投拍了一部電視劇咧!” 銷售員打了個電話,向安夏匯報情況。 此時已經(jīng)有別的銷售員找到可以供貨的廠家,安夏便讓他回來,別管這事了。 這位銷售員那是真敬業(yè),老板都讓他回來別管了,他還往南稍微走了走,在云南境的幾個村子尋找城里人很少見到的東西:極具有當?shù)孛褡逄厣目椢铮€有農(nóng)作物。 每種樣品他都帶了一些回來,除了干貨和織物,他還帶了…… “他們當?shù)厝斯苣⒐浇芯?,炒臘rou炒辣椒,特別鮮,這幾個蘑菇干我都吃過了,特別好吃。還有這個是鮮的,很好玩,你們看!” 安夏從辦公室里出來,路過茶水間,看到這個銷售員興沖沖地用小刀把一朵黃色的蘑菇切開。 轉(zhuǎn)瞬之間,那蘑菇的切口就慢…… 慢被青綠色浸染。 同事們發(fā)出驚呼:“有毒吧!” “沒有,我在當?shù)囟汲赃^的呢!很鮮的,哎,要不,咱們今天中午就把它下火鍋里吃了?” “見手青?!”安夏認得這玩意兒,出名的見小人致幻菇。 銷售員笑嘻嘻地抬起頭:“啊,安總,你認識??!是不是也吃過?!?/br> 安夏點點頭。 他又轉(zhuǎn)頭對其他人說:“看看,怎么樣,我說沒毒吧?!?/br> 安夏搖頭:“你們還是別吃了,這個菇是有毒的。” 同事們不約而同,向后退了一步。 安夏繼續(xù)說:“加熱不夠就會中毒,在云南吃沒什么關(guān)系,那里的醫(yī)院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該怎么治。我們這邊的醫(yī)院,就算你坐急救室門口吃,可能都救不回來。” 銷售員只得十分遺憾的把蘑菇切成碎末末,以防別人誤撿了去,再用紙包好,扔到垃圾箱里。 安夏隨口問道:“你說那個村辦廠投拍的電視劇,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江湖恩仇錄》?” 安夏:“?。 ?/br> 如雷灌耳,當年討論這部劇的貼子,在當時最大的華人論壇「天涯」上連蓋幾十頁,與周公子大戰(zhàn)易燁卿并稱「鎮(zhèn)涯神貼」。 安夏當初專門去找了這部劇看。 男主叫李小剛,他的爸爸叫李大剛,父子弄得像兄弟。 李小剛會自稱「我是赫赫有名的游俠李小剛」。 反派黑鳳凰可能是后世各種反派的標準模板,經(jīng)典臺詞:“哼哼,沒想到吧,老娘黑鳳凰又回來了?!?/br> 總之是一個當時看著很雷,過許多年回味有種謎之搞笑的片子。 最大的可取之處是在四川實景拍攝,拍了不少九寨溝和黃龍的風(fēng)景。 沒想到竟然是個村辦廠投資的。 安夏忽然想到后世各種電視劇里的瘋狂植入廣告,如今還沒有,可以考慮一下。 此時的電視劇,都是精耕細作的路數(shù),什么《紅樓夢》劇組光是演員進行古典訓(xùn)練就要一年,《西游戲》就那么幾十集,拍了三年…… 安夏覺得如果是都市劇,應(yīng)該不用那么麻煩,拍攝速度也可以快一點。 她通過錢臺長打聽最近全國有哪些拍攝電視劇的動向。 正準備開機的幾部,都跟她想要的不一樣。 錢臺長跟她說了另一個消息:“滬市臺引進了一個外國的喜劇,所有活動場景都在一個場景里,還有現(xiàn)場觀眾,總在笑。我看了他們試翻譯的一集,還挺有意思的。” “叫什么名字???” 錢臺長回憶了一下:“正式的中文名還沒定,英文名好像是叫……生長痛?” 安夏聽著這三個字,覺著腿痛…… 她眨眨眼睛,問道:“是《grwing pains》嗎?” “啊,對對對,是這個名字,我就記著中文意思了。”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成長的煩惱》。 安夏對這劇印象極深,因為爸媽特別喜歡,時不時的拎出來重溫。 一個七十年代的美國家庭,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家里還有一個巨型雙開門冰箱,兒女們那么多,一人一個獨立的房間。 爸媽看的時候,一直在說什么時候自家能追上他們家的生活水平。 然而直到2022年,滬市的朋友高喊著要買雙開門冰箱囤菜的時候,群里一句話打破了她對囤菜空間的憧憬: “我知道你買得起雙開門冰箱,可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冰箱嗎?你家有這么大的地方放嗎?” 錢臺長對那部劇的評價非常高,同時感慨:“我們國家什么時候能出一部這樣的家庭喜劇?!?/br> “啊……沒有嗎?”安夏茫然。 她記得肯定是有的,《我愛我家》《家有兒女》不都是嗎? 印象里,《我愛我家》在前面,《家有兒女》很新了。 《我愛我家》的導(dǎo)演大名,安夏記得十分清楚,當即便想辦法跟他搭上了線。 英導(dǎo)聽說紫金電腦公司的老板找上了自己,覺得有點困惑。前一年,他剛剛擔(dān)任了首都人民藝術(shù)劇院的導(dǎo)演,順便又演了《圍城》里的趙辛楣,拿了百花獎的最佳男配。 不知安夏來找他,是為了導(dǎo)演的身份,還是演員的身份。 安夏與英導(dǎo)見面之后,直接問他知不知道滬市電視臺新引進的那個美國情景喜劇。 “知道,我也看了一集樣片,挺有意思。對了,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也看到了一個差不多的故事,叫《我愛露西》,也是個好玩的故事。我覺得,這種形勢的電視劇,擱咱國家也一定受歡迎?!?/br> 安夏鼓動英導(dǎo)可以先考慮籌拍一部類似的片子。 英導(dǎo)很心動,但是又有些擔(dān)憂,這是一種全新的嘗試,在國內(nèi)還沒有任何試水的片子。 當?shù)谝粋€試水的人可能會一飛沖天。 也可能會直接墜落崖底。 英導(dǎo)猶豫道:“要不,咱們等滬市的那個生長痛先播了,試試水?反正都已經(jīng)引進了,播出也就是今年底明年的事,咱們籌備不也得花點時間嗎?” 安夏見說服不了他,便換了個法子:“要不?咱們先拍一集試播片?你看人聊齋西游記都先放三集試試水的呢?!?/br> 英導(dǎo)本來就有這個想法,只是試錯成本太高,他不敢傾其所有砸下去,現(xiàn)在有人愿意全資贊助,虧了也不要他賠,那何樂而不為? 安夏則鐵了心要往里面摻紫金的廣告。 哪怕試行片質(zhì)量不行,咱挑挑撿撿,后期做個整活剪輯什么的,就不信火不了。 多少垃圾電視劇,是靠惡搞剪輯給盤活的。 安夏當年的公司市場部,也就是拍個二三十分鐘的視頻,拼拼湊湊,能剪輯出一百多個買量小廣告出來。 她做為端內(nèi)開發(fā),跟過一段時間的業(yè)務(wù),對整體cao作流程非常熟悉。 她對英導(dǎo)非常有信心。 《江湖恩仇錄》都能有這么多人看,以英導(dǎo)的才華,不可能還不如那個片子! 安夏覺得自己挺能忽悠,沒想到英導(dǎo)更能忽悠,才幾天的功夫,他就把人都給攢齊了。 齊了齊了,劇組第一次見面,編劇就當著安夏說了大實話:“我不會寫啊……” 英導(dǎo)「嗐」了一聲:“這有什么?誰都不會寫,放眼全國也沒人寫過,試試唄?!?/br> 編劇是個老實孩子:“可是我連電視劇都沒寫過,只寫過小品。” 英導(dǎo)拍著他的肩膀:“小品好啊,寫得快!咱們這片子啊,是邊寫邊拍,劇本要得急,必須找快手,我聽人說你的手特別快,跟躥稀似的,隨便醞釀一下,一會兒工夫就拉完了,站起來就走?!?/br> 這個充滿味道的邪門比喻把編劇給整懵了。 安夏默默扭頭。 安夏做為全資甲方,對劇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帶上互聯(lián)網(wǎng),別的隨便他們發(fā)揮,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好玩就行。 沒多久,第一集 的劇本出來了,植入廣告過于硬核,開局就是網(wǎng)頁商品展示。 說這家孩子開局就跟人在網(wǎng)頁上聊上了,本意是交個高級筆友,結(jié)果對方拼命給他推銷蔬菜水果。 這孩子瞎跟人說要買,有一天有人來敲門,門一開,好家伙,幾輛卡車在小區(qū)外面等著卸貨,車上是幾千斤的特產(chǎn)。 經(jīng)過了許多曲折,全家人各顯神通,找單位的找單位,求飯店的求飯店,最后由批發(fā)市場包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