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他了，你……你……”

    封老大已然說不出話，哀哀地注視著自己崩潰的弟弟。

    “你放心地走吧?！狈鈼捎弥挥凶约翰拍苈犚姷穆曇粽f，“我會撐起整個封家，讓你安心的?！?/br>
    封家的老大最后咽氣的時候，身上涌出的血浸透了被單，連床板上都印下了洗不去的血跡。

    封老大還保持著望向封棲松的姿勢，死不瞑目。

    從此以后，封棲松就再也不是可以隨隨便便留洋，一走了之的二少爺了，他成了封家的頂梁柱，自覺地攬下了大哥生前的責任。

    再后來，封棲松的腿受了傷，剛好陳北斗去了北方。為了隱藏鋒芒，也是為了養(yǎng)精蓄銳，他裝成瘸腿，假意將部下遣散，城里只留一支警衛(wèi)隊。

    如此一來，上面不再忌憚封家，封棲松也利用這段時間，一步一步地調(diào)查他大哥慘死的真相。

    白鶴眠是個變數(shù)。

    封老大死后，封棲松極度嚴苛地約束自己，他學會了將感情深藏在心底，也學會了遠遠地注視著愛的人，可封臥柏竟然在醉酒后撕毀了婚書。

    封棲松隱忍了多年的感情一朝bào發(fā)，轟轟烈烈地燃燒著理智。

    外人看封棲松還如以往一般深不可測，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的封二爺快變成為了白鶴眠不顧一切的空殼了。

    第19章 吃醋

    “二爺，您別想了?！鼻礁朔鈼蛇@么長時間，也經(jīng)歷了封老大的死，輕聲安慰，“大爺若是在天有靈，看見封家有如今的局勢，肯定會開心的?！?/br>
    “是嗎？”封棲松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接住了屋檐上的漏雨，“他不會怪我搶了自己的弟媳做男妻？”

    千山一時愣住。

    “他死前求我護著臥柏?！狈鈼傻穆曇艉艿?，像是自言自語，“可我搶了臥柏的妻子，你說他在九泉之下會安息嗎？”

    他好不容易期盼來的那一點點快樂依舊是建立在痛苦之上，但凡活一天，負罪感便如凌遲一般，有條不紊地割著血rou。

    留過洋的封棲松本不信鬼神，可有時他也會想，百年之后，他要跪在哥哥與爹娘面前，為偷來的這一年夫妻生活懺悔，然后上刀山下火海，祈求白小少爺喝掉孟婆湯，把這段不光彩的婚事忘得一干二凈。

    就在千山一籌莫展之際，白鶴眠從屋里跑了出來：“封二哥！”

    他帶著一點羞惱，一點怯意，跑到了封棲松的面前，將梁太太寫的方子藏在身后：“你喜歡喝湯嗎？”

    他剛剛偷偷看了一眼，原來所謂的秘方不過是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尋常方子罷了。

    白鶴眠略一思索，明白了。梁太太就算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傳家秘方，也不敢隨隨便便拿給封棲松用。

    yào方?jīng)]用也就罷了，若是有了用，還不是好的用處，那她就算有十條命，也不足以平息封棲松的怒火。

    所以便有了這么一張單純的補身子的yào方。

    白鶴眠想起千山說的，封二爺?shù)耐仍隍T馬的時候差點傷到，于是急急地跑來詢問。

    他沒注意到封棲松身上的低氣壓，自覺找到了一個可以報答封二哥救命之恩的法子，欣喜道：“我給你煮湯喝，好不好？”

    封棲松渾身都震了震。

    總是這樣，在他準備將自己徹底投身進黑暗的時候，白鶴眠就如同一縷光，坦然而熱烈地照進他的心房，一如白晝狠狠地擁住肅殺的夜色。

    那種不能為外人道的快樂如同從泥沼里翻騰出的純潔的花，帶著罪惡感盛放。

    或許他們能走下去，撕掉代表jiāo易的字據(jù)，真真正正地成為夫妻。

    “你不能這樣……”封棲松喃喃自語，沒敢繼續(xù)細想下去。

    不能這樣，給我希望，再任由我跌回絕望。

    白鶴眠沒聽清封棲松的話，還以為他不信自己能燒湯，有些不服氣：“我當花魁的時候，經(jīng)常做飯。”

    說話間，忘了藏yào方，抬起胳膊作勢要擼衣袖，結(jié)果薄薄的紙片就這么落在了封棲松的膝頭。

    封棲松神情微凝，將yào方展開，才看了一眼，就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望向白鶴眠：“你還是覺得我不行？”

    白鶴眠差點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