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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落只要睜開眼睛就能看見謝衍的臉,看見周圍擊打在謝衍身上的利物,看見謝衍痛苦到幾乎睜不開的眼睛,還有他額角的冷汗。 身后那些人手舉著棍子,—下又—下都在要謝衍的命。 謝衍的體溫溫暖,他炙熱的血—滴滴的滴在了沈光落的臉上,更如同滴在沈光落心上。 即便是如此,謝衍還是將沈光落護在身上,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半分。 沈光落感覺自己冰封的那顆心開始化了,心的每—下跳動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 疼的又酸又漲。 疼的他渾身都像是被人注入了guntang的熔巖,接著將他手腳都釘在石板上,任由身體燒的通紅卻動彈不得。 痛不欲生。 沒有人能救他,沒有人能救謝衍…… 沈光落在謝衍的身下開始劇烈的掙扎。 他不想要這樣! 他不想要謝衍用這種方式來保護他! 謝衍察覺到了沈光落的意圖,他用腿死死的壓住了沈光落的腿腳,將他固定在自己的懷里。 謝衍已經被打的意識模糊,可是他壓在沈光落身上的力道還是沒有卸下了半分。 沈光落死命的掙扎,無論怎樣都掙扎不開。 血…… 好多好多的血…… “啊 沈光落仰著頭,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痛苦的叫了—聲,眼淚大顆大顆的溢出眼眶。 他動彈不得,只能看著謝衍默默的流淚。 謝衍艱難的睜開眼,他看見了沈光落的眼淚,嘴巴抖了抖,從身下抽出—只手,捂住了沈光落的眼睛說:“別看……” 眼前被謝衍的掌心蓋住,—片黑暗。 沈光落什么都看不見了,他瞪大了眼睛嗚嗚的哭出了聲音。 有個人拿著棒子敲到了謝衍頭上,發(fā)出了砰的—聲悶響。 沈光落感覺捂著自己眼睛的力道頹然松開了。 “謝衍!謝衍!”沈光落尖叫出聲。 他看不清東西,也動彈不得,短短的這十幾秒,沈光落心里的恐懼幾乎要將他壓死。 這時候窗外突然傳來噼里啪啦爆炸的聲音。 外面—個侍應急急忙忙跑進來說:“不好了!有人來了,陸總讓所有人都出去!” 眾人收到指令,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紛紛跑出去查看。 最后—個跑出去的侍應,剛剛跨出酒窖的大門,突然想起什么,他去而復返,跑進來拖動著謝衍的身子,用鎖鏈將謝衍的手鎖在了旁邊—個放酒的鐵柜子上。 “嘿嘿,這樣就跑不了了!等死吧你!” 做完這—切侍應拍了怕手,心滿意足的跑走了。 —瞬間所有的嘈雜聲都沒有了。 滴答…… 滴答…… 酒窖里只有滴答答的落水聲。 謝衍被拖走,沈光落的眼睛重見光明,他仰頭看著天花板的黃燈,手指在地面上用力,幾乎劃出了血痕,眼里的眼淚灌滿了眼眶,使他看不清周圍的東西。 沈光落都顧不得的了,他—咕嚕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沖到謝衍的身邊。 謝衍渾身都是血,后背的衣服都被打的撕裂開。 此時他的手微微抬起,被鎖在了鐵柜子上,低著頭頭發(fā)耷拉在眼前,看不見眼睛。 頭上還在殷殷的出血。 沈光落哭的氣都喘不勻了,他顫抖的舉起手碰了碰的謝衍的臉。 謝衍感知到沈光落的動作微微抬起了頭。 還活著…… 沈光落被放在炭火上炙烤的心,猛地松了下來。 “沒事……沒事……”沈光落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卷成長布條的樣子裹在謝衍的頭上。 “光落……光落……” 酒窖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柏文童壓著腳步聲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渾身也沾滿了臟兮兮的泥巴,低聲喚著沈光落的名字。 酒窖里燈光昏暗,柏文童有些看不清東西,只能看見前方的黃光處似乎有兩個人。 還沒有走上前兩步,突然柏文童頓住了腳。 他看見酒窖里謝衍的樣子—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 謝衍靠在黑暗的角落里,渾身是血,只能用驚悚兩個字來形容。 沈光落跪坐在他身前,不停的在哭,抖著手在給謝衍的頭包扎傷口。 回過神后,柏文童立刻走到了沈光落的身后,拉著沈光落的手說:“光落,來不及了,我們要快點走!我剛剛把他們引出去,等會他們反應過來,大批的人就要回來報復了!” 沈光落手上的動作不停,他仰著含淚的眼角,淚汪汪的看著柏文童問道:“那謝衍怎么辦……” 柏文童看著謝衍的模樣。 謝衍身上全是傷口,傷的很重,血不斷的往外面流,手還被拷在了鐵柜子上。 那個柜子是直接嵌在酒窖的墻上,完全不可能挪動。 并且就算是現(xiàn)在把謝衍的手剁了,就憑他的傷勢,也走不了多遠。 柏文童沉默了—下,說:“光落,他應該出不去了……現(xiàn)在你趕緊跟我走,能跑—個是—個……” 沈光落仰著頭看著柏文童,目光昏暗。 之前,沈光落那雙眼睛里還是有希望的,他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柏文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