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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樓前院中沒有點燈,步絳玄站在仍帶幾分昏沉的天光下,衣擺和發(fā)尾都被風(fēng)掀起,獵獵響著,如若亂舞。這一身絳衣偏冷,他整個人的色調(diào)都顯得暗淡,眉眼之間,神情似乎變了變,又似乎沒有。 “北蒼望羲這個人,最好不要過多接觸。”步絳玄抿了下唇,斂低眸光,說道。 “你對他的了解,似乎不少。”聞燈慢條斯理從井中絞上來半桶水,拎著它,再拿起一個木瓢,朝步絳玄走了兩步,將語氣拉長幾分,低聲說道,“可以透露一點點給我嗎?” 他還做了一個代表“一點點”的手勢,臉上似有若無帶了點兒笑。 步絳玄又掀眸,清黑的眼睛瞬也不瞬看定聞燈,語氣冷沉而淡漠:“聞書洛,在意他的人是你?!?/br> 第36章 在意 聞燈對上步絳玄的視線, 又向著他走了一步,解釋道:“我沒有在意他,我只是在因為不了解感到好奇而已。” “為何會對他感到好奇?”步絳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手中木瓢里還有一半的水, 水面不見半點波紋,而他說話的語調(diào),亦是平直無波。 “他眼睛是藍色的?!甭劅舫冻鲆粋€明面上說得過去的理由。 步絳玄眼眸垂低, 問:“若有一日, 出現(xiàn)了一個紅眼睛的人, 你也要好奇嗎?” “如果是紙片人,我肯定不好奇。”聞燈道。 步絳玄懂得他口中的“紙片人”是什么, 再度瞥了他一眼, 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回過身去, 把手里的半瓢水澆到矮叢中。 聞燈盯著這人背影看了一陣, 放下木桶木瓢,輕手輕腳來到他旁側(cè),向前微微傾身,再一偏頭, 目光自下而上望定他的眼睛。 “步師兄, 你剛才,有些生氣?!甭劅舻吐曊f道。 言語之間, 他又將上半身站直, 手背在身后, 繞著步絳玄來回走動,“你覺得我在意北蒼望羲,所以生氣了?” 步絳玄并不理會這人的晃悠。而聞燈一轉(zhuǎn)身, 不偏不倚擋在步絳玄面前,道:“步師兄,你知道這種行為,通常意味著什么嗎?” 他尾音向上輕輕勾起,帶著些故意裝出的疑惑,同時還很認真地解釋:“一個人,因為另一個人在意第三人,而生氣發(fā)怒,這種行為學(xué)名叫做吃醋……” “澆花。”步絳玄面無表情打斷聞燈的話,從他身側(cè)繞行而過,手上木瓢不斷將水從木桶中舀出來,灑向矮叢中。 聞燈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笑著問:“你又害羞了?步同學(xué),作為男孩子,臉皮應(yīng)該更厚一些才行。” 步絳玄迅速將這片花圃澆完,折身瞥了聞燈一眼,將木桶和木瓢放回水井旁,提步走進屋中。 那一眼冷冰冰的,像是淬過寒冬臘月里的雪。 “步同學(xué),你又降溫了?!甭劅粜÷曊f著,走到庭院另一側(cè)去,拎起他方才打上來的半桶水,開始給余下的花圃澆花。 步絳玄被聞燈這樣一鬧,又開啟了勿擾模式——上午在靜室中看書,下午給聞燈上刀術(shù)課時,僅出聲指點了三四次,待結(jié)束,便一言不發(fā)練起劍。 聞燈答應(yīng)了吳嬸回去吃飯,但在離開前,特意在庭院里留了一會兒。 冬夜的風(fēng)總是肆意喧囂,將步絳玄的衣擺吹得凌亂,劍光在昏沉的夜色里流淌,端的是肅殺凜寒。 聞燈將院子里的燈籠都點上,坐在屋檐下,等步絳玄練完一套劍,輕輕叫了聲:“步學(xué)霸?!?/br> 步絳玄朝聞燈看去。他眼底殘存著些許劍意,整個人便如劍一般,冷得難尋絲毫感情。 聞燈注視著那些冷意,手指繞著刀柄上的流蘇轉(zhuǎn)了一圈,定定道:“我沒有在意北蒼望羲,只是他的長相有些特殊,讓我想起了一些事?!?/br> 話到這里,他站起身,將刀插進刀柄,抬手舉到胸前,比成一個心形,推向庭院里的人,眨了眨眼睛。 “我在意的人,只有你喲?!?/br> 一滴汗順著步絳玄側(cè)臉的線條滑落,滴入絳紅衣衫上,暈成一道水痕。 冷風(fēng)依然,而站在屋檐下的那個人,說完那樣的話,做完那樣的動作,立刻腳底抹油跑了,唯余淺金色的衣袂在虛空里拉出光弧,如花一般,靜緩謝落。 雖說時辰不完,但夜色已在神京城中漫開,沿街的店鋪前都上了燈,燈輝綿延不絕,向前向后蜿蜒,宛如一條長河。 聞燈站在人流熙熙攘攘的街上,回望大明樓片刻,低低笑了聲,撥弄起刀柄上的流蘇,往自己的小院走。 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 聞燈腳步一頓。 下一刻,北蒼望羲出現(xiàn)在眼前,手捧一大束花,紅橙黃綠青藍紫,單瓣重瓣,各色各類都有。 聞燈趕緊往眼前凝出一副“眼鏡”,往后退開,拉出距離。 北蒼望羲不以為意地一笑,上前道:“你們小姑娘都挺喜歡花兒,但花的種類太多,我也不知道挑什么好,于是把這個季節(jié)里有的都帶來了?!?/br> 這人將花遞給聞燈。這些花單看都很美麗,但組合在一起,便雜亂得慘不忍睹。聞燈生平第一次見人這樣送花,忍不住懷疑,這人腦子里裝的是不是豆腐渣。 他又退一步,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開在不遠處的白玉京院門,道:“北蒼兄,不,北兄……” “我姓北蒼?!北鄙n望羲適時地說道。 “北蒼兄。”聞燈確定了對他的稱呼,“你找我到底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