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若惜站在那里,準備拔劍的手停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她預想過很多種情況,卻惟獨沒有料到這一種。 “往年的華山論劍沒有見過你,說明你不為名,我想你一定是沖著千年雪蓮來的!”蕭子延自顧自的說道,“我很想知道你到底要這雪蓮干什么的,按理說,你武功高強,沒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你不需要靠千年雪蓮來提升功力。難道,是為了別人?” “是?!比粝Р唤獾目粗捵友樱涞幕卮鸬?,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我來本是為了結(jié)交天下豪杰,千年雪蓮可以給你,但是,告訴我你的名字?!笔捵友舆f過手中的盒子,微笑著說。 “若惜?!比粝нt疑了下,吐出兩個字,拿著千年雪蓮轉(zhuǎn)身就走。 “若惜!若惜!真是個好名字!”蕭子延喃喃地說到。 手拿著千年雪蓮走在下山的路上,若惜沒想到會這么順利。這個蕭子延這么輕易的就把千年雪蓮給自己,此時的若惜還是覺得有點不可置信。畢竟,這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這個人居然如此輕易地就交了出來。 此時的蕭子延看著窗外烏云密布,狂風頓起。他隱隱在在心里為若惜擔心起來,其實,蕭子延這次來本就是奉了父親之命奪取千年雪蓮的。只是,到了手的東西又被他如此輕易地送了出去,如果蕭莊主知道了,一定會暴跳如雷。一直站在窗戶邊沒有離去的蕭子延想到早上若惜對待那個小姑娘時無情的樣子,對待那個小姑娘的命,她連馬都懶得停下。在心里苦笑,她是為了別人,那個人在她心里肯定非常重要吧! 冥鼎山莊內(nèi)。 “什么?你居然把到手的千年雪蓮給了別人,你可知道那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寶貝??!你啊你,真是要氣死我了!”莊主氣的臉色鐵青,別過頭,不再看蕭子延。 “是父親從小教導我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別人急需千年雪蓮救命,難道我能見死不救?況且父親現(xiàn)在無病無災,要千年雪蓮做什么?”蕭子延依舊堅持著,企圖用大道理來說服父親。 “你啊……真是叫我怎么說你才好?。∪松谑?,誰能保證不出大災大禍,有了千年雪蓮在手,就等于說多了一條命?!笔捛f主看著引以為傲的兒子,恨鐵不成鋼的說。明明知道蕭子延做的是對的,卻仍為千年雪蓮的流失感到痛心不已,“要是當年我們有千年雪蓮,你娘就不會死了啊!”一提起亡妻,平日威嚴的蕭莊主眼里泛起了辛酸的神色,世事未定,誰能保證下一秒會生什么了? 看見父親提起過世的娘親,蕭子延也不禁傷感起來,堅定的看著父親,說:“我相信娘也會支持我這樣做的?!?/br> 第十章 殺戮 在江湖上一直流傳著有一個島,相傳這個島上有著忽必烈遠征中原時遺留下的寶藏,只是從來沒有人知道這個島在哪里。 最近,傳言說有樵夫上山砍柴時因為暴雨,滑到了山腳下暈倒了。醒來后的他闖進了一個山洞,這個山洞里居然全是金燦燦的黃金與數(shù)不盡的奇異珍寶。開始的時候,很多人對這個傳言嗤之以鼻,但是江湖上這個傳言卻愈演愈烈。 就靈鷲宮的探子來報,前幾日那個漁民離奇被害,連尸體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證實了確有此事。宮主對于此次的人選進行了慎重的考慮,若惜雖然武藝超群,但是不諳世事,對付不了那些老jian巨猾的人;靖月雖然通曉世俗,但是容易感情用事;莫愁雖然心狠手辣,惟命是從,但是容易沖動,怕一時沖動錯過最好的時機。在宮主的再三思考下,決定派若惜和靖月共同去尋找這筆寶藏的下落,莫愁留下處理其他的任務。 不管在任何時候,金錢永遠對人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在出發(fā)前,若惜就預料到想要爭奪這筆寶藏困難重重,各大門派都盯緊了這塊肥rou。不論是什么門派,眾多弟子的衣食住行,兵器的購買都是筆巨大的開銷,所以這筆寶藏對每個門派都有著近乎神奇的色彩。 當推開第八扇門時,靖月終于確定自己是來到了一個空無一人的村莊。 明明是正午當頭,但空氣中總感覺攪動著一種并不寧靜的氛圍。沒有上鎖的門吱呀的晃動,攪得人心里更加不安。靖月站在門口叫了幾聲,見沒有人應答,就徑直走了進去。不出所料,簡陋的房間里的確空無一人。靖月拔出了手中的劍,朝屋后走去,她頓時停住了。陽光透過簡陋的房頂照射在墻壁上,印出了墻壁上黯淡的斑點,靖月蹲下身,用指頭刮了一些,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血跡,又是血跡……這些血跡顯然是噴濺上去的,和前面的七戶人家一樣。靖月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這些血跡的味道還很濃郁,說明這些人剛死沒有幾天,只是為何在短短數(shù)日之內(nèi)村莊里所有的人都死了? 若惜走了進來,看見困惑不已的靖月,也搖了搖頭。幾乎走遍了大半個村莊的她,發(fā)現(xiàn)到處都是刀砍劍削的痕跡和處處散落的暗器,只是沒有看見一個人,甚至連具尸體和墳冢都沒有看見。這一切的跡象都表明,前不久,這里發(fā)生了一場巨大的殺戮,所以導致了如今的荒無人煙。 明明據(jù)靈鷲宮的探子來報,這里居住著不少的村民,然而走遍了整個村子的若惜沒有看見一個人。不可能,怎么可能是這樣?況且還有不少武林人士慕名來尋找寶藏,為何見不到一個人!若惜所有的疑惑都攪成一團,怎么解也解不開。 看著天色漸晚,附近又沒有村落,若惜和靖月只好在這里歇下,決定明天再上路。 兩人都各懷心事的坐在房間內(nèi),燒了半截的蠟燭發(fā)出搖曳不定昏暗的光,讓這個屋子的氣氛顯得更加詭異。屋子內(nèi)簡潔樸素,還沒有一絲灰塵,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顯然,當日滅頂之災來的太快,讓這里的一切都保持著原樣。 經(jīng)過長途跋涉的若惜漸漸感到了困意,決定打水去梳洗一下。執(zhí)著燭臺走向后院走去的若惜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卻讓若惜有種熟悉的感覺,卻又回想不起來到底在何處聞到過這種味道。 正當若惜拿起井旁的銅盆,準備盛水時,忽然聽見陣陣“嗒嗒”的聲音,仿佛人的指節(jié)與墻壁發(fā)出摩擦的聲音。 “誰?”若惜突然回頭,手已經(jīng)按在了腰上的配劍上。除了佩劍在鞘中發(fā)出迎合的響聲,沒有任何聲音。入夜的風吹進來,拂動井旁的燭光,沒有一絲一毫人的氣息,只有門窗在風吹動下發(fā)出吱呀呀的響聲。若惜的眼睛里閃現(xiàn)過雪亮的光,然而終于緩緩放下手中的劍,再次拿起銅盆,貯備大水。 她把銅盆放在井臺上,搖動把手,就在將木桶拉離水面的時候,忽然覺得比往常沉重不少,不像是一桶水應有的重量。若惜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寒意,一邊吃力的搖著把手,企圖將那水桶提了起來,另一只手悄悄騰了出來,握緊了腰間的佩劍。 “嘩啦”,那一桶沉得出奇的水終于提了上來,借著月光,若惜看見那是一具早已泡得發(fā)白的尸體,死人的眼睛毫無生氣地半睜著,身上裸露的肌膚在水里泡得浮腫,尸斑滿身,發(fā)出一陣陣腥臭氣味,尸體上隱隱長出了灰白色的菌類。 在這個經(jīng)過廝殺的地方看見尸體,本應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然而不知道為什么,若惜的直覺直覺告訴自己,并不是那么簡單。她忍住了惡心,湊近木桶,細細端詳著這具尸體,想從這具尸體上看出一場滅頂之災的端倪來。 若惜屏住呼吸,仔細的看著這具尸體,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傷口。看著尸體上灰白色的菌類,若惜突然想到這種熟悉的味道了,這種味道正是若惜在第一次進入靈鷲宮地牢時聞到的氣味,血所散發(fā)出的腥甜味和尸體所散發(fā)的腐味夾雜在一起,正是這種味道,不知為何,若惜的心里卻有反常的緊張和寒意。 若惜一刻都不愿在這里多呆,急忙轉(zhuǎn)身回屋。就在她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后發(fā)出一聲低啞而模糊的聲音。木桶沿著井壁反復磕碰了幾次,發(fā)出空空的聲音,終于砰地一聲落到井里。也在那時,若惜看見一雙蒼白的手撐著井臺,試圖爬出來。慢慢地,那具尸體一步步的逼近著她。若惜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那種熟悉的氣味越來越近了,她才回過神來。 她握著劍,呆呆的愣在原地,瞪著面前越來越近的“尸體”——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 有喘息,心口在伏動,眼神卻是呆滯無光的,渾濁成一團,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手腳僵直,行走及其緩慢。 若惜定了定神,迎了上去。死人她見得多了,活人她見得更多,管它是人還是貴,照殺不誤。 噗地一聲,若惜的劍直直沒入那個“尸體”的右肋,松軟的肌rou如同不存在般不受力,一下子穿了過去。這一刻,若惜與他相距不到一丈的距離,若惜甚至可以看見此時他的臉上毫無表情,依舊緩緩地向前走著。若惜感覺不對,急忙抽回手中的劍,隨劍而出的血濺了若惜一臉,污濁的血讓她頓時睜不開眼睛。她知道此時毫無選擇,唯有搏一搏。只好閉著眼睛向前,使出了全身最大的力氣將手中的劍揮了下去。 “咚”,若惜聽到了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在那一時間,若惜憑著記憶沖到房內(nèi),后背死死地抵著房門。頓時,若惜的臉上和眼睛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急忙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吞下。 靖月聽到巨大的響聲后,沖出房外,看見若惜癱軟在地下,臉上,衣服上沾滿了血跡。她從來沒有看見過若惜臉上出現(xiàn)如此的神色,也從來沒有見過若惜遇見如此的對手。知道了來龍去脈后的她為若惜打了盆水,決定等若惜換好衣服后立刻就離開這個地方。 此時的靖月正一個人帶在院子里,仔細端詳著已成了兩半的尸體,可是,任憑她用劍將尸體來回撥弄了好幾遍,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傷口,只是胳膊上有幾道抓痕。難道,僅僅只是抓傷就個將人變成這樣?到底是誰用的什么邪術(shù)?靖月不安的想到,在江湖上,靈鷲宮一直是第一大魔教,只是這么詭異的死法,靖月還是第一次見到。 第十一章 重逢 又一陣風吹過,不知名的花草簌簌地響了起來,若惜與靖月警覺的掃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噠噠的馬蹄聲響徹在無人的青石板路上,若惜覺得周圍的一切都顯得異常詭異。 若惜與靖月隱約聽到了什么響聲,于是嘞住馬?!斑恕?,又聽見一聲,這次若惜準確的辨別出了發(fā)聲的位置,將手中的馬鞭揮向了旁邊的木屋。馬鞭甩進木板的時候,木板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好像有什么東西失去了平衡,轟然倒塌。借著月光,只看見一個慘白的人向著外面爬了出來——又是一個活死人! 靖月想也沒想,扔出飛鏢,直直的穿過活死人松軟的身體,進入左肩??墒?,他好像沒有反應似的,依舊緩慢的向前爬動著??吡愕膫?,血涔涔的往外滲著。靖月也愣在了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走!”若惜揚起馬鞭,沖著靖月喊道。 靖月也隨即揮鞭,駕馬離去。強勁有力的馬蹄踩到了活死人的頭顱,那顆頭顱頓時化為了模糊地血與rou,傾瀉的滿地都是,血泊中的身軀還在掙扎著,仿佛心有不甘似的。靖月回頭看到一幕時,頓時覺得胃里排山倒海,有種作嘔的感覺。 馬在疾馳,隱約聽到一連串腳摩擦地面所產(chǎn)生的呲呲聲,若惜與靖月對望了一眼,知道這次來的不是一個,而是一大群。她們加快了揮動馬鞭的頻率,連頭也不敢回,迅速的離開了這個駭人的村莊。 若惜不怎么這樣奔馳了多久,直到馬的體力支撐不了,她們才在一個破落的寺廟里落了腳。 看著墻角結(jié)滿了蜘蛛網(wǎng),木質(zhì)的房梁坍塌了一半,在空中搖搖欲墜。她們終于確定這是個年久失修,長時間沒有人來的破廟,心中的不安才稍稍平復下來。熊熊燃燒的篝火發(fā)出火紅色光,照映在若惜和靖月沉思的臉龐上,她們?yōu)槿蘸蟮男袆痈械綗o比的擔憂。 高度緊張的若惜和靖月聽到了外面的草叢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她們對視了一眼,拿起身旁的劍,側(cè)身向外走了出去。她們看著外面有瘋長得有一人多高的雜草,靜靜地立在那里,辨別著發(fā)出聲音的所在地。靖月猛地拔劍,提劍直向那片草叢里傳出聲音之處刺去! “鐺”,劍與劍之間發(fā)出了了清脆的撞擊聲。 借著皎潔的月光,靖月發(fā)現(xiàn)這個人反應敏捷,并不似剛才的人般步履蹣跚,她暗暗地松了口氣,收回了手中的劍,說了句“不好意思。” 靖月對面的男子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朝著若惜的方向欣喜的喊道,“若惜姑娘!”正在轉(zhuǎn)身之際的若惜詫異的回過頭,在這個荒山野嶺怎么會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了?自己一在外一向是從不留名的。月光照在蕭子延俊朗的臉上,這一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顯得平靜下來。 若惜端詳了一會兒,終于認出眼前的這個男子就是在擂臺上打敗自己的蕭子延。靖月疑惑的看著這兩個人,在她心目中,若惜一向謹慎冷靜,怎么會輕易把她的名字告訴旁人了? 看著不言語的若惜和對面疑惑的姑娘,蕭子延猜到她們應該是一起的,他急忙說道,“在下蕭子延,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很高興能夠結(jié)識姑娘。”蕭子延,這個名字靖月早有耳聞,是冥鼎山莊莊主之子,少年成名,如今在江湖上他的名字已是響當當。 “在下靖月!”說話之際,她不住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從剛才的那一劍中,靖月就知道他的功力絕對在自己之上,他的劍剛勁有力,雖是一擋,但是卻震得靖月手臂發(fā)麻。 “既然公子是獨身一人,那不如進廟里與我們一起吧,這樣互相也有個照應。”話畢,靖月做了個請的手勢。這話正中蕭子延下懷,他剛才正思量著怎么說今晚才能留在這廟中,聽到靖月這么說,便欣然接受。靖月其實也有自己的打算,長夜漫漫,知道還會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多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在身邊總歸是好的。 破陋的廟宇里閃現(xiàn)著橙黃色的火光,看著對面的兩個女子。若惜緊閉雙眼,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沒有了往日的漠然與冷冰,搖曳的火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溫柔無比。在那一刻,蕭子延看失了神。 回過神來的蕭子延看見靖月在打量自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忙說,“方才靖月姑娘的劍法如此兇狠,難道遇見什么嚇人的東西?” 靖月一五一十的將在村子的經(jīng)過告訴了蕭子延,蕭子延的臉上顯現(xiàn)出擔心的神情,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我曾聽我娘親講過,忽必烈當年遠征到此,由于決策失敗,退回蒙古。由于時間倉皇,他不得不將民間搜刮來的大量財寶藏于此地,為了保證財寶的安全,他特地從苗疆尋回一個會巫蠱之術(shù)的女子守在了寶藏附近的村落,將蠱術(shù)一代代的傳下去。只要有人發(fā)現(xiàn)了寶藏就施以蠱術(shù)來保證寶藏的安全。被施了蠱的人會成為行尸,就是你們所說的活死人,只要被他們抓傷或者咬傷也會變成行尸。我一直以為寶藏和行尸都只是傳說,現(xiàn)在寶藏可以確定是存在的??礃幼?,傳說中的行尸也是存在的?!?/br> 在那一瞬間,靖月愣住了,靈鷲宮的七心散向來是聞名天下的,但是,這聞所未聞的苗疆蠱毒不知要比這七心散厲害多少倍。 “其實,我此次前來正是為了尋找我們冥鼎山莊派出的人。數(shù)天前,家父安排了一批人來到這個山莊,打聽寶藏的下落。在昨日之前,一直有書信通過飛鴿傳來,只是不知為何書信突然中斷,我唯恐他們遭到了什么不測,所以快馬加鞭的趕來。本想在此稍作休息明日借著趕路,不想,卻遇到了兩位姑娘。”蕭子延面色凝重,若惜與靖月他都交過手,知道她們的功力在當今武林是一等一的高手,連她們回想起來都覺得膽戰(zhàn)心驚,估計派去的人馬是兇多吉少。 蕭子延一夜無眠。 第十二章 同行 遠方的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若惜感覺在夢中聞到了陣陣香味,起身,走到外面。果不其然,蕭子延架著一只兔子在烤,烤的發(fā)焦的兔子泛著油光,看起來讓人覺得極有食欲。 “若惜姑娘,你起得可真早!我烤了兔子,馬上就可以吃了?!笔捵友涌匆娙粝д驹谝呀?jīng)發(fā)朽的木門旁,笑著沖她揮了揮手中的兔子。 若惜依舊站在那里,還不太習慣蕭子延的隨和和與生俱來的溫暖。畢竟,這類人是她以前從來未接觸過的。以前,不論和誰一起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露宿在野外吃的永遠是冷冰冰的饅頭,急著趕路的她們不能再其它方面花費過多的時間。 若惜與蕭子延并坐在寺廟的臺階上,嘴里啃著兔子,看著朝陽一點點升了起來。這一幕的景象,寧靜,美好,日后被關(guān)在靈鷲宮竹屋里的若惜回想了無數(shù)遍,每一次回想,都讓她笑容滿面。 正午當頭,經(jīng)過半天的思索,靖月決定與若惜重回昨夜那個駭人的村莊,企圖從那里能發(fā)現(xiàn)些寶藏的蛛絲馬跡。不是她們不懼怕那些行尸,而是真的別無選擇,找不到寶藏的后果是誰都難以預料的。 “不,現(xiàn)在你們不能去,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已讓飛鴿帶信回冥鼎山莊,不出幾天,各大門派都會派出高手前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一探究竟?!钡弥冈碌臎Q定,蕭子延覺得不可思議,明明知道兇多吉少,她們?yōu)楹芜€執(zhí)意前往。 “我覺得言之有理,不如再等幾天吧!”若惜淡淡的說道。其實,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人多勢眾,總歸有些保障。 即使到時候不敵行尸,人多也好脫身一些。靖月遲疑了會,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 這幾日,是若惜在過去的歲月中最閑適的時光,沒有殺戮,沒有冰冷,沒有靈鷲宮,有的只是山清水秀,閑云野鶴。 “若惜,你要記得我們是不能對任何人動情的。”第一次見到蕭子延時,靖月就看出了蕭子延喜歡若惜,只是若惜冷冰冰的態(tài)度讓靖月對此事毫不在意。只是經(jīng)過了幾天的相處,雖然若惜對著蕭子延的話仍舊不多,只不過神情間沒有那么冷漠,靖月也有些許擔心。這么優(yōu)秀的男子,瀟灑,博學,謙遜,細心,善良……怕是世間女子都會對他動心,況且是未經(jīng)世事的若惜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不會的?!比粝Э粗诓贿h處忙著喂馬的蕭子延,淡淡的說。 “明日各大門派的人就會到了,宮主已經(jīng)知道我們這里的情況,莫愁結(jié)束了任務也會盡快趕來的。明天,我們都要小心謹慎,希望不要發(fā)生什么事情。”靖月抬起了眼,看著遠處蔚藍的天空,那里,一朵白云悠悠飄過,聲音里有一絲擔憂。 “會的!”若惜堅定的說到,企圖用有力的腔調(diào)來撫平彼此心中的懼怕與不安。 當若惜隨著一大群人馬再來來到這個噩夢般的村莊時,心里的的不安隨著聲勢浩大的人馬稍加平復了些。這里,依舊和第一次來到時一樣寧靜,見不到一個行尸的影子。如果不是看到上次馬蹄壓過那個行尸所留下的血跡和模糊的血rou,她甚至會懷疑這里發(fā)生過的一切都不曾發(fā)生過。 “怎么什么都沒有看到?。∩偾f主是不是弄錯了???”人群中,一個粗獷的聲音發(fā)了出來,瞬時引起了一陣陣的sao動。 “不會的,這些行尸是不好動的。如果沒有感覺到人的出沒,他們一般不會輕易出來的?!笔捵友涌隙ǖ恼f。這些他的娘親早在十幾年前就告訴過他,當年只是作為個故事就已經(jīng)把他嚇得不輕,可是,誰又會想到這些故事會真實的發(fā)生了? 人群中發(fā)出了躁動的聲音,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如此的蠱術(shù)。在云南一帶,確實有人會些苗疆的蠱術(shù),都是些蠱惑蟲子的小把戲,這些武林高手自然不會放在眼里??墒侨缃瘢麄兟牭接腥绱藚柡Φ男M術(shù),都覺得難以想象。 “看啦,他們出來了!”突然有人大叫了一聲。前方確實有三三兩兩的行尸拖沓著腳步向他們走來,慘白的臉色,穢濁的眼珠,蹣跚的步履。所有人都不禁愣在那里,這,究竟是什么怪物? 看著這群所謂的各大門派高手一個個面面相覷,若惜率先拔劍向那些沖去,一劍將一個行尸劈成了兩半,被劈成兩半的身軀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地上。不過片刻,幾個行尸已全部被若惜斬于劍下,遺留在地下的不過是一灘爛泥般的腐rou。但是,讓若惜始料未及的是,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從四面八方涌現(xiàn)出了數(shù)百個行尸,都朝著她走去。若惜拉著韁繩的手在微微的顫抖,急忙讓馬調(diào)頭。只是后面的路也被行尸堵死了,若惜只好奮力的砍殺著一個又一個的行尸。她終于真正見識到這些行尸的可怕,沒有生命,沒有感情,生命都沒有,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戰(zhàn)斗力,直至倒下的那一刻。 蕭子延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一直都在隊伍的最前端。 若惜感覺到身后行尸腳步摩擦地面所發(fā)出的聲音越來越近,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知覺,只是機械般的揮動著手中的劍,朝著一個又一個的行尸砍去。 突然,蕭子延的馬穿過了行尸,一把摟住若惜,放在了他的馬上。在轉(zhuǎn)身的瞬間,若惜看到,那些行尸與自己僅僅之隔半米遠,要是蕭子延再遲那么一會兒,不久自己恐怕也會變成那些行尸大軍中的一員。 “走!”蕭子延大喝一聲,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撤出了村莊。 若惜第一次和人靠得如此之近,連同性都沒有,更別說異性了。這是的她緊緊地挨著蕭子延,感受到蕭子延強勁有力的心跳和溫暖的胸膛,明明剛才還處在極度恐懼中的若惜在這一刻覺得無比安心,好像什么都不用怕似的。 他們遠遠地落在了最后面,即使蕭子延的馬是極品良駒,但由于負載著兩個人,還是落后了人群一大截。馬好像也與主人心靈相通一樣,不緊不慢地走著。 巳時的陽光還不是太烈,徐徐微風拂過,吹起了若惜宛如青絲般的秀發(fā),柔軟的頭發(fā)掃在了蕭子延的臉上,他還聞到了若惜頭發(fā)上帶有的淡淡清香。要是一輩子就這么走下去該多好?。∈捵友釉傩睦锇底韵氲?。 在離寺廟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看見有人焦急的徘徊著,那人看見了蕭子延,急忙說道,“你總算回來了,有好幾個人都被行尸抓傷了,這可怎么辦啊?”蕭子延不由地一愣,急忙下馬,想廟里沖了過去。 當寺廟中的人看見蕭子延時,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紛紛問他該怎么辦才好,蕭子延看著眼前被行尸抓傷的七八個人,不敢相信,明明在出發(fā)前就已經(jīng)千叮萬囑,千萬不能被行尸抓傷火咬傷,否則會變成行尸。 “還能怎么辦,當然是把他們?nèi)繗⒌??!闭f話的是一個穿著一襲黑衣的女子,臉上的是毫不在意的神情,這七八條人命在她的眼里似乎就是如同草芥般一樣。眾人齊刷刷的看著這個女子,不敢相信她居然說出如此的話來。 若惜這才注意到,這個女子正是莫愁,于是介紹道,“這位也是我的同門師姐,莫愁?!?/br>