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鎮(zhèn)定一點(diǎn)?！?/br>
    他遞了擦手的吸水巾過去，陸長空沖完黏黏的yè體之后，拿在手上仔細(xì)揩干，然后才捧起江呦呦的臉，輕聲道：“你忽然問我這個，都不給我心理準(zhǔn)備，我得想想該怎么告訴你?！?/br>
    “行。”江呦呦點(diǎn)點(diǎn)頭，下巴在他手心里蹭過，“不許騙人?！?/br>
    “不騙你，你想聽詳細(xì)版還是簡略版？”相比于剛攤牌的時候，陸長空的心情也平靜了許多，他不再輕易為江呦呦決定他該知道什么，那樣堅(jiān)強(qiáng)的呦呦，有選擇的自由。

    江呦呦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頭道：“我要聽詳細(xì)版，我想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是怎么過的，不管是重生前我走掉之后，還是重生后我不知道的那些時間。不過……”

    他傾身抱過去，手往后勾，解掉陸長空身上的圍裙，“我要你坐沙發(fā)上抱著我講，晚上就吃零食了，我邊吃邊聽?！?/br>
    “不要轉(zhuǎn)移焦點(diǎn)?！标戦L空握住他的手腕，輕輕把他帶離身側(cè)，“怎么能拿零食當(dāng)正餐呢，說說話可以，飯還是要吃的。我一會兒打電話點(diǎn)個怡然亭的外賣，那兒的姜bào系列你先前說過很好吃，我看雞鴨各來一份，然后……”

    “別說了別說了！”江呦呦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我都快流哈喇子了。你要點(diǎn)就快點(diǎn)，被你這么一說，菜沒吃到嘴，我連聽都聽不認(rèn)真?！?/br>
    結(jié)果兩人還真就等著外賣到達(dá)，暢快地吃了一通之后，才泡了一壺茶放在桌上，開始講那過去的故事。陸長空盡力把他玩命工作報復(fù)的那段時間講得簡短一些，但江呦呦總會冷不丁地提出異議——

    “那你加班到深夜都吃什么？”

    “泡面加咖啡……陸長空，你是嫌命不夠短啊?！?/br>
    “什么？你堂叔喜歡古董啊，沒想到你還有這鑒賞才能。”

    本來是一段勾心斗角權(quán)力傾軋的報復(fù)史，被江呦呦這么不嚴(yán)肅地一打岔，蕭瑟悲苦的氣氛都沒了。陸長空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他的笑渦，繼續(xù)道：“后來我爸那一群幫著作對的兄弟都倒了，他孤家寡人一個，保不住慕笙，我又查到肖銘洛的事。所以——”

    “等等，肖哥有什么事？”

    陸長空苦笑。是，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江呦呦都不知道慕笙曾經(jīng)對肖銘洛下過殺手，可他既然已經(jīng)決定不再隱瞞，那么這件事也是得說的。而且，慕笙因?yàn)楹桁o漣而入獄的事，如今也不一定瞞得住他的小寶貝。

    “呦呦，慕笙后來之所以會被送進(jìn)監(jiān)獄，跟肖銘洛也有關(guān)系。”

    江呦呦默默地聽完了他的講述，垂首抿了口茶，問：“長空，我mama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監(jiān)獄里了，對嗎？”

    “嗯?！标戦L空環(huán)住他的手臂緊了緊，問：“你想去看她么？”

    江呦呦的指尖不自覺地掐進(jìn)手心，“算了吧，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彼闫饋恚膊贿^只和慕笙見過一面，這個母親于他、父親和弟弟而言，是一切傷害的源頭。他雖不忍落井下石，可也遠(yuǎn)遠(yuǎn)做不到同情安慰。

    “那我爸爸和鹿鳴呢，他們后來怎么樣了？”

    陸長空搖頭，“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他們還是回到南城生活，你弟找了份普通的工作，你爸也繼續(xù)在原來的單位做事，沒起什么波瀾。我本來想過要chā手，讓他們活得更輕松些。不過仔細(xì)想想還是算了，你爸如果知道，只會更不開心?！?/br>
    兩人說說停停，到最后只剩下慕簡的去向始終是個謎，陸長空雖把慕家瓦解，卻不至于手眼通天到洞悉慕簡的想法，因此直到最后，也沒弄清楚這個始終對陸慕兩家的爭端淡漠無比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江呦呦揉著額頭亂想，“總不會是看破紅塵跑去五臺山出家了吧？”

    陸長空捏了捏他的手，托著他的背，讓他倒在自己腿上，慢慢地給他按腦袋，“你又用武俠小說的思路想問題了吧？我記得《霧峰異俠》里面，是不是有個劍客，什么烈陽派大弟子，一開始最熱衷于追殺楚湛的那個，最后得知一切都來自于師父的欺騙，就去五臺山出家當(dāng)和尚了。慕簡可不像是那種說放下就放下的人?！?/br>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