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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嬤嬤連忙伸手拉他起來?!俺紜D定當量力而為?!?/br> 趙桀。 蕭衍思索了片刻,記起了此人。 趙桀,東宮輔臣,太子少師,死于非命。 趙桀父子所托之人…… 是親眷? 何人? 兩道身影往宮門行去,待到周遭復(fù)又回歸寧靜,蕭衍才從假山后閃身而出,疾步返回天祿閣。 趙桀在東宮之時,他未曾見過。不過,他幼年曾于濟州滄郡,見過趙桀一面。 趙桀究竟如何死的…… 蕭衍不禁冷笑一聲,臉上如罩冰霜。 三更鼓敲過,夏日知了長鳴。 顧儀躺在木榻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還有一天了。 她還沒有見到蕭衍。 蕭衍不一定會翻她的牌子,他若是不來,見不到趙婉,她是不是又要重來…… 重來了四回,顧儀漸漸悟出了一個道理。 該出手時就出手,拼了! 明天要是蕭衍按照劇情,去了秀怡殿正殿。 她即便裝一回頭疾,也要把他騙過來! 辰時三刻,顧儀就從木榻上爬了起來,喚來了桃夾,將昨日吩咐工匠做得捶腿棒遞給她,囑托說:“今日補翻牌子,你去把這個送給陸公公,高公公,定要美言幾句!” 桃夾卻沒有伸手來接,一臉茫然,問道:“美人是何意?今日不到翻牌子的日子呀,不若奴婢下個月十五號再去送?” 顧儀懷疑自己聽錯,“什么?今天不補翻牌子?六月十五不是沒翻么?為何不補?” 桃夾輕笑一聲,“美人忘了?按例,陛下每月只在十五號翻牌子,若是叫‘去’,就得等到下個月十五了……” 按例?按哪年的例???她那年的例不是這樣啊! 劇情是不是又在搞她! 顧儀震驚得張大了嘴。 蕭狗子難道……不行了嗎…… 桃夾見狀,出言勸道:“美人莫急,下個月總還有機會得,這會兒是要起了么?” 怎么辦!今天蕭衍不來秀怡殿,那她是不是又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她太難了! 顧儀點頭,“嗯……伺候梳洗罷……” 她必須要冷靜,還有數(shù)個時辰,她要想辦法! 未時剛過,烏云驟聚,天空下起了大雨。 高貴公公匆忙穿過雨簾,藍衣袍腳微濺泥污,快步邁入天祿閣,拜道:“回稟陛下,奴才查閱女官司記司處,宮內(nèi)諸司薄書出入錄記,找到了徐院判舉薦過的數(shù)個女官名冊,陛下可要細細過目?” “呈上來?!?/br> 高貴公公捧著名冊,躬身抬步上了玉階,呈給皇帝。 蕭衍看那寥寥幾個名字,有浣衣局,太醫(yī)院,司仗司等,當真是散落各處。 并且女官品級皆為不入流的宮婢,所錄之人同為趙姓。 趙滌,趙雪,趙初,趙婉…… 不知是不是徐崇有心刻意為之。 趙桀與徐崇該是舊交,只是將趙氏親眷送入宮中,又是為何? 高貴低眉斂目,眼風瞄見皇帝捏著名冊,垂眸不語,心道,這剛貶了徐院判,又去查他的舊事,瞧著仿佛不是什么好事,可皇帝卻不像生氣?難道這幾個女官還能有大前程? 他想到這里,不禁試探地開口問道:“陛下,若是想……奴才可招人來見見?” 蕭衍合上名冊,扔到一旁,“不必。” 高貴不再多言。 是他又想差了…… 哎。 這闔宮之中,什么時候才能有個陛下的可心人兒…… 閣外大雨瓢潑,一直下到黃昏。 顧儀看了一眼窗外雨影細密如織。 差不多就是這個時辰,不能再等了! “走,我們?nèi)ヒ惶虽揭戮郑 彼D(zhuǎn)身吩咐桃夾道。 桃夾蹙眉不解,“美人,雨下得這般大,去浣衣局作甚?若是想要取回綢緞,浣衣局的宮婢該送上門來才是!何勞美人前去?” 時間不多了,顧儀無暇多作解釋,只說:“不等了,此際前去時機正好!雨中游園,別有野趣?!?/br> 桃夾只得取了一把靛青色油紙傘,遮在顧儀頭上,亦步亦趨地跟隨她往浣衣局而去。 天邊青光一閃,滾過一道驚雷。 轟隆大響。 亥時一刻。 第55章 白兔玉佩 雨絲斜刮, 吹打在顧儀臉上,雨滴順著發(fā)髻往下,匯做小股, 沿額頭,臉頰,灌入脖頸, 冰冰涼涼。 她心知此刻的自己肯定看上去十分狼狽,可是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她眨了眨眼,睫毛上凝結(jié)的水霧將將散開了些, 才見不遠處的浣衣局外的宮道上走來了一道碧青人影。 看來,這個劇情點沒有變動! 她猶記得自己曾在第三天的夜晚在此處成功蹲守過女主, 兩人順著園中石徑信步游走, 于湖邊岔路依依惜別。 而蕭衍則會在片刻之后, 隔著粼粼湖面,出現(xiàn)在對岸。 既然, 他不來秀怡殿,她就要帶著女主在這里守株待兔。 若是他今夜不從此湖經(jīng)過, 即便是去前殿,她也要試一試。 大不了,治她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反正結(jié)局都一樣! 顧儀不由得握緊了袖中右手,那一塊白兔玉佩就被她緊緊地拽在掌心里。 趙婉撐著紙傘,懷中抱緊了那一匹水青色綢緞, 抬眼看見渾身濕漉漉的顧美人直朝她快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