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還是你自己死,也想拉著一個墊背的?” 她并未后悔過救阿琳,也不知道對方在怎樣的背景下成長的,但是這種行為令她在心中唾棄一萬遍不止,到底是誰引導著他們。 “不是jiejie……”阿琳雙眸濕潤,她從小到大就是這么存活的,沒覺得是過錯。周邊也沒有一個用心待她的好人,可是蘇念柒救了她一命,僅剩的良心隱隱作痛。 “你別叫我jiejie?!碧K念柒立即甩開阿琳伸過來的手臂,原來那只長滿老繭的手,不知道干多喪盡天良的壞事。 這里生長的每一根草木,都讓她感到毛骨悚然。 阿琳剛要敞開的心被推開,立馬就變了態(tài)度,收回楚楚可憐的表情,揚起下巴道:“本來這次,我是真心誠意的來找jiejie道歉的,你不接受我也能理解。” “走之前阿琳還是想提醒一聲,你在這里能保全一時是你的本事,但這里始終不適合你。而那個駱爺,更不是什么好鳥?!睆乃霭l(fā)來到這里,說不定早就被這人知曉的明明白白,不然怎么會第二天就被抓住戳破,這是個及其危險的人物。 蘇念柒側(cè)著身子沒搭理對方,她心里此時在想什么阿琳也不知道,本來還想多聊幾句,就見巡邏的士兵過來,她便把剩下的話藏于腹中。 最后囑托:“阿琳就說到這兒了,保重?!?/br> 轉(zhuǎn)身過去,摸了摸自己兜里的糖,又心生一計,回過頭來客氣的說:“這糖,就當阿琳送你最后一個禮物?!?/br> 不等人答應,阿琳已經(jīng)硬塞進蘇念柒的手中,干脆利落的轉(zhuǎn)身擺擺手,并不作留戀。 徒留蘇念柒抽動著臉頰,她好不容易恢復的心態(tài)又快崩潰了,保不準下次又有什么問題朝她當頭一棒砸來。 想著,頭頂上成熟的木瓜恰巧落地,嚇得她急忙避開,虛驚一場。 把她帶到如今處境的人走了,自己卻難以逃離。 她撿起地上的木瓜在手中掂一掂往回走,做個下午甜點也還不錯。 第十四章 正午與夜晚溫差近二十攝氏度,此時藍天白云當頭日照,驕陽似火的太陽曬的人頭昏腦脹。 金三角某河灘處,一支武裝隊正在按照命令執(zhí)行燒毀非法淘金的作案工具,岸邊黑色濃煙滾滾與周邊綠色植呈鮮明對比,空氣中彌漫著污染的氣體,混入口鼻難以暢快呼吸。 岸上最高處的男人俯視著,一身迷彩服凸顯他剛硬的身軀,紅火的烈焰在他眼中盡情燃燒,對發(fā)生的一切從頭到尾皆是默然,周圍所有人對他都是一副俯首稱臣的態(tài)度。 “駱爺,處理干凈了?!崩详惿锨斑^來匯報情況,不敢揣測老大的心思。 本來非法淘金在這一帶也是屢見不鮮,在駱弈的地盤也有好幾處,這些人很聰明,聽到消息便提前開船跑路,只要不影響事,他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太愛管這種事。 這兩天駱弈起早貪黑親自帶著他們,一逮一個準,做法毫不手軟,他很有理由懷疑跟寨里那女人有點關系。 “留幾個人讓他們把那塊地給我填平了?!瘪樲氖沽藗€眼色,指的是河灘旁邊被挖掉缺口。 “接下來呢?”老陳看著這天色,今兒兄弟都挺賣力,就想早點結(jié)束回去。 駱弈面無表情的回應:“繼續(xù)下一個地方。” 老陳不敢不從,就是想不通老大干嘛這每日每夜的折騰,剛轉(zhuǎn)身邁了幾步,駱弈卻又改了主意: “算了就這樣吧,這段時間他們也不敢出來了,收拾東西回去?!?/br> “明白?!崩详惔鸬臉O快。 回去的路上駱弈坐在副駕駛上,望著外面一晃而過的綠色叢林,把視線挪到窗邊的車后視鏡上,盯著自己這張沒戴面具的臉認真瞧。 他早已不是二十出頭的模樣,眸光中藏匿不住歲月的痕跡,因為長期持久的鍛煉,體格也比正常人魁梧不少,沒有護膚品堆積的肌膚,除了粗糙點臉皮厚,倒也不比當年差。 想著想著,回神過來立即把車窗滑上去,擺正身姿閉上眼,他現(xiàn)在在想什么?在想對方會不會嫌棄自己老? 一邊暗罵:駱弈啊駱弈你可真是瘋了,當你拋下江覺遲這個名字的那一刻,關于這個人的一切,都不將是屬于現(xiàn)在的自己。 他還在期盼什么呢?又在害怕什么? 現(xiàn)在最最令他害怕的,便是蘇念柒的安全問題,他得想辦法把人送回去,越快越好。 回過頭來,他又忍不住開口:“三十歲老嗎?” “啊……”老陳被問的沒準備,差點方向盤握不穩(wěn),從他認識以來也沒見過駱爺過過生日,這明顯有些不對勁。 該不會是嫂子嫌棄駱爺老吧,雖說嫂子長得是白凈細皮嫩rou,跟他們這些成天在泥里泡的老爺兒也不能相提并論吧。 而且,這種體力還能滿足不了一個妞,那幾個小時他們白聽了?再說這片土地的女人聽到駱弈名字,誰不是羞澀臉紅想要共度春宵。 “當我沒說。”駱弈又后悔了,冷著臉。 “我也沒聽見?!崩详惵斆鞯暮埽^不多提一句。 進寨時,戴好面具的駱弈正好與尹家接阿琳的人碰上頭,本來他已經(jīng)把事丟給執(zhí)勤的手下,看來尹家的人還有其他事要交代。 聊了幾句,駱弈的眉頭就沒舒展過,連阿琳都欠著身子過來,勾出一抹黠笑:“駱爺,阿琳在你這里雖然沒吃到什么甜頭,走之前我還是想送你一件禮物?!?/br> “什么?”駱弈繃著臉沒心思聽人廢話。 然而阿琳卻保持神秘起來,搖晃著頭,笑容卻一層不變。 駱弈被磨的沒有耐心,懶得再繼續(xù)問,讓老陳送他們離開,其他事自己會處理。 他邊往寨里走又覺得情況不對,阿琳這女人又想搞什么事情。 最后,他把思緒停留在了蘇念柒身上,問了旁邊巡邏的士兵:“我房間的人什么情況?!?/br> “報告長官,一直在屋里,出來一次跟你剛聊天女的說了幾句話?!?/br> “媽的……” 他直接忍不住爆粗口,早該想到。 回頭喝令一聲:“老陳,先把這些人控制住,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行?!?/br> 駱弈說完便徹底穩(wěn)不住了,急沖沖的往自己的住所跑去,一路上還踢了兩腳擋路的倒霉蛋,誰也不敢靠近他半分。 蘇念柒剛把木瓜切好還沒吃上兩口,直接推開門的男人把她嚇了一大跳,她心虛的舉起雙手,見對方氣勢洶洶的模樣,以為是自己偷吃木瓜惹得人生氣。 尷尬的問:“這個不能吃嗎?” 駱弈:“……” 往前走兩步,確定碗里的東西是木瓜沒錯。 抬頭盯著面前神色迷茫的蘇念柒問:“誰給你的?” “我……” “問你話呢,誰給你的!” 等不到答案,他急的控制不住情緒質(zhì)問,不知道對方吃了多少,尹家玩陰他也領教一二,這黑白通吃的集團,總會玩一些低劣的手段。 蘇念柒用手蓋住耳朵,她忍不住蹙眉腦袋往后縮,對這人行為感到莫名其妙。 自己也大聲反駁過去:“你吼那么大聲干嘛!比嗓門大是吧?我就吃你門前一個木瓜怎么了,它自己掉下來我還不能吃了是吧,神經(jīng)病啊,跟個瘋狗一樣?!?/br> 被人說了一大段,駱弈清醒過來。 疑惑問:“不是阿琳給你的?” “她干嘛為我摘木瓜?。坑忻?,你是虧心事做多了才覺得啥事都奇怪吧?!碧K念柒把人推開點,這好一會兒沒見到還在想,回來見到了又惹不快,還不如不見。 駱弈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難為情,看來確實是自己的問題,過于心切沒問清楚,在蘇念柒眼里怕會覺得自己是個瘋子。 情緒逐漸穩(wěn)定下來,他眼底的目光也變得隨和頓挫,站在原地不動,端詳著面前小口小口吃著木瓜的人兒。 鉆進來的微風時不時撥動蘇念柒的發(fā)梢,撩撥他的心弦,皆成為他胸腔起伏的致命點。 蘇念柒被盯得發(fā)怵,以為這人還在因為一個木瓜跟自己置氣,她又不能把碗里的東西黏回樹上吧。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賄賂對方。 一塊木瓜硬塞進駱弈的嘴里時,她還故意蹭著面前男人問:“甜不甜?” 駱弈含在嘴里的木瓜都不敢用力咀嚼,他慢慢的吸收著汁水,盯著蘇念柒彎成幅度的眉眼,微微點頭。 今年的木瓜,比以往都要甜。 人恍惚了好一陣子,他才裝模作樣的走出去,叫來士兵去通知老陳把尹家的人放行,這次確實是自己cao之過急,說不定阿琳也就是嚇唬人,故意制造緊張感。 再進屋時,蘇念柒已經(jīng)坐到窗邊,把頭發(fā)盤在腦后,故意笑問著他:“駱爺,我這兩天突然想到個問題。” 駱弈把身上的外套脫掉,拿著干凈衣服想要進浴室洗個澡,這一天的汗水有夠多的。 “什么問題?”他漫不經(jīng)心的問。 “你不想放我走,不會是因為愛上我了吧?” 這話一出,駱弈整個腦袋頓時炸開了煙花,拿著衣服的手垂下去,他怎么也想不到會是這種問題。 抬起頭來與窗前的人兒對視,隨即露出嘲諷一笑。 “當你問出這個問題時,你就應該明白自己的心思早就不對了?!?/br> “是的,我承認有那么一點點心動?!碧K念柒也不藏著掖著,不管是因為這人長得像江覺遲,或者就是江覺遲。 她都承認,這輩子會因為同樣一個男人著迷。 駱弈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譏笑面前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這種不合時宜的話怎么可以從她嘴里說出來。 他問:“你知道我的全名嗎?” 蘇念柒搖搖頭:“不知道?!彼商炝R的都是姓駱,至于叫什么還真不清楚,也沒人跟她說過,不過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這人繞進去了。 “你這個人怎么轉(zhuǎn)移話題,我問你是不是愛上我了!”她拍拍桌,理直氣壯的要人正經(jīng)回答。 “不感興趣?!?/br> 駱弈從頭到尾打量一番,蘇念柒又穿著他的上衣,緊身牛仔褲把她的腿部線條凸顯的淋漓盡致,赤著腳踩在地板上,連腳趾都那么可愛。 然而呈現(xiàn)在駱弈臉上的卻是一副死氣沉沉的表情,完完全全的提不起半分興致。 這種回應,無疑是一種赤i裸裸的打擊。 挫敗感上頭,蘇念柒怎么也沒想到這人說話會這么直白,不留余地,更不顧他人顏面,是什么讓他這么自信的肯定。 “還有什么要問嗎?” 駱弈還故意說:“評價下你的床戲?” “滾!” 一經(jīng)提起,蘇念柒氣的拿起離自己最近的水杯,毫不猶豫的扔了過去。 駱弈躲避及時,吹起口哨慢悠悠走進浴室,打開冷水沖涼,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