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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夜很漂亮,星河璀璨,小鎮(zhèn)上的路燈漂浮在空中,一直延伸到遠方,比星河還要亮。 霍奇已經消了食,準備回去躺著刷刷天網。 杜夏擺擺手,表示自己要出去跑跑步鍛煉一下。 “清掃機器人四個小時替換一次,晝夜都在,晚上鎮(zhèn)子里也不能去?!被羝婵戳丝丛诿髁恋逆?zhèn)子下映襯得更加幽暗可怖的深林,忍不住擔憂了起來,“夜晚森林更危險,你還是不要過去的好?!?/br> 杜夏卻是搖搖頭,外圍的野獸對她沒什么威脅,若是真的來了,還能能讓他們加餐了。 此時的天氣并不冷,似乎正是盛夏。她那一身破破爛爛的長袖長褲,都被她剪成了短褲和無袖。早上出門的時候穿的是運動鞋,這會出去鍛煉正合適。 哪怕是在異世界,也不能耽擱每天的練習。 杜夏從五歲開始習武,扎馬步走樁空擊跑步,每天都沒斷過。家中是武學世家,還開了個武館,她自小就摸爬滾打著長大,力氣又天生的大,誰見了都說是習武的好苗子。但偏偏,杜夏卻并不喜歡練武,反而很喜歡做菜。 十歲開始偷摸跟家里的廚子學做菜,那廚子原本是個五星級酒店的大廚,退休了回到家鄉(xiāng)閑不住,給武館當廚子。見她小以為她鬧著玩,就讓她先切菜,這一切就是三年。 這是杜夏的第一個師傅,第一個師傅教了她八年,但是突發(fā)腦梗去世后,就將她托給自己的老友,也就是杜夏的第二個師傅。 這個師傅帶著杜夏走遍了大江南北,幾乎每個菜系都品嘗了解了一遍后,才開始教導,這一學又是八年。在穿來這個世界的那天,她期待了很久,終于要出師了,師傅肯讓她獨自準備宴席,就是肯定了她的廚藝。 可偏偏就是這一天穿越了。 仰頭又看了眼天空,不知道那億萬星空中,是否有一顆是地球。 收起惆悵,她步伐穩(wěn)重地向著深林跑去。 而此時,在距離青木星很遠的云澤星上的某個宅子里。 弗恩在聽到小舅舅說要吃東西之后,幾乎是飛地找來了管家。 小舅舅一直身體不好,似乎天生就無法接受營養(yǎng)劑,必須要吃食物補充營養(yǎng),所以家里就給他找了頂級膳食師,但是這些年,他越來越少吃東西了,膳食師換了一個又一個,到后來,幾乎沒有膳食師愿意來這里工作。 全都是被他氣走的。 弗恩想到小舅舅那一套接一套的嘲諷,對自己的罵人水平深感歉意,太弱了,比不上小舅舅萬分之一。 管家一臉激動地跟在弗恩身后來到了偏廳里。 墻壁上的直播投影已經關閉了,偏廳里靜悄悄的,坐在輪椅上的長發(fā)青年背對著他們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弗恩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那個博主是個新人,不僅開的設置是最低的平面直播,連回放功能也沒有開,結束了就看不到了。 不過他還記得最后那道菜的名字,叫魚頭豆腐湯。 “言管家,舅舅想吃魚頭豆腐湯?!?/br> 言管家站在輪椅后小心翼翼地道:“那我這就去聯(lián)系一個會做魚頭豆腐湯的膳食師來?!?/br> 空氣靜了幾秒,就聽輪椅上的青年用略帶嘲諷卻懶散的聲音道:“讓那些做的豬都不吃的膳食師來?” 這一句話可是將所有人都罵了進去,弗恩的嘴角抽了抽,倒是言管家,依舊習以為常鎮(zhèn)定自若地道:“我這就去請皮埃爾來?!?/br> 青年沒出聲,似乎是同意了。 半個小時后,大宅的廚房中,皮埃爾一臉愁苦地看著擺在面前砧板上的一條大花鰱,這魚還是活的,尾巴甩起的水濺了他一臉一身。但是他卻不敢抱怨,雇主就站在他身后盯著他。 “郁先生,這魚……” “你竟然對一條魚束手無策?我很吃驚。你的膳食師證難道是別人替考來的嗎?聽說你最擅長做魚才請了你來,我不希望我的錢是丟到了水里?!?/br> 皮埃爾的臉色有些發(fā)黑,難道是他想來的么,如果有可能,他巴不得離這位越遠越好。 “不,沒有這種事?!?/br> “不用擔心,我教你,我說你做。先用刀背把魚拍暈,我相信您知道怎么做。然后沿著魚背切開,掏出內臟……” 郁空一句一句地說著,竟是將杜夏做菜時說過的一字不落全都說了出來。 一個說一個做,氣氛卻并不和諧。 “……皮埃爾先生,您連鍋都顛不動么。抱歉,以為您胳膊上的肌rou是擺設,我沒看錯它,果真是擺設……” 皮埃爾嘴里發(fā)苦,聽著他一句指令一句嘲諷,差點就想摔刀走人。 又半個小時之后,一鍋奶白色,散發(fā)著香味的魚湯被端上了桌??雌饋砼c直播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郁空微微嗅了嗅,淡淡的魚腥味。 他執(zhí)起勺子嘗了一口。 皮埃爾和弗恩都緊張地看著他。 然后,郁空將那一口湯給吐了出來。 “你可以走了,管家,以后喚人吧,送客?!?/br> 皮埃爾懵了,不死心地沖上前執(zhí)起勺子嘗了一口,味道香濃豐富,魚rou跟豆腐的味道完美的混合在一起。但很快,淡淡的油腥味涌上來,并不重,可以說很淡。 但郁空的味覺太過敏銳。他轉了轉輪椅,朝臥室走去。 言管家擔憂地道:“先生,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