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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裝鎮(zhèn)定地用啤酒箱將樓梯間門懟開,沈明北小心翼翼地探了頭進(jìn)去,里頭沒人,跺了下腳,樓道里的感應(yīng)燈亮了。 看著上頭的臺階,沈明北嘆了口氣,就當(dāng)做運動吧! 抱著啤酒箱的沈明北一步步往樓上走,好在他住的不高,好在樓梯設(shè)計很人性化,沈明北抱著啤酒箱回到了自己家門口。 開門的時候,沈明北情不自禁地側(cè)頭看了看,他忽然發(fā)現(xiàn)隔壁有些不太一樣了。 這個小區(qū)的房子一梯兩戶,不過沈明北幾乎沒有在隔壁見到過人,今天回來看看,好像門口多了些裝修的氣味。并不是多了垃圾什么的,而是有人的氣息很明顯。 隔壁這里是住進(jìn)人了? 這個想法在沈明北腦海里過了一圈兒,下一刻他就開門回家了。鋼筋水泥的城市里頭,沈明北沒有和鄰居搞好關(guān)系的想法。 “嘭——”地一聲輕響,沈明北的家門被關(guān)上了。 一直趴在門邊聽動靜的瞿瑯沒緣由地松了口氣,剛剛沈明北不知道為什么放棄電梯,走到了樓梯間,瞿瑯來不及多想,只能躡手躡腳地往樓上跑。 本來以為沈明北就來看看,誰知道他一路往上走,樓梯間里頭瞿瑯實在沒地方可躲,最后也往上走,終于沒得跑了之后,他干脆回了新房子。 手里沒拿東西,瞿瑯跑得自然快一些,他躲在門內(nèi),緊張兮兮地聽動靜。 沈明北隔壁的門被關(guān)上,瞿瑯輕手輕腳地將自己新房子的門打開,站在門外,想象著沈明北在里頭的樣子。 “明北——”瞿瑯仿佛做賊一樣,摸了一下沈明北家的大門。 接著又像是觸電一樣躲了回來,左右看看,樓道里自然是沒人的…… 可瞿瑯依然心虛,他縮回了房子里,將大門緊緊關(guān)上。 睡在新房子里,瞿瑯難得地做了個美夢,他夢到自己重新追回了沈明北,一腳踹開顧一白,一拳打到秦奕,摟著沈明北一起看日出。 不過下一刻,瞿瑯的美夢就結(jié)束了。 太陽并沒有升起,而是讓時間凝固,他站在海邊,眼睜睜地看著沈明北的車子從沙灘開海里,沉了下去。 瞿瑯拼命跑了過去,他無助地想要去把車子撈上岸,但等他沖過去以后,卻什么也沒摸到。瞿瑯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直接挖去,疼得他不能站立。一個浪頭打過來,瞿瑯腳下一滑,整個人都被海水淹沒,溺在水里,不能呼吸。 瞿瑯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他記起了沈明北開車墜海的事情…… 那時候他以為,沈明北是在跟他鬧脾氣。 他怎么會那樣認(rèn)為呢? 即將溺亡的感覺令瞿瑯拼命掙扎,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海水冰冷刺骨,仿佛是最難受的利刃,一刀刀割開他的皮膚。 瞿瑯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去了,他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可能這就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吧。 然而噩夢并沒有結(jié)束,瞿瑯又一次站在海邊,明明應(yīng)該是旭日初升的時候,太陽忽然間不動了。沈明北的車子再次駛向海中…… 瞿瑯從夢中驚醒,意識到剛才又是噩夢之后,瞿瑯?biāo)闪丝跉狻?/br> 還好。 還好一次次失去沈明北只是夢。 一次次被海水溺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在絕望中,看見沈明北將車開進(jìn)海里。 眼睜睜地看著沈明北開車進(jìn)海里,哪怕是夢里,自己怎么能什么也沒做呢…… 怎么能什么也不做呢! 其實自己是做了的,聽了傅瀝的話,自己以為沈明北是在鬧脾氣,于是停了沈明北的通告!自己沒有去關(guān)心開車墜海的沈明北,而是將他困在房間里,假借為他好的名義,剝奪了他做自己熱愛的事情的權(quán)利。 瞿瑯扇了自己一巴掌,罵了一句“混蛋”。瞿瑯打自己的時候很用力,臉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并不能抵得過心里的痛。 瞿瑯不可控制地想要去看看沈明北,他想看看沈明北,希望自己沖動地跑到了隔壁門口。 瞿瑯光著腳站在門口,鼓起勇氣敲了兩下。 過了很久,直到地板的冰冷凍上瞿瑯的大腦,他終于清醒了一點。瞿瑯感覺到一陣后怕,他怎么敢,怎么敢來敲沈明北的門! 瞿瑯想要再次逃跑。 像他這樣的人,明明就只配躲在角落腐朽,不應(yīng)該去試圖觸碰心里的美好! 可是瞿瑯又期待著,萬一沈明北愿意開門,愿意讓自己進(jìn)去,愿意溫暖自己,又有多好! 瞿瑯抵抗不了這種誘惑,他想再敲敲門,但下一刻他忽然記起來,這會兒沈明北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吧。 他怎么就那么沖動,直接來敲門了呢! 自己肯定打擾到他休息了!瞿瑯后悔不已。 可是瞿瑯又挺慶幸 沈明北沒有開門,是因為他睡了,而不是沈明北不愿意見自己。 瞿瑯覺得自己應(yīng)該好好反省一下,現(xiàn)在他只是自作主張的搬到了沈明北家隔壁,并不是得到了沈明北的原諒。重新將自己的定位找準(zhǔn),瞿瑯灰心喪氣地準(zhǔn)備回隔壁。 瞿瑯知道自己應(yīng)該走了,可是他又舍不得。 門里頭是沈明北…… 現(xiàn)在他們兩個距離,只有一道門。 瞿瑯站在門口,耐著性子等待著,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直到自己腳下完全沒有溫度,天色蒙蒙亮起來,瞿瑯才拖著僵硬的腳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