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隨風(fēng)起 第54節(jié)
池西語腦子都混亂了,她攥著林以微的衣袖,眼淚滾了出來,抽噎著說:“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許倩熙她們其實……其實很討厭我?!?/br> “你想多了?!?/br> “我聽到過……聽到過她們在洗手間議論我,說我假,她們以為我不在,但我就在門后面,聽到了……”她牙齒咯咯地打顫,“我沒有勇氣和她們決裂,她們是我唯一的朋友。” 林以微趁機握住了她的手:“西西,她們不是你唯一的朋友,還有我?!?/br> 池西語絕望地抱住了林以微,此時此刻,如同在河里一樣,她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對不起,我以前對你很壞,真的對不起。” “都過去了,別去想了?!?/br> “都是假的,許倩熙她們是假的,我是假的,我的畫也是假的……”女孩似乎在做臨終懺悔一般,“我不是好女孩……我必須拿更多獎,我必須優(yōu)秀,我被架在那里,就像供人展覽的一幅畫,但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畫……我還做了更可惡的事情,為了保住這所有的一切,我讓我爸爸想辦法留住那個人,可能今天遭遇的一切,都是報應(yīng)?!?/br> 林以微的心劇烈顫抖著:“留住誰,你說的是誰?” “我的畫……”池西語牙齒繼續(xù)打顫,混亂地說,“我沒有辦法,第一次拿獎之后,我就被架在那里了,我不能讓別人知道那是假的……對不起,對不起……” “所以那個人……他……” 話音未落,叢林里傳來了男人的聲音:“找到了!她們在這里!” 有穿著消防制度的男人跑過來,還有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和護士,遠處是呼啦呼啦的警笛。 混亂中,林以微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謝薄穿著黑色沖鋒衣,在混亂的手電光照耀下,他身影輪廓顯得又冷又硬。 池西語看到他,嚎啕大哭了起來,謝薄蹲下身安慰,說沒事了。 她哽咽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伸手抱他,謝薄任由她攀著他,他的眼眸卻望向了她身后咫尺之距的林以微。 他用力攥住了林以微的手,緊得仿佛在顫抖。 “沒事了。” 池西語抱著他,哆哆嗦嗦哭得梨花帶雨:“謝薄,我知道你會來,你一定會找到我。” 謝薄眼神深摯地望著林以微,直到她拼著最后一絲力氣,甩開他。 她顫顫地站起身,走到了醫(yī)生擔(dān)架旁,死人一樣倒了下去。 眼淚滑落,為那個近在咫尺卻被驟然打斷的真相…… 第34章 分手費 因為失溫癥,池西語險些休克,如果再耽誤久一些,怕是小命都保不住了。 林以微當(dāng)時沒事,甚至還可以走動,但因為生理期受涼,住院之后她開始了持續(xù)的昏厥發(fā)燒,后來高燒又轉(zhuǎn)為了肺炎。 池家支付了林以微住院的全部費用,原因很簡單,林以微救了池西語的命,如果不是她把池西語從水里撈出來,現(xiàn)在等待他們的就是太平間一具冰冷腫脹的尸體了。 池西語的父親池右淮都親自來醫(yī)院看望過林以微。 池右淮看上去和藹可親,是個很健談善聊的中年男人,他支付了林以微私立醫(yī)院住豪華套間的全部費用,親自向林以微表達了感謝,并且叮囑醫(yī)生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作為林以微唯一在青港市的親人,舅媽也帶著蘇安笛來看望了林以微。 當(dāng)然,并不是真的關(guān)心她的病情,只是因為林以微救了池家大小姐,這是天大的恩情,舅媽料想著池家肯定少不了感謝,想從這個外甥女身上撈點好處。 進門不到三分鐘,她就被林以微攆走了。場面一度混亂,林以微甚至抄起了手邊的保溫瓶,將她送過來的水果籃砸得稀爛。 舅媽知道這姑娘暴烈的脾氣,罵罵咧咧說養(yǎng)了個白眼狼。 舅媽是她撒氣的出口,至于心里到底在氣什么,她自己也不想深究。 躺在私立醫(yī)院如同五星酒店的豪華套間里,看著窗外陽光漫入房間,和煦的微風(fēng)吹拂著紗簾,享受著松軟深陷的床墊…… 林以微從來不知道,就算生病也可以生得這么舒服。 有錢真好啊。 醒了吃、吃了睡,睡醒了看電視…… 真想一輩子都過得像個廢物,但是不行,她要保持警惕,保持戰(zhàn)斗。 林以微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病房里沒有居心不良、讓她看一眼都惡心的討厭親戚。 有個男的,在她床邊剝石榴。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頎長漂亮,指甲平rou修剪,骨節(jié)根根有力。 盤子里堆了小山一般的石榴,看到她醒來,他捏開她的下頜,不由分說將這一盤石榴籽倒進她嘴里。 汁液四濺,差點嗆到她。 甘甜之后就是滿嘴多余的石榴籽。 謝薄拎了紙巾遞給她,她完全沒客氣,掰著他的手腕,全吐在了他手掌心。 男人輕嗤一聲,去衛(wèi)生間洗了手,回頭將半塊石榴扔給她,讓她自己剝,他懶怠伺候了。 “你來干什么?” “看看你,是否還健在?!敝x薄沒心沒肺地說。 “謝謝,托你的福,還有呼吸。” “你可真行,下了雨跑到峽谷里去玩,禁止入內(nèi)的標(biāo)志沒看到?” 林以微已經(jīng)不想解釋當(dāng)時的情形了,確實是大意,就算淹死了也不冤,沒事已經(jīng)是老天爺格外開恩了。 不僅沒事,還讓池西語欠了她一條命的情。 更重要的是,池西語渾渾噩噩的時候說的那番話,更讓林以微確定了林斜就是池西語的代筆,他被限制了自由。 否則,林斜不會這么多年都不來找她,他們曾是彼此生命中的唯一。 “所以你是不是該感謝我,救了你的未婚妻。”林以微望向謝薄,“讓你將來在繼承人之戰(zhàn)中,能有不小的助力。” 謝薄坐在單椅邊,修長的腿肆意地往茶幾上一擱,笑了:“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的確要謝你,不過你也不是為了我才舍命救她吧。” “怎么不是,就是為了你?!?/br> 林以微拿出一身演技,哀怨地看著他,“一想到她出了什么事,你會有多傷心?!?/br> “我的以以,真是太為我著想了。”謝薄走過來,指尖勾起了她的下頜:“一醒來就跟我陰陽怪氣,如果我沒理解錯,我們以以是不是吃醋了?” “你怎么會有這么離譜的想法?” “怪我當(dāng)時……”謝薄沒說下去,“你知道那種情況……” 林以微打斷了他:“是你自己愧疚,才會這么想,我沒有這念頭?!?/br> 她側(cè)過臉,甩開了他的手。 謝薄笑得更開心了,眼尾就像開了一朵灼灼桃花,他咬下一顆石榴,捧著她的后腦勺不由分說地送進去。 一顆石榴籽被他倆渡來渡去,直到水分被兩人吸收殆盡。 他樂此不疲地給她喂石榴,用熾熱的氣息說:“我喜歡你吃這種醋。” 林以微知道,他要別人愛他,貪婪又吝嗇。 “混蛋?!?/br> 她稍一用力,就咬破了他的下嘴皮,腥咸的味道彌漫唇舌。 謝薄舔舐到了腥咸,更加大口地吻她,直到小姑娘呼吸都快要接續(xù)不上了,他才溫柔地安撫,一點點舔舐她的口腔。 “以以,那天的確問心有愧。”謝薄指腹把玩著她的下頜肌膚,有一搭沒一搭地擦過,“但我沒的選?!?/br> “我要你解釋了嗎,自作多情什么?!绷忠晕⑼崎_他。 謝薄起身整理了衣領(lǐng),斂眸望著她。 蒼白的面色因為剛剛的纏綿,添了幾分潮紅,嘴唇被他親腫了快,濕噠噠的……分外誘人。 看似柔弱,實則身上長滿了刺。 謝薄好奇地問:“你有親近的人嗎?” “干嘛問這個?!?/br> “對親近的人,你也這樣刺兒頭?” “我們還不夠親近?” “也是,看來你本性如此?!敝x薄又忍不住俯身抱了抱她,親吻她的額頭和鼻翼。 對她,他簡直像有癮一樣。 “還有別的親人嗎?”謝薄柔聲問,“除了被你趕走的討厭親戚,我讓人聯(lián)系他們來照顧你?!?/br> 林以微的手伸進被窩里,攥緊了。 “沒有了,我是孤兒,我的養(yǎng)父母……他們不算我的家人?!?/br> 謝薄嘴角微揚,摸了摸她的頭:“看來只有我來照顧你了。” 話音未落,手機響了起來,謝薄掃了眼電話,立刻起身接聽:“爸,我馬上過來?!?/br> 出門的時候,他對門外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說:“不要讓她討厭的人進屋打擾她,她需要什么,告訴我?!?/br> ……… 謝氏集團的頂層總裁辦公室,謝思濯剛剛結(jié)束了會議,回頭看到謝薄走過來,揚揚手,讓他進屋。 助理看到謝薄過來,特意為他沖泡了一杯加糖不加奶熱美式。 謝薄接過,對她笑了笑,助理小jiejie耳根子都紅了,壓著唇角的笑意離開。 謝思濯對這兒子招人喜歡的桃花體質(zhì)見怪不怪了。 跟他mama一樣,多少帶點輕薄浪蕩氣。 雖則如此,但他辦事靠譜,聰明且拎得清,所以謝思濯器重他。 “剛剛池右淮跟我聊了幾句,他說你救了他女兒。” “不算,救她的另有其人?!敝x薄如實道,“我碰巧發(fā)現(xiàn)她而已?!?/br> “池右淮說你冒雨在林子里找了幾個小時,很為池西語的安危擔(dān)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