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這叫房子？”衛(wèi)縱捂著額頭，彎腰鉆進去。這門洞也太矮了吧！

    整個窯洞也就兩三個逃生艙大小，可能都是給孩子住的，基本上就是從別人的窯洞旁挖幾個臺階，在頂上挖出了一個閣樓而已。

    “這里是便便的地方，”烏金不以為意，得意地指著房間里一個更小的門洞，“我自己挖的！”

    李緊嘴角抽抽，走過去彎腰看了一眼，很好，里面只能允許小孩一個人蹲在里面解決大小便。這里完全就像個小人國。

    “你都在哪里做飯？”他無奈地問小孩。

    烏金嘚嘚嘚跑去房間一角，從一堆碎石頭的對面，撬起一塊土磚。衛(wèi)縱好奇地蹲過去瞧，引起了小孩嫌棄警惕的眼神，他裝作沒看見，依舊探頭去看。

    “什么東西？”他動動鼻尖，隱約聞到惡臭。

    磚頭底下的洞很小，只有一塊包著油紙的黑色東西，還有半塊硬面包。

    烏金捧起那塊黑色東西：“這是臭rou干，用鹽風干的，別人家都是拿來煮面包，我不會，就撕成一條條就著水吃?！?/br>
    衛(wèi)縱簡直崩潰了，他瞪著那塊rou，上面不但有粗糙的鹽粒，竟然還長了綠毛？他從小到大別說變質(zhì)的東西，哪怕在戰(zhàn)場上遭到圍困的時候，寧可餓著也很少吃營養(yǎng)劑。

    這是要為難他??！

    烏金看出來他的嫌棄，失落地低下頭，捧著rou的小手不安地動來動去。

    “我覺得，用水煮味道應該不錯……”

    李緊不忍直視這兩個人，上前挽救尷尬的場面。

    “一會兒我們可以試著煮一煮，”他用力揉了揉烏金的小臉蛋，“我們知道，你已經(jīng)把你最好的東西分享出來了，你是個好孩子?！?/br>
    別說，這張小臉雖然沒二兩rou，不過就是軟嘟嘟的。

    烏金雙眼嗖的就亮了，像被豢養(yǎng)的小動物似的，不自覺挨到李緊身邊。下一秒，他卻被一只大手直接拎起來。

    “啊啊啊你放下我——”

    “別廢話，”衛(wèi)縱不耐煩地晃晃他，“我們得換個房子，這地方我連腳都伸不直！”

    如果形容一下烏金的心理狀態(tài)，大概就像坐過山車，剛才還美滋滋，現(xiàn)在心情就跌到了谷地。他小臉黯淡，垂著四肢無精打采地點頭答應。

    “你放我下來啦，我知道去哪里租房子，現(xiàn)在就帶你去?！彼椭溃@兩個人又好看又厲害，怎么會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呢。特別是大個子，肯定很討厭他，嗚！

    衛(wèi)縱放他下去，又催促道：“你趕緊收拾好要帶走的東西，我肚子餓死了，快點搞好房子吃飯！”

    烏金仰起頭，怔怔地張大嘴。

    “我……你們要帶我一起走嗎？”

    衛(wèi)縱斜眼看了看笑瞇瞇的卷毛，只得無奈地嘆氣：“是的，小鬼，所以你現(xiàn)在可以收拾了嗎？”

    “我我……我馬上好！”

    烏金像個黑色小蹦豆原地彈跳，然后就開始歡快地在屋里來回穿梭。

    李緊和衛(wèi)縱兩人站在門口，看著這小東西在方寸大的地面上到處撬磚，撬得整個房間跟被狗刨過似的，到處都是洞。他把那堆亂七八糟的能源板和干糧，還有莫名其妙的收藏品都堆起來，用浴巾裹成一個小包裹背在背上。

    “……還挺聰明?！毙l(wèi)縱小聲嘀咕。

    等烏金氣喘吁吁地站在他倆跟前時，李緊輕咳一聲說：“你走一步試試?！?/br>
    烏金背著包裹朝前邁了一步，然后仰頭啪嘰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衛(wèi)縱靠著門洞笑得渾身顫抖。

    李緊眼里帶笑，故作驚訝地把小孩抱起：“你怎么突然倒了？”

    烏金懵逼地瞅著他。

    等三人出發(fā)，果不其然，小包裹和菜都到了衛(wèi)縱手里。

    負責分配房子的人詫異地看了看兩人，又看看換了新衣服，臉蛋干凈許多的烏金。他看著李緊問道：“你們申請一起住，是打算收養(yǎng)這孩子嗎？”

    李緊能感到懷里的小身體瞬間繃緊。

    他點點頭：“是的，我們看烏金很投緣，如果他同意的話，是有這個打算。”

    那人聳聳肩：“我們這里又沒有什么法律可言，我也只是隨口一問?！边@兩個人要是能離開，把烏金帶走也不錯。

    “空的房子很多，你們可以看看圖紙選一處。每個月都用線路板支付房租，一塊到五塊不等。”

    李緊低頭看圖紙，順帶把地下城路線記下來。衛(wèi)縱裝作不經(jīng)意地打探：“抱歉，我們是旅行者，對這里不大熟悉，這個房租是交給上城人嗎？”

    “我現(xiàn)在相信你是外來的了，”那人笑道，“我們這里只要不鬧出亂子，都是自治。非要說有什么城主，大概就是烙鐵頭，他手底下有人數(shù)最多的拾荒隊，咱們這兒城西的大部分房子，都是他們蓋的?！?/br>
    衛(wèi)縱心里吐槽，這里的人起名字簡直和衣著似的，隨心所欲。

    “我們選這里，”李緊把圖紙遞還給那人，“這里靠近西邊的出入口，感覺比較方便?！?/br>
    那人掃一眼，贊許地點頭：“你還挺會選。這片房子都很新，每個月兩塊D級線路板，對你們應該不算什么?！?/br>
    李緊挑選的是房子兩個房間一個廚房，因為在二樓，還有個露臺。房子既靠近西門，又靠近通風口，露臺上直接就有過濾接口。如果在雨季，每天打開接口能留下一桶過濾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