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另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則站在最左邊,他穿著件白色的長袍,雙手負在身后,一任晚風將他的白袍吹得烈烈飛舞,看上去頗有些卓而不群、遺世獨立的世外高人形象。 事實上他的確長著一副清秀的臉孔,還留著一頭長發(fā),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不像是個要迎戰(zhàn)對手的武夫,倒像是個正準備在這里鋪紙畫上一副水墨畫的畫家,或者準備撫上一曲古箏的琴師。 如果他手里拿把鵝毛扇子,甚至更像個文士,或說像諸葛亮之類的軍師之類,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武林高手。 不過范飛知道人不可貌相,縣城雖小卻臥虎藏龍,看這長袍男子如此從容淡定的神情,應該是個隱世高人,或許還是這些人身手最強的,指不定籠在寬大袖袍里的雙手間便各捏著一柄見血封喉的飛刀,彈指間便可干掉自己……畢竟自己剛才雖然放倒了很多人,但都稱不上什么武林高手,只是一些會些三腳貓功夫的混混和村民。 而在他們的身后,還有一批大漢正遠遠地趕了過來,手里都提著鐵棍之類的東西。由于他們身處黑暗中,身影模糊,范飛又是匆匆一瞥便趕緊收回了視線,一時間也沒看清他們手里到底拿著什么。 但范飛不怕,也不在乎。 對于一個殺紅了眼的人來說,幾乎沒有什么可以讓他停下腳步。 這時候,他就是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一個,因為他已經(jīng)賺到了,這條命就已經(jīng)是多余的了。 在剛才的混戰(zhàn)中,范飛知道有不少人該死,但也有些人確實是被羅四方利用了的,包括那些臨時扛著鋤頭來幫忙的村民,還有那些啥也不懂的半大孩子,更有那些只是來看熱鬧而來不及閃避的村民,可謂良莠難分。范飛來自農(nóng)村,知道這種械斗給一個農(nóng)村家庭帶來的殘酷后果,所以他不想濫殺無辜,去盲目地殺死那些被羅四方利用了的村民。因此他雖然陷入了瘋魔境界,卻還始終保持著靈臺的一絲清明,多少留了點手,沒有用鐵棍砸那些人的腦袋,目前似乎也沒真把誰殺死。但在他的身后,已留下了滿地痛苦哀嚎著的上百名對手,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羅家早已被他沖擊得七零八落。對于范飛來說,他早已經(jīng)賺夠了,現(xiàn)在只要再去取最后一點利息,那就是羅四方的項上人頭! 所以他迎著那群狗和那群人,繼續(xù)撥足飛奔! 奔向沒有未來的未來。 就算是飛蛾撲火,就算全身被燒焦,也要把羅四方這盞燈給撲滅了! 這就是范飛給自己定下的終極目標! 目標既已定下,他便無懼生死。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 (今天下午出差,周六回來,已定時更新,不過書評區(qū)就要等周六回來時再回貼加精了。 求票求收藏,大家看得爽的話,就收藏一下吧。 另外不定期重申這段話,讓外站的兄弟們看一看,縱橫網(wǎng)的兄弟們就直接無視吧—— 《潛能極限》已被縱橫中文網(wǎng)買斷,免費閱讀到完本。提高本書的成績需要點擊、收藏和紅票,還有大家發(fā)在書評區(qū)或qq群里的意見和建議(每個書評我基本都會看和回復的,qq群里也經(jīng)常冒泡聊天)。喜歡本書的書友,如果是在其他站看的本書,請幫忙來縱橫中文網(wǎng)注冊收藏一下吧,您的舉手之勞,能提高我的成績,更能給我增加很多動力,進群交流起來也方便,拱手感謝,呵呵。) 第七十七章 初生牛犢不怕虎 “汪……汪汪……” 一條狼狗迎面撲向范飛,張口向他的右小腿狂咬,但它那兩排寒光閃閃的牙齒還沒來得及合攏下去,就被范飛的右腿撞飛出去。 “汪嗚……” 那條狼狗只來得及嗚咽了半聲,就像一條破麻袋似地飛到了半空中,無聲無息地墜落下去。 但就在這時,其他十多條狗已爭先恐后地向著范飛撲咬過來,其中有兩條狼狗更是人立起來,對著范飛的咽喉猛咬。 “嗷嗚!” 范飛再次發(fā)出一聲十分逼真的狼嚎聲,讓那十多條狼狗情不自禁地雙腿一軟。 就是現(xiàn)在! 范飛手中的鐵棍一松,雙手閃電般伸出,分別揪住那兩條人立起來的狼狗的后頸,用力向中間一合,兩條狼狗的腦袋“砰”地撞在一起,四肢一挺,頓時被當場撞死。 范飛身形微蹲,拎著這兩條狼狗滴溜溜地轉了兩個圈,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正撲過來的其他幾條狼狗一一掃飛出去。 “啪啪啪……汪嗚……汪嗚……” 被掃飛的狼狗也只來得及叫出半聲,就停止了鳴咽聲,像幾顆石頭般地落向人群中。 剩下的幾條狼狗就像看到了二郎神下凡一樣,嚇得夾起尾巴轉身就跑。 范飛自然不會去追那幾條狼狗,他猛地停下身形,將手里那兩條狼狗的尸體奮力擲向十余米外的羅四方。 狼狗剛擲出,范飛忽然聽到腦后疾風撲來,趕緊向左閃開一步,一把開了刃的砍刀堪堪從他的右肩處削落下來,削掉了他右臂上的一塊rou,頓時劇痛鉆心。 偷襲他的,是一名滿臉絡腮胡的大漢。 范飛身形一退一蹲,強忍住手臂上傳來疼痛,右肘向后一挺,正打在那大漢的腹部,讓他痛得彎下腰來。范飛右手向下一抓,一把揪住他的左腿,左手再揪住他的左臂,便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再次向羅四方猛擲出去。 直到此刻,那柄厚重而且開了刃的砍刀才“鐺”地一聲,掉落在范飛的腳旁。 說時遲,那時快,范飛這幾下動作兔起鶻落,一氣呵成。兩狗一人就像出膛的炮彈一般,先后向著羅四方極速飛去,甚至帶出了“嗚嗚”的風聲,聲勢極其驚人。 看到這一幕,羅四方的臉色終于有些變了,瞳孔也再次收縮起來。 而看到羅四方臉上一閃而過的懼怕神情,范飛在心里冷笑了一聲,豪氣頓生,趕緊彎腰撿起了那把砍刀。 鐵棍已彎,而且沒有砍刀好殺人,所以他終于換了一把武器。 當他彎腰撿起砍刀時,他忽然想起了羅四方剛才說過的那句話——年輕人,你還嫩了點! 范飛再次看了羅四方一眼,嘴角浮起了一絲殺氣騰騰的冷笑,令羅四方忽然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嫩嗎? 你羅四方設下重重包圍圈又如何,還不是被我打了個七零八落? 你羅四方身旁黨羽眾多又如何,高手多又如何,我拼著這條命不要,一樣要滅掉你! 我確實還年輕,也確實是飛蛾撲火,可那又如何? 我就是要用我稚嫩的翅膀,滅了你這盞號稱千年不滅的長明燈! 初生牛犢不怕虎,自古英雄出少年! ………… 兩條狗尸化作兩道黑影,向著羅四方疾飛而來。 羅四方等人都沒有動彈,他身旁那個大耳青年卻猛地向前躍出一步,左手閃電般地從右腰間抽出那根雙截棍,使了招舉火燎天的招式,硬生生往右前方砸去。 “啪”的一聲悶響,第一條狼狗的尸體竟被這一棍打得反彈回去,和第二條狼狗的尸體撞在一起,然后墮下地來。 這家伙竟能硬碰硬地攔下我這一擲,他好強的臂力! 正往前疾沖的范飛瞳孔忽然間收縮起來。 “哎呀……救命啊……” 此時,被范飛擲飛的那個大漢,正如出膛的炮彈般向著羅四方疾飛而去。這大漢在空中驚得手舞足蹈,大聲尖叫。 面對突兀飛來的第三道黑影,羅四方等人還是沒有動靜,因為他們知道那大耳青年能夠攔截下來。 但大耳青年卻忽然做了個眾人始料不及的動作,他向左邊一跳,竟然避讓了開去。 在空中,他咧嘴大笑:“陳梟,該你了!” 他竟是將這當成了一場接力游戲,要和陳梟比試誰更厲害。 “凱迪,你又瞎胡鬧!” 羅四方臉色一變,一邊冷喝道,一邊向后退去,同時本能地伸出雙手,準備在飛來的大漢身上猛推一把。 只是陳梟比羅四方的動作更快,他把槍一扔,然后縱身前撲,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那大漢的左手和左腳,滴溜溜地拎著他轉了兩個圈,便化解了范飛擲來的這股巨力。 因為名字叫做凱迪的大耳青年耽誤了大好時機,所以陳梟的這番動作雖然還算及時,但距離羅四方的距離過短,大漢的右腿在旋轉中還是飛速地向著羅四方的腦袋上掃去。 羅四方見勢不妙,趕緊又退開了一步,卻顯然有些遲了,他的左臉上被那大漢的皮鞋掃了一記,半邊臉頓時紅了,還腫脹起來。 “嗯?” 羅四方?jīng)]料到陳梟會出這種意外,被撞得往右踉蹌了一步,他有些痛苦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臉,吐出一口血水。 血水里,竟有兩顆牙齒…… 羅四方頓時氣得臉色鐵青,確切地說,應該是半邊臉紅,半邊臉青,顯得頗為猙獰。 羅四方不太喜歡鍛煉和養(yǎng)身,因為他覺得年輕時動得夠多了,老了就該歇歇了。不過羅四方卻極為重視自己的牙齒健康,因為他覺得自己年輕時在外打拼很不容易,想吃點好吃的卻經(jīng)常沒錢,而現(xiàn)在有錢了,好不容易能把肚子吃個滾圓了,可牙齒也快不行了。 他右邊的牙齒因為年輕時爭強斗狠被人打掉了兩顆,剩下的也一直有些松動,被迫安了兩顆假牙,吃東西就不太方便了,特別是啃骨頭、豬蹄之類的硬東西時,只能用左邊的牙齒去啃,還得小心翼翼的,這讓他一直覺得很不爽…… 雖然牙齒藏在嘴里,不存在破相之說,但如果一個人的牙齒不行了,吃什么都不利索了,自然連山珍海味也不覺得香了,錢再多也沒有用。所以羅四方現(xiàn)在每天至少要刷五次牙,早晚一次,三頓飯后各一次,就為了安度晚年,好好享受屬于他的每一頓美食。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是個真正的美食家。 但他沒想到,他還算完好的左邊牙齒現(xiàn)在也突然出大問題了,一次就被踢掉兩顆,其他的好幾顆牙齒也被踢松動了,這就意味著他這近十年來的辛苦保養(yǎng)都打了水漂…… 已經(jīng)有很多年,他沒吃過這樣的大虧了! “我日你先人板板的!” 一向沉穩(wěn)如山的羅四方禁不住破口大罵,也不知是罵范飛,還是罵陳梟,或者是罵凱迪。 只是這句話罵得雖兇,卻有些氣勢不足,因為他的牙掉了,就有些漏風了,夾雜著“咝咝”的破音,聽起來便有些怪異。 “老板,對不起,我是不小心的。”陳梟一邊把那大漢放在地上,一邊惶恐地說道。 “一個十七歲的娃娃,就可以單挑我們整個羅家!” 羅四方?jīng)]有理會陳梟的話,只自顧自地嘆息了一句,然后他的眼睛忽然瞇縫了起來,臉上也忽然浮起了燦爛的笑容,似乎很開心地大聲笑道,“看來我們羅家養(yǎng)的狗確實吃得太飽了,都只知道吃rou,不知道咬人了,哈哈哈……” “拿命來!” 陳梟聽了羅四方這幾句話,微微一愣之后,趕緊撿起地上的長槍,大喝一聲,便對著范飛沖了上去。 “范飛,我cao.死你!” 就連羅秋也擼起了袖子,一邊大吼著,一邊沖了上去。 羅秋早就和范飛在龍鳳餐館交過手,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范飛的對手,本準備躲在后面做啦啦隊長的,但此刻他也只有硬著頭皮沖上去了。 因為他對羅四方的笑面佛性格和城府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對羅四方這副看似開心、實則憤怒到了極點的笑容也是見過的,他知道,如果再不放倒范飛,他們這些人或許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所以羅秋打足了精神,使足了力氣,閃電般地沖上前去,要和范飛以性命相搏。 情急拼命,并不是只有范飛一個人會拼命。 只是他們都明顯晚了——在他們出手前,凱迪早已經(jīng)沖上前去,和范飛打了個熱火朝天,這才給了羅四方說這幾句話的機會。 而白衣男子卻還是一副淡定的微笑,從容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張邈,怎么說?”羅四方看了白衣男子,有些不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