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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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力氣小,搬不動行李,現(xiàn)在辛南雨卻直接拿過行李箱,單手輕松提起。 “快快快,飯已經(jīng)好了,千萬別耽擱吃飯?!闭Z氣依舊熱忱,惦記顏煙的病,辛南雨催促兩人進(jìn)門。 民宿內(nèi)悄無聲息,只有飯菜香氣。 顏煙問:“今天沒有客人?” “淡季嘛,今天只有三房客人,現(xiàn)在大家都去鷺城了,要很晚才會回來?!毙聊嫌杲忉?。 桌上飯菜清淡,但味道極佳,不是易于咀嚼的軟食,而是正常的食物。 緩慢咀嚼時,顏煙終于有實(shí)感。 從現(xiàn)在起,他就得主動鍛煉自己,盡快恢復(fù),像個正常獨(dú)立的人那樣生活。 餐桌上安靜,無人說話。 顏煙吃得極慢,而段司宇似沒胃口。 兩人間氛圍微妙,前半月被請去與肖卓溝通,辛南雨能猜到些端倪,索性保持沉默,不給兩人添堵。 顏煙再是吃得慢,也沒法吃多,不久便放下筷子,辛南雨開始風(fēng)卷殘?jiān)啤?/br> 等所有餐盤空時,段司宇動了動唇,似要說話。 顏煙先出聲阻止,“天黑了,明天再走吧?!?/br> “.......嗯?!?/br> 到此,氣氛徹底潰敗,悲傷顯而易見。 辛南雨干咳一聲,提議:“這半年西島新加了不少綠化,挺漂亮的,要不你們出去逛逛?” 顏煙應(yīng)下,將行李箱拉到對面洋房歸置好,再同段司宇出門游走。 故地重游。 顏煙倏地想起,第一天到西島時,段司宇將他送到這,還偷偷摁車鎖,幼稚地不準(zhǔn)他下車。 而今,還是段司宇將他送來,卻將獨(dú)自主動離開。 顏煙無聲呼氣,主動牽住段司宇的手,十指相扣,半身貼近。 兩人沿著小路寂靜漫步,走到最近的海灘,又再回程。 洋房內(nèi)已做過清掃,用品齊全,兩人份的洗漱用具、衣服,明顯是為兩人度假提前做的準(zhǔn)備。 但這些都將無用,因?yàn)槲磥韼自轮校挥蓄仧熢谶@里生活。 強(qiáng)烈的不舍侵襲。 出浴室后,被抱到床上時,顏煙仍緊擁著不放。 段司宇一語不發(fā),只輕吻顏煙的額頭,哄著對方入睡。 月光自東向西,燈火倒影闌珊,見證一場無聲的道別。 良久,顏煙終于閉上眼,應(yīng)是睡了,手還緊緊攥著段司宇的胳膊,似怕一睜眼,床邊就已無人。 段司宇確實(shí)打算夜半離開。 因?yàn)橹灰仧熜阎?,他就會像白日那樣,?shù)次推遲,因?yàn)椴簧岫鴥?yōu)柔寡斷。 等到懷中人呼吸平穩(wěn),段司宇才敢動,一根根掰開顏煙的手指,小心起身,再將被角掖緊。 垂眸端詳良久,段司宇沒俯身去吻,只小心穿好衣服,直接下樓,怕再吻一次,他又會反悔拖延。 嗡—— 走出大門時,手機(jī)忽然震動。 顏煙打來的語音。 段司宇一頓,轉(zhuǎn)身仰頭往上看。 顏煙根本沒睡著,正站在窗邊低頭看他,神色隱在夜光中,看不真切。 長久對視,語音自動掛斷。 段司宇抬手,往里揮了揮,示意顏煙趕緊回去睡,語音卻又重新打來,他只好摁下接聽。 “你不能只和我視頻,你要找時間來看我。”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顏煙似在抽泣。 “好。” “我的生日,你也要來,不能只有禮物送到?!?/br> “我知道?!?/br> “晚安?!闭f完,顏煙離開窗邊,聽筒中聲響窸窣,顏煙應(yīng)是躺回了床上。 “晚安。” 語音未掛,段司宇聽著顏煙的欷歔聲,一路步行至碼頭,到了岸邊,卻不上艇。 等到欷歔聲漸停,轉(zhuǎn)為平穩(wěn)的呼吸,確定顏煙睡了,段司宇才低聲說出想說的后半句。 ——晚安。 ——我愛你。 第67章 分居的第一日,顏煙就早醒,天還未亮,他卻已無法入睡。 現(xiàn)在與半月前,段司宇騙他去奧勒不一樣,那不過才兩周,有計(jì)劃有歸期,他清楚知道段司宇會回來。 而今,歸期無定,短則幾月,長則大半年,一切看他的恢復(fù)程度,以及他們相處方式的改變。 昨晚的語音持續(xù)一小時之久,段司宇一定是等他睡了才掛。 顏煙本不想脆弱流淚。 但段司宇悄悄走時,他忽然意識到,如果改變不夠徹底,段司宇將不會來見他,因?yàn)闆Q心已定,段司宇從不允許自己優(yōu)柔寡斷。 他命令對方要來看他。 段司宇雖答應(yīng),但他聽得出,那只是哄他的撫慰。 眼睛發(fā)腫,一時又鼻酸。 顏煙唾棄自己脆弱,抬手揉揉眼眶,壓下鼻酸,給段司宇發(fā)消息。 【yan:到北城了嗎?】 良久,對面未回,應(yīng)是還在飛機(jī)上。 顏煙長呼氣,下床,進(jìn)浴室擰了冰毛巾,敷在眼上消腫。 曦光漸亮,手機(jī)震動時,顏煙拉開毛巾,一下坐起身。 【duan:到了?!?/br> 【yan:我想視頻?!?/br> 即刻,段司宇打來視頻。 因?yàn)楸疾?,段司宇明顯疲乏,似剛上車,正在后座,朝他勾了勾唇。 不知怎么回事,只是見到這笑,眼眶一下發(fā)紅,濕意涌上。 顏煙不想這么脆弱,但他止不住鼻酸,不過分居而已,卻矯情得像分手,他分明年紀(jì)更大,理應(yīng)成熟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