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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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他吹的口哨……”丁詩晨回過神來,愣愣地說道。 “綠袖子?怎么了?”許靜聽了幾秒鐘后,皺眉問道。 范飛吹的正是一首《綠袖子》,這是一首英國民謠,旋律非常古典而優(yōu)雅,是一首描寫對愛情感到憂傷的歌曲。 “你仔細(xì)聽?!倍≡姵空乜粗莻€蹲在地上的模糊背影,有些不安地說道,“我仿佛聽到了殺伐之音……” “殺伐之音?你沒搞錯吧?”許靜“格格”地笑了起來,“他吹的是綠袖子,又不是十面埋伏!” “但我真的……”丁詩晨說了半句便停了下來,神情復(fù)雜地盯著那個像條土狗般蹲在地上的農(nóng)村男孩,半晌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以前,范飛在丁詩晨的眼里一直是個上進(jìn)心很強(qiáng)的好學(xué)生形象,但經(jīng)過了今晚,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shí)一點(diǎn)也不了解他。 她很感激他剛才為了替自己解圍所做的那一切,卻又覺得他異常地陌生,離自己熟悉的那個范飛十分遙遠(yuǎn),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讓她的心情不知不覺地沉重起來。 第八章 欠了他一個清華 “秋哥,那小子到底和你說了什么?” 離開大cao坪后,那幫男女便將摩托車停在路邊,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這時才有一輛車身上噴著110標(biāo)志的警車從他們身旁駛過,風(fēng)馳電掣地往大cao坪開去。 警車經(jīng)過羅秋身旁時,速度徒然放慢下來。車窗里,一個戴著大蓋帽的警察探出頭來,嚴(yán)肅地看了羅秋這群人一眼。 羅秋一邊捏著個手機(jī)打電話,一邊沖著那警察笑了笑,還微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警車忽然加速,再次開足馬力奔了出去,轉(zhuǎn)眼間便已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秋哥,你怎么不答話?”一個臉上有幾顆麻子的混混把視線從警車上收回來,再次望著羅秋,眼巴巴地問道。 “別問那么多,反正四叔交待的事,我們已經(jīng)辦好了,回頭都有打賞?!绷_秋收起手機(jī),同時也收起了笑意,他活動了一下兩個肩膀,齜牙咧嘴地罵道,“媽的,那小子還真有點(diǎn)功夫,弄得我很不舒服,看來得找人好好按摩一下?!?/br> “秋哥,透露一下吧?”那混混不甘心地說道,“我好像聽到那小子嘀咕了一句‘我退出競爭’什么的,你就笑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羅秋的臉色徒然陰沉下來,冷冷地盯著那混混說道:“麻子,你還真是麻子怪多??!不該你知道的事,你偏要知道,嫌命不夠長是吧?” 那個綽號叫“麻子”的混混縮了縮頭,再也不敢出聲。 “秋哥,真就這么算了?”一個長得很有些嫵媚的女孩嬌滴滴地問道。 “算了?我和他沒完!”羅秋在那女孩屁股上掐了一把,冷笑道,“不過得再緩緩,等那事過了再說。你把錄像給我拷出來,用u盤裝著,千萬別刪了,懂嗎?” “好的。”那女孩嬌笑一聲,握住了羅秋的手掌,然后指著路旁燈火通明的那棟東云賓館問道,“秋哥,咱們就去這里吧?” “行,你們先去,我回去和四叔說一聲,一會就來?!绷_秋說完這句話,就轟大油門,騎著那輛摩托車揚(yáng)長而去。 ………… “范飛。”丁詩晨蹲到了范飛身旁,輕輕地叫了一聲。 “嗯?”范飛回過神來,扭頭看了丁詩晨一眼,笑道,“丁委員,你吃完了?” “別委員委員的,你成績比我好,這個學(xué)習(xí)委員是你讓給我的。你這樣叫我,好像在諷刺我似的!”丁詩晨扭捏了一下,微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喂,你怎么不去吃?” “我在上班呢,現(xiàn)在是工作時間,不能陪客人進(jìn)餐。”范飛自嘲地一笑,同時把手指間的煙頭使勁一彈,那紅紅的煙頭便劃出一條長長的拋物線,“哧”地一聲落入了一個小水坑中,瞬間熄滅。 范飛怔怔地看著那個被人道毀滅的煙頭,若有所思。 “你……什么時候抽起煙來了?”丁詩晨聞著那淡淡的煙草味,皺了皺那兩彎新月般的秀眉。 “偶爾心里不痛快的時候就抽一根,沒癮?!狈讹w撓了撓頭,低聲道,“別告訴賀老師。” “剛才的事多謝你了,否則……”丁詩晨說到這里,臉上微微一紅。 “沒事,其實(shí)他是沖著我來的,你只是他利用的一個工具而已,你用不著感謝我。”范飛微笑道。 “工具?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別扭?”丁詩晨撇了撇嘴,不滿地嘀咕道。 “雖然別扭,卻是真話。你就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吧,不必放在心上了。”范飛笑道。 “這里混混很多,治安不好,你還是別在這里打工了吧?”丁詩晨想了想,勸道。 范飛沒吭聲,從腳旁撿了根烤羊rou串的竹簽,在地上隨手劃著。 丁詩晨猶豫了一下,還是堅(jiān)定地說道:“你如果缺錢,我可以借給你。等你上了大學(xué),掙了錢以后再還給我?!?/br> 范飛的竹簽在地面上有剎那間的停頓,隨后又慢悠悠地劃了起來。 “木頭人,你說話呀!”見范飛一直不吭聲,丁詩晨忍不住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嗔道。 “我不喜歡借錢,以前借怕了,欠債會讓我覺得很不舒服?!狈讹w終于回頭看了丁詩晨一眼,笑道,“不過,我還是要多謝你這份心意。” 見范飛拒絕了自己的好意,丁詩晨有些氣惱地鼓起了腮幫子,卻也不好意思繼續(xù)提這件事,只得有些郁悶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你什么時候開始學(xué)功夫的?怎么這么厲害?” “學(xué)了兩年了,不是我厲害,是他們不中用?!狈讹w低調(diào)地笑了笑。 他的手一直在用竹簽在地上亂劃著,眼睛的余光卻一直瞄著丁詩晨的腳。 丁詩晨今晚仍然是穿的淺藍(lán)色校服,裙子下露出了渾圓、修長而白皙的小腿,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她的腳上則穿了雙粉紅色的涼鞋,露出晶瑩如玉的幾粒腳趾頭。細(xì)心的范飛還發(fā)現(xiàn),丁詩晨不知什么時候把腳指甲也給染成了淺紫色,中間還飄了幾絲亮藍(lán),看上去挺不錯。 女為悅已者容?這丫頭心里有人了么?范飛忍不住胡猜亂想起來,眼神也就有些呆滯。 丁詩晨的第六感比較敏銳,發(fā)現(xiàn)了范飛的眼神不夠正經(jīng),臉上不由飄過了一絲紅暈,趕緊正色說道:“范飛,你作為班上的尖子生,應(yīng)該起個帶頭作用?,F(xiàn)在是高三了,你還不去上晚自習(xí),影響不好,而且賀老師也會為難的,弄得不好她就會被教務(wù)室批評?!?/br> “丁委員,什么事不都可以有個例外嗎?”見丁詩晨舊事重提,范飛笑了笑,說道,“我可以不上晚自習(xí),這是賀老師批準(zhǔn)了的,是特例。就像你染腳指甲,賀老師也不會批評你一樣?!?/br> 丁詩晨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原先因?yàn)楦杏X范飛在偷看自己的那點(diǎn)小得意勁兒,也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拳頭也忽然捏緊了,恨不得在這個無賴背上狠擂一拳。 但轉(zhuǎn)而一想,范飛的這句話并沒有多少惡意,丁詩晨又忽然為自己的生氣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她覺得自己今晚的情緒有些怪異,或許是因?yàn)槭芰肆_秋的這番刺激吧。 “再說了,我也不會讓賀老師為難的,明天我就會去找費(fèi)主任說個清楚,爭取也得到他的批準(zhǔn)?!狈讹w抬起頭,看著不時往這邊偷瞟著的許靜和任平生,微笑著補(bǔ)充道。 “不行,你絕不能這樣做!”丁詩晨脫口叫道。 “怎么了?”范飛疑惑地問道。 “這件事本來是個秘密,我也只跟你說,你可別說出去?!倍≡姵慷硕ㄐ纳?,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今年我們明珠市有兩個省級優(yōu)秀學(xué)生的指標(biāo),其中就分給我們武昭縣一中一個!” “那又怎么樣?”范飛撓了撓頭。 “你笨啊!”丁詩晨急了,說道,“按照市教委的文件,省級優(yōu)秀學(xué)生必須是德、智、體全面發(fā)展、各方面表現(xiàn)特別突出的學(xué)生,而且必須從咱們市高中階段評選的省級三好學(xué)生中產(chǎn)生。你想想,符合條件的能有幾個?” “有幾個?”范飛微笑道。 “不就是你和羅勇、王劍辰……三個人嗎?你想想,你這時候不上晚自習(xí),不是給教務(wù)室找借口治你嗎?你連自習(xí)紀(jì)律都不能遵守,又怎么能評上省級優(yōu)秀學(xué)生?”丁詩晨皺著眉頭說道。 當(dāng)說到羅勇這個名字時,丁詩晨的心頭忽然一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從腦海里掠過,一時間卻怎么也想不清、抓不住,因此話語也有了短暫的停頓。 “那又怎么樣?我又不想當(dāng)什么省級優(yōu)秀學(xué)生?!狈讹w憨笑道。 “你別裝蒜!”丁詩晨還是比較了解范飛的性格的,見到他這種笑容,頓時疑惑地說道,“你不會沒聽說過省級優(yōu)秀學(xué)生可以直接保養(yǎng)上大學(xué)吧?” “那又怎么樣?以我的成績,還怕考不上好的大學(xué)?”范飛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腔調(diào)。 “如果是保送到清華大學(xué)呢?”丁詩晨咬了咬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確定今年我們的保送指標(biāo)里有清華大學(xué)?”范飛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憨笑相。 “確定!”丁詩晨猶豫了一下,又補(bǔ)充了一句,“現(xiàn)在這還是絕密消息!” “放心,我嘴很穩(wěn)的。”范飛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笑道,“可惜,我對清華大學(xué)沒興趣。” “什么?”丁詩晨的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滿臉的驚詫表情。 清華大學(xué)是華夏國最高等的學(xué)府之一,范飛居然沒有興趣,這不得不令丁詩晨大為驚異。 “是這樣,我只對北大有興趣?!狈讹w看了看丁詩晨臉上的表情,微笑著解釋道,“你別驚訝,我慢慢解釋給你聽。是的,我知道,這兩所大學(xué)都是華夏國最好的,但各有短長。據(jù)我了解,清華的工科好,偏應(yīng)用方面的;北大的文科好,偏理論研究方面的。有名的科學(xué)家大多是清華出來的,而北大則多出政治家。我是學(xué)文科的,以后也想從政,自然想去北大謀求發(fā)展。另外,我聽說北大的氛圍更自由,也適合我這種性格,所以我非北大不考……” “你還真是超級自信!”丁詩晨愣了半晌,才苦笑道,“你確定你真能考上?” “一定能的!不過,今晚咱倆的話千萬不要外傳,以免被同學(xué)們笑話?!狈讹w自信滿滿地笑了一笑,站起身來,說道,“時候不早了,你們該回去了?!?/br> 丁詩晨見范飛已向任平生快步走去,只得怏怏告辭,和許靜、任平生一起回家。 “你們說了什么情話?講了那么半天也舍不得分開?”許靜一路打趣著丁詩晨。 丁詩晨平時是個有些害羞的女孩,遇到這種話題肯定是要反擊的,今晚她卻一反常態(tài)地沒怎么反駁,只含糊地解釋了兩句,便一直踩著自己在路燈下的影子悶頭走路。 “你怎么了?失戀了?”許靜有些詫異起來。 丁詩晨停住了腳步,望著星光燦爛的夜空出了會神,喃喃說道:“我還是在想著那件事?!?/br> “哪件事?”許靜挑了挑眉毛。 “范飛和羅秋到底說了什么?”丁詩晨幽幽嘆道。 “不是說什么表姐夫的事嗎?”許靜疑惑地問道。 丁詩晨瞥了許靜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愿說出自己那不祥的猜想。 這一路上,丁詩晨終于想清了剛才與范飛交談時那種奇異的感覺,因?yàn)樗鋈换叵肫鹆肆_勇這個名字。 這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羅勇,也應(yīng)該是羅家的人吧?他和羅秋會是什么關(guān)系呢?而范飛又是憑著什么,僅用幾句話就澆滅了羅秋的萬丈怒火呢? 一想到這個問題,再一想到范飛剛才的裝憨扮傻,丁詩晨就覺得自己的胸口堵得慌。 因?yàn)樗X得自己或許欠了他一個清華。 第九章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一個五十多歲、肚子滾圓的老者叼著根旱煙袋,坐在一張沒涂油漆的簡陋竹椅上。 他微閉著眼,隨意地搭著個二郎腿,右腳在地上微微地用著勁,便將身形后仰起來,并將竹椅的前兩條腿懸空。那張竹椅載著他那將近兩百斤的身體晃晃悠悠地前后顫動著,并有節(jié)奏地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羅秋聽著竹椅發(fā)出的吃力聲音,情不自禁地望了望支撐在地面上的那兩條單薄的竹椅腿,再看了看四叔沙灘褲下露出的那兩條大象腿,忽然覺得嗓子眼有些發(fā)干,不由得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