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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心若相惜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她虔誠地閉上了雙眼,默默地為蕭莊主祈禱著,這是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她知道,蕭莊主是個好人,雖然他以前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并不友好。但是,若惜卻并不怪他,因?yàn)?,如果是自己,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風(fēng)雪呼嘯,可是若惜的身子卻好像沒有感受到一樣,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像是身后有無形的力量托著她的身軀,即使是這樣,此時她的軀體看起來更像是風(fēng)吹著那垂地的枯枝,沒有一絲生氣,沒有一絲生機(jī),好像被人輕輕觸碰一下就會灰飛煙滅一樣。

    宮主凝視著遠(yuǎn)方這場勝負(fù)早分的殺戮,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進(jìn)行著。

    “宮主,已經(jīng)處理完了!”炙火恭敬地沖著宮主說道,但是他遲疑了片刻,又繼續(xù)開口道,“但是,不知道蕭子延該怎么處置?”

    聽到了這個熟悉的名字,若惜突然睜開了眼睛,期待著望著宮主,生怕她此時突然反悔。

    然而,宮主只是瞥了一眼蕭莊主,思量了片刻,冷冷地開口:“不用管他,我們就先回去吧!”

    弱水看了一眼蕭子延,急切地開口:“宮主,殺了他吧!免得日長夢多啊!”

    “不用了,他對我沒有任何威脅,我就留他一條命?!睂m主頓了頓,看了看若惜,像是說給她聽一般,“要是有人忤逆了我的意思的話,就怪不得我手下無情了。”

    若惜呆呆地愣在原地,不說話,神色也沒有變化,只是看著蕭子延的身影發(fā)呆,好像要將現(xiàn)在他的樣子印在心上一樣。

    “我們走吧?!睂m主冷冷地摔下一句話,率先離開了。

    她的話一說完,就有兩個婢子過來攙扶起若惜。被駕著的她在最后的那一刻,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躺在雪地上的蕭子延,她的臉上此時還殘留著淚水,在心中默默說道,子延,永別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風(fēng)霜依舊,只是宮主方才站立的位置留下了大大的一個“亡”字。

    不遠(yuǎn)處,已是尸身遍地,血水遍野,在這里,除了蕭子延,再無一個活口了。

    這一切,暫時已經(jīng)宣告結(jié)束了,但是未來,會是怎樣了?

    第九十四章 懲處

    靈鷲宮,秋水閣內(nèi)一片肅靜,所有的人都凝神靜氣,生怕稍微呼吸大聲一點(diǎn),宮主就會將此事遷怒到自己的身上。

    “你現(xiàn)在還不知錯嗎?”宮主低著頭,專心致志的處理著桌子上的公務(wù)。她不過是出宮的數(shù)天,就已經(jīng)累積了這么多冗長瑣碎的事情。

    若惜依舊這樣站立著,一臉倔強(qiáng)。垂髻黑發(fā),更加映的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冷漠的表情恢復(fù)如初。

    “怎么,”宮主只是頓了頓,緩緩開口,“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事到如今你還是不知道錯了?”

    若惜看著宮主全神貫注的模樣,視死如歸般的說道:“我沒有錯?!?/br>
    這聲音,堅決無比?;蛟S在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不論說什么,做什么,恐怕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宮主怔了怔,抬起頭,忍不住冷笑起來,“沒有錯?那你覺得做什么才是錯了?”

    話畢,她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走到了若惜的面前。她就這樣站在了若惜的眼前看著她,那犀利的眼神,好像要將若惜看穿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若惜太長時間沒有見過宮主的緣故——在剛才的那一瞬間,若惜隱約看見了宮主的眼神中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這樣的眼神,不同于宮主往日的冰冷,但卻讓若惜的心中更加不安。

    她只是強(qiáng)忍著悲傷,直視著宮主的眼眸,“如果說愛一個人是錯的話,那我就真的錯了吧!但是,那只是你的想法,試問這靈鷲宮內(nèi),那個女子沒有想過會遇見自己的如意郎君??墒牵覀儏s像木偶一樣,被你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靈鷲宮中?!?/br>
    在一瞬間,若惜積累了十七年的怒氣砰然爆發(fā),沒有恐懼,沒有顧忌,道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秋水閣內(nèi)所有的婢子都愣住了,她們不敢想象依照著宮主的脾氣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因?yàn)椋陟`鷲宮內(nèi)從來沒有人敢對宮主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更何況若惜已經(jīng)是一個觸犯了宮規(guī)的人。

    宮主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過頭看著若惜,空茫的眼神仿佛穿過了若惜的軀體,落在了不知何處。她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奇怪,許久才冷聲說道:“暗無天日?你可知道,要是沒有靈鷲宮,這里的許多人恐怕早就死了。”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這間華麗的屋子里頓時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我好累嗎,真的好累,你,殺了我吧!”若惜閉上了眼睛,無力地說道。這些年來,特別是這些日子來,她已經(jīng)承受的夠多了,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沒有一刻將懸著的心放下過。

    宮主冷眼看了一眼她,冷聲說道:“不可能,我不會讓你這么輕易地死的,終于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你的想法是錯的,而且錯的很離譜!”

    若惜沒有回答,只是譏誚地看著她,眼神中皆是不屑。

    宮主也不辯駁什么,只是對著側(cè)立兩旁的婢子吩咐道,“將她帶下去關(guān)進(jìn)地牢,明天一早,就移送至圣水湖的竹屋里吧。”

    兩個婢子頓時就走上前,將若惜帶了出去,她也不掙扎,只是任由著婢子拉扯著自己,因?yàn)樵谶@一刻,她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心已經(jīng)死了,而留下的這具軀體只不過是空空的一個殼子罷了。

    現(xiàn)在的她寧愿自己早點(diǎn)死,這樣就可以早點(diǎn)投生,不用生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可是,一想到自己那日與蕭子延的承諾,她就怎么也狠不下心來。她知道在此之后等待她的只有無盡的忍耐和等待,也許在有生之年能等到與蕭子延相見的那一刻。

    這是若惜第三次走進(jìn)這個地牢里,味道依舊難聞,只此此時對于她而言已經(jīng)是沒有任何意義了。

    若惜坐在骯臟不堪的草墊上,環(huán)視著四周,高聳的城墻上只有可憐的幾扇窗戶傳遞著微弱的光線。

    牢房里依舊關(guān)著密密麻麻的犯人,她知道這些人是怎樣在這里度過這漫長的歲月的。即使是剛來不久,若惜就能感覺到這里極其壓抑的氣氛,這里面不僅僅散發(fā)的始終腐朽的氣味,更多的卻是黑暗的味道。就好像一個人,處在一個沒有一絲光亮的地方,那種無依無靠,心生悲涼的感覺。

    就在這時,她的耳畔傳來了譏笑的聲音,“嘖嘖嘖,這不是我們幽若堂的堂主嗎?真是沒有想到啊,你居然會落到這樣的境地了?”

    只是聽著聲音,若惜就能辨別出來者就是莫愁,想想也能知道,在這靈鷲宮內(nèi),除了莫愁,誰還會對自己這樣恨之入骨了?

    “我想我們應(yīng)該替你向?qū)m主求求情了,就算不看在你屢次立功的份上,也應(yīng)該看在你們是母女的份上啊?!奔词故菦]有應(yīng)答,莫愁還是自顧自的說著。

    從小,不論是劍術(shù),暗器還是輕功,若惜總是能輕而易舉的的勝她一大截,而她,即使是付出了再多的努力,可還是遠(yuǎn)遠(yuǎn)及不上若惜。久而久之,羨慕就轉(zhuǎn)化為了嫉妒,再慢慢地變成了恨意,那種痛徹心扉的恨。

    若惜再也忍不住了,瞬時就沖到了鐵門邊上,想要使出暗器??墒?,她忘了,早在回到靈鷲宮的時候,她身上的暗器,毒藥就已經(jīng)被搜了出來,此時的她除了身上的這一身衣衫,哪怕是根簪子都沒有了。

    莫愁下意識地退了幾步,靠在了對面牢房的鐵柵欄上,臉上的笑意更濃,“怎么,你還是聽不得這些話啊!想想也對,驕傲如你,怎么會忍受得了這樣的屈辱了。不過,即使是受不了也沒有用,因?yàn)椋F(xiàn)在的你對宮主而言,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用處了,你也就不要奢望還能獲得自由了!”

    若惜的怒氣在這一瞬間爆發(fā),她使勁地?fù)u晃著鐵柵欄。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好像想要將它撕破一樣,可是這怎么可能了?

    過了許久,若惜終于放棄這徒勞無功的行為,怒氣沖沖的沖著莫愁說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莫愁像是看小丑一般看著她,一邊撥弄著手中的長劍,一邊悠閑地說,“不想怎么樣,好歹我們也執(zhí)行過那么多次任務(wù)想,想到你明天就要去竹屋了,也許這輩子就看不見你,就想來送送你了?!?/br>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你來送。”若惜幾乎是牙咬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

    以前效忠靈鷲宮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即使是有人稍對她橫眉冷對,也能在片刻就得到他們應(yīng)有的懲罰,輕者缺胳膊少腿,重則就瞬時斃命。而此時此刻,莫愁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叫她如何能夠忍受的了。

    “對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要靖月,玉籠來送你了。可惜啊,她們此時正跪在秋水閣門口,遲遲不肯起來了,恐怕直到你去竹屋的時候都不會見到她們了?!蹦畹淖旖呛鋈挥袀€轉(zhuǎn)瞬即逝的笑容,她故意拍了拍腦袋,驚聲說道,“對了,我現(xiàn)在才想起來,我明天還要出宮了。我得回去了,愿我們此生還能再見吧!”

    若惜頓時就愣住了,此時才明白即使是在靈鷲宮也是有溫暖的情誼存在的。原來自己也是幸福的,即使沒有親情,但是友情與愛情足以彌補(bǔ)了這世間的一切缺失,即使馬上就要別離,但是在以后的歲月中想到這些情誼曾經(jīng)存在過,心里也募然升起了一陣暖意。

    有些事情能讓人傷心欲絕,但是同樣的,有些情誼能讓人心生暖意。

    第九十五章 救星來襲

    斑駁的墻壁上已然看不出任何的痕跡,因?yàn)榇藭r的地牢已是漆黑一片,如果不是那散發(fā)著霉味的潮濕空氣涌到若惜的鼻子中,她或許已經(jīng)不知道此時自己身處哪里了。

    若惜靠在陰冷的墻壁上,無望地閉上了眼睛。既然看不見一切事物,索性就閉上眼睛,免得心中更加煩悶。她已經(jīng)受夠了這種無望的感覺,沒有邊際的黑暗,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感受到了。只是這一刻,身不由己,只能閉上自己的眼睛,讓自己的心微微放松下來。

    若惜想要睡覺,可是卻睡不著。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了門鎖打開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驚,按理說靈鷲宮沒有深夜將自己送去竹屋的道理,聯(lián)想到有可能是莫愁或者弱水想要?dú)⒘俗约?,她頓時意識到可能是有人意圖不軌,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深夜來訪。她倏地睜開了眼睛,卻發(fā)現(xiàn)眼前依舊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那輕緩的腳步聲漸漸逼近。

    若惜下意識的想拿起武器,可是滿地除了潮濕的雜草,什么都沒有。她只好一步步的向后退去,在打探清楚來人之前為自己多留點(diǎn)時間。

    “若惜,若惜,你在嗎?”極小的聲音想起在這地牢里,好像也是在試探身在牢房里的人是誰一樣。

    若惜倏地坐了起來,即使是這樣細(xì)微的聲音,她還是能辨別的出來來者正是靖月。她急忙應(yīng)道,“我在這里,靖月,是你么?”

    她一邊說話,一邊向前爬去,卻正好撞在了靖月的腿上。

    靖月也蹲了下來,一把抱住了若惜,兩人就這樣緊緊地抱著,沒有說一句話,靜靜的享受著分別之前片刻的留戀。在若惜離開的那段時間,靖月以為若惜必死無疑,可是在最后的那一刻,宮主還是看在了母女情分上留了若惜一命,這一點(diǎn),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也是最為欣慰的一件事情。

    她的手在黑暗中摸索著,終于觸到了若惜的肩膀,她抓住了若惜的肩膀,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說:“你沒事吧?我知道莫愁下午來過,她沒有把你怎么樣吧?”

    靖月的聲音透露著焦急,還有不安,她太了解莫愁的脾氣了,知道這些年來莫愁對若惜是恨之入骨,只不過是忌憚靈鷲宮的宮規(guī)才沒有處處為難若惜。而現(xiàn)在了,若惜淪為階下囚,心狠的莫愁自然想要報仇了。

    若惜欣慰的一笑,淡淡地說,“我沒有事,她沒有為難我。你了,我聽說你和玉籠去向?qū)m主求情了,你們沒事吧?”

    “沒事,我們都沒有事,宮主只是一直不見我們,并沒有處罰我們?!?/br>
    “那就好!”若惜長長的緩了一口氣,她最怕的就是靖月和玉籠因?yàn)樽约憾艿綗o辜的牽連。

    她彼時才發(fā)現(xiàn)來的人只有靖月一個,忍不住問道:“怎么只有你一個人了?那些婢子了,不是說深夜查房地牢必須有婢子的陪伴嗎?”

    靖月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們,急急地開口道:“對了,不要再多說了,我們先離開這里吧!”

    若惜頓時就愣住了,在靖月的拉扯下也沒有做出反應(yīng)。

    她過了片刻,才疑惑地說道:“你這是要干什么?要是宮主知道了,你會沒命的?!?/br>
    “我剛才來的時候很小心,我確信沒有人知道我來過,你就放心吧!要是被人知道,帶你出去和我來這里的罪罰是一樣的,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本冈录奔钡亻_口,好像害怕一把小心就會將旁人驚醒,這樣就前功盡棄了。

    “你要帶我去哪里?”若惜忍不住驚呼,她知道靈鷲宮的宮規(guī),要是此時自己和靖月一起出去了,是都會死的。

    然而,地牢中沒有聲音,依舊沉靜。

    若惜只是遲疑了瞬間,就義無返顧地跟隨著靖月一同跑了出去。在心底里,她是相信靖月的,她知道,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靖月都不會害自己的。

    當(dāng)若惜一踏上地牢時,就驚住了。看守地牢的婢子全部都倒在了地下,不知是迷暈了還是已經(jīng)死了。搖曳昏暗的燭光,加上這滿屋倒在地下的人,已經(jīng)好久沒有殺人的若惜看到這一幕詫異不已。

    這詫異不僅來自對這些人,更是來自于靖月。靖月一直都對宮主言聽計從,而現(xiàn)在她居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讓若惜怎么也不敢相信。

    靖月沒有看出她的疑慮,只是扯了扯她的衣袂,低聲提醒著,“快點(diǎn),要不就來不及了啊。”

    她們出了地牢,找尋了一條最僻靜的道路,就這樣一直跑一直跑。就這樣竭盡全力,好像這樣跑下去,就能看見希望一樣。

    終于,她們來到了靈鷲宮的城墻處,靖月立了下來。

    她凝視著若惜,沒有詢問,沒有商量,用著一種交代的口氣宣布著,“你從這里出去,一直跑,不要回頭。在三里外的大樹旁,有我為你準(zhǔn)備的馬匹,干糧,你趕快去找蕭子延,快點(diǎn),再不走就來不及了?!?/br>
    她看出了若惜心中的顧慮,推搡著著若惜,好像這樣就能讓若惜全身而退。

    可是,若惜還是看著她,堅定地說道:“靖月,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走,我走了,你怎么辦了,宮主一定會查出來的啊?!?/br>
    靖月滿臉輕松,只是笑了笑,“沒事,我行事一向小心謹(jǐn)慎,這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我已經(jīng)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了,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哪怕是玉籠。你不必?fù)?dān)心我,你走之后,我還是我的堂主,你也不必?fù)?dān)心玉籠,我會想辦法,將她調(diào)來我這邊,我會好好待她的,這樣,你總可以放心走了吧!”

    “可是……”靖月的話雖然沒有任何破綻,但是若惜的心中還是隱隱覺得不安,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里不安了。

    靖月的臉色突然嚴(yán)肅起來,忍不住輕聲呵斥道,“你不要再可是了,你繼續(xù)磨蹭下去,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們兩個都得死了。即使你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也得考慮一下我的吧,快走!”

    若惜張了張嘴,卻只是輕聲吐出了兩個字,“保重?!?/br>
    話畢,就一躍,跳上了高墻。在墻上,還戀戀不深地看了一眼靖月,可是卻發(fā)現(xiàn)靖月只是沖著她揮了揮手,一臉焦急的樣子。

    她輕聲一躍,就決絕地跳了下去。

    就在靖月看著若惜跳下去的那一刻,靖月的淚水緩緩流了下來。因?yàn)樵谶@一刻,她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近,方才她的話只不過是為了安慰若惜而已,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靈鷲宮內(nèi)將這件事情處理得沒有破綻。

    她沒有辦法擋住那么多人的眼睛,沒有辦法阻止那么多人明天早上的嘴巴,更沒有辦法阻止宮主明天早上的處罰。這是她第一次違抗宮主的命令,也是最后一次,因?yàn)閺慕裢?,即使她想為宮主辦事,宮主恐怕也不會留下她的性命了。

    靖月環(huán)視著四周,皆是高墻與那無盡的黑暗,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沒有止盡的殺戮與血腥,她害怕在自己的將死之時,所遺留下來的只是示人無數(shù)的仇恨,幸好這一切,已經(jīng)提前終止了。

    想到這里,靖月無聲地笑了笑,這個笑容,在稀疏的月光下看來是那么的詭異,那么的凄涼。但是在這個笑容中還是有著祝福,她祝福著若惜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這樣,她就覺得死也足惜了。

    第九十六章 宮主震怒

    東邊天際,有一片如云非云的薄霧籠罩著靈鷲宮,讓本就沉寂的靈鷲宮更加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