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漸漸變黑(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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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時辰之后,江面上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 左天路與合安水師營指揮使崇真一起處理完后續(xù)之事,又被監(jiān)督著代寫了一份奏章,簽下大名,按上手印,崇真才滿意的把他們的官船放走。 左青云則趁著官船??恐H,重金籌辦了一桌酒席,用于答謝楚希聲,度云來,計錢錢與司空馨四人的救命之恩。 幾人都在喝酒吃rou,楚希聲卻在往船下面滴著血液。 他不但要滴自己的血,還有滴了一滴稀釋了十分之一的‘先神之血’。 自己的血倒是不值錢,最多虛弱半天就可恢復(fù)。 一滴‘先神之血’卻價值三萬兩魔銀,稀釋十分之一后就是三千兩,讓楚希聲rou疼不已。 ——這就是養(yǎng)一只六品上金尸的代價。 要豢養(yǎng)這頭何羅魚煞尸,保證它的忠誠,楚希聲每年就必須投食三滴‘先神之血’。 如果想要驅(qū)使它作戰(zhàn),還得額外加餐。 煞尸的思維非常簡單,比之野獸更簡單。 它們只余下求生的本能。 只要給煞尸足夠的食物,就能讓它們滿足,聽從主人的指令。 否則它們會極力的掙扎抗拒,掙脫身上的拘束禁法,抗拒主人的命令。 其實楚希聲不是非要使用先神之血不可,尸山宗為他準備了好幾份何羅魚煞尸的‘食譜’。 不過這些‘食譜’同樣昂貴,楚希聲預(yù)計最便宜的一份,一年下來也得花費六萬兩魔銀左右。加上給尸山宗的傭金,就是八萬兩。 先神之血雖然貴了些許,卻是其中最省事的,不需要什么主要輔藥。也是最能保持何羅魚的活性,促使它覺醒晉升的。 尸山宗的長老說過,這頭煞尸進階之后,不收額外的費用。 楚希聲只要一直花錢豢養(yǎng)下去,尸山宗都不會收回。 只有當未來某日,楚希聲付不出傭金,或者他翹辮子了,尸山宗才會將這頭煞尸收歸萬尸神山。 當然,如果何羅魚被殺死,楚希聲得額外賠償二十萬兩魔銀。 楚希聲不禁暗暗佩服。 怪不得尸山宗養(yǎng)這么多煞尸沒破產(chǎn),反倒富得流油,這生意做得實在太精明了—— 煞尸都由顧客養(yǎng)著,顧客出錢雇傭不得,還得花錢幫他們培育煞尸。 楚希聲喂完了血,就見水下那頭何羅魚‘咕?!宦暎臐M意足的潛入到了水中。 楚希聲則面色發(fā)白的走回到了后方酒桌。 此時甲板上已經(jīng)被清洗干凈了,卻還有些許的血腥氣味縈繞不散。 不過包括度云來在內(nèi)的眾人都不甚在意,就著月光神色自若的喝酒說話。 左青云看見他走過來,就不解的詢問道:“希聲你怎么從尸山宗領(lǐng)了一頭何羅魚回來?這東西在水中的戰(zhàn)力是強,可沒法帶到岸上,受限極大?!?/br> 楚希聲聞言則回想著當日在尸山宗的情景,神色無奈道:“我在尸山宗看了他們許多頭金尸,都不太滿意。他們的長老不耐煩了,問我到底想要什么樣的? 我告訴他,我要一頭既能幫我打架,又能給我當rou盾,出手速度也不能太慢,還得擅長遁法,關(guān)鍵時能帶著我從高手的眼皮底下逃遁的金尸,最好能戰(zhàn)力超階,媲美五品——” 楚希聲說到這里,酒桌上度云來等人都不禁唇角一抽。 這位楚堂主的要求夠多的,想必那位尸山宗長老也很頭疼。 “——那位尸山宗長老于是給我推薦了一頭尸王,挺厲害的,可與五品高手正面抗衡。可我一聽每年雇傭與豢養(yǎng)的錢加起來得四十萬兩魔銀,就受不了了,于是又加了一個條件,還得足夠便宜?!?/br> 楚希聲聳了聳肩:“最后長老給我換了這頭何羅魚?!?/br> 同樣的六品金尸,其實也有等級之分。 尸兵,尸尉,尸將,尸帥,尸王,尸帝——這代表著每頭煞尸的戰(zhàn)力與潛力。 就像是活人中的精英,天才,天驕,超天驕之分。 楚希聲的這頭何羅魚,就是尸帥一級。 問題是楚希聲雇傭一個陸亂離,才只四百兩一個月的薪俸。 王政與向葵,也只三百兩魔銀一個月。 這些人的性價比,可比這頭每年十一萬兩的何羅魚強多了。 且即便是一位真正的六品上階位的武修,一年的傭金也只八萬兩魔銀。 司空馨聽到這里,不禁‘噗嗤’一聲,忍俊不已。 左青云卻神色默默的與楚希聲碰了碰酒杯。 左天路更是眉梢一揚,特意捧起酒杯朝楚希聲道:“小楚高義,你的大恩大德,我父子銘感五內(nèi),永記于心!” 他知道楚希聲之所以從尸山宗領(lǐng)來這頭何羅魚,是專為護送他們進京的。 這一路他們專走水道,何羅魚煞尸都能隨行。 只要在水中,這頭煞尸就擁有比肩五品下的戰(zhàn)力。 否則楚希聲完全可換一頭人形煞尸,待在身邊又能打,又威風。 楚希聲則是啞然失笑:“其實不虧,我們鐵旗幫的基業(yè)都在江上。這頭何羅魚煞尸,還是很頂用的?!?/br> 以后西山鎮(zhèn)的運河開通,他就把這頭煞尸養(yǎng)在運河里面。 誰敢造次,就一根觸手拍過去。 還有,西山堂目前沒參與鐵旗幫在江上的戰(zhàn)事,未必以后就不參與了。 鐵狂人顧及西山堂新建數(shù)月,基業(yè)未穩(wěn),所以不愿將西山堂的人手抽調(diào)到江上作戰(zhàn)。不過等到西山堂兵強馬壯時,他們?nèi)绻€對江上的戰(zhàn)事坐視不理,其他堂口的兄弟會有意見。 楚希聲養(yǎng)這頭何羅魚煞尸,也算是未雨綢繆了。 沒辦法,他與何羅魚有緣。 度云來聞言微一頷首:“這頭煞尸用于水戰(zhàn),威力倒是非??捎^,它從水下破船如探囊取物,比什么床弩,拍桿與發(fā)石機之類的器械都好用?!?/br> 左天路又給度云來斟滿了一杯酒:“度兄,你我兩家往日沒有交情,這次左某一家落難,卻勞您隨行護送,跋涉數(shù)萬里。今日如非度兄,我們一家都要沉江喂魚,左某敬您一杯,聊表謝意?!?/br> “謝就不用了?!倍仍苼戆醋×司票?,微一搖頭:“度某收了錢的,吳媚娘出了十萬兩,讓我出手護送你們到京城。且我事先與她有言在先,這一路,我會審時度勢,量力而為?!?/br> 言下之意,就是情況不妙的時候,他會做壁上觀。 左天路聞言卻是灑然一笑:“左某豈是不知好歹的愚人?哪里敢因自家的生死,勞度兄把性命搭上?不止度兄,在座的幾位也都是一樣。如果事有不濟,諸位只管脫身離去,以保全性命為上。這是左某父子命該如此,對諸位絕無怨言?!?/br> 度云來眉梢一揚,忖道左天路這話說的敞亮,于是也抬起了酒杯,與左天路碰了碰。 “左兄勿憂,這一戰(zhàn)之后,那位大理寺少卿至少得再過十天,才能夠做出反應(yīng)。萬幸的是此人復(fù)官不到半年,且官位未穩(wěn),他手中掌握的銀錢不到五十萬兩,官場上的資源也不太夠用,應(yīng)該請不來四品高手。 四品之下,度某會勉力應(yīng)對。還有小楚,他那頭何羅魚在水下可無限再生,也不是隨便什么五品,就能輕易解決的。只要過了這一關(guān),進入京畿一帶,那位大理寺少卿就再不敢放肆?!?/br> 楚希聲聞言,面色稍稍凝重了數(shù)分。 度云來此言不假。 十日之后是他們此行的最后一關(guān),也是最兇險的。 幸運的是,今日他拿到了意料之外的籌碼。 此時一艘小型快船從下游追至,緩緩的靠近官船左舷。一位青衣中年踏著船梯登上官船,神色匆匆的走上前甲板。 這是左氏的管家,這次一并被捕拿入獄,在潯陽郡被楚希聲一并救了下來。 這位管家到來之后,就遙空朝楚希聲一禮:“楚公子,我已找遍了合安郡城,都沒能找到這一期的《天機武譜》。可能天機館發(fā)行未久,還得過一段時間才能流傳到江南。” 他剛才是奉楚希聲的請托,去合安郡城尋找新一期的《天機武譜》。 不過事與愿違,他雖有報答楚希聲之意,卻沒能得償所愿。 左青云則是搖著頭:“能找到才奇怪。這個時間點,天機武譜應(yīng)該才剛剛發(fā)售,目前只在河洛二州才能看到。只有那些世家大族能不惜工本,千里傳書,才能夠提前拿到?!?/br> 天機館倍受朝廷打壓,所以早在百年前,就將各州設(shè)立的分館撤除。 他們只在人口最盛,武修最多的京師與河洛二州發(fā)行《天機武譜》。 其它地方想要看到最新的《天機武譜》,就只能等商人販賣,或是市面上流傳出來的抄本。 而江南等地,至少得等十天,甚至是半個月,才可見到《天機武譜》的印本大規(guī)模的上市。 他隨后又不解的問:“希聲你為何急著想看這一期的天機武譜?” 楚希聲則忖道他當然急了。 他斜眼看了自己眼前的虛幻熒屏,目光落在了武道點一欄。 武道點:622321 四個時辰前還是三十萬點,現(xiàn)在已是六十二萬了。 楚希聲想要知道,胡家兄弟到底做了什么,給他帶來這么大的驚喜? 難道他的名字,登上《天機武譜》的青云總榜了? 這可能性似乎不大,天下三十六州,加上霸武王開辟的極絕二州,三十八個青玉州榜的前三十位,就有一千一百余人,哪里能輪得到他? 楚希聲預(yù)計接下來這武道點的數(shù)值,還得瘋漲。 《天機武譜》的發(fā)行方式,遠比《論武神機》緩慢。所以絕大多數(shù)人,要等到十天半月之后,才能看到這本書。 這一次,必將是后勁十足。 接下來的酒席,楚希聲有點心不在焉。 直到深夜三更,眾人喝到盡興,楚希聲起身返回船艙之際,卻被度云來抓住了肩膀。 “小楚,你務(wù)必要小心你那個部屬計錢錢?!?/br> 度云來的臉色略顯凝重,他不但把聲音壓得極低,更以真元將聲音凝聚成了一條線,傳入楚希聲耳中。 “今日戰(zhàn)起之后,我清楚感應(yīng)到有兩名六品武修去了左岸。他們是奔著你那部屬過去的,不過崇真倒戈之后,計錢錢平安無事,那兩人卻都不見了蹤影。 他們有可能是見勢不妙逃了,不過你還是得對計錢錢多添幾分小心。這個女人,我的神識似乎能看透,卻又感覺此女泛海摩天,不見根底?!?/br> 對于楚希聲,度云來是很喜歡的。 此子對他的姐夫,對他的外甥都有活命之恩。今次他甘冒奇險,不遠萬里護送左家父子,又可見其宅心仁厚,高義薄云。 這是一個可交之人。 度云來不愿楚希聲栽在他自家的部屬手上。 楚希聲聞言不禁心神一凜,往計錢錢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暗暗心驚,竟然連度云來都看不透此女的根底? 計錢錢已經(jīng)立在自己的房門前,她感應(yīng)到楚希聲的目光,轉(zhuǎn)過頭狐疑的回望:“堂主大人,是有什么事嗎?” “沒有沒有!” 楚希聲搖了搖頭,笑容可掬:“錢錢你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我現(xiàn)在手頭有點緊,等我把繳獲的那些法器脫了手,再給你包個紅包?!?/br> 今日計錢錢殺的那些七品,都是合安郡水師營的百戶軍官。 崇真離去的時候,將這些人的尸體連帶法器錢財都帶走了,計錢錢等于是一無所獲。 所以按規(guī)矩,楚希聲是得額外給計錢錢包個紅包的。 他一邊說話,一邊打開了武道寶庫。 楚希聲隨意刷新一次,果然又出現(xiàn)了‘近墨者黑神通卡(五品)’。 楚希聲果斷的換取,然后標記計錢錢使用了。 計錢錢毫無所覺。 她只暗暗嘲笑,忖道這家伙真是個窮鬼,一個紅包都包不出來。 自己要是真的計錢錢,怎么會蠢到投效西山堂? 她堂堂一個七品神射,東州那些有錢的世家大族,哪一家不是搶著要? 計錢錢面上卻沒有一點異色,她恰到好處的現(xiàn)出了幾分期待:“堂主大人您也好好休息,紅包的事不急的?!?/br> 言下之意是紅包可以延后,卻必須要給。 這筆錢,她不要白不要。 而就在計錢錢推門而入,將房門合攏之后,她就背著門,柳眉微蹙。 不知為何,她現(xiàn)在越看楚希聲越順眼了。 有時候這家伙展現(xiàn)的智慧,心胸與氣度,讓她都為之心折。 計錢錢竟感覺此人未來的修為如能升入二品,一定是當世一等一的英雄豪杰。 即便她那位貴為錦衣衛(wèi)天衙都指揮使的師兄,也沒法與之比較。 ※※※※ 于此同時,在河洛二州。 正有越來越多的新一期《天機武譜》,通過各種渠道流入市面。 恰逢天機館評選的各大‘神秀十杰’榜面世之際,這一期的《天機武譜》賣得額外火熱,供不應(yīng)求。 京城的各大酒樓茶館也都生意爆滿,無數(shù)客人就著榜單上的人選議論,都神色激動,氣氛火熱。 其中關(guān)注度最高的,就是神秀十杰刀,神秀十杰劍與神秀十杰槍。 刀劍是江湖人最常用的兵器,當世的天榜與地榜高手中有六成人士,是以刀劍為主兵。 軍中人士則多使用大槍,包括了槍,矛,槊,都統(tǒng)一歸入其中。 使用槍類兵器的高手也不計其數(shù)。 所以這三個榜單,是熱度最高的。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眾人的話題,卻漸漸轉(zhuǎn)移到位于‘神秀十杰刀’尾部的一人。 在京城南部的一間‘匯靈茶館’,此時就聚集著無數(shù)武修與江湖客。 “神秀十杰刀的其他九位我都知道,這個排在第十位的楚希聲是誰?” “這人我知道,東州青云榜的第二十九位?!?/br> “東州?居然是出自南方?這就有意思了,前幾期的神秀十杰刀都是北方與河洛人,這次居然出現(xiàn)了一個南人?!?/br> “這個排位,太低了吧?他連地方青云榜的前十都沒進。當世就沒有其他用刀的少年英杰了嗎?要把他選入進來?” “要說用刀的少年英杰,我京畿一地可多的是。如鐵修羅司黃泉,神燕刀李秀長,瘋刀王命等等,要么是入選了青云總榜,要么是河洛二州與京畿青云榜前十的人物,哪一個不比楚希聲強? “《天機武譜》一向公允,這個楚希聲入選,想必有其緣由?也可能是東州論武樓,低估了楚希聲,這上面不是說了?此人在九品時,在東州無敵于同階,還曾經(jīng)擊敗過司黃泉?!?/br> 就在眾人高聲議論之際,在匯靈茶館二樓的一間茶室,胡侃與胡來兄弟兩人,卻是冷汗涔涔。 明明是倒春寒的時候,他們卻是汗透重衣,額頭上滲出一滴滴豆大的汗珠。 胡來神思不屬的喝著茶,卻覺喝到嘴里的茶水十分燙嘴。 他將茶水又吐了出去,苦笑著朝對面的胡侃道:“兄長,這次的情況麻煩了,我實沒想到,楚師兄會在這個時候入京。” 這是他們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消息。 楚希聲護送左家父子入京,他們乘坐的官船,已經(jīng)行至合安郡,即將進入運河。 ‘天機館’是除朝廷‘論武樓’之外,天下間最大的情報機構(gòu),對楚希聲與左氏父子的行蹤了如指掌。 胡來卻頗有種被楚希聲坑到的感覺。 他們將楚希聲推薦入十杰榜,是料定北方與河洛的那些高手,不會閑到跋涉數(shù)萬里,去東州挑戰(zhàn)楚希聲。 他們平時不需要修煉,不需要營生么? 所以哪怕這些少年英杰心有不服,也會忍耐下來。 胡來卻沒想到楚希聲,居然會自己送上門。 此時如被河洛一帶的眾多少俠得知,一定會蜂擁而起,前往挑戰(zhàn)。 這不但將影響《天機武譜》的聲譽,也會毀了他們兩兄弟的前途。 “楚師兄護友入京,是個講義氣的漢子?!?/br> 胡侃說完這句,卻苦笑不已。 他忖道這事怨不得楚希聲,只能皺著眉頭道:“眼下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可想,只能指望這些河洛二州的少年英杰對神秀十杰刀不感興趣?!?/br> 不過這怎么可能? 江湖上的少年血氣方剛,哪個不是逞兇斗狠,爭強好勝? 他們年輕氣盛,把臉面看得比命還重。 似如神燕刀李秀長,瘋刀王命這等人又不同,他們是武癡,為切磋較技,磨練武道,到處挑戰(zhàn)高手。 他們怎可能會錯過楚希聲這樣的對手? 胡侃頭疼不已,他現(xiàn)在最希望的是京城內(nèi)發(fā)生什么大事件,吸引開所有人的注意力。 “總之聽天由命吧,實在不行,你我卷鋪蓋回家便是?!?/br> 胡侃也喝了一杯茶,他輕聲一嘆,說著自己也不相信的話:“說不定楚師兄能大發(fā)神威,像是先前在東州那樣,刀壓京畿群雄,鎮(zhèn)服河洛二州所有的少年英杰?!?/br> ※※※※ 而此時,就在距離匯靈茶館三里不到的一間宅院。 剛練完刀的司黃泉,皺著眉頭看向院門口,一位身著白衣,腰佩雁翎刀,臉上笑嘻嘻的清秀少年。 “瘋刀王命?” 司黃泉的雙眼微凝,隨后語聲冷漠道:“滾出去!我今天練刀累了,沒空與你打。” “別這樣,我們好歹也算朋友了。我今天也不是來尋你打架的?!?/br> 王命搖著頭,他神態(tài)自若的走近到司黃泉的身前:“看過這一期的天機武譜沒有?天機武譜將東州的楚希聲,列入神秀十杰刀的第十位。就是曾經(jīng)擊敗過你的那位,我對他很好奇?!?/br> “鬼才與你這亡命之徒做朋友?!彼军S泉嘲諷的一笑,隨后語聲冷冽道:“我看過天機武譜了,可那又如何?你總不至于萬里迢迢,跑到東州去試他身手?!?/br> 王命卻錯愕的看著他:“司兄,你的消息也未免太閉塞了吧?這位東州的少年霸刀,即將入京了?!?/br> 司黃泉聞言一愣:“楚兄要入京了?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是殺生樓的消息。昨日夜間,京師的殺生樓,掛上了總價三十萬兩魔銀的懸賞,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br> 王命背負著手:“據(jù)說此人是為了朋友,要護送一對罪官父子入京。坊間酒樓茶館里面為之鼎沸,都對這位楚少俠的人品義氣稱贊不已,說只以心胸人品而論,他應(yīng)是十杰刀的第一人。不過我只關(guān)心他的刀——” 他的瞳孔里現(xiàn)著強烈的好奇:“司兄,楚希聲的刀,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司黃泉的語聲,卻更加冷漠:“他修的是追風刀,難測深淺。至于具體什么樣的,你自己去看不就清楚了?問我作甚!” 他不可能泄露楚希聲的情報。 與此同時,司黃泉不自禁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胸部。 兩個半月前,他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肺部,將之接入軀體。 就不知現(xiàn)在的他,在楚希聲面前能否有抗手之力? “我感覺到了你的戰(zhàn)意?!?/br> 王命定定的看著司黃泉的雙眼,語聲悠然:“你想與他再交手一次?看來這個楚希聲,確實是個不錯的對手,值得期待?!?/br> 他唇角微微上揚:“我對他的刀越來越感興趣了。” 無獨有偶,京師的另一側(cè),一間占地龐大的武館,也同樣有兩人在談?wù)撝B暋?/br> 其中一人十六歲左右,面貌粗獷硬朗,眉宇間蘊藏著一股兇悍之氣。 他看著手里還散著油墨味道的《天機武譜》,不屑的一哂:“神秀十杰刀!其他八人也就罷了,都是北地英杰。這個楚希聲,憑什么與我相提并論?” 他將這本書隨手一拋,丟給了旁邊的一個少年,語聲隨意:“聽說此人即將進京,秀長你有空去會會他。在京畿地面的少年刀客,也唯有你與王命,司黃泉三人能入我的眼。 這區(qū)區(qū)的東州青云第二十九,算什么東西,也配與我并榜?秀長你把他拉下來,我們師兄弟共入神秀十杰刀,日后也是一段佳話?!?/br> 接住書的少年年約十五,身材頎長,唇紅齒白,五官俊逸,腰佩著一把直刀。 他正是坊間傳言的神燕刀李秀長。 這位翻開了《天機武譜》,看著位于第四十九頁的‘神秀十杰刀’名單,目光漸漸幽深,戰(zhàn)意濃郁。 李秀長對這‘神秀十杰刀’的虛名沒興趣,對楚希聲這個可能強于自己的對手,卻很感興趣! 他萬分期待,這個人的刀法是什么樣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