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他知道,經過剛才這一番斗智斗勇之后,柯蚩對自己應該是信任了,但對于交租金和帶走莫葉、張雨這兩件事,他心里一定還有些吃不準,說不定就打電話給他師父討主意、探口風的…… 范飛一邊做這些事,一邊留神地聽著外面的動靜,于是聽到了柯蚩走進了十七、八米外的另一個房間。 他等著柯蚩打過來的電話,這一次,他將再度化身為老道士。 這是一場大戲,范飛這個演員,用奇妙的演技分別飾演了兩個角色。這需要極強的適應能力和角色轉換能力,幸好范飛在龍鳳餐館里摸爬滾打過幾年,又經歷了一些生死事件,心理素質還算過硬,且身具強大的潛能,所以倒并不缺乏這些能力。 ………… “老雕,我跟你分開之前,我說過什么?”房間里,柯蚩瞇著眼睛問道。 “等你出來后,馬上給你淋一瓶水,冰水!”周雕邊說邊擰開早已準備好的一瓶冰礦泉水,然后毫不客氣地倒在了柯蚩的頭上。 柯蚩渾身一個激靈,卻沒吭聲,只閉著眼睛回想著剛才的一幕,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怎么了?”周雕滿臉疑惑地問道。 ………………………………………… (感冒終于基本好了,至少不咳了,為了慶祝,也為了逼自己多碼字,從今天起恢復兩更,晚上八點還有一章,求票求收藏求點擊。) 第157章 兵不血刃(第二更) “沒什么,沒人給我催眠或者下藥,也沒人給我上手段?!笨买磕税涯樕系乃?,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嘆道,“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br> “蠻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周雕吃驚地追問道。 “別問了,這件事不能告訴你!去,讓夏候榮他們馬上把末日天的父母帶上來!”柯蚩一改之前在范飛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眼中精光暴射。 周雕有些吃驚地追問了兩句,見柯蚩態(tài)度十分堅決,只得答應了一聲,退出房間照辦起來。 “也該給老頭子匯報一句才是,打聽下虛實,穩(wěn)妥一點總是好的……”柯蚩的眼里忽然閃過一絲狡黠,然后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與此同時,一直在傾聽動靜的范飛自然也早聽到了這些話語,于是趕緊閃身進了衛(wèi)生間,再次把玻璃門推緊,以起到一些隔音效果。 畢竟他現(xiàn)在與柯蚩只相隔幾間房間而已,如果說話太大聲,難保不會被柯蚩聽出破綻來。 過了一會,范飛手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范飛一直等到手機響了五聲之后才接通,然后“嗯”了一聲。 “師父,你們家一鳴可真是個人才啊,他很有能力,一定能接好你的班……”柯蚩在電話里猛拍了幾句馬屁,然后話鋒一轉,半埋怨半試探地說道,“師父,你還瞞得真緊,有這么個好接班人,事前也不透露半句!” “廢話,我是什么人?如果這件事早在江湖上傳開了,說不定這小子早就沒命了。要不然,我怎么會去年才去認他?”范飛冷笑一聲,給自己剛才的那番話圓起謊來,又補了一句,“他的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他就越安全?!?/br> “是,我知道了,我也絕不會對別人說的。”柯蚩趕緊表了個態(tài),又說道,“師父,我對少爺是絕對的雙手雙腳擁護,少爺剛才一說以后要把租金都轉給他,還有把末日天的父母都交給他的事,我就滿口答應下來了……” “知道了?!狈讹w見柯蚩果然來查問這兩件事,不禁肚中暗笑,卻只平淡地答了三個字。 “師父,一鳴還說以后要給我一成的租金……”柯蚩心中大定,但顯然還不敢私吞那一成的租金。 “嘿,這兔崽子就會拿我的錢去做人情!”范飛努力地讓自己的語氣既帶些惱怒,又帶著些無可奈何的寵溺。 “我不敢收。”柯蚩還客氣了一句。 “他敢送,你還不敢收?”范飛苦笑道,“好了,現(xiàn)在正是你創(chuàng)業(yè)需要錢的時候,你就別推辭了,拿著吧。” “謝謝師父!”柯蚩心中一喜,又趕緊說道,“對了,師父,他們就三個人,我不放心把莫葉和張雨交給他們帶走,想派人護送他們一程,送到目的地,你看行嗎?” 范飛頓時心中一緊:我靠,你要護送到底,那還不得穿幫? 想了一想之后,范飛淡淡地說道:“一鳴年紀雖然小,心眼倒不小,本事也不小。他玩的那些花樣,有時我也看不清,你還是少摻合為好。放心,他出不了大事。” “哦……我明白了,畢竟還有師父你在暗中保護他嘛?!笨买款D時恍然大悟。 范飛嘿嘿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師父,我很久沒遇到過對手了,你們家一鳴肯定很厲害吧,能不能教我兩招?”柯蚩又想起了“常一鳴”答應傳授他功夫的事,于是拐彎抹角地問了一句。 “他練的東西和你不同,他以練魂為主,你則是練魄。論打架,他不是你對手的。不過論其他的手段,他恐怕要勝過你一點?!狈讹w圓自己的謊,自然是輕車熟路。 “師父,你什么時候教我練魂?”柯蚩趕緊問道。 “你的體質,現(xiàn)在還不適合,等過幾年吧,把底子打好再說。”范飛淡淡地答道,“你放心,我會跟一鳴說一聲的,只要你盡心盡力地幫我們常家做事,就算以后我飛升了,一鳴也可以教你點新東西的?!?/br> “謝謝師父!”柯蚩頓時大喜。 一問一答之間,范飛不露痕跡地圓著自己剛才說過的那些謊話,可謂絲絲入扣。 柯蚩自然想不到這一老一少竟是同一個人,于是越聽越對頭,也就在范飛的陷阱里越陷越深。 之后,范飛又和柯蚩說了幾句話,怕言多有失,就以要打坐為由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后,范飛心中大定,知道這一回事情算是基本成功了,剩下的事,不過是一局棋的收宮階段而已,只要小心點,應該不會出什么岔子的。 這一回來湖北,他本已做好了血拼一場的準備,甚至做好了送命的準備,所以才請了饞公和冰非墨做幫手。但最后,他卻運用自己的謀略和推算能力、模仿能力,演了這么一場好戲,成功地騙倒了柯蚩,達到了自己想到的目標,可謂是達到了“兵不血刃”的最高境界。 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是為智者。 這一刻,范飛對自己很滿意。 果然,不久后,范飛就聽到了一些動靜,柯蚩也果然沒再起疑心,按他剛才的表態(tài)不斷地發(fā)號施令著,先是把剩下的人都撤走,然后便讓人把末日天的父母給帶了過來。 柯蚩親自把莫葉和張雨帶到了范飛的房間里,然后垂手站在一旁。 莫葉和張雨都是兩個相貌平凡的中年人,臉色十分憔悴。他們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頭發(fā)卻已白了不少,就像五、六十歲的人,顯然是因為這幾年的軟禁生活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心靈創(chuàng)傷。 離開原來的家和工作崗位,整天被圈養(yǎng)的豬一樣被軟禁著,自己的兒子也幾年不能見面,只能偶爾在電話里聽到他的聲音,這種事情對于一對中年父母來說,無疑是極為殘酷的事情。若不是要保住兒子性命的信念支撐著他們,恐怕他們早就倒下去了。 “什么也不要問,老老實實地跟我走,明白嗎?”范飛心中嘆息了一陣,臉上卻始終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眼神里還帶著些敵意和嘲弄,讓一旁的柯蚩看得暗自點頭。 “這回又要帶我們去哪?我們的兒子呢,他在哪?見不到他,我不走!”張雨幾乎要哭出來了。 “閉嘴!還想不想讓你們的兒子活命?”范飛沉聲喝道。 “老婆,別說了,聽他的吧……”莫葉無奈地拉了一把張雨,嘀咕道。 “跟我走,別亂說話。這一路上,只要你們在外人面前說出半個字,你們的兒子馬上就會死,明白嗎?”范飛獰笑道。 莫葉和張雨都是欲哭無淚地看著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惡人”,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只是他們早已習慣了這種被軟禁的生活,心里其實也早就麻木了,根本興不起反抗的念頭。 他們更不敢報警,因為兒子的性命始終捏在這些惡人手里。 他們自然不知道,這個眼神冰冷的少年其實是來救他們的。 善與惡,看表面是看不出來的。 正如多年前,那個道骨仙風的老道士來到他們家時,他們也沒看出來那是個真正的惡棍。 第158章 要雞蛋,不如要母雞 冰非墨和饞公離開炎華賓館時,都顯得很有些意外,特別是在見到莫葉和張雨之后。 范飛也沒跟他們解釋什么,因為柯蚩就跟在他身旁。 柯蚩堅持要送他們一程,并說至少要送到十堰市,并請范飛吃一頓飯以示尊重。范飛反復拒絕都無效,也只得由他去。 柯蚩沒坐范飛他們的車,而是自己開了一輛奔馳車,跟在了范飛他們租來的那輛別克車后面。好在按照范飛的吩咐,柯蚩沒有讓任何人參與這件事,也沒帶任何手下。 別克車內,饞公開車,冰非墨坐在副駕駛室,范飛則坐在后座右邊,莫葉和張雨分別坐在后座的左邊和中間。 “你們一定很困了,眼皮都抬不起來了,先睡一覺吧……” 按照范飛的意思,冰非墨只對莫葉和張雨說了幾句話,他們便忽然美美地睡著了。 “怎么樣,剛才你怎么和他說的?”冰非墨等了一會,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已經把他搞定了,嘿嘿。”范飛有些得意地笑道。 “怎么搞定的?”冰非墨頓時來了興趣。 “別急,等過了十堰市再細說?!狈讹w回頭看了看遠遠跟著自己的那臺奔馳車,又看了莫葉和張雨一眼,不敢確定他們此刻是否真睡熟了。 “事情全都辦好了?”冰非墨又婉轉地問道。 “嗯,辦好了,放心吧。唉,冰兒,我現(xiàn)在很想抽根煙慶賀一下啊?!狈讹w摸了摸口袋,有些難受地說道。 租金和末日天父母的事情搞定后,范飛心中大暢,一時間又有些犯煙癮了,想抽上一根慶功煙。 慶功煙和飯后煙、澡后煙、事后煙、廁所煙一樣,都是煙民的最愛,也是最難改的習慣之一。 據(jù)科學家們分析,改變一個習慣需要21天的周期,范飛此刻才剛剛開始…… “哥,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會再有任何抽煙的欲望了。聞到煙味,你都會覺得有些難受。”冰非墨緩緩地說道。 “你想對我催眠?”范飛挑了挑眉毛。 “如果你愿意的話,就試一下吧,催眠對戒煙真有很大的作用的。”冰非墨認真地答道。 范飛沉吟了一會,忽然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你說十遍吧,我放棄抵抗?!?/br> 于是冰非墨先讓范飛進入那種似睡非睡的催眠狀態(tài),再把剛才那句話重復了十遍,然后喚醒范飛,問道:“還想抽煙嗎?” “或許是心理作用吧,不想了?!狈讹w閉目沉思了一會,笑道。 “戒煙戒煙,戒的不是煙,而是習慣和心癮!不吸焦油和尼古丁,你身體會有些難受,但這種生理反應其實不是關鍵,關鍵是你的心理反應!你要完全拋棄掉這種有事沒事就想抽根煙的習慣,就能斷根,否則一輩子也戒不了,所以催眠是釜底抽薪之計,它能讓你在內心里對香煙產生厭惡,只要你真心配合我,不可能戒不掉。”冰非墨說道。 “戒的是心癮,是習慣,嗯,有道理……”范飛默默地想了想冰非墨這句話,覺得確實很有些道理。 “是啊,戒煙是這樣,這世上很多事情也是這樣,什么癮啊癖好啊,其實都是心魔作怪。比如那些酒鬼,明知道喝醉酒傷身,但就是喜歡那種飄飄然的感覺,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又比如那些股民,什么‘一天股民,終身股民’的魔咒,不也是一種心理暗示嗎?”冰非墨說道。 “對,確實是一種心理作用。我看過趙本山的一個小品,他把范偉給硬生生地忽悠成瘸子,就是你說的那種心理暗示,和催眠差不多……等等!” 范飛順著冰非墨的思路說到這里,便忽然驚喜地停了下來,想了好一會,才問道,“冰兒,你說我jiejie的腿有沒有希望用催眠治好?” “腿?你覺得該怎么治?”冰非墨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反問道。 “比如說,催眠她,讓她覺得自己不再瘸了,這樣一來,她走路或許就能正常了?!狈讹w想到了那個《賣拐》的小品,頓時逆向思維起來——既然能把正常人催眠成瘸子,那么或許也能利用催眠,把一個原本走路不利索的人改造成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