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隨風起 第67節(jié)
她不相信張口就來的浪漫情話,因為歲月和時光會磨平一切浪漫,過不了幾年,他就會為今天這番傻里傻氣的話感到羞恥,不愿承認。 呵,男人…… 她不信這一套,只看當下的實際行動。 謝薄是為她見過血的……哪怕是個混蛋,也是個愿意為她沖鋒陷陣的混蛋。 所以…… “我考慮一下吧?!绷忠晕⒉]有直接拒絕,也沒有答應(yīng),“跟你還沒有很熟悉,我又是個難以輕信于人的女孩。” 楚昂臉上展露了欣喜之色。 其實他已經(jīng)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有機會,哪怕機會渺茫,他都愿意試試看。 他將準備好的一朵紅玫瑰送給了林以微。 “謝謝?!绷忠晕⒔邮芰嘶ǘ洹?/br> “那……我先回去了,等會兒還有訓練,晚些時候來找你。” “好?!?/br> 林以微指尖把玩著這一支俗套的紅玫瑰,放在鼻下嗅了嗅。 清雅靡蕩的甜香。 楚昂追求女生的方式笨拙而生澀,顯然沒有戀愛經(jīng)驗,但足夠真誠。 對于大多數(shù)女生來說,真誠是必殺技,卻不適用于林以微。 誰對她更有用,她就跟誰更好。 細長漂亮的指尖一片一片扯著玫瑰花瓣,直到它只剩了光禿禿的一根花蕊桿子。 少女時期,唯一的純真只給了一個人。 她為他赴湯蹈火。 ……… 踏入謝思濯辦公室之前,謝薄站在門口,深呼吸。 房門打開,他走了進去—— “爸?!?/br> 謝思濯背對著他,倚在辦公桌邊,手里拎著半根燃燒的雪茄:“池西城又住院了,第一次肋骨斷了根,第二次脾臟破裂,他口口聲聲說你是始作俑者,池右淮問我要一個說法?!?/br> 他回頭望向謝薄,“你怎么說。” “我比他不會好太多,第一次車禍腦震蕩,他搞的鬼;第二次……” 他晃了晃自己纏著繃帶的手,“差點割到大動脈?!?/br> “滋”的一聲,桌上文件印上了雪茄黑印—— “謝薄,多大的人了,還要我來給你解決小孩子打架的事情。” 他嗓音低沉,帶著壓迫感 謝薄收斂了笑容,微微頷首,接受父親靜水流深的憤怒:“抱歉,以后絕不會了?!?/br> “不是我們謝家惹不起池家,也不是我怕他池右淮,只是這些事,委實荒唐?!?/br> 他如死海一般平靜的黑眸,逼視著謝薄,“你們不是初中生高中生,早已過了意氣用事的年齡了,還搞出這些事?,F(xiàn)在的你,還不如十七八歲那會兒來的懂事,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謝薄沉默地傾聽著,沒有辯解。 任何辯解都無用,在謝思濯面前,唯一平息怒火的方式,就是順從與認錯。 “我知道,你們的爭端起自一個女孩,是她讓你變得沖動?!?/br> 謝薄的手驀地緊了緊,眼尾肌rou輕纏著,努力控制了情緒,從容平和地說:“倒也不是為了她……” “什么時候?qū)W會打斷我的說話了?!?/br> “抱歉,父親。” “和池家聯(lián)姻的事情,你懸而未決,一再拖延,現(xiàn)在又跟池西城發(fā)生這種荒唐離譜的暴力沖突。謝薄,我想聽聽你的想法?!?/br> 他抬起頭,望向站在辦公室中間那個端方英俊的少年。 謝思濯的兒子不少,不管是外面的還是家里的幾個,單論長相來說,謝薄是最好漂亮的一個。 當然,歸功于他有個驚艷四座的母親。 “你現(xiàn)在可以開口了?!?/br> “一定要是池家嗎?”謝薄深呼吸,沉靜地說,“我查過池右淮近期的體檢報告,胰腺炎,隨時要命的病,等不多久,池家必定落到池西城手里。而我不認為那個蠢材……能夠經(jīng)營好池氏集團。父親,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另選更好的長效合作伙伴?!?/br> 謝思濯神情不辨喜怒,黑眸只凝注著他:“可以啊,都開始為集團的未來做長遠打算了,你覺得自己一定是將來集團的掌權(quán)者?” “我在朝這個方向努力,努力成為各方面讓您最放心的那一個。”謝薄從來不在父親面前掩飾自己的野心和渴望,“一切,唯父命是從?!?/br> 看著他乖覺的樣子,謝思濯稍稍緩和了怒氣。 “誰說,只有兒子才能繼承家業(yè)?!敝x思濯嘴角松弛地提了提,“池右淮對他兒子有多失望,就有多寵他寶貝女兒,如果將來多了個優(yōu)秀能干的女婿,你覺得池家那個廢物能有多少概率贏得江山,百分之一有沒有?!?/br> 謝薄眉毛提了提,頓時明白了謝池兩家聯(lián)姻的真相。 謝思濯的野心并不在互利雙贏的聯(lián)姻上,他要的……是侵吞整個池家。 利用他,利用聯(lián)姻。 “現(xiàn)在,我不要求你去跟池西城道歉,我謝思濯的兒子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但有一點,池右淮那個寶貝女兒,我要你能哄她開心,緩和兩家的尷尬和矛盾,也消弭外界的流言猜測?!?/br> 謝思濯望向他,眼角尾紋輕顫著,“哄女孩,應(yīng)該是你的拿手好戲。” 謝薄毫不猶豫地點了頭:“放心,父親。” 臨走時,謝思濯再度警告了他:“還有,那個總讓你帶回家過夜的女孩,這是我第二次警告你了,我的耐心不會再有第三次?!?/br> 謝薄的身影頓了頓,保持著微笑,退出了房間。 第42章 我愛你 入夜,天空飄著細細的雨絲,林以微走出便利店,凄凄冷風撲面而來,將她暖烘烘的身體瞬間冷卻。 她看到楚昂等在屋檐下。 他穿著綠色棒球衫,身材越發(fā)襯得挺拔壯實,肩膀?qū)掗?,很能給人安全感。 還不等林以微開口,楚昂撓撓頭,帶了羞澀的表情,解釋道:“便利店距離學校不遠,我想著打車不劃算,公交車也沒有,雨不大不小的,淋回去衣服肯定濕透,你有傘就算了,如果沒有,我正好接上你?!?/br> 他手里拎著一柄圓頭黑傘。 林以微有時候覺得他話挺多的,大概是因為他喜歡解釋,解釋動機,解釋原因…… 如果是謝薄,半句廢話都不會有,粗暴地將她扯到傘下,哪怕她帶了傘,他都會把她的傘搶了扔掉。 謝薄是比池西城更瘋的狗,楚昂是循規(guī)蹈矩的正常男生。 他撐起了黑傘,對林以微說:“一起走吧?!?/br> “嗯,好?!?/br> 林以微走了過去,由他替她撐傘走進雨中。 傘撐骨節(jié)根根結(jié)實有力,好比他的身材,給人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 細細密密的雨點落在傘布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脆響,似乎因為他的到來,天公格外開恩讓雨下的更大,他來得其所。 楚昂撐著傘卻不敢觸碰她,和她保持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其實,林以微不會介意他攬著她,或者牽她的手,但楚昂不敢輕易冒犯,小心翼翼地和她維系著安全穩(wěn)定的關(guān)系。 校門口,一輛黑色轎車忽然駛過,濺起大片水花。 林以微驚叫一聲,楚昂眼疾手快,將她拉到身后,讓水花濺了一身。 “弄濕了嗎?”她擔憂地問。 “還好,我們雨天訓練經(jīng)常全身濕透?!?/br> “謝謝你,楚昂?!?/br> “沒什么?!?/br> 林以微抬頭望去,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suv駛?cè)雽W校大門口,消失在香樟林步道盡頭。 混蛋…… 楚昂將林以微送到宿舍門口,這會兒宿舍門口人流密集,楚昂如此優(yōu)越的長相和身材,自然吸睛,不少女生側(cè)眸打量他。 他眼里卻只有被他圈入傘中試圖保護的女孩,對她揚揚手:“到了,早點休息,晚上不要熬夜。” “嗯,你也是,拜拜。” “拜?!?/br> 中規(guī)中矩的交往,火花半點都沒有擦出。 林以微目送楚昂離開以后,準備轉(zhuǎn)身回宿舍,卻看到那輛黑色suv停在了宿舍門口,男人優(yōu)越的大長腿伸進車外。 謝薄沒有撐傘,幾步路倒也不厭煩被雨淋濕衣服,緩慢輕松地跨過宿舍樓幾級階梯,來到屋檐下。 手里,捧著一大束盛開得蓬勃燦爛的戴安娜玫瑰。 杏色玫瑰花瓣,夢幻優(yōu)雅。 林以微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了,眼睜睜看著他朝她走了過來。 他薄唇微抿,臉部線條鋒芒畢露,端的是一副冷冽決斷的骨相,黑沉的眸底暗藏心機。 林以微防備地望著他,直到…… 他與她擦身而過。 她嗅到了戴安娜玫瑰的清雅靡麗的味道。 “謝薄!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