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隨風起 第92節(jié)
“這不情侶頭像嗎?”易施齊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后,打量著對話框里兩個人的頭像,“還挺可愛?!?/br> 謝薄臉色微沉,轉椅回身一腳踹他膝蓋上:“什么情侶頭像,是兄妹?!?/br> “行行,你說是兄妹就是兄妹唄,干嘛動腳?!币资R揉揉膝蓋,訕訕地走開了。 謝薄的視線重新落到屏幕上,放大了兩人的頭像,仔細對比了起來。 似乎……是一張手繪圖。 北極熊牽著小企鵝走在冰川上,圖片從中間截斷,分別作為兩人的頭像。 如果說是情侶款,也說得通。 強烈的嫉妒涌上心頭。 他都沒有和她用過情侶頭像。 同時,謝薄又注意到了兩人的昵稱—— 微風,斜陽。 謝薄遲疑了片刻,點進了他本不打算窺視的聊天記錄。 看著這兩年,林以微發(fā)給林斜的每一條消息,男人漆黑的眸子里逐漸涌起了暗潮。 易施齊儼然沒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在他身邊的柜子里到處找游戲機:“薄爺,手柄你上周玩過放哪兒了?” 黎渡拉了拉他,讓他閉嘴,努眼望向了謝薄。 男人臉色沉到了冰點,手指頭不斷地滑動著手機屏幕,越看,眼底的陰霾越深重。 易施齊敏銳地察覺到了謝薄臉色的難看,和黎渡對視一眼,兩人轉身離開了娛樂室,給謝薄留點私人的空間—— “薄爺,有點晚了,先睡了啊,那件事兒我們明早再商量。” 謝薄沒應聲,充耳不聞,手指尖不斷地翻找著,翻找著…… 終于,他看到了那條消息—— 微風:“我和一個很好看的陌生男人睡了。” 微風:“我覺得他戴眼鏡的樣子,像你?!?/br> 微風:“哥哥,我想你。” 微風:“哥哥,我夢見你了,醒來卻發(fā)現你不在身邊,我哭了很久?!?/br> 微風:“我以前喜歡過你,你知道嗎?” 微風:“我們本該一直在一起,你到底在哪里?” “呵。”謝薄扔了手機,忽然笑出了聲。 他叫斜陽,她叫微風。 原來如此啊。 黑暗里,謝薄獨自靜坐了很久,笑意凍在了嘴角。 他猛地將手機擲了出去,砸在了臺球桌上。 被騙了好久好久啊,他真的像個傻逼一樣信了她。 “先動心的人,死無葬身之地?!?/br> 直到此刻,經歷了這般切膚之痛,謝薄才總算懂得這句話。 從他把自己的心奉出來的那刻起,就已經被她推入了無間地獄。 ……… 林以微在泰晤士河畔遛狗時,收到了楚昂發(fā)來的一條微信消息—— “聽說上個月你生日,遲來的生日快樂。另,最近過得好嗎?” 真是久違了,看到他的消息。 林以微沒有回復。 她有一個分享日常的抖音賬號,隨手拍風景或寵物,有時候會露臉自拍,沒幾個人關注,但可以看到主頁訪客的腳印。 楚昂時常來她的主頁窺看。 他以為她不知道,但林以微只要一戳進他的主頁就能看出來,日常內容都是訓練學習一類的,主頁的照片是隔壁警校,傻子都能猜出他的身份。 話已經說清楚,就不必再說了。 楚昂只是她人生中擦肩而過的尋常過客,沒必要產生交集。 她的主頁除了楚昂時常造訪,還有謝薄,但謝薄那個名叫thin的賬號并不遮掩,來了就大大方方給她點贊。 她的每條視頻內容,謝薄都會點贊,而且是在她發(fā)出之后幾分鐘內。 他似乎設置了特別關注的提醒,只要她發(fā)內容,他就會第一時間知曉,每次只點贊不評論,擺出一副“朕已閱”的姿態(tài)。 這也導致了每次林以微發(fā)完視頻內容之后,總會時不時刷新主頁,看看thin有沒有給她點贊。 每一次,謝薄都不會讓她失望。 除了今晚。 她發(fā)了一條月亮、星星和小狗的視頻,等了十分鐘,沒有等到謝薄的點贊。 但她看到thin在兩分鐘前來過她的主頁了。 林以微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心欠欠的,散步回了家。 幾天之后,池西語的個人畫展在星光藝術廳拉開帷幕。網絡直播間,林以微看到了那些畫,林斜的畫。 有幾幅濃墨重彩的抽象渲染,沒有具體實際的內容,對于色彩有極強敏銳度的林以微,在看到那些畫的剎那間,感覺心臟被什么東西攝住了。 她能感受到這些畫作背后那瘋狂又痛苦的情緒,她知道,林斜的精神處于極端崩潰的邊緣,才會畫出這些內容。 她沒有辦法再繼續(xù)忍耐了,給謝薄撥去了電話。 謝薄接聽了,沒有率先開口,只能聽見低沉的呼吸聲。 林以微控制著情緒,小心翼翼問他:“薄爺,林斜有消息了嗎?我不是催你,只是剛剛看到池西語的畫展……你之前說,這一兩個月就會有消息。想問問看,你見到他了嗎?” 謝薄沒有回答,反問:“怎么不叫哥哥了?” 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帶著某種讓林以微不安的冷靜。 “哥哥?!彼怨缘貑玖艘宦?。 然而,接下來謝薄說的那句話,卻將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林以微,我要你老實告訴我,每次床上抱著我叫哥哥的時候,你叫的……都是誰?” 第58章 背叛我 謝薄的話,仿佛化為了一陣陰風,透過噠噠的電流,漂洋過海,陰魂不散地找到了她。 她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感覺站在黃泉路上,不知何去何從。 無從解釋,只覺得難堪。 那是她年少的愛,她無法為此向他道歉,唯有沉默以對。 她的不辯解,凌遲了謝薄的心,他的嗓音難以名狀的恨意—— “你背叛我,我會毀了你的所愛?!?/br> 說罷,謝薄掛斷了電話。 林以微怔怔地坐在壁爐前,漫長而寒冷的夜,無論壁爐的火燃燒多大,都無法溫暖她的身體。 她顫抖著,心臟被無端的恐懼攝住了。 “不……不……” 林以微抓起手機,瘋了一般拼命按下他的電話,給他打語音消息,視頻通話…… 謝薄一律拒接。 不能再耽誤了,林以微跌跌撞撞地上樓回房間,翻出空書包,收拾回國的證件。 她甚至來不及攜帶換洗的衣物,只帶了簡單的護照身份證等必需品,背著包匆匆下樓。 露姨在廚房里做著英式茶配點心,見林以微行色匆忙,連忙跟了出來:“怎么了林小姐?這是要去哪里???” “露姨,這幾天麻煩你照顧一下小狗?!绷忠晕⒁贿叴┬?,一邊說道,“我要回國一趟?!?/br> “這么急嗎?”露姨有些懵,“機票都定好了嗎?告訴謝先生了嗎?” “來不及了,機票路上買,我聯系不到他。”林以微出門前,似乎想起了什么,回頭對露姨說,“如果你能聯系到他,請幫我轉告他,說我……” 說她什么呢。 林以微沒的解釋。 “算了,我自己回國和他說吧?!闭f完她走出院子。 “那你等一下,我給你收拾衣服。聽說國內降溫了,你穿這么單薄不行的?!?/br> 林以微只穿了件修身的黑色打底衫,配一條褲子,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 “不用,回去再買吧,來不及了?!?/br> 她匆忙出了門,院子里的德牧謝小狗搖著尾巴歡快地跑過來嗅她,林以微思忖片刻,索性拿起了狗子的牽引繩,帶它一塊兒上車離開。 露姨追了出來,詫異地問:“你要帶它回國?” “嗯,帶著比較好?!?/br> 這條狗是謝薄送給她的一份禮物,她想著,帶上狗子也許還有一線希望,希望他心軟。 希思羅機場,林以微聯系托運公司辦理了寵物托運,然后檢票登機。 十二個小時的飛機行程,直飛青港機場,她在機場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休息,接到托運的狗子時,已經是她落機五個小時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