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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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禁? 顏煙疑惑,“為什么?” “我在開玩笑?!庇顑|夢說。 宇億夢的玩笑,竟和人一樣,冰冷。 玩笑本身不幽默,但后一句卻莫名戳中笑點,顏煙不禁輕笑,“謝謝?!?/br> 為宇億夢每一次的敏銳,安慰,與救他一命。 “你在為什么煩惱?”宇億夢直白問。 何種情緒都逃不過宇億夢。 顏煙誠實回答:“我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跟他相處?會有什么矛盾?未來,我要做什么?” 未來排在最末尾。 住院期間,顏煙決議,要把段司宇放在首位,其余的統(tǒng)統(tǒng)往后。 復發(fā)的概率雖低,但也不無可能,他續(xù)上了命,卻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他不能再讓段司宇難過。 而未來的工作,企業(yè)不在考慮范圍,一是身體精力不允許,二是他本就不合適。 顏煙想求個建議。 宇億夢卻說:“你該放慢速度,不用急于一時,非要現(xiàn)在得到答案?!?/br> 他太急了。 受到提醒,顏煙后覺。 “等病養(yǎng)好,你再考慮未來。你們該如何相處,我不知道,”宇億夢遞來一個手機,“他的疏導記錄,你看了,或許會有答案。我先走了?!?/br> 宇億夢來此,只為恭喜他出院,送了花,幾句溝通,便匆忙離去。 顏煙接過,發(fā)現(xiàn)這是自己的手機。 那日被落在岸上,顏煙以為已丟失,正巧拿到舊手機,住院需要靜養(yǎng),索性懶得登錄賬號,不與外界聯(lián)系。 好幾人給他發(fā)過消息,辛南雨發(fā)的最多。 最開始是焦急問他在哪。 從他回到北城那日起,辛南雨忽然不再追問,只每日定時發(fā)早晚安,遇見的客人,以及網(wǎng)上趣事。 零零總總幾百條,似為逗他高興。 很明顯,辛南雨已知曉他隱瞞生病,甚至是尋死的事。 無比的羞恥。 顏煙輕呼氣,回復幾句安撫,說自己沒事,方才點開疏導記錄。 只半個月時間,記錄卻有十幾次,貫穿段司宇過去的25年。 顏煙越是看,心口越發(fā)酸。 天才常會不幸。 但他從未想過段司宇不幸。 他一直以為,遠星生來就在天上,天生矚目受人仰望,順遂而不會痛苦。 可段司宇只是懸在高空的孤島,被斷掉溝通的橋梁,以滿身刺自我保護。 所以段司宇才會說,除了他,無法理解任何人,也無人能理解自己。 在他計劃尋死的時間里,段司宇在高頻疏導,并準備專輯與演唱會。 那晚他罵那些話,只為讓對方離開,可段司宇全部聽進去,主動去做疏導,想著改變挽留他。 死纏爛打,主動改變,專輯演唱會,術后照顧。 樁樁件件,都是為他。 鼻尖發(fā)酸。 顏煙靠在窗邊,閉著眼睛平復,不讓情緒過于起伏??伤皇前V呆,罵過的話,他記得很清楚。 不多時,段司宇離開廚房,回來就看見顏煙靠在窗邊,似很頹靡。 段司宇疾步走近,“怎么了?” 語氣驚慌。 顏煙一睜眼,對上擔憂的視線,再無法自控,主動摟住段司宇,“對不起?!?/br> 段司宇抬手回抱,只是輕摟,小心到像在碰易碎的玻璃。 “為什么道歉?” “我那晚說的是假話,只是想趕你走,我不討厭你......”顏煙放低聲音,“我喜歡你?!?/br> 從未有過的坦誠。 顏煙親口承認喜歡。 上一次在何時,段司宇記不清,因為就算戀愛時,顏煙也不常說喜歡,多以行動表達。 ——我喜歡你。 就四個字,再簡單不過,卻像學生時期的青澀告白,讓人耳朵發(fā)燙。 “再說一次。” “我喜歡你?!?/br> 如同冬日的煙火,呲地一聲點火,引燃藏于貧瘠之下的亢奮,靈光四起,如迸裂的火星。 段司宇起身,“陪我去工作室。” 雖猝不及防,顏煙仍松了手,跟著走。 工作室已恢復原樣,住院期間,周瀾將在西島的東西收好,全部搬回。 工作室里僅有一張工學椅,顏煙本想站著,但段司宇不由分說將他一拉,落坐到自己身前,錮在懷里。 兩人蜷于一張椅子,不免擁擠。 電腦是開機狀態(tài),常年待機,頁面停在編曲軟件上。 段司宇要做什么,顏煙看不懂,只勉強分辨出對方重建了工程,手指在midi鍵盤上隨意摁,做了些調(diào)整,便被段司宇戴上耳機。 主鋼琴聲,附以幾種夢幻音色,不到三分鐘,由簡到繁,在最高點戛然而止,極富畫面感。 耳機摘下。 段司宇見他失神,湊近問:“在想什么?” 耳畔微麻。 顏煙回神,解釋:“我高中時,寢室樓下的銀杏樹。” “為什么?” “一開始像春天復蘇,而后夏日結果,最盛大時在秋日,在冬天來臨前,戛然而止,一夜消失?!?/br> 段司宇挑眉反問,“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顏煙搖頭,剛才靈光的聯(lián)想已是極限,段司宇從前給他聽的很多demo,他通常只能聽個響。 “我在想......”段司宇覆在他耳畔,“荔枝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