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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一瞬間令衛(wèi)淵頭皮發(fā)麻。 幾個意思? “呵呵,那可真不敢當。”衛(wèi)淵錯愕片刻之后,扯了扯唇角,“需要叩謝圣恩嗎?” “不必。”天帝一本正經(jīng)的從嘴里又蹦出兩個字來。 衛(wèi)淵心想,臥槽,病的不輕。 有近幾千年才誕生靈智的仙娥,坐在槐樹枝頭上晃著小腿,遙遙望著與天帝并肩而坐的衛(wèi)淵,扯了同伴小聲問道:“那位郎君是誰呀?看著是個凡人,又怎么能同陛下坐在一處?” 凡胎濁身,一舉一動皆相對沉重,在仙人眼中很容易區(qū)分。 同伴歲數(shù)比她大上幾千年,壓低了嗓門回答道:“你若問旁人恐怕就不知道了,恰巧萬年前我曾見過他一面,他是瀟玄?!?/br> “如今應(yīng)該是輪回轉(zhuǎn)世過,因而成為了凡人。模樣比起萬年前,倒是顯得還要小一些?!?/br> 仙神超脫六道輪回,與天地同壽,位于眾生之頂端,皆相對自惜羽毛??v然不愛管人間閑事去行善,也極少會去做下罪犯天條之事。 罪孽深重到要押送斬仙臺的墮仙,開天辟地以來就那么幾個,瀟玄的惡名不止在凡間流傳萬年,在天界亦是眾所皆知。 仙娥“呀”了一聲,心中震撼,卻又忍不住朝衛(wèi)淵的方向看了一眼,暈生雙頰道:“他……他跟傳言中的不太一樣?!?/br> 雖說一襲青衫,頭發(fā)僅以木簪束起,足登素履,卻依然沒有被身邊天帝的堂皇威儀壓制,其神姿宛若皚皚山間雪,林下自在風。 “你是沒見著他萬年前的模樣,那才稱得上是郎絕獨艷,人又清冷孤高,天上地下都再找不出第二個的?!蓖榈吐晣@道,“他獲罪上過斬仙臺,自然都將他盡往壞處編排,傳言又豈可盡信?” “那陛下將瀟玄的轉(zhuǎn)世帶在身邊,又是什么意思?”仙娥眉頭輕蹙,百思不得其解。 同伴朝周圍瞟了幾眼,見頭頂槐樹濃蔭遮蔽,無人在意她倆,湊到她耳畔說:“當初陛下去凡間歷劫,三百多年沒回來,回來的時候就正好趕上瀟玄獲罪,你說巧不巧?” 仙娥愣愣的點了點頭。 “而且瀟玄上斬仙臺的時候,陛下不許眾仙觀刑,親自執(zhí)的刑?!蓖槔^續(xù)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陛下與瀟玄之間,必定有一場牽扯。” “原先都猜測陛下理應(yīng)是憎恨厭惡瀟玄,現(xiàn)在看來竟然不太像?!?/br> 仙娥剛想再細問,卻見誅魔場中一片喧嘩聲起,原先圍聚的仙人們紛紛讓開,分出條通行道路來。 衛(wèi)淵坐于高臺之上,看著一個全身枷鎖的魔人被押送至場中。 天地分陰陽日月,既存在仙神聚集的天界,亦有妖魔縱橫的魔域。 自混沌初開之時,天界便與魔域勢不兩立。 天界奉行“正道”,依律法規(guī)矩做事;魔域則充斥了“混亂”以及“殺戮”。 雙方以妄念嶺為界,萬萬年來打了不知道多少場仗,卻從來就沒有真正分出過勝負。 修仙艱難而修魔容易速成,就算是凡間修士,也暗中多有邪修魔修,與十二仙門正道修士對立。 只見那魔人身形高大,頭頂兩根青黑犄角沖天而立,長發(fā)如同馬的鬃毛般又粗又硬,披散于腦后,眼珠呈現(xiàn)出赤紅之色。 五官其實是能夠說得上端正俊朗的,不過被一道縱貫面部的虬結(jié)疤痕徹底破壞,看上去顯得猙獰可怖。 他粗壯的手腳被沉重的咒枷牢牢鎖住,鎖骨穿著鐵鏈,被前面的金甲天將牽著,每走動一步看著都十分艱難。 一邊走,一邊放聲大罵:“你們這群天道走狗,以天帝為首,都是一堆冠冕堂皇道貌岸然、包了金的屎!哈哈哈,原來那就是你們天帝???!讓他跪下來舔你爺爺?shù)哪_趾頭,你爺爺都嫌棄??!你爺爺就算今日魂飛魄散,也始終是你爺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甲天將聽魔人這般污言穢語,轉(zhuǎn)身拿出一個帶了倒刺的籠頭勒住他的嘴,讓他出不得聲,這才將魔人牽到誅魔場中間的一塊黑色巨巖旁。 魔人鎖骨上的鐵鏈驟然延長,將其以手腳大開的姿勢,牢牢束縛在那塊黑巖上。 衛(wèi)淵看了一眼身旁的天帝,只見他被魔人這般辱罵,仍舊是眉眼端凝平靜異常。 嘖,現(xiàn)在真能忍。 當年面對自己的時候,可總是七情上臉。 金甲天將頭戴金盔,盔頂上一根長長潔白翎羽垂落,腰仗玉劍身被白袍,來到天帝御前單膝落跪復(fù)命。 “好、好?!碧斓鄣穆曇簦瑤е妳伟愕目侦`高妙,“七殺此番立下大功,當賞。” 說完一揮袍袖,就見天丞星闌托著一個玉盤走出來,來到七殺面前。 玉盤中托著“恒天道印”,剔透的紫玉印之上金紋流轉(zhuǎn),正是七殺月余前所求。 誰知七殺卻沒有起身謝恩,去接“恒天道印”這件仙器,而是保持著單膝落跪的姿勢:“陛下,臣能不能換一樣賞賜?” “哦,想要什么?”天帝問道。 “臣想要,陛下身邊的這個人?!逼邭⒁蛔忠蛔只卮?,將目光投向衛(wèi)淵。 大約由于久歷沙場,他的目光像是盯上獵物的鷹,又如同劍上那一抹淬了血的寒鋒。 衛(wèi)淵與七殺四目相對,看著這張年輕張揚的面孔,忽然回想起萬年前的七殺,并不是眼前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