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恐嚇電話

    “是這樣的，因為快到國慶了，有些住戶會提前出去旅游，所以上面要求我們提前兩天開展工作，以免到時找不到人，影響人口普查的進度?！狈讹w不慌不忙地從文件袋中抽出一張表格遞給郭琴，笑道，“美女，請你配合填一下這張表，好嗎？”

    聽范飛叫自己美女而不是大姐，郭琴這才微笑著重新打量了他一眼，又仔細(xì)地看了看范飛胸前掛著的那張“向塘居委會人口普查員”藍色證件卡，于是放下心來，說道：“行，你進來等我一會吧，我馬上填完給你?！?/br>
    范飛跟在郭琴身后走了進去，這是一套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裝修比較精致，客廳也大。郭琴拿著表格走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然后仔細(xì)地看了看那張人口普查登記表，然后把表格放在了茶幾上，并四處張望了一下。

    “筆在這里?！狈讹w知道她是在找筆，于是趕緊從文件袋里摸了支鋼筆出來，抽開筆套，把鋼筆遞了過去，同時不動聲色地瞥了沙發(fā)右側(cè)小茶幾上的那臺電話一眼。

    “咦？你不用簽字筆？”郭琴略有些驚訝地接過了鋼筆，畢竟現(xiàn)在一次性簽字筆十分風(fēng)行，在搞調(diào)查的工作人員中，這種容易漏墨水出來的鋼筆已經(jīng)很少用了。

    “哦，這種存檔的資料要求用正規(guī)的碳素墨水，簽字筆那種墨水不夠標(biāo)準(zhǔn)，一支筆里也沒多少墨水，寫不了多少字。”范飛一邊回答，一邊從文件夾里拿出一小疊表格，開始清理起來。

    在清理表格時，范飛手里的筆套“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又被他忙亂中用腳碰了一下，于是滾進了沙發(fā)下。

    “喲，筆套掉了?！狈讹w趕緊俯下身子，在沙發(fā)下掏摸了一會，把筆套撿了出來，同時把早就藏在手心里的錄音筆給放在了沙發(fā)下，并推到比較靠里面的位置，避免被郭琴拖地板時發(fā)現(xiàn)。

    這張沙發(fā)底部與地面之間有約三十公分的空間，剛好可以容范飛伸一只手進去cao作這件事。而范飛在撿筆套時，正忙著看表格的郭琴也沒在意，只扭頭看了他一眼，就開始在表格上填寫起來。

    “‘孩次’這一欄，第一胎填1，第二胎填2。在‘戶口落實情況’這一欄，已落實就填‘已’，未落實就填‘未’……”范飛一邊看郭琴填表，一邊提醒她。

    “我知道，下面的備注欄有說明嘛?！惫俾杂行┎荒蜔X得這個人口普查員有些羅嗦。

    等郭琴填完表，范飛看她在聯(lián)系方式上只填了手機，便又提示她把座機也填上，說方便居委會聯(lián)系。郭琴略猶豫了一下，也就按范飛的要求填上去了。

    郭琴兩分鐘就填好了表，她把表格遞給范飛后，忽然發(fā)現(xiàn)了范飛文件袋上擺著幾本時尚雜志，不禁好奇地拿著翻了翻。

    雜志一共有四本，一本是美發(fā)的雜志，一本是女性服裝的雜志，一本是汽車的雜志，還有一本是股票的雜志。這是范飛剛從書報亭買來的最新雜志，也是他為郭琴精心準(zhǔn)備的魚餌，涵養(yǎng)了有點小錢的女性們最感興趣的四個方面，相信總有一款會適合她。

    果然，郭琴對這幾本雜志都很有些興趣，一會翻翻這本，一會看看那本，等范飛檢查完表格后，她還舍不得扔下，并晃了晃那本女性服裝的雜志，好奇地問道：“小伙子，你怎么看我們女人的書？”

    “這些是幫我姨媽買的?！狈讹w一邊把那疊從網(wǎng)吧里下載并修改、打印出來的表格塞進文件袋里，一邊笑道。

    “哦，難怪，看來你姨媽跟我看書的興趣差不多嘛。哎，你要走了吧？”郭琴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地翻看著那本雜志中漂亮的秋裝圖片，一時間頗有些戀戀不舍。

    “美女，你喜歡看就先看著吧，反正我今天都要在外面辦人口普查的事，得晚上才去我姨媽家送書。今天下午六點左右，我還要來你們這個單元送表格，因為有兩戶住戶不在家，這些書你就到時再還我吧?！狈讹w善解人意地提了個建議。

    “行，下午你來拿吧，我五點以后都會在家的。你記住，我這是302，別記錯了?！惫儆行┬「吲d抬起頭來答道。

    “好的。美女，下午見?！狈讹w笑瞇瞇地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幫郭琴關(guān)好鐵門之后，又煞有介事地敲了敲郭琴對門鄰居的房門。

    這家沒人，想必是出門上班去了。范飛等了一會就走到四樓，在那里抽了根煙等了一陣，又下了樓，打開單元口的鐵門走了出去。

    現(xiàn)在這道鐵門對范飛已沒有阻礙作用了，因為他已經(jīng)通過偷窺，發(fā)現(xiàn)住戶只要輸入一個特定的密碼，這道鐵門就能打開，所以他現(xiàn)在不必再跟在其他住戶身后進去了。

    范飛進郭琴家門的目的自然是把錄音筆放到郭琴家的座機旁邊，錄下她的通話。而郭琴這女人的戒備心理并不強，她的反應(yīng)和行動都在范飛的預(yù)料之中，包括對那幾本雜志很感興趣，所以范飛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直接用第一步計劃就搞定了她，連備用的幾個計劃都用不上了。這樣一來，范飛只要下午來收回雜志時，玩?zhèn)€小花樣就可以把錄音筆順利拿回來了。

    當(dāng)然，如果郭琴對雜志并不感興趣，連翻都不去翻，范飛下午也會用設(shè)計好的“筆不見了”或“表格不見了”之類的小借口再次進入郭家，找機會把錄音筆拿回來。如果已經(jīng)錄到了有價值的通話，就算郭琴有所懷疑，不讓他進門，范飛也準(zhǔn)備來硬的，把錄音筆強行拿回手中。而現(xiàn)在，郭琴既然肯借書，范飛就省去了不少麻煩，可見女人向男人借書歷來不是什么好事……

    范飛下樓后，找了個地方坐了一個多小時，然后才重新去了郭琴家。

    這一回范飛沒有再敲門，而是從文件袋的夾層里找出一張打印好的a4紙，用一小管膠水貼在了郭琴的鐵門上。

    那張a4紙上，有鮮紅的六個大字——不還錢，殺全家！

    這六個字是范飛打印出來的，他自然不會笨到留下自己的筆跡。

    隨后，范飛又從文件袋夾層中拿出一個扎好口子的塑料袋，這里面裝著一些他從菜市場雞鴨撥毛店那里買來的雞血。范飛將這些雞血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鐵門和那張a4紙上，把剩下的一些則灑在了墻上和地上，于是郭琴的門外看起來便格外恐怖，就像一個兇殺現(xiàn)場一樣。

    之后，范飛便下了樓，出了小區(qū)，進了附近的一處公用磁卡電話亭，插上磁卡，然后撥通了郭琴家的座機。

    這個座機號碼，自然就是郭琴留在人口普查表上的那個號碼。

    范飛不敢用自己的手機，是擔(dān)心會被郭琴在電信局查到通話記錄，所以才額外買了張50元的磁卡。雖然為父親追債和出氣是一件正當(dāng)?shù)氖?，但他仍怕這件事給自己帶來負(fù)面影響，因此很小心地設(shè)計了方案，盡可能地抹去自己的“作案痕跡”。

    “喂，哪位？”郭琴懶洋洋地接通了電話，電話里還傳來一陣電視劇中的愛情對白，看來郭琴是個典型的電視迷，一有空就會看電視。

    “郭琴，你們家欠我們的錢什么時候還？”范飛縮起脖子，憋著氣管，盡量把自己的聲音變得格外低沉和沙啞，讓郭琴聽不出來。

    “什么錢？”郭琴頓時愣住了。

    “別裝蒜！我警告你，再不還錢，我殺了你全家！你想不想讓你兒子活命？”范飛冷笑道。

    “喂，你到底是誰??？我欠了你什么錢?。磕憧刹灰獊y來！”郭琴頓時大為恐慌起來。

    “給你三天時間還錢，否則我們就要采取行動了。不信你就現(xiàn)在出門看看，我的兄弟已經(jīng)在你家門口給你留了點東西！”范飛陰沉沉地說完這句話，不等郭琴反應(yīng)過來，就徑直掛了電話。

    這些小手段，一部分是范飛在電視、小說中看到的，一部分是他從海闞他們的追債公司學(xué)來的，雖然不算老練，但嚇唬一個女人是足夠了的。

    而電話那頭的郭琴也果然被嚇得不輕，她在貓眼里心驚膽戰(zhàn)地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到門口有什么異常，于是她再一次打電話找來了保安，并稱自己門口可能有炸彈之類，把保安嚇了個半死，急匆匆地跑來查看。

    保安到了郭琴家門外，看到那張紙條，才知道和以往一樣，又是來追債的，于是趕緊敲開了房門，告訴郭琴沒發(fā)現(xiàn)炸彈。

    郭琴這才敢走出門來查看，當(dāng)她看到那六個大字和門上、墻上、地上那觸目驚心的“鮮血”后，差點被嚇昏過去，立刻用極高的分貝尖叫了一聲，把保安也差點嚇昏了過去。

    第五十章  隔墻有耳

    之后，在保安的提醒下，郭琴趕緊給派出所打了個電話報案，而保安也還算盡責(zé)，一直坐在郭琴家里等警察來。

    二十分鐘后，來了兩個警察，他們看了看現(xiàn)場，拍了幾張照片，又向郭琴了解了一番情況，問她有沒有因為“買馬”（地下六合彩）而借高利貸的事情。郭琴趕緊說自己從不做買馬這種非法的事，更沒借過高利貸，只是前夫史亦欠了一些錢，但史亦早就跟自己離婚了，這事跟她沒任何關(guān)系。

    兩個警察盤問了一陣，見沒問出什么買馬的事來，罰款的事自然就沒有著落，心中便有些失望，于是安慰了郭琴幾句，讓她有新動向及時和派出所聯(lián)系，然后就揚長而去了。

    在武昭縣經(jīng)常有人為了買馬而借高利貸，也經(jīng)常有人在上門收債時搞這種恐嚇手段，警察們見得多了，也不怎么當(dāng)回事。何況現(xiàn)在也僅僅是恐嚇，還沒發(fā)生任何傷害事件，連刑事立案的條件都夠不上，警察們也就暫時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至于郭琴提出的讓警察保護她和她兒子的要求，警察們只能苦笑著以警力不夠來敷衍了。因為她這個要求顯然過份了——警察不是保鏢，就算是，也只是明星和政府官員的保鏢，怎么說也輪不著郭琴。

    郭琴見警察們問了幾句話就撤退了，心里十分失望，呆了半晌才讓保安找來小區(qū)里負(fù)責(zé)搞衛(wèi)生的保潔人員，想把這些血跡給清洗干凈，省得一會嚇到了自己放學(xué)回家的兒子。但鐵門外的墻壁上刷的是雙飛粉，怎么擦也擦不干凈，反而越擦越恐怖，搞成了紅艷艷的一片，更嚇人。郭琴無奈之下，又趕緊讓保安在小區(qū)里找了兩個裝修工來，把外墻臨時粉刷了一下。

    好不容易把這些雞血處理干凈，郭琴才凄凄惶惶地坐到沙發(fā)上，拿起座機的話筒，開始給史亦打電話。

    郭琴會用座機打電話，是范飛早就預(yù)料到了的。因為丁詩晨曾說過，她家在縣城郊區(qū)，那里手機信號不是很好，所以在家里打電話一般都是用座機，因此范飛估計郭琴也會這樣做。

    而郭琴用座機打電話時，范飛藏在沙發(fā)下的錄音筆因為離得近，就能錄出比較好的效果來。否則的話，如果郭琴拿個手機躺在床上煲電話粥，范飛的計劃恐怕就又白費了。

    范飛在電話里自然沒透露自己是誰，目的就是要讓郭琴猜不透，讓她慌了陣腳，去和史亦商量這件事。

    而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就要看郭琴和史亦的通話中會不會透露出一些重要信息了，比如股市賬戶是用誰的名字開戶的。如果他們的通話沒能達到范飛的預(yù)期效果，范飛就會接二連三地繼續(xù)打恐嚇電話，逼得郭琴方寸大亂，在和史亦的不斷通話中不打自招。

    所以范飛打完電話之后，就及時地趕回了怡香園小區(qū)，來到了9棟1單元的背面，用上異能靜聽著樓上的動靜。當(dāng)他聽到郭琴拿話筒的聲音和話筒里傳來的“嘟”聲后，知道她確實是用的座機，頓時放下心來。

    當(dāng)郭琴開始和史亦通話時，他們兩人說的話幾乎一字不漏地落入了范飛的耳中。

    “老公，今天把我嚇?biāo)懒?，嗚嗚嗚……”史亦一接通電話，郭琴就滿腹委屈地抽泣起來。

    “??？怎么啦？”史亦被嚇了一跳。

    接下來，在兩人的通話中，郭琴邊哭邊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讓史亦馬上回家保護她們娘倆。史亦卻安慰她不用怕，說這種事多得很，他們不敢做什么的，只是恐嚇一下而已。后來郭琴又追問史亦到底欠了哪些人的錢，讓他分析這次上門追債的到底會是誰。

    史亦于是仔細(xì)分析了一下，按他所說，他的債主有三種人，一是銀行，二是幾個建材商，三是幫著修房子的民工。史亦說他的五十萬貸款已基本還清，現(xiàn)在只欠了銀行五萬塊，但銀行屬于那種經(jīng)常承受爛賬之痛的冤大頭，因為這不是他們自己的錢，所以他們不會心痛，也不會把這區(qū)區(qū)五萬塊貸款放在心上，因此絕不至于用這樣下三濫的違法手段來嚇唬他的家人。而他雖然欠了民工們十一萬，但那些民工絕不會有這么聰明和膽大，敢這樣來威脅郭琴。所以史亦想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幾個被他拖欠了八萬多塊貨款的建材商，估計就是他們雇了追債公司來要錢的。

    “他們也是有頭有臉有錢的人，不至于為了這幾萬塊干出傻事，那是要坐牢的！什么殺全家之類的話都是嚇唬人，他們頂多也就是這么嚇唬你一下，你根本不要擔(dān)心，自己注意點安全就行了?！笔芬嘧詈罂偨Y(jié)道。

    “都是你做的好事！”郭琴埋怨道，“別人修房子都是越修越有錢，你倒是越修債最多，最后自己跑去廣州不算，還要連累一家老??！”

    “我有什么辦法？要拿地拿工程，還要辦手續(xù)辦減稅，總得先伺候好馬鎮(zhèn)長和國土局、稅務(wù)局那幫爺，其他的方方面面也都得打點，這都得使勁地往里面砸錢。如果工程搞完了，拿到結(jié)算款，我自然就能拿回前期投資，光鎮(zhèn)政府的這棟新辦公樓，我就能拿到五十萬以上的利潤?？珊髞眈R鎮(zhèn)長被紀(jì)委雙規(guī)了，國土局的周局長也跟著倒霉了，我要是還不跑，送錢的事遲早要被捅出來，那我不是要跟著坐牢？”史亦唉聲嘆氣地說道，“說來說去，只怪我運氣不好，唉。幸虧我還給你們留了套房子，另外還留了二十萬，也不算一敗涂地……”

    “那還不是靠老娘的英明決策？要不是我出了離婚的主意，這套房子早被收走了?！闭f到這里，郭琴有些得意地說道，“還有，當(dāng)初你要把錢轉(zhuǎn)到我媽卡上時，我就說這錢會被法院給查出來，所以最后轉(zhuǎn)到了我二姨的股市賬戶里。后來法院果然來查了我媽的賬戶，要不是我，這二十萬就保不住了?！?/br>
    “對對對，關(guān)鍵時刻還是老婆英明。”史亦笑呵呵地說道，“不過你老公我也不差，去年股市一直不好，但禁不住我技術(shù)好啊，買到了好幾只牛股，不但沒像別人一樣虧，還賺了十萬回來?！?/br>
    “對了，股票今天跌了沒有？”一提到股票，郭琴馬上擔(dān)心地問道。

    “昨天跌了一點，不過今天又全都漲回來了，我手里拿的都是龍頭股，強者恒強，你不要擔(dān)心。我估計股市能漲到一萬點去，我有信心在一年之內(nèi)把這三十萬炒成一百萬，然后我就收手，把錢取出來在省城買套房子，等這事風(fēng)頭過了，我就把你們都接到省城來?！笔芬嘈判臐M滿地說道。

    史亦一說到他在股市里的斬獲，便越說越得意，聲音也高了起來。

    “喂，小聲點，隔墻有耳！”郭琴趕緊提醒道。

    “哦哦，要低調(diào)……”史亦心中一凜，隨后便趕緊壓低了聲音。

    史亦和郭琴自然都想不到，“隔墻有耳”這句話還真適用于此刻的場景，他們的話不僅被范飛一字不拉地聽在了耳里，而且還被錄音筆給錄了下來。

    而聽到這些對話，范飛也總算明白了史亦欠下幾十萬債務(wù)并遠逃他鄉(xiāng)的真正原因，而更重要的是搞清楚了史亦這筆錢是用誰的名義存進股市的，心中不由大喜。

    但偷笑了一小會之后，范飛忽然又皺緊了眉頭。

    第五十一章  第一只兔子

    范飛沒有炒過股，也沒錢去炒，但他師父韓龍曾對他說過，股市就是一臺老虎機，除了莊家，沒有幾個人能在里面真正賺到錢，千萬富翁炒成百萬富翁的比比皆是，百萬富翁炒成萬元戶的也大有人在，因此韓龍讓范飛永遠不要去炒股。

    韓龍的話對范飛顯然很有些影響，讓范飛對股市產(chǎn)生了一種本能的畏懼感，認(rèn)為那是個不靠譜的地方。所以一聽到史亦的那三十萬是在股市里，范飛就本能地覺得這筆錢很懸，因為股市就如賭場，這些錢隨時都可能落到莊家手里，不再屬于史亦本人……

    范飛相信，郭琴和史亦的這段電話錄音是一個很有利的證據(jù)，只要交給法院，就可以證明他們是假離婚、真逃債，法院應(yīng)該會對他們的財產(chǎn)重新啟動審判和執(zhí)行程序。

    范飛在網(wǎng)上看過一點法律知識，知道像史亦和郭琴這種情況，即使法院認(rèn)定他們是假離婚、真逃債，并最終判決拿他們這套房子去還債，法院也不可能執(zhí)行到位的。因為按照規(guī)定，郭琴和她兒子現(xiàn)在只有這一套住房，是生活必須品，為了維護社會穩(wěn)定是不能執(zhí)行的，所以目前就只能從他們股市的資金上入手了。

    而從剛才偷聽到的情形來看，工商銀行和幾個建材商也都先后起訴了史亦并勝訴，只是沒執(zhí)行到財產(chǎn)而已。史亦現(xiàn)在一共欠下了銀行、建材商和民工們近二十五萬的債務(wù)，他可供執(zhí)行的財產(chǎn)也就只有股市里的三十萬元，如果重新去起訴，要求判決將這三十萬元拿來還債，等一套司法程序走完，正式執(zhí)行這筆股市財產(chǎn)時，或許需要半年甚至更久，那時史亦股市里的錢還能剩多少就很難說了，或許碰上牛市就賺了，或許遇上股市暴跌就會虧掉一大半，畢竟股市的風(fēng)險是誰也說不清的……

    如果虧得只剩八萬，那么史亦欠下的25萬元債務(wù)就只能按比例來分配，這樣一來，范之然以及他的民工兄弟們就只能拿到三分之一的工錢。

    這么一想之下，范飛頓時有些急了，他畢竟還是學(xué)生，對法律和股市了解得都不多。

    思來想去之下，范飛找了個僻靜地方給村里的鄰居打了個電話，讓鄰居找父親來接電話，并讓他拿上律師的電話號碼。

    據(jù)范之然說，他們這三十多個民工當(dāng)時湊了幾千塊錢請了個律師，這律師給每人發(fā)了張名片后，也沒能起太大的作用。范飛現(xiàn)在就是想和那律師聯(lián)系上，從他那討一點主意，畢竟律師是專業(yè)人士，懂的東西多。

    還好，范之然當(dāng)時正在家，過了一會，范之然就找來名片，把律師的電話號碼和姓名都告訴了范飛。

    “老爸，你放心，這件事有著落了，而且用不著找追債公司了，直接找法院就成。嗯，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能幫你把錢全部追回來。如果不出意外，應(yīng)該還能幫你的那幫兄弟也要回錢來?！狈讹w給父親吃了顆定心丸。

    “真的？那就太好了！兒子，你可真有本事啊，這么快就有眉目了！如果真能拿到錢，我們一定去城里放鞭炮，感謝法院，感謝政府！”范之然頓時心花怒放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