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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貴捻起那指甲蓋大小的金花生,眉心蹙緊,“這是何人?” “是新進的顧美人,住在秀怡殿偏殿……聽說是個美人……” 高貴看了陸朝一眼,“嗯”了一聲,“今兒個皇上心情不好,這牌子翻不翻還不好說,若是今日不翻牌,就得到明日或者后日了。王貴人近來一直沒選上,咱家猜,下一回該是她了?!?/br> 陸朝點頭稱是,“師傅,若是沒事,那我……” 高貴嘖了一聲,“知道你小子呆不住了,滾罷……” 陸朝立刻腳底抹油地跑了。 皇上今日心情不好,他可不敢多呆啊。 與天祿閣隔著重重青瓦屋檐的一角,便是浣衣局。 顧儀見到了趙婉。 這一次就不搞那么虛的了。 等到那白兔玉佩掉落在地的時候,顧儀先她一步地把玉佩撿了起來。 又是到了考驗演技的時候了! 顧儀雙目圓睜若銅鈴,眼神中竭力傳達出不信,茫然,驚喜和震驚的種種情緒。 “這玉佩是你的……” 趙婉見她神色古怪,心中一沉,“是……是奴婢的?!?/br> 顧儀按照原劇本,讀詞:“你一個小小的浣衣局宮婢為何會有此玉?” 趙婉輕咬紅唇,囁嚅道:“是……奴婢家中祖?zhèn)髦?,因而帶入了宮中,求美人還給奴婢……” 顧儀把玩著那白兔玉佩,“原是這樣……”頓了頓,又說,“如此美玉,容我賞玩幾日?!?/br> 扇女主耳光,污蔑竊玉…… 她……真的做不出來。 只能迂回地完善劇情。 趙婉怔愣,“美人…… ” 顧儀:“你兩日后,將綢緞捧來,我便將此玉還你。” 趙婉見她滿臉鄭重,有些摸不清虛實,只能蹲福道:“是,美人。” 顧儀將白玉收入腰間,“兩日后,不可早也不可晚?!闭f罷轉(zhuǎn)身就走。 顧儀并沒有直接回秀怡殿,她轉(zhuǎn)過浣衣局,撿了一條石徑穿過御花園,走得不快不慢,一路走,一路在腦海中整理了一番劇情和思緒。 要怎么做才能活過三天…… 似乎總有一只無形的手要把她的存在清零,三日后清零。 她想得入神,并沒有注意到狹窄的石徑上款款走來一個倩影。 宮貴人看見落單的顧美人,頓住了腳步。 選秀的時候,她跟著淑妃,見過這個新封的顧美人。 其父不過從五品知州,還不是京官,皇帝登基兩年,權(quán)柄愈盛,封的美人大多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微末出身。 見顧美人埋頭走,不看前路,宮貴人身后的大丫鬟春芽輕咳了一聲。 顧儀聞聲抬頭,看到一個著杏衣,水青襦裙的宮裝麗人,柳眉丹鳳眼,頭上簪著杏花,六鈿。 是個品級比她高的貴人。 她屈膝福身道:“問貴人安?!?/br> 宮貴人抬手,“起來吧,你是秀怡殿里的顧美人?” 顧儀點頭,“正是……不知貴人是?” “摘芳殿宮月琴。” 顧儀細看了宮貴人一眼,柔美的摘芳殿殿主,推動男女主角感情線的工具人。 受寵過一段時間,卻在女主崛起以后被絕情帝王拋之腦后。 為她點一個蠟。 “見過宮貴人。” 宮貴人問:“你的宮婢呢,為何只你一人?” 顧儀答:“我去浣衣局,便沒帶宮婢?!?/br> 一個美人跑去下等宮婢的浣衣局做什么? 宮貴人疑惑了半刻,想到秀怡殿王貴人的品格。 這個顧美人生得美,又住在秀怡殿里,戳了王秀的眼。 她想到這里,微笑起來,“原是這類小事,勞動顧美人了。”她扭頭看身后的宮婢,“將今日新得的絹花賞顧美人一朵?!?/br> 宮婢將捧著的一盒絹花遞上前,宮貴人問:“顧美人喜歡哪一朵?” 這種突如其來的賞賜搞不好就是最后殺她的利器,比如燒餅,比如白菊。 可是,她不能推辭宮貴人的美意。 顧儀抬眼看那絹花,柔軟的一小團,她就選了最小的那一團,“多謝貴人恩典。” 宮貴人領(lǐng)著一串侍婢走了。 顧儀把絹花放進了腰包。 宮貴人作為工具人,在書中推進了男女主角感情的升溫。 風(fēng)光一時,而結(jié)局卻不好。 顧儀嘆了一口氣,同是書中工具人罷了,唉。 顧美人也是個工具人。 她最大的作用應(yīng)該就是促成了男女主角第一次相遇。 等等,難道這就是她來來回回反復(fù)去世的根本原因? 顧儀瞬間醍醐灌頂,她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到現(xiàn)在才想到這一點。 皇帝第一次見到趙婉,是在秀怡殿。 那一天,天空下著大雨,趙婉被顧美人罰跪。 趙婉在雨中跪得凄婉,眼淚合著雨水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滑落,苦苦哀求顧美人。 可惜顧美人無動于衷,還冷冷地呵斥。 這一切都恰恰被翻了秀怡殿高貴人牌子的皇帝窺見。 皇帝說宮中容不得她,顧美人就下線了。 那么,問題來了,男女主角如何才能在她不死的前提下相遇? 第5章 這就有點離譜 申時三刻,敬事房的總管武公公捧著玉牌等在天祿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