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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紀笑了一下:“我是。” 她也換上了日語, 并沒有加上那種半生不熟的外國調(diào)子, 只是純粹的日語。 琴酒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放下了酒杯:“味道很不錯,你除了那些裝神弄鬼的東西, 居然也會點糊口的手段——不得不說是明智的選擇?!?/br> “上來就說我的能力是‘裝神弄鬼的手段’,您可真夠鋒利的?!?/br> 真紀并沒有露出生氣的神情,她微微俯下神, 湊到琴酒面前:“您不信嗎?” 琴酒聳了聳肩:“這個世界上什么能力沒有,我為什么不信?” 他這么說著, 但是真紀能看得出來, 這個男人和其他普通人不同,他的神情中沒有一點對于“能力者”的敬畏——這在現(xiàn)在的這個超能力社會中是一件很罕見的事情。 雖然大部分個性者的能力都很平凡, 和普通人差別也不大,但是這個社會中到底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能力者,作為少數(shù)的無能力者對于擁有強大能力的人,就算不畢恭畢敬, 提起來的時候也總會不自覺得帶上點疏離和羨慕的意思。 “您不像是一般的無能力者?!?/br> 琴酒抬起了眼睛。 “為什么你知道我沒有特殊能力?” 真紀神情不變:“我不知道,所以我說的是‘像是’——不過現(xiàn)在我知道了?!?/br> 她將手中正在擦著的玻璃杯子舉起來, 讓酒吧中五顏六色的燈光落在上面:“這局算是我贏?” “我們可不是在做游戲,小姐?!?/br> 伏特加在旁邊插了一句話,不過下一秒琴酒就抬起手,示意他閉嘴,這位憨厚老實的下屬眨了眨被墨鏡牢牢遮住的眼睛,不大情愿地縮回了身子。 真紀注意到他的一只腳上還打著石膏,也難為他還這么勤勤懇懇跟在自己大哥身后了。 盡管知道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真紀還是有點微妙的愧疚感,畢竟這事情怎么說都是因她而起——于是她很好心地從旁邊吧臺找了個杯子來,給伏特加倒了杯牛奶:“先生,這個補鈣?!?/br> 伏特加:“......” 不知道為什么,他看上去好像更加生氣了。 但是真紀已經(jīng)把視線移回了琴酒臉上。 琴酒正探究地盯著她。 他的眼光就想死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舌,說實話這讓真紀很不舒服,她幾乎用了全部忍耐力才忍受住了他的打量。 琴酒:“你具體能做什么?” 真紀:“就像您看到的一樣,我可以提前預(yù)測別人的血光之災(zāi)——不管是輕到不破皮的擦傷,還是重到骨折或者臟器破裂——” 她刻意地頓了一下。 “......甚至是死亡。” 雖然周圍的環(huán)境還是那么嘈雜,但是琴酒卻莫名覺得他和真紀之前的這個空間安靜了一瞬。 他抬頭看著真紀,少女臉上還是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 一般人說起“死亡”這個詞的時候,少不得會打個咯噔,再不濟言語之中也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點敬畏來,但是真紀的語氣中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她完全是在說瞎話,扯起謊來自然是不會有情緒波動的。 二是,她早已習慣了死亡這件事情,就像是琴酒他自己一樣。 琴酒的直覺告訴他,真紀大概是第二種。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她身上明明沒有什么血腥氣,琴酒甚至懷疑她身上連條人命都沒有,但是她對于死亡這種輕慢的態(tài)度,卻讓他莫名地提起了警惕。 【宿主,好演技?!?/br> 知道真紀實際上在想什么的大概就只有系統(tǒng)了——鬼知道她扯謊的時候有多緊張。 她還是太宰治閨女的時候確實是跟中島敦他們出過不少次任務(wù),但是那群人怎么可能把腌臜玩意擺到這位大小姐面前來,對于真紀來說,她離死亡最近的幾次還是穿越之后遇見的。 但是琴酒顯然被她唬住了。 他放棄了探究真紀真正的身份,轉(zhuǎn)而將注意力放到了其他事情上。 比如說:“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琴酒并么有忘記伏特加的骨折被“預(yù)言”的時候——那幾乎是毫無征兆發(fā)生的,雖然那個地方確實有臺階,但是伏特加這么一個智力正常的成年男人,很難想象他會就這么把自己絆骨折。 大概是因為早就知道了琴酒會有這樣的問題。 真紀沒有一點不自然地彎起了眼睛——因為畫了眼妝,她的眼尾顯得非常長,挑起來的時候像是一彎月牙。 真紀說:“我只是個預(yù)言家?!?/br> ***** 半個小時后。 靠自己的調(diào)酒技能折服了經(jīng)理的真紀很抱歉地向那位金絲邊眼鏡先生打了個招呼,跟著琴酒轉(zhuǎn)身離開了酒吧。 琴酒看了她一眼:“你真的是剛剛來的?他的眼神就跟看到一棵搖錢樹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一樣——” “因為那就是事實?!闭婕o說。 琴酒冷笑了一聲,但是也沒有否認。 真紀跟著他上了他的車——從車牌上來看是保時捷,具體什么牌子真紀不知道,但是顯然不是什么常見的家伙。 “話說在前頭,”真紀在伏特加發(fā)動馬達的同時說道,“我的預(yù)言能力并不是萬能的——你們可以將對家的名冊給我,我來看看他們當中的誰會在什么時候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