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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復(fù)雜情感,再也談不來什么愛不愛了。 沈光落想著這些事情,腳步生風(fēng)的走到醫(yī)院的大廳。 可誰知道剛到大廳,沈光落就迎面看見了謝衍。 謝衍穿著一身病號服,頭發(fā)凌亂,臉色蒼白,肩膀上的傷口撕裂開了,血透過了厚厚的紗布,不斷的向外冒。 謝衍正在疾步的向外沖。 周圍的人看見謝衍這個樣子,議論紛紛,可是謝衍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直到謝衍看見了沈光落,他目光突然震了一下,腳步向前兩步,緩緩地頓住。 一個人站在左邊,一個人站在右邊,兩個人隔著人群遙遙相望。 謝衍臉上所有的慌亂,所有的焦急,所有的恐慌,都在看見沈光落的那一剎那,安放了下來。 方則于還有兩個護(hù)士撲撲咚咚的從樓上追了下來。 方則于氣喘吁吁的趕上他哥,拉著謝衍的胳膊,累的幾乎直不起腰,說:“哥……哥……沈光落真的沒走,我給你保證!他等會就回來了,你千萬別亂動了,你要是再亂動,左胳膊都不能用了……” 方則于拉著謝衍的胳膊,兩個護(hù)士也走上前,想要將謝衍向樓上拽。 謝衍的身子就像是杵在大廳里的石柱子,不亂別人怎么拽都一動不動。 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沈光落。 謝衍看著沈光落穿過人群,一步步的走向他。 每一步都踏在了謝衍的心上,如同一雙溫暖的手捂住謝衍的心臟,將最冰冷的地方也暖化了。 方則于看見了沈光落,長舒了一口氣,指著沈光落說:“哥,你看沈光落這不是回來了,我們快回病房吧?!?/br> 方則于手間用力,謝衍依舊一動不動。 方則于不明所以的抬頭看著謝衍。 這時沈光落走到了謝衍的身前,他沒有抬頭對上謝衍的目光,就像是路過一樣,只是輕輕的對謝衍說了一句:“回病房吧……” 說著沈光落就繞過謝衍,徑直向前走了。 謝衍愣在原地,眼里的光閃了閃,低聲的說了一句:“好。”轉(zhuǎn)過身跟在沈光落的身后走了回去。 任憑方則于和兩個護(hù)士都拉不走的謝衍,任憑所有人都勸不住的謝衍,只需要沈光落的四個字,就夠了。 方則于和兩個護(hù)士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 沈光落沒有坐電梯,他順著樓梯先上了三樓,推開謝衍病房的門,直接坐到了謝衍的病床前。 三秒后,謝衍也進(jìn)了房間,將房門關(guān)上,一步步的挪到病床前。 謝衍躺到了床上,給自己拉上了被子,半坐在病床上。 全程他的目光一直看著沈光落,從未變過。 沈光落垂眸咽了咽口水,抬起眼對上了謝衍的目光說:“謝衍,我們談?wù)劙??!?/br> 謝衍聽見沈光落說出的這幾個字,心頭一緊。 他還記得上次沈光落對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謝衍正站在沈光落的樓下,沈光落站在窗邊望著謝衍,對謝衍說:“謝衍,我們談?wù)劙?。?/br> 然后沈光落就說出了一番讓謝衍刻骨之痛的話…… 而如今沈光落又是一樣的冷靜,一樣的淡然,對著謝衍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就像是在說一件公事。 沒有感情。 謝衍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目光強(qiáng)裝鎮(zhèn)定,手埋在被子下面都不由的在抖,他啞著聲音說:“什么事情……” 沈光落望著謝衍,目光沉寂:“謝衍,我以后不會再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謝衍,我以后不會再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沈光落的話很輕,輕的說出口就散了,卻重的壓在了謝衍的心上,謝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抖著嘴巴,眼里的光嘩的一瞬間就燃了起來,燒的像是森林之火,火光沖天,燃盡了整個草原。 像是做夢一般,謝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因為沈光落的一句話謝衍激動的語無倫次,他從被子里伸出手,想要抓住沈光落的手。 指尖快要觸及到沈光落手背的時候,沈光落卻微微的縮回了手。 謝衍抓了一個空。 心里剛剛?cè)计鸬墓?,隨著沈光落的抗拒一瞬間冷了許多。 謝衍指尖懸在空中輕微的顫動,他一點點的抬起頭,不解的望向沈光落。 沈光落面色沉寂:“謝衍,我可以退一步,我們可以做朋友?!?/br> “你不進(jìn),我就不退,是朋友。” “但也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 朋友。 普通朋友。 這是沈光落為了謝衍做出的最大讓步。 他不能讓謝衍死。 不管多大的恨,多大的仇。 不管沈光落對謝衍的情感出于的是什么。 謝衍畢竟是沈光落喊了十幾年的哥哥。 他們倆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 謝爺爺對沈光落有救命之恩。 恩恩怨怨,情恨交加。 就憑這些,謝衍就不能出事。 沈光落愿意不再躲著謝衍,愿意不再消失,愿意面對謝衍,甚至愿意還叫謝衍哥哥。 他們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兄弟,可以是親人。 卻不能再做回愛人了。 對于這個結(jié)果,沈光落自始至終思考了很久,掙扎了很久,有些事情他還是放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