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體內(nèi)的天鳩蠶再如何吐絲也終究會力竭,那枚黑金骨盾再如何幫他們抵擋傷害終究防不住腹背受敵,身邊的封聞秉更不過只是個血rou之軀的男人,他舉起銀槍的手一次比一次遲鈍,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但他護(hù)在懷里的阿姝,哪怕靈力早已用盡,卻依然干干凈凈,整潔如初。 世界上最絕望之事,莫過于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瘋子吧。阿姝看著兩人被逼退到的懸崖,看著封聞秉已經(jīng)能擰出血的長袍,有些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你怕嗎?”身邊的男人啞聲問。 阿姝垂眸:“怕你死得太早?!?/br> “這就不勞你擔(dān)心?!狈饴劚犃T大笑,笑不過幾聲,便又忍不住按住胸口低咳。看著愈發(fā)逼近的敵人,他猛地?fù)Ьo身旁女子,毫不猶豫地向崖下跳去。 就在跳下去的瞬間,阿姝手中蠶絲齊發(fā),最后一絲靈力繪成緩沖陣法,雖只作用一瞬,但好歹緩解了些許二人下落速度。封聞秉一手摟住她一手努力將□□劃向崖壁減緩沖力。下落過程中見到崖壁橫木更是眼睛眨都不眨將自己向橫木上撞去。 當(dāng)最終二人落到崖底時,阿姝只是摔斷了一條腿,封聞秉卻已經(jīng)成了血人。 阿姝心口像是刺了根似的發(fā)疼,她顫抖著手摸向懷中儲物袋,只摸出一只巴掌大的空瓷瓶,瓶身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四個字“不可貪杯”。真是諷刺,枉她來到這世界這么久,身邊的物什用度不覺間卻皆放在藍(lán)離身上,到頭來她唯一擁有的,竟然就只有封聞秉送她的一壺喝光的桃花釀。 她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眼中的淚卻越笑越多。傳說中崖底的泉水或是神醫(yī)畢竟只是傳說而已,她環(huán)顧著光禿禿的崖底,顧不上摔斷的那條腿,將封聞秉的頭枕到自己完好的另一條腿上。 割開皮rou,流出來的鮮血好歹還剩了些靈氣,能幫男人吊著些氣。 阿姝看著男人半睜的眼,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到男人的臉上,一點(diǎn)點(diǎn)地洗刷他臉上的臟污。 “你就要死了?!彼丝跉?,哪怕這個男人奄奄一息,她的語氣還是和往常一樣,生疏的帶著一絲不悅。 男人卻挑了挑嘴角:“你哭了…為我…” “是,為你。你是不是很得意?” “不,可惜…終未能娶到你…” 狹長的眸無力地眨了兩下,最終緩緩地闔上,再不會睜開。 阿姝的手上沾滿了他的血,她顫抖著將手指含進(jìn)唇中,充滿血腥的鐵銹味,像極了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那個吻……也像極了…衛(wèi)赦端給她的那一碗神仙羹。 她抱著封聞秉,無聲痛哭。 “阿姝?!睖厝岬暮魡就蝗蛔陨砗髠鱽恚㈡辉富仡^,衣冠楚楚的木遠(yuǎn)仙君便遙遙自己向她走來。 他素袍玉冠,纖塵不染。他用充滿愛意和歉意的目光看著她,俯身向她伸出手:“對不起,我來晚了。藍(lán)離已經(jīng)被我救起來,在家里等我們回去。阿姝,和我一起離開這里,我們回家,好嗎?” 阿姝抬頭久久凝望著這個從歸一宗救她于水火的仙君,木遠(yuǎn)也微笑著任憑她打量。 不知僵持了多久,阿姝小心且輕柔地將懷中封聞秉尸體放置地上,拒絕了木遠(yuǎn)幫助,自己跌跌撞撞起身,然后也同樣微笑著,毫不留情地甩了木遠(yuǎn)兩個耳光。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微有點(diǎn)靈感了,暑假準(zhǔn)備填坑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inininininiumer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8章 此生終化塵 此生終化塵 阿姝的力道極大,把木遠(yuǎn)的臉打得偏向一邊,原本清俊白皙的面容頓時紅腫了起來。 明明已經(jīng)是堂堂仙君,哪里就會因?yàn)橐唤樾⌒∨拥陌驼凭蛡四橆a?不過就是撤去護(hù)體靈力怕她手受傷罷了。 阿姝手上的鮮血尚未干涸,沾染在木遠(yuǎn)的臉上,讓他罕見的狼狽。木遠(yuǎn)自懷中抽出帕子,又自儲物袋中取出一瓶靈泉,細(xì)細(xì)打濕,拉過阿姝的手細(xì)細(xì)擦拭起來。 阿姝看著面前表現(xiàn)得如此平靜的男人,淚水一滴一滴地自眼角流下,滴落在木遠(yuǎn)的手背上。 “阿姝,修真界的風(fēng)波已經(jīng)過去了,我?guī)慊丶?。我們?nèi)グ央x兒接回來由你親自撫養(yǎng),再把小湯圓找回來,讓他們兄妹團(tuán)聚。到時候,我們就找一處安寧幽靜的居所,你教他們詩詞歌賦,我就教他們修煉和藥理。等他們累了,餓了,我就陪著你一起下廚,做飯給他們吃…好不好?”木遠(yuǎn)收回擦拭的帕子,輕輕包著阿姝干凈的纖手,溫柔虔誠地印下一吻。 他是如此高傲和高貴的一個人,為了她一腔驕傲均化為繞指柔,他描繪的未來又是如此美好夢幻,讓她忍不住沉浸在他編織的情網(wǎng)之中,想要點(diǎn)頭答應(yīng)。 可是阿姝沒有辦法答應(yīng),她抬起頭,不停地掃視四周,看著這個瘋狂的世界。 原本和平安寧的小世界,此時早已化作人間煉獄,空中到處彌漫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和焦臭味。她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認(rèn)識的所有人,關(guān)懷著她照顧著她永遠(yuǎn)慈愛笑著的陸婆婆,好不容易找到歸宿修成正果的杏紅姑娘,慈祥恩愛的龔叔龔嬸,還有,她厭惡至極避之不及,最后卻拼命想要讓她活下來的封聞秉…無數(shù)條鮮活的生命,就在這么短短的幾天時間內(nèi),全部隕落而去,短暫得如同她的一場噩夢。 而這悲慘的一切,其實(shí)歸根究底,都是她造成的,如果…她早些發(fā)現(xiàn)木遠(yuǎn)的秘密,如果她不把破解和改良餓鬼陣法的方法告訴木遠(yuǎn)…那么這個世界的人們,是不是還能和以往一樣,或是庸庸碌碌,或是轟轟烈烈地繼續(xù)活下去? 她抬眸,仔仔細(xì)細(xì)打量著面前的這個男人,好像自從發(fā)現(xiàn)餓鬼陣法的那天后,她便再也沒能好好地看他一眼,和他說說話了。她看著他,從濃淡相宜的眉梢到總是垂下的睫毛,再到抿得緊緊地唇,最后才是那雙幽深的看不清楚情緒的眸。 她輕聲問:“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不過是一介凡人小世界,與修真界并無任何瓜葛,就算這個小世界被毀得一干二凈,也不會給你帶來任何益處。反之,一切因果輪回皆在天道眼下。你是拿刀的人,而我給你做了這把鋒利的刀子,我和你都會因果的折磨下苦痛一輩子?!?/br> 木遠(yuǎn)仿佛早就料到了她的詰問,神情依然平靜,只是眸中仍舊忍不住流露一絲悵然,他苦笑:“你果然猜到了。我就知道,我的阿姝,向來是這世界上最為聰慧機(jī)敏的女子?!?/br> 阿姝搖了搖頭:“破解之法我只給了你一人,我又如何猜不到你?仙君,何必自欺欺人?!?/br> “仙君,又是仙君!”明明先前被阿姝猜到真相時,木遠(yuǎn)都依舊平靜,這時候卻突然被阿姝的一聲稱呼刺激,他驟然松開阿姝,站起身背對著她,“阿姝,你問我為何要這么做,我又何嘗不知這件事有多么的泯滅人性,便是說我喪盡天良?xì)⑷巳缏橐膊粸檫^,我違背天道,更違背了我的原則、我的底線,但我甘之如飴…只要能讓你忘記他,真正愛上我?!?/br> 木遠(yuǎn)回過身,眼眶通紅:“你恨南華,恨衛(wèi)赦,你說你恨不得剔其骨嚙其rou,但你依舊忘不了他。深夜里你落下的淚可曾有一滴是為我而流?你總是喜歡強(qiáng)作堅(jiān)強(qiáng),你以為自己很理智很看得通透,你說我才是你的夫君…可是阿姝,哪怕到現(xiàn)在你還是在喚我仙君,我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等到你喚我一聲夫君?” 阿姝渾身一震,她看著木遠(yuǎn)痛苦的絕望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原以為完美無缺的掩飾和偽裝早就在木遠(yuǎn)面前無所遁形,連帶著他也在無盡的痛苦中掙扎和糾纏,最終走向錯誤的終點(diǎn)。她的胸口忍不住劇烈顫抖著,她捂住胸口,只覺得無盡的痛堵在這里頭,無處釋放和宣泄。她癡癡地、死死地睜大了眼睛和木遠(yuǎn)對視著,guntang的洶涌的淚一滴滴地滑過她的面頰,滴落在散發(fā)著土腥味和血腥味的地上,暈出一圈一圈深色的印記。她問著自己,她現(xiàn)在又在為誰而泣呢?是這世界的人們,是木遠(yuǎn),是衛(wèi)赦,是她自己,還是這一切一切? “還記得那枚黑金骨盾嗎?剔骨為盾,何其深情…呵。”木遠(yuǎn)慘笑一聲,“之前對你傷害了那么多,現(xiàn)在人死了,才假惺惺地將自己的悔恨送到你面前。而你也照單全收,在一次次對著骨盾的感傷和回憶中消磨對他的恨意,加深對他的回憶。但你可曾想過,這樣對于我是否有半分公平?” 木遠(yuǎn)俯下身,輕輕地卻不容抗拒地將她攬入懷中:“我想要你的一切,想讓你含情的眸能一直一直地注視著我,想要和你做一對神仙眷侶永世不分離。我本以為我有足夠的時間、耐心和能力,能等到你完全屬于我的那一天,但我高估了自己的耐心,低估了現(xiàn)實(shí)的殘酷?!?/br> 隨著木遠(yuǎn)話音落下,兩人腳下的土地開始顫動起來,一開始只是輕微的震動,但不過片刻,便演化為強(qiáng)烈的地動。懸崖下刮起劇烈的熾熱的風(fēng),像是要把整個世界燒化,阿姝驚慌抬頭:“你做了什么?” 木遠(yuǎn)冰涼的唇吻上她的側(cè)臉,聲音嘶?。骸跋惹霸谶@個世界各國埋下的陣法已全被激發(fā)啟動,不過一刻,這個世界就會被餓鬼吞噬,所有的一切都會化作鬼界的一部分?!?/br> 阿姝用力扯住他的衣襟,她大吼:“你瘋了嗎?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你為什么要將這個小世界牽連進(jìn)來?!你快把陣法停下,我們大可以之后坐下來詳談,我相信定會有解決辦法的!” “阿姝,來不及了?!蹦具h(yuǎn)嘴角笑容凄涼,眸中是抹不開的絕望,“自我和南華奔赴鬼界邊境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是注定,是天道對我們的懲罰。”他攬?jiān)诎㈡g的手驟然加緊,輕聲道,“阿姝,我們該走了?!?/br> 阿姝被木遠(yuǎn)禁錮在懷里,看著地面龜裂、房屋崩塌,看著自相殘殺的人們被翻滾的土地活活掩埋在地下,至死都還在糾纏不休,逝去的她曾經(jīng)愛過、恨過的一個個面容在她面前不斷浮現(xiàn)著,讓她心臟劇痛,她揪緊胸口衣襟,看著這個支離破碎的世界離她越來越遠(yuǎn),她突然笑了,笑出聲來,笑出血淚,宛如給她蒼白的面頰抹上一層胭脂,妖冶得嚇人。 “阿姝,你怎么了?”木遠(yuǎn)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下意識抱緊她,低下頭想要看清她的臉色,卻被一股巨大無比的推力掙開,這是一股怎么都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孱弱女子身上的力量,但卻真真切切地突然出現(xiàn)在阿姝的身上,甚至讓他這個化神期的大修毫無半分反應(yīng)的余地,只能眼睜睜得看著她脫離自己的懷抱,向下墜去。 木遠(yuǎn)心神劇震,在這變故發(fā)生的短短一瞬,他突然感覺到了刻骨的恐懼,不知道為什么,一股nongnong的不詳之感浮現(xiàn)在他心頭,信誓旦旦地告訴他,他馬上就要失去他的阿姝了。 “阿姝??!”木遠(yuǎn)目眥欲裂,大喊著她的名字,拼了命地向下飛去。 他畢竟是化神大能,全力之下很快便趕到了阿姝上方。 “阿姝,把手給我!”木遠(yuǎn)眼看終于追上了她,嘴角綻開驚喜的笑意,他將手伸向她,嘶啞地大聲喊著。 阿姝卻沒有任何動作,只對著他笑著搖了搖頭,無聲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br> 便在這一瞬間,變化驟生。無數(shù)的金紅色的光芒自阿姝身體中迸發(fā)而出,化作一顆巨繭將她包裹其中。 “不…不…不!”木遠(yuǎn)突然變得無比的絕望和悲傷,此刻的他根本再顧不上身為仙君的驕傲和體面,他拼了命地靠近巨繭,用盡自己能使出來的一切手段想要打破這沒巨繭,最終卻也只是無濟(jì)于事,只能眼睜睜看著巨繭驟然以rou眼不可見的速度墜入地下。 “阿姝!” 伴隨著木遠(yuǎn)幾近泣血的一聲呼喊,原本分崩離析的世界,突然間仿佛被貼上了定身符。無論是廝殺的凡人、動蕩的地面、搖擺的樹木,甚至是guntang的呼嘯著的罡風(fēng),在這一刻都似乎成了靜止的畫卷。下一瞬,一道巨大的爆裂之聲自地底深處傳來,以阿姝所埋之處為中心,一陣陣的紅金色靈光向整個地面飛快擴(kuò)散開來,靈力所及之處,龜裂干涸的地面變得柔軟而濕潤,一個個不明所以的人尚還保持著廝殺的姿勢被地面吐出,天空中下起陣陣濕潤的涼爽的雨,驅(qū)趕走guntang的罡風(fēng),讓枯木重生,讓翠綠的草地爬上被血色染紅的可怖地面。 “這…我到底在哪里,我這是在干啥呢?” “嘶…俺這腦袋好痛,俺不是在睡覺嗎,怎么這里?啊,娘,娘你怎么了!” “小寶,你拿著個大刀干什么?小心你爹揍你,快回來?。 ?/br> “老王,你怎么和我抱在一起了?哎呦,頭好痛,是不是你這孫子打我?!” “娘,娘你在哪里?小虎子好怕,嗚嗚嗚哇——!” 逝者縱然已無法死而復(fù)生,但更多的是生還后的勃勃生機(jī)。 人就是這樣一種神奇的存在,哪怕經(jīng)歷再殘忍再痛苦的事,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就能將生命和繁榮延續(xù)下去。 “以天鳩蠶之力強(qiáng)行更改身體五行脈絡(luò),燃燒神魂之力將體內(nèi)改良后的克制陣法發(fā)散出去,無論哪個都是死路一條,更何況還是同時做。你就算強(qiáng)行拉我至此,我也救不了她?!币坏览涞新曉陉幇到锹淅镯懫?,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這破鳥!若不是你出個門如此拖沓,又是什么焚香又是什么沐浴,我們怎么會趕不上過來救阿姝?”隨之響起的聲音竟是已經(jīng)許久不見的小胖子遲丑的聲音,此刻他正抱著睡得香甜的女娃娃抹著眼淚,“meimei死得好慘,神魂俱滅,難道小湯圓真的就要這么小就失去母親了嗎?難道我們努力了這么久最終也救不回meimei了嗎?” “哭哭啼啼,真是懦弱之舉。”站在遲丑身邊的男人輕哼了一聲,摘下頭上斗笠,露出一張極美卻也極冷淡的面容,銀白色長發(fā)以金穗細(xì)細(xì)編織置于右肩。男人的左肩,正趴著一條金色的胖蠶,此刻正“咪啾咪啾”地叫喚著,好似在和男人一唱一和,嘲諷著小胖子的弱雞。 “你居然這般無情,對meimei的生死一點(diǎn)也不放在心上!你根本不是真正喜歡阿姝!”小胖子哭得更厲害了。被他抱在懷里的小湯圓此時仿佛也能感覺到他的悲傷,小嘴一撇,也跟著吧唧吧唧掉起眼淚來。 小湯圓一哭,男人原本無動于衷的表情頓時有些撐不住,他眉頭皺成一團(tuán),不耐地“嘖”了一聲,但還是主動攤開了掌心,露出一只正呼呼大睡的白色胖蠶。 一看到這只白色胖蠶,原本懶洋洋趴在男人肩頭的金色胖蠶頓時便精神了起來,以完全不符合它身形的速度一扭一扭地晃動著身體,迅速將自己轉(zhuǎn)移到了男人的掌心。 “咪啾~咪啾~咪啾啾~”金色胖蠶一邊努力將自己拱向白蠶,一邊用與剛才嘲諷小胖子時截然不同的叫聲甜膩地叫著。 金蠶叫了好幾聲,卻見白色胖蠶仍舊沒有反應(yīng)地呼呼大睡著,仿佛有些失落,卻又很快打起精神,擺動身體,搖頭晃腦地吐出一圈又一圈的蠶絲,將自己和白蠶緊緊包裹纏繞在一起。過了不久,男人的掌心便只剩下一只金色的蠶繭。 “神魂之力雖說一點(diǎn)不剩,但她好歹是鳩族之人,有圣物天鳩蠶在她身上,撈她一條魂魄還是綽綽有余的?!蹦腥溯p飄飄掃小胖子一眼,雖說總是讓小胖子莫名其妙覺得自己好像被嫌棄鄙視了,但只要meimei被救下來就好! 小胖子小心翼翼地看著男人掌心的金色蠶繭,萬分珍惜地摸了摸,道:“這一世她心魔太重,我終究沒能救的了她,只希望回到鳩族她不要怪我?!?/br> 男人又哼一聲:“她自找的麻煩,又能怪誰?” “哎呀我說你這個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怎的嘴卻這么臭!怪不得老是惹meimei生氣!”小胖子氣得跺腳,但好歹顧及懷里娃娃,不敢大聲和他鬧,只是拽了拽他的衣角,催促道,“好了快走吧!趁著木遠(yuǎn)沒有發(fā)現(xiàn)趕緊走!他現(xiàn)在身上鬼族氣息那么重,要真被他發(fā)現(xiàn)你可要死翹翹啦!快走快走!”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居然才發(fā)現(xiàn)我有這本書的更新任務(wù),完了我gg了,努力趕吧… 第49章 蓮華病危 蓮華病危 三年后。 “蓬萊閣方信仙君座下黃字輩弟子黃悟拜見仙君?!?/br> 由黑曜石精心雕飾的空曠大殿之中,一名筑基期弟子俯首而拜,姿態(tài)極為恭敬。該弟子著一身白色鑲綠邊弟子服,衣角繡一座浩渺青山,正是蓬萊閣中親傳弟子的裝扮。 大殿層層玉階簇?fù)淼母吲_之上,一座紫檀木雕云鳳紋寶座靜臥其上,高高俯視著大殿中的一切。寶座之上鋪著潔白柔軟的白貂毛毯,一名身著玄色繡金紋華服的男子正懶懶斜倚在寶座之中,一頭長發(fā)隨意用一條錦絲嵌玉帶扎著。男子修長白~皙的指尖正拈著一張泛黃的絹帕,黝~黑的雙眸注視著大殿深處,神情寂寥,直到殿下弟子頗為不安地又向他請安一次,男子方才有了些許反應(yīng)。他收回悠久的目光,垂下眸子小心翼翼地將絹帕折疊整齊放入胸口衣襟,方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張清雅無雙的俊秀面容,正是當(dāng)年在凡塵小世界痛哭失聲的醫(yī)修大能木遠(yuǎn)仙君。 “蓬萊閣的弟子,你有何事?”木遠(yuǎn)語氣淡淡,雖只是短短一句詢問,卻流露久居高位的無上氣勢。 黃悟頓時拜得更為恭敬,不敢有分毫懈怠。 近幾年修真界形勢風(fēng)云動蕩,無數(shù)門派和修士被卷入其中無法自拔,他們蓬萊閣更是身處這股動蕩風(fēng)暴的中心。兩年前,蓬萊閣聯(lián)手藥王谷、天劍門和五器閣共同將歸一宗拉下超級宗門的位置,逼得歸一宗掌門太衍仙君不得不“閉關(guān)”,共同瓜分歸一宗資源。而讓這場顛覆行動如此順利的幕后策劃人,便是這位木遠(yuǎn)仙君。 自此之后,木遠(yuǎn)仙君在修真界地位水漲船高,更兼他有起死回生、封印鬼界之大能,沒有任何一個宗門或是任何一個人膽敢得罪于他,便是如今身為修真界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大門派蓬萊閣的掌門,他的師祖蓬萊仙君,想要請求木遠(yuǎn)仙君幫一個忙,也要命他嚴(yán)陣以待,不可有任何閃失。 黃悟連忙又將之前背得爛熟于心的說辭又默背一遍,確認(rèn)沒有半點(diǎn)失禮之處后,方稍稍抬起身依舊垂著眸子恭聲道:“稟仙君,自一個月前仙君蒞臨蓬萊閣親自替蓮華仙子安胎后,仙子情況漸好,著實(shí)讓弟子師尊與師祖感激仙君之慷慨援手。只是昨日,蓮華仙子又一次……師尊與師祖以仙君先前傳授之法替仙子療傷,但依舊血流不止,師祖眼看仙胎似已有流動之跡象,這才不得不派弟子前來打擾仙君清修。弟子厚顏懇請仙君再施援手,蓬萊閣感激不盡!” 木遠(yuǎn)長眸垂下,面色淡淡:“仙胎又不穩(wěn)了?” “正是?!秉S悟拱了拱手,只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燒。自從八個月前蓮華仙子懷~孕后,他幾乎每個月都要來木遠(yuǎn)仙君的仙殿走一遭,就連仙殿前的守衛(wèi)弟子都已經(jīng)認(rèn)得他了,有事還會朝他打招呼,“黃師兄,可是又來請仙君去診脈?” “我記得上個月已是用動了銀針才將仙胎救回來,方信是怎么回事,晉升了元嬰?yún)s連身為筑基的蓮華都看不住,真是白費(fèi)了這身修為?!蹦具h(yuǎn)語氣雖未變,但黃悟怎么會聽不出這話里頭的不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