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隨風(fēng)起 第56節(jié)
“老實(shí)點(diǎn)。” 林以微被他拉回懷中,從后面桎梏著。 沒有絲毫的力氣掙扎,她全身軟得像個(gè)破布洋娃娃,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睡夢中,林以微感覺自己仿佛被一片濕漉漉的羽毛輕撫著肌膚,溫暖,柔滑,在風(fēng)的驅(qū)使下,于她每一寸皮膚上漫游,最終導(dǎo)向的目的地。 她驚醒了過來,在那片“羽毛”的溫柔引逗下,手指拉緊了被單,攥出層層疊疊的褶皺。 林以微睜大了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無邊的寂靜里,她只聽得見彼此交織的呼吸,野蠻,粗重。 她再度被拋向云端,情不自禁地繃緊全身,以在母親懷抱中酣睡的姿勢持續(xù)性墜落。 她聽到了他的哼笑,如夢境般遙遠(yuǎn),她甚至看不見他,他卻無處不在地被她感知著,她每一次呼吸的不受控制和心率跳躍的至高點(diǎn)都有他的參與,是他最榮耀的功勛。 他不厭其煩,讓她變成匯入江河湖海的溪流,潺潺不絕。 一直到次日下午,林以微被饑餓驅(qū)使著,徹底清醒。 滿室歡情的余味,綺麗又頹靡。 白皙的腳丫子踩地,才看到滿地的錫箔塑料紙殼,和她酸軟無力的軀體相互照應(yīng)著,提醒她這是何等瘋狂的一場狂歡。 她光著腳,踩在帶了溫度的木質(zhì)地板上,拉開厚重的房門,房門有鎖。 她重新回到床邊,推了推那個(gè)依舊沉睡的男人:“薄爺,我餓了?!?/br> 謝薄稍稍蘇醒,將她按在他的胸口上,抱著她伸了個(gè)懶腰:“我也餓了?!?/br> 她還從沒見這家伙如此放松慵懶的樣子,趴在他胸口,笑著望他:“你這地方,能叫到外賣嗎?” “不能,在山上?!?/br> “讓我出去找點(diǎn)吃的啊,打不開房門?!?/br> “我鎖了?!彼碇睔鈮训卣f,“說好陪我兩天,一分鐘都不能少?!?/br> “………” “那你倒是起床啊!” 終于,半小時(shí)后,男人慢條斯理起床穿衣服。 林以微隨便套了件他的襯衣加沖鋒衣外套,坐在床沿邊上看他。 他穿衣服需要保持絕對的嚴(yán)謹(jǐn),一絲不茍,領(lǐng)口稍微有那么一點(diǎn)兒褶皺都不能忍受。 他取出熨燙機(jī),對林以微說:“幫我弄一下?!?/br> “薄爺,我是你的情人,不是你的傭人?!?/br> 謝薄笑了,走過來提起她的衣領(lǐng),低頭吻她柔潤的唇:“只想穿你打理的衣服,弄一下,好嗎?!?/br> 見鬼了,他居然在撒嬌。 林以微不吃這一套:“我不做這些事?!?/br> “一件一千。” 有錢能使磨推鬼,林以微轉(zhuǎn)過身毫不猶豫拿起了熨燙機(jī):“兩千?!?/br> “好說?!敝x薄從來不和她討價(jià)還價(jià),“給你五千,燙完幫我穿。” 林以微喜滋滋地拿起了熨燙機(jī),擺弄了半晌:“謝薄,怎么用啊?” “沒燙過衣服?” “我以前用過幾百塊的,這種高級貨,不會(huì)。” 謝薄說:“我也不會(huì)。” “那……” “看來有賺錢的夢想,沒賺錢的本事?!?/br> 林以微哪里肯甘心,兀自弄了半晌,結(jié)果蒸汽冒出來,燙到手,她驚叫了一聲,甩開了熨燙機(jī)。 謝薄抓起她的手,拉拽著去洗手間沖涼:“你是豬?” 冬日里冰冷的水流緩解了指尖的灼燒感,林以微咕噥說:“你才是豬?!?/br> 從洗手間出來,林以微撿起地上的熨燙機(jī),還要研究,謝薄哪里肯再讓她弄這個(gè),草草穿好了衣服:“行了,不熨了?!?/br> “不,就要熨。”她拿著熨燙機(jī)直接往他身上招呼。 “謀殺親夫?” “是謀殺情夫。”林以微笑著糾正。 謝薄也真是自作自受,摸出手機(jī)搜索了熨燙機(jī)牌子的使用教程,學(xué)會(huì)之后,耐心地教她—— “加水,等十幾秒,綠燈亮起來才可以使用,只拿手柄,不要碰別的地方,注意蒸汽冒出來,很燙到?!?/br> 林以微將他衣柜里所有襯衫單椅和褲子都翻了出來,一件件燙平熨直,一絲褶皺都不再有,最后數(shù)好件數(shù),將收款碼遞到了謝薄面前。 謝薄無奈地看著她:“我謝謝你?!?/br> “不謝,給錢就行。” 他沒好氣地給她轉(zhuǎn)了賬,小姑娘眼睛都笑瞇起來了,“謝薄,你以后多買點(diǎn)衣服唄,我天天給你熨?!?/br> “還有以后?” “哦,沒有以后了。”她聳聳肩,故作輕松地替他理了理衣領(lǐng),“出去找點(diǎn)吃的。” 謝薄順勢將她拉入懷中,俯身親吻,貪婪地吮吸著她全部的呼吸:“以,我也想和你有以后?!?/br> “薄爺,不要說這種話了,我對你沒有期待?!?/br> 她想輕松地和他saygoodbye,一點(diǎn)難過的情緒都不要有。 他最好別勾她。 林以微怕再這樣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推開了他,兩人走出臥室。 這棟別墅是真的老舊,陳舊的木質(zhì)家具,有種厚重奢華卻過時(shí)的質(zhì)感,林以微打心眼里其實(shí)喜歡舊東西,撫摸著櫥柜的紋理,回頭對謝薄說:“這是你的家嗎?” “不算?!敝x薄直言不諱地告訴她,“我媽病逝前有一段時(shí)間,一位露水恩情的男人在照顧她,這是安置她的宅子?!?/br> “不是你爸?” “不是。”謝薄沉聲說,“她是當(dāng)年紅燈區(qū)最受歡迎的頭牌,很多男人為她著迷,其中不乏商界位高權(quán)重的男人,哪怕她已經(jīng)病入膏肓。” 提及這些,謝薄平靜得仿佛在敘述一段與他無關(guān)的歷史。 “后來那個(gè)男人去世,我把這棟別墅買下來了,很隱秘,即便是我父親也不會(huì)找到?!?/br> 林以微足夠聰明,瞬間從他這句話里獲悉了更多的信息—— 為什么分手來的如此斷崖式。 林以微絕不愿引火燒身,更何況,她還有自己的任務(wù)。 現(xiàn)在既然有風(fēng)險(xiǎn),她必然要遠(yuǎn)離他。 家里半點(diǎn)食物都沒有,兩人驅(qū)車去附近小鎮(zhèn),小鎮(zhèn)餐飲店并不高端,但有熱鬧的美食一條街。 謝薄牽著她的手,她由著他牽著,走在街上,兩人就像普通情侶一般親密而自然。 林以微穿著很隨意,都是他的衣服,衛(wèi)衣搭黑褲,略顯寬松,襯得她體態(tài)瘦削單薄。 她不施脂粉,總是素面朝天,但皮膚純白無暇,透著自然健康的紅潤,隨意挽了個(gè)松散的丸子發(fā)髻,插一朵花園里采摘的金黃小雛菊。 謝薄的視線總是無法脫離她。 兩人去美食一條街簡單吃了一頓燒烤,謝薄不喝飲料,只喝水,而且一定要是加冰的冷水。 林以微跟他完全不一樣,她不愛喝冰,只喝溫開水。 吃飯的口味也相去甚遠(yuǎn),她愛吃辣,但他飲食清淡,一點(diǎn)辣椒不沾的。 林以微愛吃石榴,謝薄卻嫌這種水果吃起來太麻煩。 兩人在生活方面南轅北轍,完全不合拍,如同他們的身份,云泥之別。 吃完晚飯,他們?nèi)ベI了水果,林以微要死要活要買石榴吃,謝薄讓她戒掉石榴,可以嘗嘗3j的進(jìn)口車?yán)遄印?/br> 林以微說她可買不起,謝薄說請她。 “有錢了不起?” 她翻了個(gè)白眼,倔強(qiáng)地說,“從這一刻開始,車?yán)遄訒x升為我最討厭的水果了!” 水果超市里,謝薄端起一盒車?yán)遄樱胚M(jìn)口袋,笑著說,“你這純屬跟我撒嬌?!?/br> “我看是你理解能力有大問題?!绷忠晕目诖飺斐鲕?yán)遄雍?,“我就不喜歡吃這種大櫻桃?!?/br> “我喜歡。” “我在,你就不能喜歡?!绷忠晕⒗x薄離開櫻桃貨架,“我要吃石榴,買石榴!快買!” “不?!敝x薄來勁兒了,“死都不買?!?/br> “那我自己買?!?/br> “你的錢,也是我的?!?/br> “好好笑,謝薄?!?/br> 兩人在水果店吵吵嚷嚷了半個(gè)小時(shí),依舊沒能達(dá)成妥協(xié),兩個(gè)人都有那么點(diǎn)極端控制欲,都想讓對方接受自己喜歡的水果,互不逞讓。 最后車?yán)遄右矝]買,石榴也沒買,但林以微給了謝薄幾巴掌。 她總是打他。 花拳繡腿倒也不疼,但讓他很氣悶,經(jīng)過路邊水果攤,林以微還是買了幾個(gè)石榴,因?yàn)槁愤厰倹]有車?yán)遄淤u,她笑逐顏開地回了別墅,宛如得勝了一般。 然而,謝薄評價(jià)了兩個(gè)字—— “幼稚。” 晚上林以微在浴缸里泡澡,謝薄走進(jìn)來,一盤紅石榴堆成了小山,他坐在浴缸邊,不厭其煩地一顆一顆石榴籽喂著她,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聊著彼此的過去。 “我初三才來例假?!?/br> “我小學(xué)三年級就有了性意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