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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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煙不知道。 大雨停時,顏煙嗓子發(fā)痛,已不再笑,但淚水仍在往下流,無法止住。 海面是朦朧的虛影,因為眼眶里全是淚,他抬手重重抹干,清晰不過幾秒,又再度模糊。 最終,顏煙不抹了,索性閉上眼,就這么躺著,等淚流到干,眼睛發(fā)腫。 他何需挑日子? 根本不用挑,他已知道該在何時離開。 不能在演唱會之前,因為段司宇會收到死訊,跟著崩潰,無法表演。 也不能往后延,因為段司宇會回西島,繼續(xù)糾纏,步步緊跟,破壞他的計劃。 他能離開的時間段只有一個。 從演唱會結(jié)束,到翌日天亮前。 機不可失。 深呼吸數(shù)次平復(fù)。 顏煙睜開眼,點開軟件,查演唱會的時間。 下周六。 幸運的是,還未開始售票,在今晚八點,通道才正式開啟。 預(yù)約人數(shù)極多,顏煙點了預(yù)約,到更衣室冰敷眼睛,等腫消退,看不出痕跡,才回程西島。 第一場livehouse。 他去了。 第一場演唱會。 顏煙決議,去不去全憑天意,他不會去找代碼爬,也不會找代拍,他就自己搶。 上天讓他搶到,他就去。 如若不讓,那就算了。 “南雨小窩”已休整結(jié)束,正在營業(yè),每日房間訂滿,樓間歡聲笑語,相當熱鬧。 為不打擾旁人休息,每個客人入住前,辛南雨特意提醒過,在晚十點后,一定放輕腳步,不大聲喧嘩。 顏煙住在三樓,樓上和隔壁無人居住,樓下的響動不明顯,只要門關(guān)著,他也不覺得吵鬧。 回房,顏煙點進頁面,等到八點時點擊購買,下意識選最貴的票檔。 上天賜予他無數(shù)不幸。 然而這次,臨到生命盡頭,他竟然得到垂憐,一擊即中,直接成功。 支付票錢,顏煙再返回細看,所有票已被搶光,社交平臺上,多的是粉絲喊著加場。 或許他并未得到垂憐。 而是任何事,只要與段司宇有關(guān),他就會變得幸運,因為上天的寵兒從不失寵。 倒計時正式開啟,他的余命以天來記。 顏煙在腦海里盤算,還有何事未完成。 演唱會,救助中心,還有...... 段司宇的歌。 他逃避了兩年,一首也不敢聽。 而今他將去看演唱會,逃避也無濟于事,因為他終歸聽見。 顏煙閉眼深呼吸,片刻后找耳機戴上,終于敢在音樂軟件上搜索“段司宇”。 除開零散的單曲,專輯只兩張。 舊的一張,《yan》。 那時,段司宇說沒有特定含義,就是要用他的名字命名,誰都不許質(zhì)疑。 新的一張,《to yan》。 答案太顯而易見,是為他寫的歌。 手下意識顫抖。 顏煙咬緊牙,數(shù)次深呼吸,勉強保持平靜,點進專輯,按照順序播放。 若是控訴,他將安然接受。 若是乞求,他也只能道歉,第無數(shù)次在心里說對不起。 第49章 淚不會流干。 從前顏煙不懂,人為何哭,又為何淚流不止。他只覺得,萬難總有方法可解,如果不能解,那就算了,沒什么好哭的。 但現(xiàn)在他懂了。 流淚不受意志控制。 當大廈將傾,名為堅韌的墻倒塌,只要哭過一次,就會有二次,三次,無數(shù)次,不可停止。 因為歌詞直白,他能輕易想象,段司宇當時是什么心情?在何時寫下?是他們分手后的第多少天? 只要一首播完,跳到下一首,淚就會重新涌出。 專輯播放到最后,再跳回第一首,循環(huán)不停。 顏煙抹干淚,以為再重來一遍,他就能平復(fù)。 但不是的。 他只會在聽見“可如果靠近,夢會醒,我只好不呼吸”時流淚,等稍稍止住,又在“望你健康,喜樂平安,萬事順利,志得意滿 ”時再次流淚。 這張專輯不是乞求或控訴。 而是分手后,段司宇真實的心情。 從難過逃避,麻木自厭,到慢慢平靜。 從期待再遇,想與他和好,到只想他能安好。 他總把段司宇看作遠星,是天才,戰(zhàn)無不勝,從不去想分手后,段司宇會如何難過。 可他忘了,天才也是人,有七情六欲,失戀時的心情,更與凡人無異。 如同脫敏,顏煙一遍遍聽,直到徹底麻木,方才點開歌詞,逐句記憶。 崩潰痛哭的后果,眼睛發(fā)腫,頭痛疲倦。 整兩天,顏煙找理由,說腿被拉傷要休息,只敢待在房間,飯菜讓前臺送上來,不敢下樓見辛南雨。 直到能平靜聽段司宇的歌,會唱了,不哭了,顏煙才敢出房間,繼續(xù)打卡運動。 見他下樓,辛南雨小心翼翼,將他送出門,“煙哥,今天要去游泳?” 顏煙勾唇撒謊,“嗯,腿已經(jīng)恢復(fù)了。” “好好好,那你注意安全,累了就不要勉強?!?/br> “好。” 一整周,段司宇的歌,顏煙走路時在聽,沖浪時在聽,游泳時也在聽。 盡管堅韌已成廢墟,但只要聽習(xí)慣了,顏煙已不再流淚,或崩潰大哭,最多只有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