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張姨硬要給他加上的羊絨外套。他專心想事情的時候, 總是一臉呆呆的表情, 令人既不忍心打擾，又想過去碰碰他，看看他是否會驚訝地跳起來。

    張姨被陸長空叫過來照顧江呦呦時, 心里不是沒有忐忑的。往日黎靜漣還在的時候，她就是專門負(fù)責(zé)照顧黎小姐起居的人。后來作為當(dāng)家主母的黎小姐因病去世，張姨就和原先照顧陸長空的人一起, 成了小少爺?shù)谋Ｄ? 感情不可謂不深。

    如今她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紀(jì)，卻沒想到向來不談感情的陸長空會跟一個男孩子在一起, 還把對方捧在心尖上寵著，生怕磕著碰著了。

    張姨沒見著人以前就想, 這得是多厲害的小妖精啊?。?/br>
    結(jié)果呢，江呦呦不但不是個黏人的小妖精, 還乖巧可愛地?fù)屩鲲?，手藝也比大多?shù)年輕人強(qiáng)。白日里，張姨經(jīng)常見江呦呦發(fā)呆, 有時候連姿勢都不知道換一下, 還得她跑過去勸兩句，他才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揚(yáng)起一個“給你添麻煩了”的靦腆笑容。

    這一天的情形格外不同，平時再晚也會堅(jiān)持回家的陸長空竟然一反常態(tài)地沒回來，給江呦呦打來的電話也語焉不詳, 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格外棘手的事，而且不能把事情原委告知給他。

    張姨就心疼地勸他：“江先生，這都快12點(diǎn)了，您還是早點(diǎn)去睡吧?！?/br>
    她連說了兩遍，江呦呦才聽見，起身愧疚地道歉：“對不起，張姨，耽誤您睡覺了，我現(xiàn)在就上床。”

    其實(shí)，江呦呦曾經(jīng)向陸長空提過建議，說張姨也是五十多歲快六十的人了，哪里能讓她來照顧自己這個小輩呢？但陸長空卻說，別人他都不放心，打掃清潔的活兒有鐘點(diǎn)工來做，張姨平時只負(fù)責(zé)做飯，然后就是陪他聊聊天，不會很辛苦。

    張姨自己也說，她年紀(jì)大了，老伴又早走，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常?？匆妰鹤有?，再跟小輩們多說說話，照顧江呦呦正是兩全其美的事。

    江呦呦這才沒有堅(jiān)持，只是平時多搶著做些事。而他今晚之所以像這樣呆坐整夜，實(shí)在是因?yàn)樵缟习l(fā)生了一件讓他內(nèi)心極為不安的事情。

    他和陸長空本來說好要一起去療養(yǎng)院看江鹿鳴，但起床梳洗時，陸長空接到一個電話，接著臉色驟變，只說他有急事要處理，就出門去了。江呦呦每回徘徊到門口，都看見坐在對面公寓門廊前守著的小張和其他保鏢一臉緊張，顯然是不想他出去。

    自從江呦呦被看管起來之后，這層樓的其他公寓就被陸長空買了下來。其實(shí)在絕大多數(shù)時候，江呦呦都非常讓人省心，他懂得了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道理。他一想跑，張姨和小張他們都別想好過。

    張姨心疼這孩子的隱忍和懂事，睡覺前又勸著他喝了杯牛nǎi，等在門口，看人睡著了才離開。

    接連幾天，陸長空都回來得極少，待在外面的時間多。江呦呦每次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他都只會說不用擔(dān)心。但就他離開北京飛到外地的舉動來看，這事一定纏得他很頭疼。

    一連幾日一個人待著，公寓里冷清得不似有人氣。張姨就想了個主意，拉著江呦呦陪她看電視劇，熱鬧的背景音放出來，好歹讓屋內(nèi)有點(diǎn)說話聲。

    沒一會兒，門邊傳來一陣響動。張姨如釋重負(fù)，拍了拍江呦呦的手，道：“陸先生可算是回來了，他一定很想你?！?/br>
    江呦呦卻有些躊躇，想不好見到陸長空時該說什么。他忙了這么久回到家，一定是很累了……

    誰知張姨站在監(jiān)視屏前一看，竟然立刻關(guān)掉屏幕，拉著江呦呦的手往后退，如臨大敵地道：“江先生，您先進(jìn)屋去?！?/br>
    “嗯？”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見外面響起一道溫和的語聲：“請開下門，呦呦，我是你的母親。”

    張姨使勁朝他搖頭，但江呦呦卻好似被奇異的感覺所俘獲，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開鎖?？上恢烂艽a，門外的人也不知道，江呦呦只得把手貼在門上，不確定地問：“你是慕笙嗎？”

    “是。”除了慕笙平靜的語聲外，門那頭傳來沉悶的撞擊聲，像是有人在搏斗。

    江呦呦忙道：“張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